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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看着陈七星不顾一切的追下去,那女子在身后顿足,似乎想要追下来,却终是没有动。
陈七星一路追下去,大约又追出了七八里水面,丹鳝终于是有些力倦了,故技重施,头往下一栽,尾巴打个水花就往泥里钻。
“终于不跑了是吧,还跑啊。”陈七星嘿嘿一笑,双环齐出,左右抄下,连着泥巴往上一托,异变忽生,那泥巴里忽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不但没把泥巴托起来,反带得陈七星身子一栽。
“这是什么古怪?”陈七星大是惊奇,却不肯收回血环,血环一收回,丹鳝左钻右钻,说不定就钻没影了呢,他反加三分力,再往上托。
这一托,泥团终于离开水面,升起不到一尺,泥中忽地漫出一团黄光,顺着操控血环的两道魄光直漫过来,如早间的晨雾,速度极快,陈七星还来不及反应,黄雾已漫到他身前,陈七星略一犹豫,放下泥团舍不得丹鳝,不放下?又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三环一斧,两环抄着泥团,一环化山茶花托着身子,魄中只余一把血斧,这时也顾不得了,血斧放出,迎着那团黄雾就横扫过去。
血斧一扫,那是何等威力,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长啸,黄雾也给血斧一破两开,巨大的劲气带着黄雾翻滚不休,然而中间的破散,两侧的却加倍反包上来,本来是一团的黄雾,陈七星一斧扫过,破成两团,却是一左一右同时包住了陈七星,那情形,就如人往水里跳,当面的水分开去,四面的水包上来,人力再大,也会给看似柔弱的水包围。
陈七星想不到以血斧之威居然不能把黄雾扫散,心下骇异,此时若退,还来得及,抛下泥团,一下猛退,当可脱出黄雾的包围,但他心下发了狠,死也不肯放手,脚下山茶花急长,身子同时一蹲,山茶花成一个巨大的花苞,将他包在了花中。
血环裹住身子,不论黄雾是什么东西,毒也好怪也好精也好魅也好,攻不进血环化成的花苞,就伤不了陈七星,同时血斧挥动,扫荡黄雾。
幻日血斧是环斧一体的,环助斧力,斧借环威,但这时三个环分开,两个环托着泥团,一个环包着己身,血斧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而那黄雾又据有极大的粘性,斧去雾裂,却绝不四下飞散,而是四面包裹,陈七星连挥数十斧,就如绝世的勇士挥斧砍空气,一点用也没有,黄雾反是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先只象雾,慢慢的越发浓稠,到有点儿象黄泥巴了。
黄泥巴也砍不开,砍到后来,黄泥巴越来越稠,好象粘在了血斧上,感觉中血斧越来越重,挥舞起来越发费力,到后来,陈七星感觉中,血斧竟仿似重达千斤,几乎是舞都舞不动了。
第五十四章 沉泥魄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陈七星心中骇异,可以肯定一点,这绝不是普通水雾,水雾一扫就散,也不可能是瘴气,瘴气虽然也有颜色,但瘴气同样经不得风吹,血斧带起如此大的劲风,真若是瘴气,必也是一扫就散,不是雾也不是瘴气,这到底是什么呢?黄泥巴?也不可能啊,黄泥巴怎么会这么死缠烂打的?不但不散,还越裹越紧了。
一想到死缠烂打,陈七星霍地惊觉,这黄雾有灵性,不是死物。
