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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中年人也顾忌他的武功,不敢离开方怀智,否则,事情还真的有些麻烦,到了这个地步,李慕禅反而生出猫捉老鼠的兴趣。
他先把三女拦截下来,送回了府里,让她们自己安排,今后她们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不必见外。
说过之后,他又飘身出去,回到飞燕楼。
“怎么林之卿还没来?”方怀智抬头看看天色,跺跺脚,哼道:“这个林之卿,架子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黄衣中年人摇摇头:“照我看,不是林之卿的事,就怕他根本没得到信儿,怎么过来?”
“没得到信儿?”方怀智想了想,哼道:“黄叔,你是说,半途有人把送信的截了?是那几个混蛋?”
黄衣中年人点点头:“早该有动静了,林之卿即使不过来,送信的也该回来了。”
方怀智恍然点头:“唔,有道理,有道理,看来是我失算啦,……黄叔,你该亲自出马的!”
他抱怨着摇摇头,神情不满。
黄衣中年人慢条斯理的笑了一下:“我看那几人就在这周围,可能正等着我离开呢,你说我一走,他们会不会过来?”
“……好吧,黄叔你总是有理的,恨只恨大哥与二哥气人,说什么不能让我带太多人,免得惹是生非!”方怀智恨恨跺脚,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要不然,我哪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一个高手也派不出去!我哪是什么三少爷,狗屁不是!狗屁不是!”
黄衣中年人淡淡一笑:“大爷与二爷是关心三爷的,也是一片苦心,三爷你该收收心,少些胡闹,干些正事了!”
“正事都让他们做了,有我什么事!”方怀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说他们的好话,这两个家伙,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有什么可忙的,咱们方家谁能动得了?”
黄衣中年人叹道:“三爷,这几天二姑娘要回来,家里忙得很,你还是消停一些罢,……这件事不用急,别跟着添乱了。”
……
方怀智恨恨道:“黄叔,你能不能捡点儿好听的说!……二姐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当上贵妃,还是我的二姐,还当成什么客人啦,回一趟家要闹得鸡飞狗跳,真是岂有此理!……二姐回来后,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千万别!”黄衣中年人脸色一变,忙道:“三爷,现在的二姑娘不是从前了,不能放肆的!”
方怀智嘿嘿笑道:“我放肆一些又有什么,她就不把我当弟弟啦?我偏不信,倒要看看她变没变!”
黄衣中年人脸色发苦,知道他混脾气上来了,还是不说为妙,否则越说他越起劲儿,更没法子劝了,只能等他忘了。
方怀智看他的脸色变成这样,得意的哈哈大笑,这个黄叔实在太气人,偏偏又奈何不得,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好,能把他弄成这样,实在是一件解气的事,想到此,便忍不住大笑。
“不好啦,走火啦——!”“快跑!快跑!着起来啦——!”“娘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着起火了?!”
一阵匆忙的吆喝声响起,打断了方怀智的大笑,他扭头望过去,但见飞燕楼三楼位置有火光冒起,映得周围通红。
三楼所有的屋子都敞开了,人们都冲了出来,一口气挤上楼梯,开始往下冲,转眼功夫到了方怀智跟前。
黄衣中年人脸色微变,闪身挡在方怀智跟前,然后扯着他后退,转眼闪出了飞燕楼,到了外面。
飞燕楼顶火光冲天,映亮了半个夜空,景色很是瑰丽,其中夹杂着哭天喊地的声音,却是楼中的老鸨趴在地上捶着地大哭。
她身形矮胖,哭起来中气十足,她身材不高,腿不长,跑起来却快,是最先跑出飞燕楼的几人之一。
人们却没有理会她的,都站在楼前看热闹,偌大的飞燕楼在白灵城可谓头一份儿,乃是城守大人的产业,如今眼见着烧起来,很快要烧个精光,他们暗自舒爽,幸灾乐祸。
这个飞燕楼就是一个销金窟,赚了太多的钱,虽说大伙争先恐后的进来送钱,但见到这里受损,却是大喜过望,相信城守很快会再修建起来,偌大的白灵城,不愁没有地方花钱的。
方怀智脸色铁青,死死看着通天的大火,良久之后转过头来:“黄叔,是那帮人放的火吧?”
黄衣中年人点点头:“想必不差,趁火打劫,三爷还是走吧,早早离开为妙,说不定又在暗中做什么。”
“不行,我不走!”方怀智不甘的摇头,恨恨道:“我要把他们都逮回去,让林之卿画像!”
“没用的,你看看,他们个个都成这样了,哪有心思记得刚才的事,况且,这里这么乱,万一他们混在里面……”黄衣中年人摇头,叹道:“就怕他们所图非小,是对准了王妃……”
“不会吧?”方怀智脸色顿时变了。
黄衣中年人看一眼身边几个僵直不动的人,摇头不语。
刚才往外跑的时候,方怀智与黄衣中年人顺手把几个人带了出来,不让他们被众人挤坏,踩着,否则,凭刚才人们的乱劲,说不定几个人真要被踩死了。
况且,黄衣人还怀疑这几个人隐在人群里,趁乱说不定要把李二少爷他们弄死,杀人灭口。
方怀智脸色阴沉,恨声道:“难道是林家的?”
黄衣中年人叹道:“所以要小心,这件事不能急,也不差在这一时,他们真别有用心,自然还会来,早晚逮着他们!”
