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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大丈夫,胸怀不宽广,斤斤计较,跟小女人一般,实在让人厌恶。
李慕禅见她忧虑,笑道:“放心罢,我今天便回军营,他师父太厉害,也不敢来军营打麻烦!”
范佩瑶长舒一口气,露出笑容。
……
她心下嘉许,大师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顶天立地,偏偏又能屈能伸,不打肿脸充胖子。
冯白山抹去嘴角的血渍,冷笑道:“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缩回军营当乌龟,她们呢!”
他扫一眼梅若兰三女,得意的冷笑。
范佩瑶皱眉,露出嫌恶神情。
李慕禅脸色一沉,双眼蓦地闪过一道金光,随后收敛,转头望向梅若兰,梅若兰黛眉蹙紧,明眸越发迷离。
两人目光相触,交错了几下,梅若兰缓缓摇头,李慕禅苦笑,转头对冯白山微笑道:“既如此,咱们走着瞧吧。”
他对范佩瑶笑笑,告辞离开,三女跟着离开。
范佩瑶看着他们走,转头冷冷扫一眼冯白山:“姓冯的,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小人!”
“怎么,心疼了,担心了?”冯白山冷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范佩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砰”一下带上门。
冯白山委顿于地,重重一捶地板,“砰”一声闷响,砸出一个大洞,随即“哇”又吐出一口血。
他咬着牙,俊脸扭曲,狰狞,心里咆哮着,定要将这贼秃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对于李慕禅武功暴涨,他不以为意,以为又施展了秘术,没什么大不了,雷剑峰也有这般秘术,他素来惜身,从不施展。
况且,他雷剑之术高绝,向无敌手,也不必施展秘术,这一次没来得及,秘术虽好,却得准备一阵子。
他心中咆哮,怒吼,杀机盈沸,过了片刻,平伏下心绪,打坐调息了片刻,起身离开了。
他暗下决定,师父来了之后,不仅要杀了那秃驴,还要将他三个夫人抢走,再抢走佩瑶妹妹。
可惜佩瑶妹妹太纯真,就像一张白纸,太容易相信别人,不过,他也明白,她不会看上那秃驴。
先不论他相貌平平,不能吸引女人,何况他有三个夫人随身,佩瑶妹妹这般心高气傲的,岂能去跟别的女人一块儿分享男人?
不过,佩瑶妹妹虽不会嫁给他,却对他有好感,这足以惹起他嫉妒,不能容忍她心里有别的男人。
这个明空秃驴必须死!必须死!他心里怒吼。
……
夜色朦胧,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洒下一片片清辉,给整个天龙城披上一层柔和的白纱。
天龙城的夜晚,灯火通明,比白天更热闹。
但并非每一条街道都灯火通明,有一些街道,周围人家不富裕,只有灯笼两三盏,在风中晃动,灯光摇曳,大街有些昏暗。
冯白山负手而行,步履从容,神情潇洒,一点儿看不出受伤痕迹,沿着这条昏暗的大街缓行。
他抄的是近路,想在范佩瑶之前到达范府,这条路比寻常的大路差了一半儿,时间足够,他不急。
况且,无论多急的情形,他总会保持风度,不疾不徐,悠然自在。
这条大街很窄,约有两步宽,堪堪能并肩走两人。
不规则的青石铺地,朦胧的月光下,他能看到青石的缝隙间钻出一株株小草,倔强而顽强的生长。
他咧咧嘴,每一脚都踩在小草上,烙下一个个脚印,脚印之下,小草很难再活下去,他得意的笑了。
忽然,他停住,缓缓抬头,双眼蓦地明亮灿灿,目光直射墙头,冷笑道:“什么人,出来罢!”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风,只有朦胧的月华,化为轻纱笼罩周围。
冯白山手按剑鞘,冷笑道:“鬼鬼祟祟,不敢出来见人么!”