“难道是什么东西的灵魄,不是黄雾,是黄色的魄光?”想到这点,陈七星血斧急收,不能再这么浪费魄力,然而一收之下,血斧居然给吸住了,就仿佛陷在了烂泥潭里,竟是收不回来。
“糟糕。”陈七星这下真个吃惊了,也越发肯定,这黄雾必是什么东西的灵魄,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他脑中穷搜,不但搜尽了自己脑中的记忆,云素娘关山越书中的记载,也去幻日血帝残破的记忆中搜寻,却在幻日血帝的记忆中搜到一物:沉泥。
沉泥是一种泥巴,但不是普通的泥巴,沉泥一般生于烂泥潭或沼泽中,偶然的情形下,淤陷了很多活物在里面,例如人啊马啊牛啊什么的,这些活物肉身死去烂去,但有些灵魄却不散不死,留在了泥中,久而久之,借泥成灵,就成了沉泥。
其实说白了,沉泥就是一个灵魄,不过与一般的灵魄不同,不是草头魄也不是兽头魄,勉强可以称做器物魄,却与器物魄还有几分不同,泥巴是什么器物啊?陶器的爹?瓷器的娘?茶杯的姑奶奶?它还没成形啊,是流动的啊,所以这是一个极怪异的灵魄。
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魄,当然,也是一个威力极大的魄。
幻日血帝记忆中,光明七宗的飞雨宗有一种魄术,名为沉泥陷甲,在找到沉泥魄后,借魄修形,化成一副盔甲,将全身包裹起来,那情形就如战场上的武将一样,但沉泥陷甲比武将的盔甲可就要厉害多了,武将的盔甲是铁片铸成,是钢性的,锋利的刀斧砍得进砸得开,沉泥陷甲却是柔性的,就象一层厚厚的烂泥巴,刀斧砍上去,便如砍在烂泥堆里,软绵绵的不受力,不但砍不动,反而深深的往里陷,稍不注意啊,还给你裹住了。
幻日血帝昔日幻魄偷师,学了这门魄术,可是沉泥实在难得,能在泥巴里寄居的灵魄,那得是什么魄啊,这样的魄稀有,即便有,也不知是哪个泥潭之底沼泽之中,即便后来幻日血帝开国称帝,雄霸天下,也没能找到沉泥,幻日血斧攻击力天下第一,但它是七魄一形的,全力攻击,防护力就差,分环防护,攻击力又弱了,沉泥陷甲本是幻日血斧的最佳搭档,可实在找不到沉泥啊,幻日血帝让绝灵子练九大死卫,那其实是没办法,以九大死卫的通魄之术形成盾牌来取代沉泥陷甲,可九大死卫防护力虽强,行动太笨拙啊,哪及得藏在魄中披在身上的沉泥陷甲?事实也是如此,九大死卫一完,幻日血帝便受了伤,最终败亡,若幻日血帝找到了沉泥,练成了沉泥陷甲呢,最终结果会如何?
历史无法假设,但在幻日血帝的记忆里,没能找到沉泥,算得上是终身的几大遗撼之一,而陈七星却在无意中碰到了沉泥,然而他却只有苦笑了。
现在的情形,不是他找到了沉泥,是沉泥抓住了他,好吧,就算反过来,是他抓到了沉泥好了,可又有什么用?他只有一个魄,再到哪里找个魄来练沉泥陷甲?如果魄可以换,他到很高兴把幻日血斧换成沉泥陷甲,包丽丽这件事情后,他真的恨极了幻日血斧这个魄,若没有幻日血斧,他的日子是多么的轻松自在啊,哪象现在一样,整天心里象揣着个鬼,可魄是不能换的,幻日血斧除非消散,否则跟定了他这一世。
而沉泥的独特性,也使得陈七星无法把沉泥魄抓回去,草头魄总在草木体内,兽头魄也是一样,器物魄宝光魄也总是装在一个东西里,但这个沉泥魄呢,它就是一团泥巴,你怎么抓它,到处是泥巴,到处可以钻,那比丹鳝还要难抓万倍,幻日血帝当年之所以找不到沉泥,这也是个重要原因吧,便有人找到了沉泥,也没办法抓了给他送去啊。
自己练不了,还不能抓回去送给关山越,沉泥对陈七星来说,真的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现在最关健的,是怎么脱身?
