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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阴沉:“再来!”
他说着一步冲上去,宛如离弦之箭到了黄一风跟前,黄一风大笑一声:“接我一招罢!”
他右拳捣出,迎上李慕禅的拳头。
“砰!”一声闷响,两人拳头相交,李慕禅后退一步,黄一风的脸色却变了,甩甩手腕。
刚才这一拳,众人没能看清,只觉得两拳相交,李慕禅吃了亏,顿时欢呼一声,有人大叫:“黄师叔,打死他!”
“这个家伙活腻了,黄师叔何不成全他!?”
“竟敢来咱们狂沙门挑衅,打死活该!”
人们七嘴八舌的乱叫,气势汹汹,气氛狂热,对于黄一风有着深厚的信心,一个小辈自不量力的挑衅,这家伙还真是脑子缺一根弦,不知死是怎么写的。
“闭嘴!”黄一风沉声喝道。
众人一怔,纷纷转头望去,不解的看着黄一风。
黄一风扫一眼众人:“人们比他差多了,都给我闭嘴,好好看着,学一学人家,金刚门有好手,咱们也不能太差了!”
众人默然点头,不敢多说,把怨气撒到了李慕禅身上,恶狠狠瞪着他,恨不处上前把他宰了。
李慕禅斜睨众人,满脸的不屑神情,惹得他们更恼,若非与黄一风在动手,他们定要围而攻之。
李慕禅冷笑道:“小小的狂沙门也敢跟我金刚门相比,真是自不量力,黄一风,再来!”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强!”黄一风淡淡笑道,对众人道:“你们好好看着,金刚门的绝学不容小觑,不过比咱们狂沙门还是差了许多!”
李慕禅冷笑连连:“真是胡吹法螺,我金刚门武功不如你们,亏你是前辈,也敢这么信口雌黄!”
“小子不必多说,咱们手下见真章!”黄一风淡淡笑道。
……
两人再次打成一团,这一次两人没有硬碰硬,而是以招式精妙取胜,李慕禅使出大金刚拳与金刚剑,运用自如,黄一风拿的是拳法,狂风暴雨一般,势不可当。
李慕禅心下暗惊,这黄一风果然有惊人的艺业,他如今施展的虽是金刚门的武功,但毕竟有深厚的武学修养,一招一式使来都有莫大的威力,远远超过大金刚拳与金刚剑的范畴。
他在星湖小筑见识过数百种绝学,又经历了种种事,论阅历之丰,一般人远不能比,对武学的理解极深。
而且大金刚拳与金刚剑法皆是博大精深的武学,看似简约,却蕴着极深的妙理,比起他在大衍与南理所学,更胜一筹。
外表看来,大金刚拳与金刚剑没有精妙绝伦的招式,每一招一式都简洁大方,其实却是繁华之后的平常,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就如鸡汤一般,看着平平淡淡,却是滋味无穷。
这大金刚拳与金刚剑固然精妙,但想真正的发挥出威力来,没有深厚的武学素养,没有见识百家的武学经验,很难完全领会其妙,威力难显。
但这并不要紧,随着年纪渐长,见识增多,武学经验的丰富,对大金刚拳与金刚剑的领悟越来越深,威力也自然变强。
故金刚门的弟子越到后来,越是强横,少年英才却少,如宗铉一般,已经是难得的奇才。
李慕禅曾经暗自考量过,金刚门的教授之法有些缺陷,只是一味让弟子们练拳,而不去丰富他们武学经验。
他知道金刚门此种教法的苦心,是把基础打牢,给将来的发展提供稳固的根基,而且不想让弟子们分心。
但这样一来,却有些因噎废食,弟子们固然能专心的练功,不分心他顾,却因此而不能完全领悟金刚门武功之精妙。
领悟其妙而练,与照本宣科而练,其成效是天差地别,无法言叙。
李慕禅施展大金刚拳与金刚剑,看着简单,没有什么精采绝伦的招数,却能与黄一风打得难分难解。
黄一风的拳法大开大阖,却又夹着阴柔诡谲,时而偷袭一下,让人防不胜防,其拳法可谓精妙。
百招过后,他拳法越来越强,每一拳都附着呼啸声,如狂风呼啸而来,势不可当,李慕禅如置身于狂风中,摇摇欲坠。
不过他虽艰难,却如风中的一块儿石头,无论怎么摧残,都坚忍不拔,稳稳的出拳出掌,毫无影响。
狂沙门的弟子们也不是庸才,看到这般都觉吃惊。
……
他们自忖没有这份功力,这李无忌年纪轻轻,达到这般境地,自己不如也,看向他的目光便带了几分羡慕与嫉妒。
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再大一些那还了得,他们顿时生出杀意,双眼精光闪烁,杀机盈盈。
黄一风与他们同样心思,如此年纪,如此武功,将来成长起来,金刚门那还不得横着走,为了狂沙门安全计,为了自己的性命,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他杀心一动,顿时大喝一声:“刀来!”
