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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郎吃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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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处积满雪,寒风拖起雪沫四处飘舞。
  
  城市里第一场雪静静驾临,又趁着他们刚才纵情欢娱默默退场,湛华含笑守在窗前,挑起手指趁着窗面白雾轻轻勾画,不知不觉涌出兴致,豪情大发抹出一堆小熊宝宝,张牙舞爪形态奇异,东歪西倒爬了满窗。钟二郎见状忙拿棉被裹住他,徉做凶恶忿声道:“充什么斯文画画的,冻病了可没钱买药吃!”湛华暗想自己是个鬼,不知如何才能害病,钟二缠着他又说道:“家里冰箱又空了,咱们得到外边买吃的。”湛华微微笑出声,连忙起来穿衣洗脸,收拾爽利穿戴整齐,开了箱子抱出钟二先前给他的貂裘大衣,将一袭大毛套在身上,任凭原本蜂腰削背鹤势螂形,如此打扮也像个乍富的鹌鹑,钟二郎两眼抹了泥,见这模样仍翘个大拇指,满口叫好极力称赞道:“别人穿这衣服都嫌蠢相,唯独你鹤立鸡群甚是漂亮。”湛华听罢喜不自禁,挽着钟二高高兴兴逛出门去。
  
  新雪初霁,碧空如洗,空气里夹杂着清新的雪味,寒风刮过引人神清气爽,道路两旁栽满冬青,平日里居于繁嚣灰头土脸,这一时蒙上雪团倒添可爱,油亮叶片层叠簇拥,趁着冷冽越发苍翠。他两个手牵着手沿街过去,眉来眼去相互玩笑,湛华取笑钟二冻红了鼻子,对方乍着凉手往他衣领里钻,赶上路边的孩子打雪仗,殃及池鱼被个雪团砸到身上,缤纷雪花溅了一腿,湛华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恭下腰替钟二掸去雪沫,没留神又被他搔了脖子。二人嘻嘻闹闹晃进市场,一进大门便闻着刚出炉的面包香甜,钟二郎伸头探脑四处张望,正瞧见面包师傅将琳琅糕点陈列台上,立时黏住双眼心花怒放,舍下湛华朝面包奔去。他常年征战如鱼得水,拼搏争抢奋勇当前,一群大婶挤簇一团愈战愈勇,争相恐后抢夺一条丰腴猪肘,宽阔脊背摇摇晃晃,好像一堵堵山岩挣扎踊动,钟二眼急手快摸着猪腿,所向披靡抽夺过来,任凭众人骂成一片,搂着湛华踏出市场。
  
  他神气活现自鸣得意,仿佛刚才出了天大的风头,兴致如火余兴未息,又买了只烤玉米与湛华分着吃,啃了几口仍不满足,将大包小包丢在地上,吩咐湛华留在广场好生看着,自己转回市场再作拼夺。这地方人潮攒动热闹非常,湛华穿戴厚实更不怕冷,遂拖起包裹坐到一张椅子上,兴致勃勃瞧旁边两个京巴摇头晃脑抢吃食,正当看得津津有味,小狗却被各自主人牵回家,他不免瞪起眼睛失望无聊,又见天上忽然飞下一群白鸽子,落在雪地上几乎辩不清楚,因被喂养惯了丝毫不怕人,有几个蹦蹦跳跳挨到脚下,豆大的眼睛明亮闪烁,好像嵌着一对红玛瑙。湛华忙剥玉米喂鸽子,还未将谷粒投到地上,地上的鸟猛然展翅跃上天空,连带着远处鸽子都受着惊吓,一拥而起展翅飞逃。
  
  他不知为何暗暗发颤,抬头却见有人走到自己身前,凝神定睛仔细打量,一时间几乎分辩不出,过了好一时才猛然想起,认出来人竟生得廖家大爷廖付伯的模样。湛华虽明白这人造被魔障附体,却不知道廖付伯如今俱失了心神,依然以为他还是当日穿件大红兜兜围在桌前的傻子,忍不住抿嘴笑道:“廖大爷,你怎么独自跑出来?可是跟玉金秋出来玩走散了,幸而这会儿遇上我,咱们一起去找他。”鬼王朝着湛华定定端详,弯起眼睛脉脉含笑,猛然伸出手攥到对方腕子上,龇牙咧嘴嘶声笑道:“原来竟是你,难怪惹那道士忘不了。”
  
