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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来是和声细气,从容不迫的说话,此时却变得激动而尖锐,出言尖苛,毫不客气,容不得别人诋毁师父。
岳克庄脸色红得更厉害,又怒又恼:“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师父有什么本事,我把你杀了,看他又奈我何!”
“姓岳的,你好不要脸,既说喜欢明月,又想杀她,如此心胸,难怪明月看不上你!”雪娘摇头道。
她武功不如明月,对武功修炼也不甚上心,一直都是努力施展步法,不敢有一丝分心,此时却忍不住了。
岳克庄扭头冷笑:“好,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看李风如何!”
“有胆子的你就来吧!”雪娘冷冷道。
柔娘蹙眉道:“雪娘姐姐,明月,跟这种人何必废话?”
“哈,那倒也是,对牛弹琴!”雪娘笑道。
岳克庄忽然停下,缓缓拔出腰间的剑:“好好,让着你们,你们还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们了!”
他一直使的是折扇,这时却动了杀心,拿出剑来,他扇法高明,打穴的功夫极深,别人不知道的是,他的剑法更高,远胜扇法。
……
岳克庄将剑朝天空一指,脸色沉肃,周身的气息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仿佛一块乌云笼罩头顶。
他冷冷道:“黄泉之下,休要怨我,怪只怪你们跟了李风!”
话一说完,剑光蓦地闪耀,周围的人们忙不迭闭上眼,却仍灼热难当,好像被针扎了一般,眼前闪烁着一道明亮的剑光,久久不散。
如此剑法,当真是动人心鬼,众人又忙睁开眼,没有料想的剑光闪烁,长剑被定住了,剑尖被一个人的两根手指夹住。
明月三女只觉剑光炫目,几不可见,只能急忙施展身法,不管对方什么招式,只管走自己的步法。
这是李慕禅当初传她们步法时所说,一旦看不清对方的招式,便不管它们,只管走好自己的步法,心中坚定,毫不迟疑,自能安然无恙。
这套步法与奇门遁甲相通,一旦施展开来,奇正相合,生门死门连绵变化,很难捕到死门,自保有余。
她们只觉周身寒彻骨,内力渐渐的涩滞,再这么下云,步法也施展不开了,心中渐渐绝望。
恰在此时,一道人影蓦地出现,李慕禅挡在她们跟前,缓缓伸出一只手,轻巧的把剑尖夹住。
岳克庄一见是他,顿时心下一惊,忙撤剑回收。
但长剑如嵌到了石壁里,任他如何用力,固若磐石,纹丝不动。
李慕禅淡淡笑道:“岳兄,我还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堂堂一个男人,心胸如此狭小,竟对弱女子下手,真是我辈武林中人的耻辱!”
岳克庄脸色涨红,双眼寒光闪烁:“姓李的,放手!”
李慕禅摇头叹了口气,指尖一用力,“叮”一声脆响,剑尖被扳断,挟在他手指间。
他屈指一弹,“嗤!”剑尖射向岳克庄。
岳克庄挥剑,“叮”一声脆响,他长剑滞了一下,李慕禅一闪身到了他后背,轻飘飘一掌拍出。
“噗!”他飞了起来,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
“砰”他重重落到十几丈外的青石板地面,人们顿时嗡嗡的议论,没想到这俊美青年如此不济,一招也挡不住,看来还真是只能欺负弱女子了。
李慕禅举步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岳兄,好好想想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一个女子随落至此?!”
他叹道:“今天且饶你一回,若有一下次,莫怪我不讲交情下狠手。”
岳克庄用力撑地,但双手酸软无力,身力所像被那口血带走了,浑身软绵绵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李慕禅的话像剑一般刺进他心口,他冷笑惋惜的表情像锤子敲到他心口,他一口气郁气涌起,“噗!”又喷一道血箭。
黑暗像潮水同涌过来,他毫无反抗之力,一下昏迷。
……
“先生,你怎么饶他性命?”桑娘终于赶过来了,她挤到李慕禅身边,不满的道:“他这般卑鄙小人,应该早早杀了,要不然,他准要偷偷的报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从此之后咱们还敢上街吗?!”
