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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就是赫连华笙的姓氏,在这场血祭之中,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成与败,不过是几个字那么简单。
纵使那人生命的最后与小花生有着颇深的纠葛,通过血祭,却依旧找不到有关那人的任何消息。
顾炎将赫连华笙手腕之上的铁链斩断,又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随手抛进莫无邪的手中,“喂他服下,可以回血。”
看着那枚药丸滑进了赫连华笙的喉咙,逐渐平稳有力的脉搏在他的指尖跳跃,莫无邪终于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怀中的赫连华笙,转过头看向莫无情。
岁数不到三十的莫无情,如今却几近苍白了头发,他原本光洁的额头之上爬满了细密的纹路,眼袋微垂,似乎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流转,沧桑而悲戚。
“王……”无心几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祭台,跪在莫无情的脚边,颤抖着手,渴望而又忐忑地想要触碰,却又虔诚的不忍亵渎眼前这个男人。
上天何等残忍,他的王不过是想要知道那个人究竟在何处,却不给他任何的提示。
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哀叹,无心只能跪在莫无情的脚边,抬头看向这个男人,默然不语。
一旁的莫无邪同样也是看向莫无情,心中不知是恨是疼,张了张嘴,似想说出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小笙!”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吸引了祭台之上除了莫无情意外所有人的目光,紧接着两名男子不知从何而来,落在了祭台之上。
其中一名男子玄衣裹身,容颜完美精致,眉眼之间有着几分冷冽,嘴唇微薄,紧紧地抿着。
另一名男子身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灰色夹袄,却又穿出了苍劲挺拔,一股军人的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丝毫不显得任何突兀。
刚刚那一道声音正是玄衣男子所喊,只见他三两步跃到祭台之上,正要向着赫连华笙的方向走去,却在看到同样一身玄衣背对着他的男子时,不由得身躯一颤,眼中漫上一片复杂。
跪在莫无情脚边的无心,已经在那道声音响起之时从地面跃起,将莫无情护在身后,做出了戒备的状态。
“尔等何人,竟敢闯入我南疆王宫?!”无心的视线在两名男子身上扫过,眼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
玄衣男子并未理会无心,他的目光躲闪一般从莫无情身上移转开来,看向一旁的赫连华笙与莫无邪二人,抬步便向着他们走去。
被忽视的感觉让无心瞬间怒火中烧,面上的黑蝎似乎在下一刻便会化为实物,从上面飞射而下冲向玄衣男子。
一道流光闪过,利刃直至玄衣男子,寒风卷起一层尘埃,不过霎那,那名身着灰色夹袄的男子已经挡在了无心面前,将他拦了住。
刀剑相撞,迸射出一阵火花,二人内力相当,实力不分上下。
“我家爷乃是北庭侯大公子,汝不得无礼。”灰衣男子正是一直跟随在赫连临渊身边的云烈,比之过去,他的气息少了三分温顺,多了几分冷血寒凉。
他的视线扫过无心面上的黑蝎,眼中先是一惊,而后再一次化为冰寒,向一名麻木的死士,只知道执行主人的命令。
无心听得此言,刀势一收,依旧警惕道:“我南疆与北庭向来互不交往,却不知北庭侯的大公子来此是何意思?”
玄衣男子这时才顿了一下身子,转头看向无心,“我来此处,是为了要回我的弟弟赫连华笙。”
这名玄衣男子自然便是赫连临渊,他再次转过头,顺着祭台之上的血迹看向赫连华笙手腕之上的那一串血红色的玛瑙珠子,瞳孔不由微微缩小,一字一顿道:“我要,带走他。”
莫无邪早在赫连临渊到来之时就十分疑惑地看向他,如今听到他这般说法,紧了紧揽着赫连华笙的手臂,不由嗤笑道:“赫连临渊,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当初费尽心思想要杀他的是你,如今你这般模样是做给谁看。”
“我不……”赫连临渊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眼角忽然瞥到一直在一旁站着不出半分声音的莫无情,犹豫了半天,终是将这句话咽进了口中。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举起三根手指,直指青天,开口说道:“我在此对天发誓,我会照顾好小笙,不会让他收到一丝一毫的损害,他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有违此誓,便让我不得好死,坠入十八层地狱。”
赫连临渊的声音字字铿锵,带着从灵魂深处破体而出的坚决,就连莫无邪听了也险些有了相信他的冲动。
一旁的顾炎在赫连临渊来到时就拧紧了眉头,此时见他发了这样的重誓,不由得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而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
就在赫连临渊与莫无邪二人僵持不下之时,莫无邪怀中的赫连华笙细密的眼睫忽然微微一动,似乎那枚回血的丹药已经起了作用。
明明天空阴沉的厉害,但光芒透过瞳孔穿进眼底时,却犹为刺眼,疼得他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栗。
莫无邪看他这般模样,疼惜地抬手遮了遮他的眼睛,这才缓解了赫连华笙眼睛的疼痛,微微喘息着窝在了莫无邪怀中。
过了片刻,赫莲华笙终是适应了光芒,他从莫无邪的怀中坐起,抬眼看了他一眼,却瞳孔一缩,一把便推开了揽着他莫无邪。
