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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方怀义还想再劝,明天就去太紧了。
雪妃不耐烦的摆摆手,倒在了榻上。
……
方怀义看看她,又沉吟半晌,最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那……,我请侯老护卫吧。”
雪妃侧身躺着,一手支在腮上:“不成,侯老不能离府,爹最紧要。”
方怀义转开目光,虽是自己大姐,但她美态委实惊人,这么一侧躺,身体的曲线尽显,动人心魄。
“要不,请李先生帮忙吧。”雪妃轻描淡写,颇是冷淡的道。
方怀义道:“可李先生为救大姐你受了伤啊!”
“我不管!”雪妃摆手,转身朝里,如云般的鬓发朝着他。
方怀义摇头苦笑:“好吧,那我去看看李先生,厚着脸皮求一求看,大姐你真是……”
“少废话,赶紧滚蛋”雪妃背朝着他摆摆手。
方怀义出了楼,在楼下见到了白公公,他正紧张的搓着手,左右踱步,见到他下来忙迎上去,急切问道:“二公子,怎样?”
方怀义摇头苦笑:“白公公,惭愧,我没能帮上忙,……我去看看李先生,若李先生伤势好一些,就请李先生帮忙!”
白公公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迟疑道:“李……先生?”
方怀义摇摇头,无奈道:“其余人都卧榻下不来,洪将军,秋水师太,……根本动弹不得,真是没法子!”
白公公道:“那李先生成吗?”
方怀义摇头道:“只能寄希望于李先生了,李先生虽受了伤,但他即使受伤,也足以护住大姐。”
白公公神色复杂,慢慢点头不再多说。
方怀义到了李慕禅的小院外,请一个黑衣少女通禀一声,很快明月玉色僧袍飘飘,缓步出来,合十一礼:“二公子。”
“明月姑娘有礼了,李先生的伤不要紧吧?”方怀义道。
明月轻颔首:“多谢二公子挂怀,师父正在疗伤,不知二公子有何要事?”
“这个……”方怀义有些为难。
明月道:“有什么话,弟子会代传给师父。”
方怀义道:“大姐准备去堪空寺上香,想请先生护法,不知先生的伤重不重,能不能……”
“我去问问师父。”明月点头。
她转身往里走,很快又回来,合十道:“师父正在紧要关头,不能打扰,待我问过之后,亲自去禀告二公子。”
“好好,有劳明月姑娘了。”方怀义忙点头,转身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时分,方府已经热闹起来,众客卿已经在练功,练武场上煞是热闹,方府其余人也早就起来。
一辆黑色马车缓缓的驶出方府,马车只配有一个车夫,周围没有护卫人员,不惹人注意。
车夫身穿青衫,头戴一顶草帽,虽看不清面容,却也不惹人注意,人们的目光转过来时,往往从他身上一掠而过。
马车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图案与精巧的装饰,就是简单不过的一辆马车,平缓的驶出了方府,从旁边的侧门出去的。
一群神宗卫正在方府门前巡逻,对于这辆车仿佛没看到,理也不量,任由它缓缓出来,悠然而去。
待驶出方府百远之外,马车里才传出一声娇唤:“可算是出来了,李风,赶快点儿!”
青衫车夫扶一下帽子,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庞,却是李慕禅,他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别出来,莫露出马脚。”
“又没人认得我!”雪妃道。
李慕禅摇头道:“这可不见得,别人不认得你,那帮刺客还能不认得?!……怀雪,你真不知道那帮刺客是哪里的人?”
“都说了多少遍啦,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雪妃娇嗔。
李慕禅道:“这帮家伙委实可怕,你瞧那帮神宗卫,竟毫无还手之力,应该不是国内的高手。”
“那是哪里的?”雪妃问。
李慕禅摇摇头叹道:“可能是西赵的,也可能是东楚的,也可能是大汗的,说不准。”
雪妃问:“还有一个大衍呢,怎么不可能是大衍的?”
