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显然金统领正在做这般游戏,这年轻和尚脸上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不像吃力的模样。
金统领的表情却很丰富,圆眼怒睁,狰狞可怖,身上紫色劲衫鼓了起来,像是充了气,缓缓起伏滚动。
他们感觉,好像金统领落了下风,这个年轻和尚云淡风轻,好像很随意,金统领却正在运功,很吃力了。
他们却不知,李慕禅也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是他禅定功夫深,一切不形于色,内敛无遗。
“好!好!果然力气不小!”金统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蹦出来,说不出的狰狞吓人。
李慕禅忽然微微一笑,慢慢阖上了双眼。
“嘛……”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声沉喝蓦地传出。
人们皆是一震,神情忽变,严肃、庄重,身体不由自主的挺直,好像一尊巨大巍峨的佛像立在跟前,莫名的生出庄严肃穆之感。
这一声乃是大明咒,他禅定功夫深,吐字开声,与寻常的僧人迥然不同,佛家威仪显露无余。
金统领身体一震,鼓荡的衣裳忽然瘪下去,贴到身上,仿佛皮球一下撒了气,他面色大变,身子晃了晃,退后一步。
……
李慕禅随之退后一步,双手合十一礼:“承让!”
“哈哈……哈哈……,好!好!好!”金统领放声大笑,满脸赞叹,点头不已:“湛然你果然神力惊人!”
李慕风在一旁摇头苦笑,这明显是三儿使了诈,没那声吆喝,根本推不动金统领的。
三儿表面看来,憨厚朴实,外人常被他一幅老实人的模样欺骗,熟悉的人却知道,他心眼儿最是灵活,常常出其不意,自己能当成副执事,多亏了他那些鬼主意。
他眼神忽然定住了,停在地面青砖上。
有两块儿青砖龟裂开来,仿佛久旱无雨的田地,裂纹坐中间蔓延到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两块青砖。
这两块儿砖正是刚才金统领站的位置。
“金统领,我三弟他……?”李慕风望过去。
金统领哈哈大笑:“我说话算话!……既然湛然师父真能推得动我,自然及格了!……就入天枢院罢!”
“天枢院?!这……”李慕风一怔,又是惊讶,又有些迟疑。
李慕禅也觉得吃惊,前来梅府的路上,大哥跟自己解释过,梅府招收的弟子,共分七院,按北斗七星命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地位也各不相同。
天枢第一,其弟子稀少,但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惊才绝艳,在七院中地位超然,远胜其余六院。
天璇天玑天权三院,皆男弟子,玉衡开阳摇光为女弟子,地位相同,通过每次的大比决高低,排名次,决定俸禄。
从各院中出师,才能成为真正的护卫。
大哥在谈论七院时,对天枢院推崇不已,说这天枢院招收弟子,宁缺毋滥,十年来,也只有四人而已,他们今年怕就要出师了,一旦出师,绝对是府中的栋梁,大受重用,定能成为梅府的核心人物。
梅府招收弟子,需十岁以下童子,逾十岁不收,自己年纪甚大,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若非有自己的脸面,根本不会收他。
进入梅府,要有吃苦的准备,比别人起步晚,要更加的刻苦,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追得上人家。
一路上大哥唠唠叨叨,远不是平日的威严肃重,李慕禅心下暗笑,他比自己还要紧张呐!
……
“就是天枢院!”金统领摆摆手,笑道:“湛然他神力惊人,我看也是个聪明人,稍加琢磨,不难成高手!”
他心下暗道,自己也是天生神力,比这湛然却差远了,这次较力,自己使出所有力气,又加上了七分内力。
这和尚如此神力,不逊于修炼十几年内功的武林高手,若修炼了武功招式,马上就是一位青年高手!
如此人物,不入天枢院,太过屈才!
“多谢金统领!”李慕禅合十一礼。
金统领上前拍拍他肩膀,笑眯眯的道:“我叫金开泰,到了天枢院,你的武功将由我传授!”
“是。”李慕禅点头。
“李副执事,你有一个好弟弟,我可好生羡慕呀!”金开泰转头道。
李慕风强抑笑容,神情沉稳,缓缓道:“三弟这一把傻力气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日后有劳金统领了!”
“放心,我会严格要求的,……湛然,你随我来吧!”金开泰拍着胸脯点头,转头笑着吩咐一声。
他霍的转头,双眼怒瞪众人,大喝一声:“干什么你们?还练不练功了,啊——?!”
如晴空炸雷,下面的弟子们吓了一跳,忙各自散开,回到原位开始练功,恢复了喧闹气氛。
金开泰哼一声,转身又换上笑脸:“走,咱们去天枢院!”
说罢,转身下了高台,龙行虎步的穿过众人,出了那道门,沿着湖边往北走,对婆娑的柳枝视而不见,只管疾步而行。
李慕禅对大哥点点头,随在金开泰身后,穿过练武场时,一道道探究、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莫名压力。
他神色庄严,一派高僧气度,从容缓步而行,出了练武场,一言不发的跟在金开泰身后,到了西北角的一座院子。
这座大院子是方形,长有三十几米,东西北三面围墙,南面直面明湖,湖面浩渺,站在院中可尽览湖面风光:湖上几艘画舫,湖心一座绿岛。
北面三间屋子,东西各一间,窗门都极精致。
明湖与院子中间横着一条庑廊,由东到西,朱漆圆柱根根竖立成两排,梁上画的是一幅幅荷花、牡丹、玫瑰,以及云纹,色彩鲜艳。
清风徐来,湖水轻轻拍打着庑廊石基,节奏舒缓,听得心情宁静。
李慕禅露出一丝微笑,若在夏夜躺在这里,看着星光,听着波浪的声音,实是莫大的享受。
他目光再转,院子中央有一棵槐树,粗有两人抱,高可参天,枝叶繁茂,青砖地面有一些黑点儿,像是雨水所致。
李慕禅却知道,这是槐树树叶滴的汁,很难擦干净的,澄静寺里后院也有一株大槐树,没这棵大。
他一下喜欢上了这里。
……
金开泰站在槐树下,大喝一声:“人呢?!”