只听碰的一声,莫无邪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跌倒在了地上,冰冷而坚硬的汉白玉石台,摩擦着他的后背,疼得让他的额角都不由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小花生,你怎么……”莫无邪张了张嘴,眼神哀戚地看向赫连华笙,只觉得心脏比身体疼痛的更加厉害。
“莫无邪,我为何如此,你应该比我清楚。”没有任何的倚靠,赫连华笙苍白着脸颊,重重地喘息着伏在地上,复杂地看向莫无邪,“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随着你来到了南疆,我又怎么说出了那些……”
说到此处,赫连华笙微微一顿,面色由苍白变得绯红一片,继续说道:“……那些和你共许一声的话来,莫无邪,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莫无邪盯着赫连华笙看了片刻,终于苦笑了一声,抬了抬头,任由烈风将眼中的湿意风干。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莫无邪轻叹。
他垂下眸,慢慢说道:“小花生,其实我在你的身上种下了失心蛊,失心一蛊,一蛊失心,我在你离开武林盟的那一刻就种下了,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莫无邪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压在胸口那一分散不去的郁结终于消散,他的眼睛望着赫连华笙,不想移开半分,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赫连华笙眼神闪动了片刻,终是开口说道:“莫无邪,从血鹫哥死的那一刻我就说过不会再原谅你……如今,我更不能原谅你。”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他刚刚说出口,只觉得再没有了力气,赫连华笙看到莫无邪眼中那瞬间熄灭的火光,只觉的那一瞬间心脏抽搐的厉害,险些就要将自己说出口的话收回。
他微不可觉的捂上胸口,手指在衣衫之上拧紧,起了层层叠叠的褶皱,赫连华笙的眼中露出疑惑,这失心蛊,难不成还在?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赫连临渊听到赫连华笙的话,眼中生出一股暖意,他在赫连华笙面前蹲下,伸出手,慈爱地注视着他,开口大:“小笙,跟我回北庭;我会好好照顾你。”
“不可!”莫无邪这时忽然开了口,挣扎着从地面之上爬起身,警惕地看了眼赫连临渊,转头祈求地看向顾炎。
顾炎了悟他的意思,踱到赫连临渊面前,拱手道:“君子重诺,这赫连华笙,我顾炎会护他回到北庭,便不必劳烦大公子了。”
众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僵持不下,几近有了剑拔弩张的状态,却听得一旁的无心忽然惊呼了一声:“王!”
第100章 予我玉肌
发色斑白的莫无情身形摇晃了几下,跌坐在那汉白玉的祭台之上,赤红色的血液顺着玉石的缝隙慢慢渗入进去,白玉与鲜血融为了一体。
那抹血色刺痛了无心的双眼,引得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酸,他慌忙从衣衫之上扯下一块碎布,小心翼翼地包扎着那一道渗血的伤口,哽咽着声音说道:“王,得罪了。”
“我会找到他。”无心听到,莫无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本是十分沙哑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在他心头重重一击,替他包扎伤口的手微微一顿,无心低下头,不言半语。
不多时,莫无情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无心松了口气,睨了一眼顾炎一干人等,意有所指地问道:“王,他们……”
莫无情眼神黯淡,定定地在莫无邪身上注视了片刻,视线扫过顾炎之时微微一顿,最后注视到赫连临渊身上时漠然地移开。
他摆了摆手,不说半句话,一步一步走下了祭台。
玄色的衣摆在石阶之上摩挲,拖行了点点的血色。明明十分脆弱,却又有那般坚定的背影,一瞬间便在所有人的心头化为永恒。
无心没有任何犹豫地跟在了莫无情的身后,至于下祭台之上的几人在朔风之中。
赫连临渊抿着嘴唇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攥了攥自己的拳头,面上苍白一片。
好半饷,他收回视线,似乎刚刚苍白了面色的不是自己一般,他转头看向赫连华笙,再次开口道:“小笙,跟我回去,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赫连华笙有些惊惧地看着他,坐在地面之上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分。
顾炎抬手阻挡了赫连临渊欲要前行的脚步,开口道:“你我二人在这里相互争论,倒不如让他自己选择,若他当真选择跟你回去,我不会阻拦。”
“小笙。”赫连临渊略想了一下,终是后退半步,再次唤了一声赫连华笙的名字,眼中满满的皆是心疼,期待地等着赫连华笙的回应。
赫连华笙疑惑地看了一眼赫连临渊,躲开莫无邪伸过来想要将他扶起的手臂,独自一人强撑着从地面之上站起,慢慢地走到顾炎身旁朝着他微微点头道:“劳烦了。”
“替我,照顾好他。”手指冰冷的没有任何归依,莫无邪愣愣地看着那被赫连华笙躲开的手臂,哑着声音给顾炎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莫无邪似乎毫无留恋一般地转过身,行尸走肉一般地走下祭台,像之前的莫无情一般,不回头再看上一眼。
顾炎点了点头,带着望着莫无邪背影犹在发愣的赫连华笙离开了南疆王宫,这一路没有其他人拦阻,二人来到王宫之外时却犯了难。
赫连华笙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顾炎正忧心着如何将他带回去,却见到宫门之外一辆四角坠着响铃、车身四面绣着虫蛇图腾的马车却已经静候在了那里。
车夫见到退出来,立刻眼睛一亮,跪下身去,示意二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