“师叔接刀!”一个青年拔出腰间长刀,甩手掷了过来。
黄一风稳稳接住,划出一道银色匹练,转眼把李慕禅卷入其中,李慕禅大喝道:“好个不要脸的家伙!”
黄一风哈哈大笑:“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你偏偏过来送死,你是个奇才,可你不知道天妒英才嘛,受死吧!”
“好个狂沙门,我今天才是真正见识到了,原来是这么一幅嘴脸,好好,既然如此,莫怪我无情!”李慕禅大笑不已。
黄一风得意的大笑道:“好啊,你无情,我无情,大家都无情,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他刀光如练,层层叠叠的刀光压了下来,刀法之精奇远胜拳脚功夫,李慕禅顿时险象环生。
“嗤嗤嗤嗤”黄衫袖子碎裂,布片纷飞,他肩头挨了一刀,因为有金刚衣护体,及时缩肩避过了。
“好——!”众人大声喝彩,眼见着他便要授首,个个兴奋莫名。
对于比自己强的人,人们都会有一种嫉妒与毁灭的冲动,他们也不能例外,看到李慕禅将死,他们又是兴奋又是痛快。
李慕禅冷笑一声,忽然伸掌疾点自己胸口数处穴道,随后发出一声怒啸,身形陡的加快,化为一缕轻烟。
“叮……”一声脆响声中,长刀忽然飞了出去,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李慕禅贴到了黄一风身前,拳如雨点般落下。
“砰砰砰砰……”声音密集如马蹄声,黄一风身形连连颤抖,像是被雷电击中,身体僵硬,毫无还手之力,任凭李慕禅的拳头雨点儿般落下。
“啊——!”李慕禅大吼一声,重重一拳捣出。
“砰!”一声闷响中,黄一风飞到四五丈外,“砰”他重重落地,如一只破布袋般,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不动。
李慕禅转身怒瞪一眼众人,众人脚步顿止,浑身发紧,与他噬人般的眼神一触,皆心中一震,如坠冰窖中。
李慕禅仰天发出一声大笑,转身如一缕轻烟般消失了。
……
“师叔!”“黄师叔!”