娘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如此仪表堂堂,却没想到是个卑鄙小偷,真是让人扼脆呢。”
桑娘撇撇嘴:“柔娘,你算了吧,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你今天才知道哇,是不是先前对他有好感?芳心暗寄了?”
柔娘的脸顿时红了,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呀!”
“哇,被我说中了,要不然脸怎么红成那样!”桑娘顿时惊讶叫道。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柔娘娇嗔着扑上去,两人都施展步法,曼妙如舞蹈,周围诸人看得大开眼界,双眼放光。
李慕禅摇摇头,转身便走,明月看了一眼地上的岳克庄,紧随李慕禅身后,雪娘道:“行啦,快走吧!”
两女追打着跟上李慕禅,几人很快回了方府,到了他们小院,直接到后花园的小亭里说话。
明月沏好了茶端上来,众女围着李慕禅坐下,茶香与她们身上的幽香混在一起,沁人心脾,又不乏旖旎。
“师父,为何没取他性命?”明月捧着茶盏歪头问。
她知道师父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不杀岳克庄必有其原因。
李慕禅叹道:“他毕竟是一品供奉,不宜贸然杀了。”
“他是大公子的人,万一杀了,大公子定不会罢休。”雪娘道。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也有这个原因,现在不宜于大公子闹得太僵,否则难见容于方府。”
桑娘撇嘴道:“先生,何必管那么多,先杀了再说!”
李慕禅笑笑:“他也是气昏了头,正常情形下,断不至于如此行事。”
“正是急昏了头才显出他的本性。”桑娘仍是不屑,哼道:“他丢了这么大的人,能不对先生你仇恨?他对付不了先生,咱们可倒霉啦!”
李慕禅没好气的横她一样:“怪不得一直急着撺掇我杀人呐,原来是担心自己啊,好个桑娘!”
桑娘咯咯笑道:“先生不这么想吗?咱们以后出去都要担惊受怕的,可没了乐趣!是不是?”
李慕禅笑道:“放心罢,他这次受伤,想好可不那么容易。”
明月双眼一亮:“师父,你下了暗手?”
李慕禅点点头,笑道:“现在他死不了,将来嘛,呵呵……”
“这才对嘛。”桑娘满意的点点头,惹来李慕禅斜睨。
……
第二天清晨,李慕禅练了一夜观天人神照经,正在院里散步,一黑衣劲装少女过来禀报,外面项雷来访。
李慕禅摆摆手:“就说我不在。”
明月四女正在练武,听到这话皆停下来,转头望过来。
李慕禅哼道:“专心!”
四女忙又接着练,却不时瞥一眼过来。
黑衣劲装少女迟疑一下又离开了,很快外面传来项雷的笑声:“李先生,为何不敢与我一见?”
李慕禅无奈的摇摇头,给四女使了个眼色,返身钻进了后花园里。
项雷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先生,项某有事相商,烦请一见。”
明月想了想,转身盈盈走出去,来到了院门前,但见项雷一身灰衣,正抚髯微笑着摇头。
他长髯飘飘,即使微笑间也气度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明月过去裣衽一礼:“项老,弟子明月有礼!”
“明月,你师父呢?”项雷温和的问。
明月道:“项老,师父不在,不知去哪里了。”
项雷皱眉道:“可钻而把人明明没看到他出去。”
明月脸不红气不粗,道:“师父是施展轻功出去的,他们不知。”
“唔,这样……”项雷抚髯慢慢点头,双眼扫了扫明月,明月坦然看着他,坦荡无畏。
“既如此,你师父回来后,就说我傍晚再来。”项雷道。
“是,我一定转告师父。”明月道。
“既如此,我去了。”项雷深深看了一眼小院,抱拳转身离开了。
明月回到小院后花园,李慕禅与雪娘三女正坐在一块儿品茶,笑眯眯的看她过来。
李慕禅摇摇头:“明月呀,你说得不对。”
“师父,我不该撒谎?”明月笑眯眯的问,低头盈盈坐下。
李慕禅摇头:“你该说,我正在闭关,不能见外人,岂不打消了他的念头,不给他可乘之机?”
