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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天独厚东宫储君,一边是毓郡侯爷得群臣马首是瞻,这一场争斗人人自危,唯独湛华置身事外,日日张弓纵马欢乐无忧。疏钦忙于兄弟相煎,自然无心留恋小儿女情愁,湛华恼愤他多日冷淡,跑到皇子府上愤声责问,疏钦早习惯这小情人骄奢蛮横,放下身段柔声安抚。他将湛华拥在怀里低声笑道:“我做这许多哪里单为着自己?侯爷毕竟不能护你一辈子,有朝一日你亦接承候王之位,咱们更是系在一根绳索上,一旦山崩太子即位,哪能与你我善罢甘休。我只愿自己位居人上,替你遮阳挡雨,保你做一辈子富贵神仙。”湛华想一想轻声道:“我也不稀罕做侯爷,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这世间荣华权势有什么珍贵,不如你我急流勇退,匿于市井再不管人世纷争。”疏钦含笑看着他微微摇头,只觉自己听了天大的笑话,湛华再要言语,对方忽然埋头吻上他的脖子。
世人言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却难测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后年夏,太子遭疏钦诬陷含冤入狱,熬了几个月终于不堪折磨撞柱身亡,原本是欢欣鼓舞天大的乐事,哪知道皇帝一夜之间振奋精神,明察秋毫追究下来,疏钦不禁慌乱阵脚,幸而得湛华分忧解愁,又有毓郡王鼎力相助。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是风雨飘摇旋地动,侯爷又中风薨在家里,庙堂之上早有人对毓郡王心怀不满,可怜湛华一夜之间失去父亲,不但无力庇护疏钦,自己安危也在旦夕。皇帝的儿子毕竟不能白死,特务营日日追查步步紧逼,储君之位却仅在一步之遥,疏钦辗转反侧踌躇多日,咬牙切齿深思熟虑,索性将太子枉死之责推至毓郡王。都道是飞鸟尽,良弓藏,更况且是没了脊梁的毓郡王府,应当朝律法,谋害储君结党营私图谋犯乱本应诛九族,念及王爷生前位尊权重,皇帝大开龙恩未加深究,责罪毓郡王府满门抄斩,疏钦瞧过圣旨更如芒刺在背,早把当年海誓山盟抛至脑后,湛华买通狱卒恳求再见疏钦一面,遭三皇子严词不允。同一年,湛华于狱中上奏伸冤,疏钦生怕他走投无路将往日筹谋和盘托出,令人连日提审湛华,众官员受命上下勾连,草草结案判得湛华获刑腰斩。
第 93 章
湛华满面惨白深深吁一口气,一只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腹部,仿佛皮肤刚刚被鈇质截断,日久天长愈合了,犹留着一条血红细长的痕迹。他眼睛直勾勾望着远处恍然失了神,直到腰身被钟二郎勒得微微疼痛,才从往日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垂下头又继续道:“我记得,后来自己被绑至刑场,周围聚满陌生的面孔,慷慨激昂、欢声笑语,看戏一般瞧着我。监斩官扯开嗓子嚷了一通,身上的囚服被人迫不及待扯下来,我东张西望四处找疏钦,昔日里深情刻骨犹在耳边,我仍以为三皇子还能给一个说法。待到身体伏到砧板上,铡刀‘咔嚓’一声落下来,鲜红的血柱喷得老高,肉身竟然没有一丝疼。我拼命昂起头,越过层层叠叠围拥的百姓,终于看到疏钦站在城楼上,穿一袭蝙蝠纹的青绸长衫,端着新沏的热茶,就像我能清楚看到他,他也从远处深深凝望过来。身体虽然被分作两截,人一时却还死不了,我拼尽力气从砧板上挣扎着滚下来,朝着疏钦站立的方向缓缓爬去。一旁的侩子手冷眼旁观,待我终于要爬出刑台,又将我一把拖回鈇质,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我几乎以为自己化作一只虫,背上压着沉重的壳,鲜血在刑台上拖出一条条道子。后来筋疲力尽再也爬不动,身上每一寸都像被千刀万剐,我回过头,看到自己的肠子滚了满地,身体内外少去大半,从骨头缝里渗出冰冷。围观的人们纷纷发出啧啧叹声,疏钦一直瞧着我断气,随着其他兴致勃勃的看客,终于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湛华抬起头,对着钟二郎打了个寒战,却没有感到意料中的悲伤,原来撕心彻骨的疼痛也能被时间安抚,然而心里仍然有什么被缓缓抽走,空荡荡摸不着边际,面上渐渐渗出青白:“自我死后,府中上下皆被问斩充夷,新尸陈骨无人收敛,被堆在马车上拉至乱坟岗,曝于荒野填了鸦腹。