“唉……”一声悠悠叹息响起,随即一声轻啸传来。
寒光蓦地一闪,冯白山出剑,映亮了周围,照着他沉肃的俊脸。
对面墙头隐约有一个人影,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周身弥漫一股潇洒气度。
“叮……”一声脆响,剑光散乱,亮度大减。
冯白山踉跄退后,剑刺进墙,弯成一个弧度,止住他退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血气,慢慢抽回剑,抖一下,弹开剑上泥土,凝重的盯着对面。
“你是明空?”冯白山沉声问,长剑横在胸前。
墙头上人影不说话,手一甩,“嗤”一声轻啸,一道白光破空而至,宛如虚空闪电。
冯白山刚一动作,还没来得及挥剑,白光已穿过他身体,没进他身后青石中,无声无息。
“呃……”冯白山身子颤一下,随之发出一声闷哼,动作停滞,长剑缓缓从手上坠落,“当啷”落到青石上。
他仰天摔倒,一动不动,已经气绝而亡。
……
李慕禅飘身落地,缓步来到冯白山身前,看了看他,额头一个血洞,双眼茫然的大睁,透出惊愕。
李慕禅摇摇头,转身来到他身后,右脚跺一下,一柄飞刀从泥里飞出,化为一道寒光,钻进他袖中。
他左手伸出,在墙上写了几个字,随后飘然而去,一声叹息在空中悠悠荡开,缭绕不散。
他气膜圆满之后,形成了质变。
小龙形大成,同时金刚不坏神功进入练筋,沧海神功跃至第七层,沧海神功与军中内力融合为一,重新驯服,听从心神指挥。
他修为跃进数倍,与从前比,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飞刀之技,水涨船高,威力绝伦。
他静下心思索,对天地运行之理解更进一层,发觉自己想的太肤浅,身体奥妙真是无穷。
从前看过道家经典,身体形成,先是一点元神,后是元神化气,再是气化为精,形成血肉,形成身体。
道家修炼,或是佛家修炼,所依据的根本,都是这一原理,修炼是逆天而行,练精,练气,化身,归于增强元神。
他先后学了武林心法,军中武学,发觉军中武学是最正宗的路子,先练精,再练气,从而强神。
但军中武学入门难,进步难,步步维艰,若非自己有观天人神照经,绝无法有如今修为。
民间武学偷了巧,先以神壮气,再以气壮气,气壮后强神,略过了练精这一步,入门容易,却不够精纯,后劲不足,如同修炼沧海神功,若无军中武学相助,想突破第六层,难如登天,不知猴年马月。
他仔细揣摩,发觉气也有不同层次,第一层是精气,心神无法指挥,好像彼此素不相识,没有牵连。
第二层是如今的气,沉重而坚凝,能与心神相连,指挥如意。
依他推测,这一层之上,还有另外一层,没达至顶点,但究竟是什么,缺乏传承,没有亲历,他推测不出。
就如同杀了冯白山,他也推测不出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第331章 天雷
他回到明府,到了后院,一轮明月高悬,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琴声从湖面上飘过来。
回廊点着一串串灯笼,如数条长龙盘踞在湖上。
琴声悠扬中,李慕禅走过去,来到一间小亭中,梅若兰三女正在小亭内,梅若兰抚琴,宫轻云读书,小圆绣花。
他一进小亭,梅若兰手按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她蹙眉盯着李慕禅:“明空,你杀人了?”
李慕禅青衫飘飘,缓步踏入,点头叹道:“嗯,这冯白山不能不除,先下手为强。”
“唉……”梅若兰叹息一声。
……
小圆放下绣花撑,娇声道:“杀得好!……你不杀他,他会杀了咱们,这个家伙,徒长了一幅好皮囊,却是个坏家伙!”
宫轻云蹙眉道:“杀他固然痛快,可雷剑峰不好惹。”
李慕禅点头:“你们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回沧海山。”
梅若兰黛眉轻锁,沉吟片刻,抬头道:“明空,你想怎么办?”