                  第 74 章
  
  湛华心中尚是糊涂,忽然被对方扯起胳膊,只觉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自己宛如一股清烟飘浮天上,可怜骨肉身躯尚在危难,心中犹在记挂钟二郎买的东西没人照看。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清醒,强定心神看到周遭一片荒芜,潦落破败杂草从生,阴风嗖嗖沿面爬过,身上脚下好似贴上无数只手,钻进衣服撕扯皮肤,不由惊恐万分后退一步,脊背忽然挨着一堵宣软,回头却见自己身后站了个人,低眉顺眼面含喜色,赫然正是刚才拖他起来的廖复伯。对方虽端着付温和态度,血肉底下却裹了一股逼人阴气,宛若饱溢四散开来,几乎将他唬得魂飞魄散,湛华知道寻常生灵断没有这般气息,连忙惊慌失措大声呼喊:“二郎!二郎!钟二郎!”鬼王笑眯眯默不作声,攥起头发将他拖拉出院子,湛华被迫弯腰恭背勉强迈步,头皮仿佛被尖刀刮刺,抬起眼睛朝前张望,才知道原来自己如今身在廖宅里。
  
  鬼王抬腿踹开门,扬手将他甩进屋,湛华“哎呦”一声跌在地板上,膝盖正撞着花岗岩,连同头皮也被揪得生疼,头晕脑涨几乎涌出泪。他慢吞吞从地上爬起身,心中好似涌过惊涛骇浪,眼睛定定瞧着面前的鬼王,再打量如今廖家的境地,汹涌波涛奔腾过去,心中约摸猜测出八九,面色煞白惊惶失措,一心只想逃脱出去,只是晕头转向手足无措,好似个没头的鸟满屋里乱撞。对方欺身迈步过来,扯着头发又将他压到床上,湛华从床头畏缩到床尾,指尖忽然触着一片黏腻的柔软,连忙撇脸定睛望去,却见床铺里侧横着个赤裸的姑娘,半截身子偎在床上,其剩部分不知所踪,满腹脏器早被掏挖干净,只剩下一层冰冷腊黄的皮肉。他尖叫一声乱滚带爬欲要跳下床,鬼王手急眼快忙扯住他,湛华好像上了岸的鱼拼命挣扎,对方不耐烦扬手甩出一巴掌,干净利落将他打得偏过脸。
  
  鬼王面上仍挂着和气,弯起眼睛咯咯笑道:“你早已经不是人,生前不得善终,死后化做孤魂野鬼,几百年来飘零无依受尽业障折磨,如今还有什么可怕?”湛华面颊滚烫满耳朵乱响,鼻子里一阵酸热忽然淌出血,双眼迷茫好似罩上一层水,波光浮动徐徐回荡,仿佛被人攥进手心的雀子,惊恐无挫呆若木鸡。鬼王揉着他的脸又笑道:“咱们过去虽无纠葛,我却记得你生前可不是这模样,身临庙堂享尽荣华,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可怜繁嚣过后百花零落,竟是沦落如今以色事人。”他说着这话忽然颤起肩膀忍俊不禁,仿佛想起天大的笑话,前仰后合哈哈大笑,然而眼睛里却无丝毫笑意,瞳眸深处结了刀刃似的冰。
  
  外面狂风大作掀得东倒西歪,一枝枯竹忽然从窗后挣扎着掠过,灰白的窗纸上投出长蛇似的影子,屋外忽然窜出一阵哄乱鸣笑,不知是哪个鬼欢喜发狂,趁着严风呼啸嗷嗷叫唤。鬼王闻声缓缓看去,瞧了半晌又转回脸宛作亲昵,扯起湛华的头发道:“幸而我喜欢你这付可怜样,畏畏缩缩倒像个猫,与其白白随了那吃鬼的,倒不如与我再享荣华,我替你取个号唤作毓疏小友,咱们日后便以主仆称,你久居尘世知晓人间快活,正替我打发时间廖解寂寞。”他嘻嘻笑着又朝湛华身上摸索,一双手伸进衣服缓缓揉搓,只觉对方周身绵软滑腻,落雪似皮肤几欲吮住指头,原本不过怀着玩笑态度,如此倒渐渐作了真,秉息凝视扯开湛华的衣服,揪起胸前红珠细细摩挲,一只手又扳起对方的大腿,隔着裤子朝腿间轻轻搔挠。
  
