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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3月25日
艾米长得越来越随我。人见人夸的小公主。
1991年5月22日
我没有想到汪博正会这样做,自从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待他不薄。他扬言要把事情捅出来,让我身败名裂。其实,要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这条疯狗,眼里只有钱。多少钱都没有办法填满他的欲壑。也罢,把包袋厂给他,这个小厂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父亲年岁也大了,我该回到他身边,接手他的生意。让老人家颐养天年。
汪博正这条疯狗,一个包袋厂,我不信他还不闭上狗嘴。如果……
没有如果,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不会让他伤害到艾米的。她是我的女儿,和阿泽一样,是我的骨脉,姐弟俩血管里流动的是我,艾勇的血。
艾米无法再往下看了,一连串地疑问在脑海里翻腾,没根神经都被牵动,耳鸣如鼓,她的头颅不断地升温,升温,膨胀,即将爆裂。男人,你们的身上有多少秘密?为什么每个秘密都带着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迷雾2
父亲,楚怀,汪博正的脸争抢着在她眼前出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是狞厉的,目光如冰箭般锥心的冰冷。艾米向后一仰身,倒在床上,曾经那么透明纯粹的世界变得飘渺不清,她看不清她身边的人们,也看不清自己了。什么是爱,爱的背后有躲藏着多少作祟的小鬼?
一楼,二楼,小石楼 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寂静的。艾米很想听到一点儿声音。唯有发自他者体内的声音能让她确定这个世界的存在,确定自己的存在。
艾米下楼,走进车库。别克车的引擎启动,轻盈地上路。艾米要去寻找可以陪伴她的声音。
车在国道上行驶,拐过一个弯,便进入颠簸的山路。满山密密麻麻的小叶桉,白色别克车在小叶桉丛中穿行,林间洁净的空气安抚着艾米躁动的神经。偶尔,一片细长的桉叶落在挡风玻璃上,被雨拨扫开,发出轻而细的喟叹。
桉树的缝隙间,一座红色的砖房探出一角。别克车缓缓地向房子靠近,一群土狗循声追来,唁唁地吠着,叫声里分不清是友好,还是敌意,却把寂静的山林闹得沸腾。
艾米把车停住,引擎熄火,土狗们围观了一会儿,不见有新的动静,三三两两地灰着脸离开。在树下寻个安稳的地方,打盹,抓虱子,也有的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儿,自娱自乐。
艾米推门下车,脚下的落叶的响动,像失眠者在静夜里频频地翻身。
一阵狗叫撕开桉树林里凝滞的空气。气流涌动,夹杂着淡淡的血腥。艾米向血腥飘来的方向走去,没几步,就看见一条*蜷卧在杂草堆中,它的体下拖着一团团模糊的血肉。艾米定睛细数,共有八只。还有一个小生命欲出未出,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另外一大半身体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两腿间,忍受着剧痛,努力把腹中的小生命带到这个桉树飘香的世界里。
*发现了艾米,突然不叫了,盯着她,身体不断地起伏着,眼神渐渐地由紧张转为凶狠。艾米站着,不知是进是退。她的到来干扰了一位母亲的生产。
“往后退,动作慢一点!”一声怒喝从背后响起。
艾米提起脚跟,慢慢地往后退,一步步地离开*的视线。
“你不知道生产中的*非常忌讳被打扰吗?你不知道它会咬人吗?还有,你不懂得被狗咬伤的危险性吗?”
眼前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背心,松松垮垮的裤子上,污渍斑斑,及着一双绿带白底人字拖。泛黄的手指间夹着一个烟,抽了半截,剩下的小半截突出一缕呛鼻的烟雾 ,塞住了艾米的鼻子。
“啊欠!”艾米的鼻子受不住刺激,鼻翼抽动了两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枯萎的桉树叶子受了惊吓,一时站不稳脚,从树上滑落,难受地瘫在干燥的红土地上。
“我是来买只小狗的。”艾米揉捏了下鼻头,不友好地看着狗场主人。
“五十一只”狗场主人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左脚捻了几下,烟头嵌进土里,熄灭了。“我领你去看看!”
狗场主人推开木门,弯腰走进一间低矮的石棉瓦房。艾米也跟着走了进去。房子里有十来条各色的小狗,大都两个多月大,胖墩墩地。看见主人都争先恐后地跑过来,蹭着他的脚,发出憨憨的叫声。
“挑一只吧。”男人抬了抬脚,试图摆脱小狗们的纠缠,没有成功,他就地回过头,对艾米说。
艾米看着男人脚边活蹦乱跳的狗儿,挑不出任何毛病,每一只都很可爱,却又都不能吸引她。她要的不仅仅是一只狗,更多的是寻找一个可以相伴的生命。
“出来再说吧。”艾米先推出狗圈,主人随后跟出。
“我要从刚出生的狗崽中挑一只。”艾米的选择出人意料。
“你养不活的!”狗场的主人几乎是惊呼,“你养不活的,刚出生的狗,不能离了*……至少要两个月大,才能领养。”
“我就是这样被养活的。”艾米意味深长地说。
狗场的主人愣了一下,才明白了话中的含义。眼前这个女人突然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他猜想她定然有一段离奇的身世。
“你坚持要的话,就领一只回去吧。”主人说,“只不过,不能让*发现,否则,它会抓狂的……”
“哦……”艾米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亲身母亲。当她把女儿送到孤儿院里,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为什么身为人母,对女儿的爱却不及狗妈妈。
“你先去车里等着,我去帮你抓一只,送到车上,”狗场主人开始策划一场夺子大行动,“我一把狗送到车上,你就要马上离开。*发现狗崽被你带走,情绪会很糟糕……”
“我知道。”主人的话触动了艾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几乎想放弃带走一只刚出生的狗崽的想法,从狗圈里那堆活蹦乱跳的小狗中另选一只。
“你先上车吧,上车吧……”狗场主人点了一支烟,边催促艾米上车等着,转身去找小狗崽。
艾米在车上焦急的等待,突然间看见主人慌张地快步走来,双手叠放,端着一只肉乎乎的小狗崽。她连忙把车门打开。主人把狗崽放在副驾驶座上,收了钱,挥挥手,让艾米赶快离开。
一踩油门,别克车在山路上飞速地颠簸,穿过一株株高大的小叶桉。
倒车镜里闪过一个飞驰的身影,*不顾产后的虚弱,撒开四蹄,追着艾米的车。
负罪感在艾米心里扎根,发芽,抽藤,缠住她我方向盘的手,方向盘一抖,艾米几乎撞到临近的一颗桉树上,急踩油门,车停住了。
失去而孩子的*疯狂地疾跑着,身形一点点地向别克车逼近。艾米鬼使神差地踩油门,加速,离开了狗场。
车上了国道,艾米长吁了口气。低头看见躺在座位上的小狗崽安然地酣睡着,世界对它而言还是片空白。
“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艾米爱怜地抚摸着暖烘烘地小肉球,“我会给你很多爱的……因为我知道,你的妈妈有多爱你。”
从后视镜里,艾米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父亲当时把自己领养回家的时候是否也泪流满面?亲身母亲也突然从一个转角出现,紧紧追随着那辆带着女儿飞速离去的车?”