“看看再说,我先到营里躲一躲。”李慕禅道。
“嗯,也好。”梅若兰轻颔首,轻抚着琴弦,琮琮声中,她漫声道:“别小瞧雷剑峰,他们在西赵的地位,与咱们沧海山无异,一旦报复,必是雷霆万钧,势不可当。”
“我省得。”李慕禅点头。
宫轻云紧锁黛眉,轻声道:“要不,你跟咱们一块儿回沧海山罢,神不知鬼不觉。”
小圆忙点头,明亮大眼睛望着李慕禅:“是呀是呀,明空,你一走,他们想找也找不到,留在这儿太危险啦。”
李慕禅摇头:“我还没完成太叔祖的任务,不能回去,……放心罢,我自有保身之道。”
梅若兰看看他,慢慢点头。
对于李慕禅的才智,她信心十足,他既说有保身之道,必不虚,也不再担心,道:“就怕你心软,此事范家要受牵连。”
“关范家什么事呀?”小圆歪头问,不解的道:“旁人也不知道他跟范姐姐闹翻了罢?”
梅若兰道:“雷剑峰行事霸道,无论如何,范家脱不开干系。”
李慕禅神色凝重,轻轻敲着桌面,脑海思绪电转,最终摇头,叹道:“看看再说罢,范家与雷剑峰的关系深浅,咱们不知,也无从判断,不过,即使雷剑峰迁怒,也不至此,不要紧。”
“但愿如此。”梅若兰摇摇头。
……
清晨时分,李慕禅在床上醒来时,阳光已经照到窗上,将屋内映得明亮柔和,透着明快。
他起身盘膝坐了一会儿,然后下榻。
他忽然感觉到府内的空荡,梅若兰三女离开,明府仍是原本的明府,却也不是原来的明府,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没了香甜气息。
他一推开房门,小雅已经等在门外,端着木盆,拿着毛巾,伺候他洗漱,说道:“公子,梅夫人她们出去了?”
李慕禅低头洗脸:“嗯,她们先离开一阵子。”
小雅不再多问,却整理他的床榻,见他洗好了脸,忙又过来,递上毛巾,随后端盆出去。
李慕禅拿着鱼竿离开了明府,到东边的河边,坐到柳树下垂钓。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河水平缓,两丈来宽的河面,波光粼粼,如碎宝石翻滚。
河两边垂柳依依,随风轻拂,已有干枯之兆,毕竟已是秋天,河水瘦,天空澄,柳树也要落叶。
李慕禅举着鱼竿,眯着眼睛,神情悠然。
过了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位女子,上身湖绿夹袄,下身藕色襦裙,步态优美,曼妙,行走之间,风姿绰约。
走到近前,她停在李慕禅身旁,笑道:“大师,好兴致。”
李慕禅手上不动,转身过来,笑笑:“十三娘,早啊。”
十三娘掠一下鬓边秀发,精致脸庞似笑非笑:“难得大师出门,怎么今天有这般兴致?”
李慕禅笑笑:“想散散心,……这里风景不错,河水让人心情舒缓。”
“不错。”十三娘点头,笑道:“大师也有此感?……确实,看着悠悠河水,烦恼也被带走了!”
李慕禅笑道:“十三娘也有烦恼?”
“我一个卖唱的,命比纸薄,哪能没有烦恼?”十三娘抿嘴笑道,阳光照着她精致的脸庞,明艳逼人。
李慕禅笑笑,摇摇头。
十三娘柳眉轻挑,道:“大师不以为然?”
李慕禅笑道:“十三娘你是游戏红尘的,岂是寻常女子?”
“大师忒抬举我啦。”十三娘抿嘴微笑。
李慕禅拍拍身边的光滑石头:“十三娘,我有一事相求,坐下说话。”
他身边有几块儿大石头,半人高,如石墩状,表面光滑油润,人们坐得多了所形成。
“我能帮什么忙?”十三娘挑挑眉,揽裾坐下。
……
阵阵幽香飘进鼻中,沁人心脾,心猿意马。
李慕禅叹了口气,道:“我得罪了一个人,想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