“难道就这么算啦?”方怀智阴着脸,不甘心的哼道。
“忍一时,早晚腾出功夫来,一定要算一算的。”黄衣中年人安慰道。
方怀智默然不语,仍不服气。
但随着火越来越大,飞燕楼里的人们都跑了出来,然后纷纷离开,彼此见了面实在不好。
能来这里玩耍的,非富即贵,若是平常,即使碰上了也会笑眯眯的打个招呼,算是风流雅趣。
如今这般场面个个都有些狼狈,来不及穿戴整齐跑出来,实在无颜见人,有损自己的颜面。
方怀智想要开口,却被黄衣人摆摆手止住,他愤愤的瞪了周围众人一眼,无奈的叹口气,心灰意懒,不再多说。
他扭头道:“李二,今天算你倒霉,找不到那几个小子,你穴道解开之后,亲自找林之卿,让他画像,再下追杀令,不信逮不着他们!”
李二眨了一下眼,示意明白,眼中透出森森杀意来。
黄衣中年人扫了两人一眼,摇摇头,暗忖此人如此武功,又如此精密的心思,怕是不那么容易。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一旦下定决心暗算,防不胜防,万一真逼得急了,反而跑回来刺杀,玉石俱焚,那可不妙得很!
他温声道:“三爷,咱们走罢!”
“娘的,真是憋气,走!”方怀智恨恨的瞪一眼飞燕楼,摆摆手,周围几人顿时扶着李二他们,离开了飞燕楼,消失在夜色里。
……
李慕禅看他们离开了,露出笑容,这一把火烧了飞燕楼,将来怕是一个麻烦,不过,为了眼前事,也只能如此。
他隐于黑暗中,看着黄衣人的身形消失,看他胸口的太阳标志,知道他就是一品客卿了。
一品客卿胸口绣太阳,二品绣月亮,三品绣星星,秩序井然,不同的品级,代表了不同的实力,不同的地位,不同的待遇。
看了黄衣中年人的修为,李慕禅心中有数,他也可以成为一品客卿,不过嘛,一品客卿可不仅仅是武功,还要有忠心,这点自己就做不到了。
他想了想,摇摇头,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不进方府,不成客卿,他一旦被追捕,就是与整个方家为敌,但成了客卿,那就纯粹是私斗,方家反而可能调解。
所以他要争这两天的功夫,封了他们穴道,两天之后才能解开。
清晨时分,方府外,四个黑绸劲装大汉站在两边的石狮旁,手按剑柄,一动不动的凝立,仿佛四尊雕像。
大门前正有一个少年拿着扫帚扫地,他身形削瘦,大扫帚足比他还要长,拿在手上却轻盈如树枝,动作游刃有余。
李慕禅来到方府大门前,站在门口打量,没想到这方府看起来倒有些俗气,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哪有这般张扬的,往往越是地位高,越是行事低调,方府打破了这个常识。
看方府这般景像,活脱脱是一个暴发户,一点儿没有世家的气象,好在那四个大汉沉稳厚重,而不是凶神恶煞一般。
他站在方府前看了半晌,这四个大汉却没有过来驱赶,而是仔细的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半晌过后,李慕禅咳嗽一声,抱拳道:“烦劳四位兄台通禀一声,在下李风,前来贵府应聘客卿。”
一个魁梧大汉走过来,抱拳回礼:“原来是李少侠,李少侠想要应为客卿是吧?”
李慕禅点点头:“不知道有何要求,在下是不是达到了?”
大汉道:“少侠稍待,我去通禀一声!”
李慕禅笑着抱抱拳:“有劳了。”
“没什么。”大汉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进去了,转眼消失在屏风之后。
方府的大门是敞开的,这一点很少见,但院子后面是一个大屏风,上面绘着松鹤延年图,这座屏风挡住了院里的情形。
扫地的少年停下,抬头打量李慕禅一眼,摇头道:“谁都想来当客卿,客卿哪里那么好当的,可不是吃闲饭的!”
“哈小子,扫你的地吧,休得多言!”旁边一个大汉哼了一声。
扫地少年撇撇嘴,不服气的瞪了李慕禅一眼,接着低头扫自己的地。
李慕禅笑了笑,浑不在意,对大汉笑笑,表示谢意。
……
转眼功夫,一声朗笑传来,随即一个俊逸青年大步流星的赶出来,一转过屏风,还没到门口便抱拳大笑:“有客远来,方某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李慕禅抱拳微笑,扫他一眼,这青年身形修长,身穿锦衣,面如冠玉一般,白皙晶莹,一看就知修为极深,乃是高手。
他修眉朗目,尤其一双眼睛,宛如寒星一般,闪着熠熠光芒,一看就把人的眼神吸引住了,让人会莫名的盯着他。
李慕禅笑道:“在下李风,久仰贵府大名,想来凑个热闹!”
“欢迎欢迎,在下方怀义!”青年笑道。
李慕禅一怔,随即忙道:“原来是二公子亲自出迎,在下惶恐,实在不敢当!”
李慕禅也没想到,竟然迎出来的是方怀义,方府的二公子,方府这一手还真是礼贤下士,试问如此手段,哪个武林中人能抵得住。
武林中人就讲究一个面子,一个威风,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个,如此地位的方怀义,竟亲自出迎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委实让人受宠若惊。
“李少侠,里面请!”方怀义转身侧手延请。
李慕禅也没有骄情,点点头:“那就有扰了,请——!”
两人大步流星的往里走,转过屏风,面前是一个宽旷的练武场,此时练武场上煞是热闹,近百人正在练武。
练武之人驳杂非常,有的练剑,有的练拳,有的练刀,甚至还有的练流星锤,挥舞起来,周身一丈内没人敢靠近。
李慕禅看着这般热闹场面,顿时双眼放光,兴趣大生,都被身边的方怀义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中间一块儿空地,这里摆着兵器架,还有一些石锁石墩之类的,像是独立开辟的一个小练武场。
在大练武场上开辟一个小练武场,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权利,显然是属于这位方家二少爷——方怀义的。
方怀义笑眯眯的道:“还未请教李少侠的名号……”
李慕禅笑道:“我是才从山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