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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上了床,他刚打算按电铃叫扎陵来亲热一番,不想房门忽然一开,晋美穿着小拖鞋,啪嗒啪嗒的走了进来。
“爸爸!”晋美打雷似的喊了一嗓子,随即跑过来跳上床,一头扎进了穆世的怀里。
穆世恨不能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回你自己房里睡觉!”他发出命令道。
晋美掀开穆世的睡衣,把头拱了进去,又快乐的叫喊:“妈妈!”
穆世对于晋美,一方面想笼络,一方面又想管教;两方相加,他时常就在犹豫中做出了一些宠溺举动,把晋美惯的没了样子。晋美是个很渴望被爱的孩子,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亲吻、拥抱和爱抚;而他虽然不大情愿,但是出于责任心和将来被这孩子反咬一口的恐惧,也还是捏着鼻子把慈父角色扮演到底了。
“不要乱喊。”他没什么力道的训斥道:“我让小黑豹送你回房去睡——啊哟!”
他大大的战栗了一下,隔着自己的睡衣用力拍打了晋美的后背:“干什么?出去!”
晋美把上半身都钻进了穆世的睡衣中,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他一侧□,一边吮吸一边用鼻子发出娇弱的哼声。挨了穆世几巴掌后,他用小手捂住另一边□,很含混的叫道:“妈妈!爸爸!”
穆世手忙脚乱的解开睡衣衣扣,而后揪住晋美的棕色头发,将他强行推开:“你啊……”他又气又笑,寒毛都竖起来了:“你不要这样缠着我!你要是喜欢这样,我去给你找个奶妈好了!”
晋美坐在床上,翻着蓝眼睛思索片刻,然后摇了头:“爸爸!我不吃奶!”
穆世拢住睡衣前襟,下床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不是要吃奶,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晋美向他伸出双手,答非所问的又开始大喊:“爸爸!你来抱我呀!”
穆世走到床前按了电铃:“让小黑豹陪你玩吧,我很累,想要睡觉啦。”
晋美“咚”的一声便直直躺下:“晋美和爸爸一起睡!”
穆世又连连拍了两下电铃:“不行,我让小黑豹送你回房。”
晋美开始摇头摆尾的扭动起来:“我不和小黑豹玩,他臭!”
穆世向来没发现小黑豹臭。眼看着晋美又要耍赖,他决定亲自动手,把这孩子拎出去。
正巧,就在他走到床边俯身要出手之时,小黑豹听见铃声跑上来了。
眼看着小黑豹将挣扎不已的晋美抗走了,穆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关灯上了床,他立刻沉沉睡去。
睡到凌晨时分,他在梦中觉得心里痒痒的,说不上怎么就那样骚动,仿佛是受了撩拨的样子。很恍惚翻了个身,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儿。
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他在稀薄黯淡的光线中看到了凑在自己胸前的那个小脑袋。
“晋美?”毫无预兆的,他沉声吐出了这两个字。
晋美仰脸望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含住他的□,喘不过气来似的用力吮吸。
穆世垂下视线盯着晋美。
无言的盯了许久,他很坚决的推开这孩子,随即坐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不在房里好好睡觉?”
晋美爬过来,将一只手伸到穆世那敞开的睡衣中,兴致勃勃而又全神贯注的拈住□抚弄起来:“我不爱一个人睡觉,爸爸你抱我睡好不好?”说完他又要把头往穆世的胸口凑去。
穆世在忍无可忍之下,揪住晋美的衣领用力一搡:“你——你要是再不听话,那我就不要你了!”
晋美登时没了动静。
穆世自知不该和小孩子认真生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不由得要想:“这小崽子和他爸爸一样,都是讨人厌的混蛋!”
晋美在德堪监狱活得不如一条小狗,所以听说穆世要将自己送走,就吓的魂飞魄散。穆世发出威胁的目的是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然而晋美在大惊之下,愈发黏着穆世了。
穆世为他找了一名奶妈,让他可以真正的吃奶。孰知晋美并不是缺少一口奶吃,他只是需要一个对象来撒娇撒痴而已。
他对奶妈的奶没有食欲,还向穆世诉苦,说奶妈闻起来“像一只臭绵羊”。
穆世不理他。
他把一张粉白圆脸涨成通红,开始眨巴着蓝眼睛哭天抹泪:“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
穆世还是不理他。
他抱住穆世的大腿,将涕泪一股脑儿的全蹭在了裤子上面:“呜呜……我不走……爸爸,大伯,以后我一定听话……”
穆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满而又无可奈何的答道:“好啦,你乖一点,大伯自然会喜欢你的。”
番外——皮肤饥渴症
因为向来遵照“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信条,所以佩雷斯在一个热到反常的五月天里,亲自提着一盒奶油蛋糕来回访穆世。
穆世站在院门口,又一次目睹了佩雷斯二哥挤出汽车的滑稽姿态。佩雷斯的身材太雄壮了,似乎更适合乘坐大吉普车出行;至于他那个形象——他一定要将自己搞得这样白衣飘飘,旁人自然也不好当面指摘什么。
“穆先生!”佩雷斯快活的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天气越来越热啦!”
穆世一边寒暄一边仔细打量了佩雷斯的服饰。佩雷斯穿了一身白绸料子的衣裤,谈不上任何样式,就那么落花流水的下垂着,想必是十分舒适。佩雷斯本人的表情也十分怡然自得,显然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那衣服穿得很不对劲。
扎陵走上前去接过了佩雷斯手中那盒半融化的奶油蛋糕,穆世顺势就将他引入客厅落座。
佩雷斯坐在沙发上,仰头环顾了客厅环境,而后就笑道:“楼里很凉快!”
