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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清脆交鸣声中,李慕禅向前,矮小老者后退,两人身在空中,长剑与短剑不停撞击。
两人气脉皆悠长,从空中打到树上,再飞上空中,再落树上,速度极快,但比施展轻功差得多。
矮小老者一直后退,却丝毫不乱,门户森严,水泼不进,任凭李慕禅的剑光如雨点落下。
李慕禅快剑强攻,却无法攻进,无影快剑失了效用,矮小老者的短剑更快,比力大,老者内力深厚,更胜他一筹。
一山更有一山高,李慕禅今天终于见识了。
老者根本不攻击,只是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赶路,纯粹防守,缠住李慕禅,降缓他的速度。
李慕禅想运转九曜心法,却存顾虑,这老者身法太快,怕是伤不着,况且,身后还有数人追击,一旦用了九曜心法,再无还手之力。
唯一的法子,只有拼轻功了。
剑光忽然一敛,他直直冲向老者,对刺来的矮剑视而不见。
见他如此,老者怔了怔,剑势一缓。
“砰!”一声闷响,李慕禅身形化为数道,蓦地消失,出现在二十丈外。
“嘿嘿……”老者冷笑连连,化为一道黄烟儿,追了过去。
“砰!”又一声闷响,李慕禅再施飞云步。
老者将要追上,这一下,又被拉开,他轻功虽高,却差飞云步一筹。
李慕禅见状,再无顾忌,长笑一声,飞云步连接施展,“砰砰”声中,越来越快,转眼功夫,甩开了老者。
老者脚下不停,化为一抹黄烟,紧追不舍。
两人很快出了树林,沿着官道疾行。
晨曦初露,官道上没有行人,两人也不怕惊世骇俗,轻功尽展。
施展了一会儿飞云步,经脉压力太大,李慕禅便施展浮光掠影,如此一来,两人距离拉近。
每到老者快要追上,李慕禅又施飞云步,再次拉开。
如此快走,一个跑,一个追,从黎明追到傍晚,一天下来,两人没歇一口气,气脉悠长,远超常人。
李慕禅一边疾行,一边施展天元吐纳术,毛孔张开,吐纳不止,将天地远气转化为内力。
紫丹吸纳周身真,旋转几次后,倏的飞出,化为精纯坚凝真气,成为源源不绝的动力。
两人较上了劲儿,从黎明跑到傍晚,又从傍晚跑到第二天早晨,中途经过一座小镇,直掠穿过街道,顺手拿一些吃的,干粮,牛肉,水,还不忘抛一块儿碎银子。
饿了就吃点儿东西,脚下却不停,渴了喝水,但困了,累了,却不停。
……
跑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时,黄衣老者再受不住,坐倒在草地上,嘶声叫道:“小和尚,你赢啦,我不追啦!”
李慕禅也停下,哈哈大笑,状极欢愉:“前辈精壮更胜青年,佩服,佩服,哈哈……”
他大笑数声,接着疾行,转眼消失在老者视野中。
跑这一天一夜,李慕禅自觉内力更加顺畅,轻功进了一层。
这一路,若没有九曜心法,没有天元吐纳术,仅凭自己能力,绝坚持不下来,故他对黄衣老者极佩服,没下杀手。
第104章 上山
他脑海中呈现一幅图画,是当初欧阳长老所画,又打量一眼四周,稍一沉吟,转头往南而去。
他一路施展轻功,速度如风,自紫丹走脉之后,他轻功越发高明,浮光掠影施展出来,真有光影之速。
官道上人来人往,正是最忙的时候,李慕禅从旁经过,他们只觉一阵风而已,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怎么忽有一阵怪风?忍不住骂上一句,这鬼天气,真是古怪!