明月一怔,慢慢点头:“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慕禅笑道:“不要紧,我接着闭关便是,不过得麻烦写一封信,断了项老的念头。”
他招招手,雪娘抿嘴笑道:“先生稍等。”
……
雪娘很快端着笔墨纸砚过来,砚里磨好了墨,李慕禅提笔修书一封,游龙走蛇,龙飞凤舞,转眼功夫写完,递给明月:“项老傍晚来了,就把这拿给他。”
明月双手接过了,低头扫一眼,道:“师父就不怕得罪了项老?”
“放心罢,项老没那么小家子气,……岳克庄是少年得志,没受过什么挫折,变得气量狭窄。”李慕禅笑道。
他打量一眼四女:“不过这话确实不假,我便要闭关了。”
四女一怔,明月道:“师父你真要闭关?”
李慕禅点点头:“这一阵子武功停滞不前,不专心闭关怕是一步也进不了,闭关试试看罢。”
桑娘忙道:“先生,你闭关了,咱们该怎么办?”
李慕禅笑了笑:“你想怎么办?”
“要不,咱们跟你一块儿闭关?”桑娘嘻嘻笑道。
李慕禅没好气的道:“跟我一块儿闭关,还算什么闭关?”
“不一样的。”桑娘笑道。
明月道:“师父,我也要闭关练功。”
李慕禅看了看雪娘与柔娘,她们也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也抱着同样想法,要凑热闹。
李慕禅稍一沉吟,点点头:“也好,你们随我一块儿闭关吧,你们也该好好练一练了。”
众女大喜过望,没想到李慕禅会答应。
明月道:“那师父,这信——?”
李慕禅道:“交与外面的护卫吧。”
明月忙答应一声,转身盈盈去了,生怕李慕禅后悔一般。
待明月回来,李慕禅道:“所谓闭关,有内关外关之分,外关是把自己禁闭于一处,不能出入,隔绝外界,内关是囚心,咱们要内外相结合,这几天之内,你们除了武功,什么也不准心,不许分心,才能达到效果。”
“是,师父。”明月兴奋的应道。
雪娘三女也点点头,却有些迟疑,桑娘道:“先生,我倒是想,就怕做不到呢,心思浮躁得很。”
李慕禅道:“不要紧,我自会助你们一臂之力,只要有这个心便好。”
三女露出笑容。
李慕禅道:“去换了衣裳,都到我的屋内。”
四女应一声,袅袅去了,李慕禅则回了自己小屋,又从旁边屋子搬了一张床榻过来,与原本的并到一起。
她们很快回来,都换了一身宽大的练功服,就是专做静功用的,刚才那套劲装是练动功的。
李慕禅盘膝坐在中央,指了指:“你们围着我坐下。”
四女按四象方位坐下,把他围在当中,李慕禅道:“我会助你们静心,待练不下去了便睁开眼,我自会助你们。”
说罢,他伸掌分别按上明月与雪娘头顶,约有十次呼吸功夫拿开手,两女阖上明眸,一动不动,他身形后转,面对桑娘与柔娘,分别按上头顶,很快又松开,两女也闭眼不动。
四女很快进入定境,开始催动内力心法,融合李慕禅所传的内力。
李慕禅这一下,乃是灌顶之法,既把心境传了进去,又把内力传进去,四女融入心境中,顿时达到天人合一之状态,练功的最佳状态。
他所传入的内力,对他而言九牛一毛,对四女则是滔滔大海,关键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