穆世知道他意指自家房子阴冷,便笑笑答道:“老房子,光线不是很好。”
佩雷斯向后仰靠过去,压的沙发吱嘎一声。笑模笑样的刚要说话,忽然门口由远及近的响起一串脚步声,随即那晋美气喘吁吁的不知从哪里跑进来,见到房内有客人,又惊的转身要逃。佩雷斯一眼瞧见他了,就连连招手唤道:“小朋友,过来啊!”
晋美停在门口,犹豫着不肯迈步。
穆世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被人收拾的平头正脸的,还算能够见人,便也点头唤道:“进来吧,见一见佩雷斯叔叔。”
晋美怯生生的走到了沙发旁,望着佩雷斯发了会儿呆,忽然开口道:“叔叔,你好胖哦。”
佩雷斯一听,却是笑了。站起来将衣服下摆一掀,他露出了白而结实的腰:“我哪里胖?我才不胖!”
晋美看他和蔼,便也童言无忌的讪起脸来:“那你怎么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水桶的形状。
佩雷斯把衣服放下来,果然又回复到了先前那种笨重形象。
“没有的事!”他嘴硬的对晋美说道:“我很灵活的!”
为了证明他的灵活,他不知怎么的一使劲儿,要跳肚皮舞似的扭了一下腰——扭的很神奇,上下都没动,就中间那段界限不明的腰恍惚转了一下。
晋美咯咯笑起来,也拍着手效仿佩雷斯扭扭屁股。
佩雷斯见自己有了追随者,便得意的又一扭。
晋美也跟着继续扭。
佩雷斯高兴了。当着穆世和晋美的面,他在狭窄的一圈沙发间跳了一段水蛇舞!
穆世目瞪口呆的仰视着佩雷斯,一时间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佩雷斯双手合十举在头顶,效仿一条水蛇、或者一条鳝鱼,在臆想中的泥水中左一拱右一钻;腰和屁股也是波浪起伏,整体上看起来就像一条正在发情的白蟒蛇。
晋美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笑得快要断气。佩雷斯却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扭到了最后。擦着汗水坐下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气,而后问穆世:“怎么样?”
穆世一本正经的答道:“没想到您还有这种才能,跳的真是好极了。”
佩雷斯眼望窗外喟叹一声:“穆先生,不瞒您说,我在艺术上其实是有一点天赋的,可惜不得发展啊!”
穆世心想你把自己打扮成那个德行,也算是艺术的一种么?
“我还喜爱绘画!”佩雷斯向穆世发掘着自己的才能:“我可以给您画一幅肖像。”
穆世干笑一声:“那就不敢麻烦您了。”
佩雷斯站起来:“不要客气,你等我去车里拿画板——您相貌堂堂,应该让我画一下。不瞒您说,我家中但凡相貌过得去的,除了家父之外,全部做过我的模特,没有一人能逃得过的!”
说着他就径自扭头大踏步走出去了。
晋美待他走远了,便起身凑到穆世身边,低声说道:“爸爸,这个叔叔怎么这样好笑啊?”
穆世对他“嘘”了一声:“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晋美一撅嘴,将一只手伸进了穆世怀里,隔着衬衫寻找□。穆世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拔出来,又很严厉的瞪了他一眼:“晋美!”
他这一眼很有点威慑力,晋美立刻讪讪的向后退了一步。
正在这时,佩雷斯带着他的家当回来了。
穆世很两难,不知要不要把佩雷斯从自己家中赶出去。而佩雷斯快乐的在他面前支起画架,捏着炭条就刷刷点点的开了工。
他画了大约半个小时,便一边擦手一边起身笑道:“好了!”
穆世很好奇的走过去,想要一睹自己在画纸上的容貌。
看完之后,他忍无可忍的终于变了脸色。
“我是这个样子么?”他用手指叩着画板:“佩雷斯先生,我在您心中就是这幅模样?”
佩雷斯张了张嘴,看看画像又看看穆世,而后受了惊似的轻声说道:“穆先生,您怎么这么凶?”
穆世咽了口气:“您把我画成了这幅鬼模样——您到底会不会画像?如果您不会的话,那我可以谅解;如果您会的话,那我就要为您找位眼科医生了!”
佩雷斯颇为委屈的低下头:“这个……神似就好嘛!”
此言一出,穆世登时气结:“你——”
佩雷斯一边看着穆世,一边将那张画纸慢慢的卷起来,脸上带着点厚颜无耻的笑意,面目非常的像扎尔贡。
小扎尔贡若是有命活到中年,大概也会是这个相貌。
穆世瞪了他半分钟,因为也联想到了小扎尔贡,心中的那口气就忽然泄了。
“佩雷斯先生,您不要这样丑化我啦……”他的语气软化起来:“我们还是坐下来聊一聊吧。”
佩雷斯命人搬走了自己那套画架,而后坐下来,搓着手笑道:“穆先生,明天请到我那里去吧。网球场已经可以使用了,我们可以一起打打网球——您会打网球吗?”
穆世犹豫着没有回答。他上次打网球还是在少年时代,说起来是有一点兴趣的;不过对手是佩雷斯,这又让他不甚满意。
当晚,佩雷斯留在穆宅吃了顿晚饭。
其间他喝了一点烈酒,便醉醺醺起来,将一张白脸涨的粉红。晋美趁着有外人来,料想穆世不会沉下脸来训斥自己,便又凑过来摸摸索索。穆世连对他使了几次眼色,他却锲而不舍,一味的只往对方怀里掏。佩雷斯眯着眼睛旁观篇片刻,忽然开口道:“穆先生,您这位侄子……还是儿子?仿佛是有皮肤饥渴症。”
穆世攥住晋美的两只手腕,没有听清楚佩雷斯的话:“什么?皮肤病?”
佩雷斯的大脑袋里很有一些偏门知识:“不,一个人小时候得不到疼爱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