李慕禅先沿官道,到了拐弯处,他仍朝南直走,则出了官道,是一片树林,他跃上树梢,贴着树梢飞掠。
速度如风,眼前景物飞掠,体内紫丹旋转,源源不断提供内力,驱动双腿疾行,他忽有后世驾驭汽车之感。
不过,这施展轻功,比起驾驶汽车有趣得多,刺激得多。
奔驰之中,他赞叹着黄衣老者的轻功。
若无飞云步,自己绝非他对手,这老者内力精深之极,仅逊那光头大寇大当家一筹而已。
不过,光头大寇大当家年轻二三十年,内力仍高老者一筹,可见烂陀寺武学之精奇,而这老者,定也是出身名门。
本以为自己结成紫丹,经脉宽旷,内力深厚,已属绝顶高手了,如今一看,才知自己差得远。
他摇头叹气,抛开心思,一心赶路,另一半心思修炼天元吐纳术,毛孔张开,丝丝清气吞吐,被旋转的紫丹吸入,转化为内力注入双腿。
……
半天功夫,他来到了仙女峰,已经是正午,太阳高照。
经过仙女峰时,他没多停留,虽想回山谷看看,却心忧梅府众人,直接翻过仙女峰,往西而去。
过了一个时辰,他见到了梅府众人。
梅府众护卫们已经找到了马,个个打马疾驰,风尘仆仆,看着还齐整,显然没有交过手。
梅若兰三女走在众人中间,皆着紧身劲装,英姿飒然。
梅若兰神情自若,安整以暇,毫无逃亡之感,反而像是踏青游春,气质之端庄清贵,如鹤立鸡群中。
李慕禅躲在暗处观察,没有现身,他们也没发觉。
他躺在暗处,也没闲着。
先用树枝编了一个圆筐,做了个扫帚,又用木头做了一个铲子,做了两个木马蹄,极像后世清宫妃子所踩的碗。
待梅府众人过去,他从树上落到小道上,沿着他们来的方向逆行。
一边走,一边去拾地上的马粪,装到圆筐里,同时扫去马蹄痕迹。
一堆堆马粪还冒着热气儿,他小心翼翼,运内力裹住装进筐里,不让它变形状,浑不顾臭气。
走了四五里远,收了二十来堆马粪,他停住,往旁边一折,朝北而去,上了一条小径。
一上小径,戴上两个马蹄,踩来踩去,扫帚被震碎,化为齑粉,风一吹,簌簌飘洒。
他每隔一段儿路,小心翼翼的撒下一堆马粪,有时几十米,有时数米,有时上百米,间隔不等。
他一路来到卧虎山外的树林,然后钻进树林里,脚下踩个不停,像是数十匹马来过一般。
随后,他又踩着木马蹄,来到卧虎山脚下,踩了几个来回。
做完这些,他将东西都震碎,然后上了一棵大树,坐到树杈上,脸带微笑,运转天元吐纳术。
……
一个时辰之后,马蹄声响起,树林外传来马嘶声,一声怒喝道:“是进了这里吗?!”
“家主,就是这里!”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给我搜!”李继先怒喝。
一个老者急道:“家主,慢着!”
“王供奉,怎么了?”李继先强忍焦躁,沉声问。
老者劝道:“家主,这里是卧虎山,是光头大寇的地盘!咱们……不宜久留!”
李继先冷笑:“哼,光头大寇!好一个光头大寇!他们胆子不小!”
“家主,光头大寇行事凶残,不惹为妙。”那王供奉温声劝道。
李继先怒喝:“我不管!……窝藏梅家的人,就是跟我姓李的做对,一律杀无赦!杀无赦!”
他如疯了一般,声音透出几分癫狂。
“唉……,遵命!”王供奉叹了口气。
脚步声纷纷响起,一百余人拉网式搜索,很快找到密集的马蹄,还有一些马粪,顿时有人喝道:“家主,这里!”
于是一帮人来到李慕禅刚才狂踩之处,李继先当头,低头打量马蹄印,哼道:“果然是藏在这里!”
“再搜!”他扬扬手,众人接着以此处为圆心,四散扩开。
很快,他们找到了卧虎山下。
站在卧虎山脚下,仰头观看,青石阶梯铺到上顶,宛如一条青带垂在天空,陡峭难上。
见此陡峭奇峻之山,易生渺小之感。
李慕禅藏在一棵树上,身如鬼魅,寻常的护卫根本找不着。
他眯着眼睛打量众人,他们正站在卧虎山脚下,仰头观望,脸色变化。
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摸着山着胡子,皱眉不解:“家主,奇怪,这么陡的山,马怎么能上去?”