众人待他消失才一松,僵硬的身体恢复了自由,深深出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忙一边叫着一边跑向黄一风。
黄一风嘴角汩汩冒血,软绵绵的躺在青砖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个青年伸手去摸他的鼻端,脸色大变:“没……没气了……”
“蠢货,让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忙一把推开了他,伸手摸进黄一风胸口,顾不得黏乎乎的鲜血,掏出一个瓷瓶。
众人见是他,不由闭嘴,他是刚才被李慕禅打伤的田壮,虽然虚弱,又浑身颤抖着,随时会倒在地上一般,但他积威极深,众人不敢二话。
打开瓷瓶之后,他倒出一颗雪白的丹丸,捏碎了封蜡,送到黄一风的嘴里,但黄一风嘴里不停往外冒死,根本吞不进去。
“师父……”田壮急道。
他摸了摸黄一风的鼻前,确实没了气,田壮顾不得其他,伸手点了几指,想止住黄一风的血,然后把丹丸送到嘴里化开,弯腰用嘴对上黄一风的嘴,想在把丹药渡。
但汩汩外涌的血阻住了他的津液,根本进不去,嘴里只出不进。
他又急又躁,转身瞪向众人,大喝道:“还快去叫掌门,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人们这才恍然,顿时有几个人跑了进去,随后是两个老者闪电般出现,脸色铁青着到了黄一风跟前。
这两老者都穿着灰色长衫,相貌平平,一个老者魁梧高大,雄浑沉凝,一个老者削瘦清癯,气度飘逸。
两人扫了一眼众人,脸色铁青着,却一言不发。
“掌门师伯,汪师伯,我师父他……”田壮顿时眼圈发红,哽咽难言。
他平时强横,在众师弟跟前威风凛凛,此时却不由露出软弱之态,求助的目光盯着两人。
两老者点点头,清癯老者探一下黄一风的鼻息,然后伸掌按到他胸口,脸色再次一变,抬起手来看向魁梧老者。
“师弟,如何?”魁梧老者皱眉问道。
“……没救了。”清癯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五脏六腑都被打碎,所有骨头都被震碎,心脏也被震碎了。”
“嗯——?!”魁梧老者脸色一沉,探手按上黄一风胸口,脸色阴沉如水,冷笑一声,扭头瞪向田壮:“谁干的?!”
“掌门师伯,汪师伯,师父他——?”田壮抱着侥幸与一丝希望。
清癯老者温声道:“田师侄,你师父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给他报仇便是。”
“不会的!不会他!”田壮摇头不已,满脸难以置信:“我师父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魁梧老者招手,一个青年过来,低声道:“掌门,是金刚门的李无忌!”
……
“金刚门李无忌?”魁梧老者扭头望向汪姓老者。
汪姓老者拍拍田壮肩膀,沉吟片刻,摇摇头:“师兄,没听说过此人,……金刚门有三杰,萧铁石,戚平安,罗明秋,没听说过什么李无忌,……况且即使武功最强的萧铁石也不是黄师弟对手!”
青年挠挠头,紧张的道:“掌门,汪师伯,那李无忌好像说,他是宗铉的弟子,是来替师父报仇的,所以要杀黄师叔。”
“宗铉的弟子?”汪姓老者抚髯沉吟,摇头道:“宗铉哪来的弟子?……师兄,你听说过?”
魁梧老者道:“嗯,可能是有弟子,应该是新收的,宗铉目空一切,化龙果虽然神奇,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但为何要争夺,给了黄师弟机会,重创了他?”
汪姓老者点点头:“看来他是要给弟子服用!”
“即使他用了化龙果,不过增了十几年功力,怎么会……?”魁梧老者摇头不已,霜眉紧皱。
“掌门,汪师伯,看那李无忌的身手,可不像是新入门的,与黄师叔打得不相上下,最后黄师叔用了刀,他才下的杀手。”青年道。
“奇怪……”汪姓老者摇头不解,冥思苦想,想要弄清究竟。
魁梧老者沉声哼道:“不管他是谁,杀了黄师弟,就得偿命,……来人,传三代弟子过来!”
“是!”一个青年大声应道,转身冲了进去。
须臾功夫,近百人涌出来,在魁梧老者跟前齐齐站定,一动不动,稳如山石,齐刷刷盯着他看。
这一百来人都有四十左右,比黄一风更大一些,看着英气勃发,沉稳凝重,气度令人心折。
他们沉稳的站在原地,看着魁梧老者,等他发话。
魁梧老者沉声道:“刚才,黄师弟竟被一个后辈小子暗杀了,这不仅是黄师弟的耻辱,也是我狂沙门的奇耻大辱,不把这小子拿下,我狂沙门无颜立足于世间!……诸位,你们五人一组,分头追杀,见到这小子生死不论,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格杀!……凡杀了李无忌之人,便是为我狂沙门洗刷了耻辱,是我狂沙门的大功臣,传镇派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