李慕禅道:“大衍武学差了一些,很少会有这般高手,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东楚的,有那么一点儿影子。”
“管他是哪的呢,反正已经被你杀了!”雪妃不在乎的道。
李慕禅叹道:“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他们再出现,怕是没人救你了,总要找到他们的老窝才成。”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你要到哪里去?!”雪妃哼道。
李慕禅笑了起来:“你非要回宫里,不肯跟我一块儿走,我难不成还要跟你去宫里?……我可不想当太监!”
雪妃道:“你说得轻巧,我哪能走?!我一走,方家怎么办!”
李慕禅挥马鞭甩出一个响,哈哈一笑:“既如此,咱们就算一段儿露水缘份吧,以后各过各的,就当作不认得好了。”
……
“你真是个绝情的家伙!”雪妃的声音传出来,带着愤愤的意味。
李慕禅笑了笑:“难不成我要做太监去陪着你?”
“那也好呀。”雪妃道。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是贪心!……好啦,坐稳了,我要赶快一些出城!”
雪妃道:“李风,你真不愿一直陪着我?”
李慕禅挥着鞭子,马车疾驰起来,这么早,大街上人烟稀少,李慕禅这般放马疾驰没碰上一个人。
他赶车疾行,马车颠簸,他却如坐在溪边垂钓。
“李风,你还没回答呢,到底愿不愿意一直陪着我?”雪妃嗔道,清脆的声音与马蹄声响成一片。
李慕禅权当作没听到,只是挥着鞭子甩出一串串脆响,就像后世的喇叭一般,提醒别人小心马车。
“李风!”雪妃的声音又响起,透着嗔怒。
李慕禅哈哈一笑:“好啦,你何苦自讨没趣,还是坐稳当了,莫要磕着碰着,破了相可不妙!”
“好,算你厉害!”雪妃怒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李慕禅默默赶车,摇头不已,这个雪妃,还真是一头野性不驯的烈马。
两人的关系极奇妙,感情热烈,缠绵之极,偏偏说话又极狠毒,非要刺中对方的心口才成。
他当初曾说,让她跟自己一块儿走,离开这里,权当作雪妃已经死了,逍遥于山林,她却不肯,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方家。
李慕禅大是恼怒,也不再多说,有些玩世不恭起来,抱着游戏之心态,说话随便,毫不顾忌。
很快出了城门,马车沿着一条小径往山里走,堪空寺名气甚大,但人并不多,地形不佳,需要进山,路径甚远,而且是在山顶。
更要命的是,这座山不是一座小山,是一座高山,一般人的脚力上不去,唯有一些武林高手才有机会。
如此一来,堪空寺的香火自然不会太旺,但堪空寺的名声极大,因为雪峰大师之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雪峰大师早就圆寂,但名师出高徒,他这些弟子们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城里的很多富翁都与堪空寺关系甚好,有什么难事要去问一问,或者求个签,或者问个卦,求各位大师指点迷津。
……
马车的路越来越窄,到了一半,马车就不能再走了,只能容一个人行走,两边是崎岖的怪石,怪石之后是郁郁的松树林,散发出淡淡的松香。
李慕禅停下马车,转身道:“怀雪,下来吧,不能走啦,这真是去堪空寺的路?”
“吱”一声,后面的车门打开,雪妃一袭月白罗衫,一尘不染,袅袅娜娜的迈步下来,如弱柳扶风般来到李慕禅身边。
她打量一眼周围,轻颔首:“不错,就是这条路。”
李慕禅打量她一眼,笑眯眯的道:“美人儿穿什么衣裳都美!”
雪妃白他一眼,指了指马车:“车就放这里吧,咱们走过去!”
李慕禅笑了起来,摇摇头:“走过去?堪空寺还有多远?”
“大约二十多里吧。”雪妃道。
李慕禅道:“你这身子骨,能走二十多里路?”