  湛华被鬼王牢牢压在床板上,好似刀俎鱼肉无得动弹,虽然胸前酸疼麻痒异常,却因下身穿着厚实察觉不出对方动作,连及他平日惯行此道,如此倒也不觉羞辱难堪。鬼王自顾自好奇研究,好像个学龄的孩子津津有味扯开对方的裤带,瞧着湛华赤裸的下体抖瑟如糠,伸出手捂在他腿间,顺着蜷缩荫茎微微搔摸,迫不及待摸至入口,覆在肛门上轻轻揉抚。湛华只觉下身刺凉,仿佛爬上一群蛇虫鼠蚁,鬼王越发感觉那洞口似要一开一阖咬自己,更加兴致勃然得了趣味,褪下衣衫掏出阳物,揉搓几下试探着进入,奈何这俱肉身本归属廖付伯,他有心无力难以驾驭,费尽力气终究不得硬挺,不禁气急败坏急出满头热汗,勉强终将荫茎撸得抬起头,刚抵至对方腿间却又不争气软下来。湛华抬头朝他瞟一眼,翘起唇角忍不住冷笑道:“你不过这丁点本事,连个银样铅头的样子也没有,竟敢跟钟二郎争夺,还有颜面替人改名字。”鬼王既不得人事便也兴趣索然,心道卧塌之上无非是如此,自我安慰正要释然,听得湛华如此讥嘲不禁恼羞成怒,薅起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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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华惊慌失措连忙抬手护住头,生怕自己脑壳碎了溅出脑浆,日后还要费力换新的,鬼王纵兴敲撞两三下,不过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甩手将湛华推下床,怒气腾腾站起身,踏至门口正要拉开门,抬眼忽看见绛尘青着脸立在屋门口,越过自己瞧向房里的湛华,面无神情沉声问:“你怎么把他带回来。”鬼王打个哈欠侧开身,绛尘称势闯将过去,迈至湛华身边瞧了一晌,见得这鬼怪狼狈赤身裸体瘫在地上,称着满屋幽静昏黑,皮肉白亮几乎耀眼,好似暗夜里默默绽开百合花,随着晚风微微摇曳。绛尘身上颤一颤,垂手站立不知上前搀扶,湛华被撞得头昏脑涨,脑子里嗡嗡乱响模糊不清,隐约发觉有人靠到自己身边,连忙摇摇晃晃爬起身,摸索着寻回床上的衣服,哆哆嗦嗦穿回身上,因那布料破烂再难遮体,又把钟二给的裘衣裹上身,害冷一般抖了半晌,再抬头才看清身前的绛尘,疼痛欲绝哀声央求:“你救救我。”
  
                  第 75 章
  二狗,当着父老乡亲的面香一个~=3= 
  
  绛尘转过头对鬼王道:“你若喜欢这样的鬼,改天我替你寻个更好的,这一只刁钻粗夯不如赏了我,免得日后冲撞你。”这人硬生生将话撂下地,不待对方回应便自行迈上前,拽起湛华的胳膊大步朝外闯,闷下头一股风似的冲出屋,跨过院子急风急火七转八拐,好像身后正撵着流星火炮,胆战心惊疲于奔命。湛华脑门上肿起一片青,眼冒金星满眼迷糊,只听耳旁一片“沙沙”作响踏步声,仿佛无数有人自四面八方奔袭过来,脚底下好像踩着棉花上,一条胳膊被绛尘钳得生疼,腿脚蹒跚几乎站不住,他晕头转向跑了半晌,似乎感觉这世界到处都在疯癜晃荡,抬头忽见绛尘在自己身前猛然停下来,两眼一黑不由撞在对方后背上,腿脚不支几乎又跌倒。绛尘见状忙伸手撑住他,湛华挣扎着站稳脚,强打精神定神朝周围张望,才知道自己原来已逃出廖宅,刚刚那场奇异凶险被甩到高墙后面,土坯里好像囚进张牙舞爪的兽,废垣之后伸出干枯的藤蔓,仿佛嶙峋枯骨招招摇摇,一股凉风沿着脖子蹭过去,硬将他满身冷汗抹下来,森森凉气渗入骨髓,湛华打个激灵长抒一口气,惊魂不定似是又活过一回。
  
  灰白的天上又飘下细细小雪花,白莹莹的细冰坠在发稍上,湛华吁吁喘着气,扶着墙壁弯下身子,雪花缀在头上化成水,留下细密晶莹的水沫子,一股寒风卷着冰渣刮过,几乎要将他吹得摇摇欲坠。绛尘恐怕再生变故,跨步过去一把扯起他,也不顾对方头晕腿软寸步难行,昂首阔步转身又走,直到鬼宅被远远舍至身后他才渐渐放下心,回过头朝着湛华瞟一眼,却见对方衣冠不整冻得缩肩拱背,脸上青红交揉触目惊心,因刚才屋里晦暗不甚清晰,这会儿见了不禁大吃一惊。绛尘忙掏出绢子递过去,湛华伸手接了垂头轻轻擦拭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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