“呵呵,统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声音未落,正屋门开,走出一个魁梧青年,约有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相貌英伟,正一脸笑容。
“南山,就你一人在?”金开泰横他一眼。
英伟青年笑眯眯道:“赵师兄前天出镖了,程师弟与尉迟师弟早晨刚出府,就我一人在。”
“这两个家伙,没一个安份时候!”金开泰哼了一声,转身一指李慕禅,道:“这是你们的新师弟,姓李,名慕禅,法号湛然。”
英伟青年一怔,随即笑着抱拳一礼:“原来是新来的师弟!……幸会,幸会,贺南山!”
李慕禅合十一礼:“见过贺师兄!”
贺南山也改成双手合十,笑道:“就叫我二师兄吧,我便唤你五师弟,如何?”
“是,二师兄。”李慕禅点头,神情沉静,微微带笑。
金开泰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子,交给李慕禅:“湛然,这是入门心法,你先拿着瞧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南山,明天我再给你细讲!”
李慕禅应了一声,接过了泛黄的小册子,薄薄的没几页纸,封面从小到下写着五个篆字:天元吐纳术。
金开泰沉声道:“切记不得外传!……南山,湛然就交给你啦,帮他安置下来,熟悉一下!”
“交给我就是,统领放心!”贺南山笑道。
“统领,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李慕禅忽然开口。
金开泰脚步一顿,转身望过来,目光一闪:“说!”
李慕禅从容说道:“我家离得近,两刻钟的脚程,我想回家睡,可否?”
金开泰脸一沉,眉头皱起:“回家睡觉?胡闹!”
贺南山面带微笑:“五师弟,练功刚入门之际,要静心澄虑,专注练功,不能分心他顾的,咱们大伙都是住在府里,……五师弟想回去住,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李慕禅冲他一笑,颇是感激。
这金统领看来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自己要求一出口,他脸色马上变了,便要发火,贺南山恰好说话,有了缓冲之机。
李慕禅道:“我兄姐三人,大哥与二姐从小离家,唯我一个在父母身边,这般骤然离开,我怕……”
“原来五师弟是一片孝心!”贺南山点头,转向金开泰:“统领你看,五师弟隔着这么近……”
金开泰皱着眉,沉着脸,片刻后哼道:“好,我答应了!……但是!哼,若这个月练不成吐纳术第三层,就得乖乖回来住!”
“多谢统领!”李慕禅重重点头。
贺南山看了看金开泰,又看了看李慕禅,苦笑摇头。
“走啦!”金开泰没好气的哼一声,大步流星而去。
……
“统领真的很看重师弟!”贺南山收回目光,转向李慕禅,叹道:“依他那暴脾气,今天没发火,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李慕禅微笑合十:“多谢二师兄了!”
贺南山呵呵笑了起来,摆摆手:“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些客套就不用了!”
“是。”李慕禅点头。
天枢院果然无庸才,这位二师兄虽然年轻,却是个眉眼通透,人情练达的人物,不容小觑,换了一个人,早就对他感激涕零了。
不过他二世为人,经历奇异,心性也淬炼的坚硬,不易为外物所扰,虽不乏对这二师兄的好感,却未失清醒。
“走,我带你好好逛一逛!”贺南山笑道,在前面带路,带着他出了小院,往西边而去。
一边走一边解说,这里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一直走过了其余六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这六院的风景也不错,但离着湖边甚远,差了一筹。
逛了一个时辰,最终回到了天枢院,两人坐到庑廊中,看着澄澈的湖面。
贺南山叹道:“五师弟,切莫以为统领真这么好说话,吐纳术要在一个月内修至三层,唉……,难如登天呐!”
“五师弟从没练过功夫罢?”贺南山又问。
李慕禅轻轻点头:“我素以砍柴为生,没事的时候也拿斧子瞎比划,内功却从没练过。”
“那可麻烦了!”贺南山皱眉道。他搓着手,想了片刻,道:“五师弟,一刻也不能耽搁了,现在就开始罢!”
第7章 周天
李慕禅点头,拿出薄薄的小册子,开始翻阅。
清风掠过湖面,徐徐而来,拂在脸上说不出的清爽,隐约还有清脆婉转的歌声,袅袅如烟。
贺南山眯着眼睛,脸带笑容,似陶醉其中。
他却在暗中思忖,这位五师弟气度沉静,行事稳如连横山,可谓厉害之极。
还记得当初自己拿到这本天元吐纳术时,可是心急难耐,马上就开始参研,一刻也耽搁不得。
如今,自己领着他慢慢游逛,不急不徐,走遍了其余六院,就是想看看,他心性到底如何,性子是沉是躁,如此看来,论定力,自己远远不如矣。
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不见丝毫不耐烦,反而兴致盎然,直到自己忍不住了,他才不紧不慢的拿出天元吐纳术。
李慕禅端心凝神,慢慢翻开册子。
第一页,开篇则写着寥寥几行:“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李慕禅皱眉,莫名其妙,这些字都认得,但连在一起,却是一片迷糊,他在嘴里反复咀嚼了数遍,隐约生出几分明悟。
从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