陈七星想起以前捉螃蟹,被螃蟹咬住了,这时如果你用力去扯去板,螃蟹就会越夹越紧,甚至螃蟹腿板断了,钳子仍牢牢夹在你手上,如果你不去扯它,而是把手连着螃蟹放到水里,螃蟹感觉到安全了,就会自己放开,飞快的溜走。
“看这家伙是不是属螃蟹的。”这么想着,陈七星稍稍放松,不再挣扎,凝神静意,静看沉泥的反应,等了一会儿,情况不是太妙,感觉包裹的沉泥越来越厚越来越粘,陈七星虽以花苞竭力撑开空间,仍觉呼吸有些艰难。
“这家伙到底有多厚啊,它想做什么,把我包起来,慢慢的吃掉?”陈七星心底惊疑不定,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就算想放弃丹鳝,两个血环十九也收不回来,血斧也一样,如果刚被黄雾包裹时知道是沉泥,三环一斧猛向外撑,自然可以冲出去,现在却是不行了,四面都包圆实了,还不知道有多厚呢。
“难道我会无声无息死在这里面,象茧中的蛾子一样?”想到死,陈七星心里好象也不是特别的惊怕,这些日子,他其实好多次想到死亡的问题,如果突然间就死了,也许是件好事吧,至少不怕真相泄露,不必面对万一真相泄露后关山越关莹莹失望痛楚的眼神。
“也许这是报应。”他想,眼前浮现出包丽丽给抛下崖前那一刻的眼神:“包师姐,你莫怪我,我这条命就抵给你了,我当时也只是昏了头,并不是真心就想杀你,其实我还想拿个宝藏买好你的,你若成了神,当知我说的不是假话,可也要怪你,你别那么费尽心思打我师父和莹莹的主意啊,若是我自己,随你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师父和莹莹却不行,我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师父就是我爹,莹莹就是我亲妹子,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他们,你想害他们,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啊,就是现在我也还要说一句,你若现在还想害他们,我还会杀了你,胡大伯说我是自私,我也承认,他们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他们,我宁愿去死,为了他们,我更可以死,当然,我还是对不起你,本来是想竭尽全力治好包师伯的毒伤,多少是一点儿补报,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我也没办法了,还有巧儿,我也本想以后回报你爹娘的,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说了这番话,他一直揪着的心好象彻底放松了,死就死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花苞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把呼吸尽力放缓,其实就算能够呼吸,以魄化花托着身子也太耗力,绝对撑不过两个时辰,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似乎有些昏昏沉沉了,突地觉得血斧一紧,好象有一张嘴含住了血斧,在拼命的吮吸,他以前捉鱼时好玩,把手指伸到鱼嘴里,鱼一吮一吸的,就是那种感觉,不过这股吸力比鱼嘴的吸力可就强得太多了,似乎是要把血斧从陈七星的身体硬抽出去。
血斧是魄,可不是把斧头,陈七星当然不能让沉泥吸走,心下想:“这家伙原来还有嘴,不过看来没有牙齿,吃东西就靠吸。”用力把血斧往回扯,他一扯,沉泥发出的吸力更大了,不但扯不回,反而真有给拉脱的感觉,只要他魄力控制不住,血斧脱出,幻日血斧这个魄就算四去其一,血斧即去,后面的血环肯定也保不住,到沉泥将三环一斧全部吸走,花苞散去,他整个人也会被吸干。
陈七星不甘心就死,竭力挣扎,但沉泥那股吸力实在过于强大,实在是觉得撑不住了,脑子发昏,却突地灵光一闪:“它能吸,我为什么不能吸,血斧不是能吸血的吗?”
他的魄本来极恶,逢魄就吃,可变成幻日血斧后,没嘴了,是三环一斧的形啊,能砍能箍不能咬,其实是他自己想差了,环能变花,斧就不能化嘴?不过这会儿他记起了当日初见血斧时,血斧劈在猴头上吸血的事,还算来得及,血斧改扯为吸,猛然用力。
这一吸猛,波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泥浆涌进血斧,由血斧进入他魄中,虽然是魄吸,但陈七星还是可以感觉到那股味道,酸酸的涩涩的,有一种陈年老酒的感觉,到是不太难吃。
第五十五章 射日候
难吃也好不难吃也好,吃下去打饱嗝也好拉肚子也好,陈七星都管不得那么多了,一吸有用,那就拼命的吸了,吸啊吸啊,那团沉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