而且,还是山路,多数是上坡,堪空寺在高山之上,越往上走越累,凭她的体力根本不成,她是方家人却不懂武功。
“不是还有你嘛!”雪妃哼道。
李慕禅眉头一挑,笑眯眯的道:“要我背着你?”
“是呀。”雪妃一幅明知故问的神情。
李慕禅摇头:“这可不成,堪空寺有人上下,万一让别人看到了,认出了你,那可了不得!”
“真是个胆小鬼!”雪妃撇撇嘴,道:“你不是会轻功嘛,施展轻功飞上去,别被别人看到就是了!”
李慕禅想了想:“也有点儿道理,好吧,走吧!”
“你不背我?”雪妃张开胳膊。
李慕禅摇头:“自己先走,实在不成了我再背你!”
雪妃站着不动,张着胳膊像是鸟儿要飞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李慕禅抱臂而立,笑吟吟的看着她,两人僵持住了。
半晌过后,雪妃撇撇嘴,慢慢放开了胳膊,转身便想走,却被李慕禅一把抱住,钻进了车厢。
随即响起挣扎声,娇斥声,慢慢的变成了呻吟声,车厢晃动,呻吟声婉转悠扬,时高时低。
好一会儿过后,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车厢仍在颤动。
……
“嗤!”一道灰色人影从松树林里飞出,双手持剑,人剑合一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虹,直贯车厢而去。
“砰!”一声闷响,车厢炸开。
灰色人影现出身形,却是一个蒙着脸的劲装男子,身形修长,猿背蜂腰,看眉目间应该年纪不大,正持剑缓缓转动身体,戒备森严。
李慕禅从天空飘飘落下,出现在灰衣人跟前。
雪妃伏在他怀里,玉脸绯红如醉,浑身懒洋洋的像是一只猫儿,似乎手指也动弹不了,微眯着眼睛看灰衣人。
李慕禅一手揽着她,一手摸着唇上的小胡子,神情不甚好看。
他皱眉扫一眼灰衣人,心下恼火异常,正入佳境时被打扰,这灰衣人来的太不是时候,委实可恨。
“你是何人?”李慕禅冷冷问。
“取你性命的人!”灰衣人哑着嗓子发出一声冷笑。
李慕禅皱眉,目光在灰衣人身上扫了扫,忽然叹了口气:“原来是你!”
灰衣人冷笑一声,拿剑一指李慕禅,哼道:“别耍什么花招,我偏不信你能猜到我是谁!”
李慕禅叹道:“岳兄,你到如今还放不下吗?”
“谁是岳兄?……嘿,休要诈我!”灰衣人一怔,随后冷笑起来:“你这般伎俩,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
李慕禅露出笑容:“真是有趣,好好,岳兄你既然不承认,也便罢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们谁也跑不掉!”灰衣人冷笑道。
李慕禅摇头:“还真是有趣呢,好吧,你既如此,莫怪在下不讲道理,也别怪我下手无情,请吧!”
“哼!”灰衣人冷笑着一闪,长剑当空刺来。
“叮……”袅袅不绝的清鸣声中,李慕禅指尖弹中长剑,剑身轻颤,他也跟着颤抖,后退了几步,惊异的看着李慕禅。
李慕禅摇头道:“凭你如今的武功,想要杀我,呵呵……”
“走也!”灰衣人沉声喝道,身形一闪,往身后的松树林跑去。
李慕禅长笑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再现身时,出现在松树林前面,挡住了灰衣人的路。
灰衣人身形忽然一跃,忽然转为头下脚上,化为苍鹰俯冲而下,长剑朝着李慕禅当头刺下,速度奇快无比,招式突兀之极。
李慕禅摇摇头,再次伸掌一拍。
“叮……”清脆的鸣声袅袅响起,长剑从那灰衣人手上飞出去,直接飞进了树林。
灰衣人浓眉一皱,却看不出灰巾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