“光头大寇纵横来去,自然有法子!”李继先冷冷道。
干巴瘦的小老头皱眉:“莫不是有人捣鬼,想咱们与光头大寇相互残杀,收取渔翁之利?”
“王供奉,你想多啦!”李继先摇头,指着马蹄印哼道:“若是这样,这人狡诈,哪会犯这般低级错误,谁都知道,马是上不去的!”
他冷笑道:“越有破绽,越可信!”
“家主……”王供奉摇头。
李继先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哼,宁杀错,毋放过,上去!”
“唉……”王供奉苦笑,看着李继先布满血丝的眼,狰狞扭曲的脸,摇头叹息,放弃了再劝,知道白费口舌。
家主本就刚愎自用,此时怒火熊熊,更是变本加厉,听不进去旁人的话。
……
李家护卫们登台阶。
二十几阶之后,站着两个光头大汉,看到他们上来,扬声喝道:“来人止步!报上名来!”
李家护卫们不理,速度靠近。
“呜……”一声啸声响起,凄厉无比。
啸声惊醒了沉静的卧虎山,顿时山顶有人往下冲,光头闪闪,潮水般泻下来,迅速蔓延每一个台阶,速度奇快。
此时,李家护卫已经靠近两个大汉,拔剑便杀,叮叮当当,打成一团。
台阶狭窄,只能并行两人,勉强能站三人,却施展不开招式。
李继先站在后面,见两护卫与两大汉战成一团,一时难分胜负,不耐烦的皱眉,哼道:“废物!……赵供奉,宰了这两个家伙!”
“是!”一个胖墩墩老者抱拳,手一挥,顿时数十枚暗器射出。
“叮叮叮叮……”两光头大汉挥剑格挡,尽数抵住暗器。
“呃……”李府护卫却趁机偷袭,刺中一个光头大汉小腹。
随后两人齐攻另一大汉,赵供奉又施暗器,他的暗器防不胜防,刁钻诡异,大汉胸口中了一镖,倒下了。
此时,山上的光头大汉们到了半山腰,一个个光头在阳光下闪闪放光。
李继先沉声喝道:“几位供奉,咱们上前面,他们不抵事,跟在后面,杀上山去!”
“是,家主。”几位供奉应道,一跃而起,掠过他们头顶,轻飘飘落在前头,随后往上走。
一群人向上,一群人向下,两帮人汇聚于半山腰。
……
趁着他们注意全集中在上头,李慕禅身如鬼魅,捉住一个护卫,身材与他相仿,拖回树林弄晕了,换了他的衣裳。
他头系黑带,身穿黑色劲装,英气勃勃,如换了一个人,黑带恰好遮住了他的短发。
悄无声息混进护卫中,他们精神紧张,都盯着山上,无暇他顾,竟然没发觉李慕禅的假冒。
再者,他精神强横,变化自如,下意识的模仿他们,精神饱满、焕发,英气勃勃,气质与他们一般无二,站在人群中,难惹人注目。
两队人马相撞,顿时几个光头大汉飞起,撞上两旁石壁,惨叫着滑下去,惨叫声在空中飘荡。
这几人落到山下,必摔成肉泥。
李家护卫们皆是一惊,泛起丝丝寒意。
同样是死,被剑刺死砍死,与从山下掉下去,摔成肉泥而死,他们宁肯死于刀剑之下。
“李家男儿,无所畏惧,杀上去!”李继先挥剑长喝,声震整个卧虎山。
“杀——!”众人嘶声大叫,血气沸腾。
李慕禅在人群最后,暗自赞叹,一家之主果有过人之处,关键时候,这一声大喝,极大提升士气。
几个供奉在前,最前头两人李慕禅认得,正是宋供奉与陈供奉,两人双剑合璧,布下绵密剑网,完全堵住了光头大汉们。
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