艾米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没有人可以解答。
“以后我就叫你贝,我会给你你母亲所能给你的爱的,甚至更多。”艾米把手从贝的身上挪开,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迷乱的世界,目光坚定。
作者题外话:突然觉得艾米孤独,写完第二章,又回头,给艾米找了个机灵的小伙伴,两个同样没有父母的生灵,她们会温暖彼此的
放逐
紫色细麻印度包裤,白色钉珠T恤,低V领,*的沟壑间悬挂着一颗炫目的钻石,每一个刻面都闪烁着男人们火辣的眼神。
灯光交错,音乐响起,舞池中的女人扭腰摇臀,浑圆雪白的双腿在飘逸的亚麻布间隐现,*着男人们的欲望。
男人堆中的狐狸浪笑迭起,媚眼纷飞。来呀,喝,喝呀,喝干了这瓶,再来一瓶。男人们!今晚的酒王就是她石榴裙下的情郎。鲜红的嘴唇,欲望的嘴唇是你最大的奖赏。
古老的小城。冰凉的夜气。光秃的刺桐树,粗粝的枝干下一对的野猫曲张着身体,试图把自己揉入对方。别克车在刺桐树下,在小城的夜里,颤栗。喘气,呻吟,撕扯,人类的原罪在车内上演。野猫的叫声急促,肉体的欲望在肉体中宣泄,满足。如车中的男女。
猫叫升华到最高点,停止,夜气中的余音萦绕不散。别克车的颤栗,停止,肉体饱食,空荡荡的灵魂谁来抚慰。
女人驱车而去。
深夜的长街,一个浪荡男人的背影心满意足地游走。
明天,谁又会上演这场*荡魄好戏的配角?
从郊区到电台是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艾米只开了十七分钟。她需要速度,高速行驶,风在耳边呼啸,长发乱舞可以让她暂时忘却楚怀的背叛,忘却父亲日记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
养女?养女身份的背后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父亲,母亲,生身母亲,汪博正四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曾经,他们上演了什么样的悲剧?还有楚怀,曾经多么信任的男子,彼此以一生相许,居然如此绝然离去,甚至,她是被别人告知的。
人是什么?是欲望的禽兽。白色暗纹衬衫,深灰色花苞裙,规规矩矩的样子束缚着她体内迅速膨胀地渴望和叛逆。男人,女人,在欲望间游走,寻欢作乐,浪荡放纵,只为让短暂的生命过得轻松。把灵魂禁闭,艾米开始用身体跋涉人生。
进入市区,上班的高峰期,车只能减速,随车流挪移。艾米暴躁地摁喇叭,嘴里低声骂着前面的司机。这个世界,如此拥塞,如此压抑,爱情,亲情,友情,什么是纯粹的?唯有青春,唯有光洁的身体,美丽的脸庞,才是享乐的工具。纯粹的欲望,彻底的真实,谁也不需要伪装,谁也不需要谎言,肉体和肉体交合,欲望满足后,彼此分开,彼此遗忘,你和我又是新的陌路人。
倒车,熄火,下车,一步懒似一步地爬上六楼办公室。新闻部的饶主任铁青着脸,递过一叠新闻稿。
“又快错过新闻播报的时间了!”明显的不满。
“我知道!”艾米扭身而走。
进入播音室,更衣,化妆,对着镜子调整面部表情,对着镜头麻木地把白纸上的黑字逐一念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的工作按照走过一个流程,结束。
艾米回到办公室,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明媚得晃眼。在阳光下,艾米渴望黑夜,渴望黑夜在月亮城酒吧里的纵情声色。那是一个男人汇聚的世界,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身体可以感觉到人们在为她燃烧,为她争斗,为她……在那个天地里,她是女皇,是主宰,是游戏中的神,可以选择遗忘,选择不思考,纵情地舞蹈,浪荡地欢笑,随着性子变换角色,温顺的猫咪,神秘的女郎,统治一切的皇。那是她的世界,男人们为她疯狂。
手中的玻璃杯,浸泡着千日红。一缕玫红在水中晕开,荡漾成一片,渐渐地整杯水都被浸染,红,玻璃杯中冰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