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好像噩梦初醒又有了知觉,睁开眼睛重新看见这个世界,坟茔上闪着一丛丛青烟,是兄弟姐妹枉死的灵魂,大家朝着远方匆匆离去了,唯有我如何也迈不动步子,仿佛疏钦身上系着一根线,纵使隔着生死也将我们连结在一起。既是无处可归,我只得反身再去找三皇子,起初心中并没有报复的意念,只是想再瞧他一眼。那个时候,疏钦如愿以偿已被册立为太子,只等他父皇驾崩掸位,便能名正言顺君临天下。我浑浑噩噩进入府邸,周遭家仆自然瞧不见,然而一进入正宅,疏钦竟然立刻察觉出,抽出宝剑横劈竖砍。雪亮的剑花在眼前绽开,伤不着我一分一毫,却仿佛刀刀砍进肉里,比腰斩时更疼痛千百倍。我们俩终于恩断义绝,可我不愿甘心就此离去,仍然恋恋不舍拥抱在他身上,伏在耳边诉说最后一次情话。兴许那爱实在陷得深极了,最后终于止不住伤心,裂开疏钦的皮肉一片一片撕扯下来,让他也知道撕心裂肺的痛苦,至死都能记得我。人们目瞪口呆瞧着三皇子在地上发疯一般的打滚,血流如注皮开肉绽,直到他的尸身渐渐僵冷,也不知该如何营救。疏钦终于没做成皇帝,他死后转世投胎,轮回生做如今的绛尘,修身悟道斩妖除魔,而我自甘堕落化作人间的恶鬼,吸食精气保全魂魄,日久天长改头换面,既不能往生,也不愿超脱,徘徊在无边的罪孽里。”
湛华埋下头,肩膀一颤一颤,钟二郎的心被揪起来,又猛然跌下。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对方要失声哭出来,然而湛华忽然笑一笑,抿着嘴轻轻道:“那些事情,我实在已经记不清,一幕幕云山雾罩如烟如梦,摸不着、攥不拢,更况且又无可纪念之处。若不是近来常与道士相处,不知不觉生出幻觉,总是看到自己曾经死时的模样,陈年旧事早已与尸骨一同腐化成灰。可那些,我宁愿再也记不得。我已经替自己报过仇,求求你再不要追究,饶过他,也放过我。”他说完一席话,依旧害冷一般抖个不停,钟二郎连忙揪起棉被往他身上掩,两只手紧紧箍在湛华肩膀上,沉下眼睛默然不语。刚才湛华轻飘飘进屋时,拂开的屋门尚未闭掩,他两个正是无语相对,忽听到屋外面传来呵呵的笑声,声嘶力竭时起时歇,像一根针缓缓刺透进皮肉。钟二郎“腾”的一声站起来,一言不发踏出屋子,抬眼看绛尘站在门外走廊上,身上被水浸透了,一串串水珠从衣角滴下来,积在地上蜿蜒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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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湛华从罗家逃脱后,绛尘紧跟其后追赶上来,魂不守舍并未撵进屋,只是怔怔立在阴影中,后背紧贴在墙面上,原打算振奋精神闯将进屋,待将湛华的话从头听到尾,身体犹坠入万丈深渊,满腔悲情化作乌有,双腿绵软欲要离开。钟二郎刚才聚精会神只顾着湛华,并未察觉出绛尘的气息,他正有满腔愤懑无处发泄,这时看到死对头送上门,抬起腿往前踏一步,一双膀子兴奋得颤抖,犹犹豫豫不知该把拳头先落到哪里,却见对方缓缓侧过脸,双目闪烁自言自语。那声音简直轻极了,好像涟漪荡漾到钟二郎耳边,微微念着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钟二郎一字一句听清楚,一股血往头顶冲,脑袋里边轰隆隆一阵乱响,大踏步抢入来,挥起一拳砸在对方面门上。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碎裂,道士哀嚎之音咽在喉中,紧接着又被狠狠捣上小腹,对方心肝脾胃宛若翻搅,几乎不曾将苦胆呕出,踉踉跄跄挣扎几步,又遭钟二郎飞脚踢起,身体重重砸回地板,耳边钟鼓磬锣闹将开来。钟二郎抬脚踏在他胸前,蹲下身抡起双臂,拳头像雨点落在脑门上,绛尘嘴歪眼斜口鼻窜血,红橙黄绿喷涌而出。常驻楼上的小鬼悄悄从角落钻出来瞧热闹,抬眼看到钟二郎满面狰狞双目血红,唬得“滋溜”一声躲出十万八千里。
第 94 章
湛华听到外面的响动,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扶着墙颤颤巍巍挪到门口,尚未看清屋外的情形,迎面撞上转身回来的钟二。对方一弯腰将他扛上肩,迈开大步返回卧房,小心翼翼又将湛华抱上床,躬下身体柔声道:“路都走不稳,还想去哪里?”湛华面上一热,仍止不住探头往外瞧,钟二郎扳过他的脸微笑道:“你同一群影子被困了多日,定然没有精气吸食,难怪身体虚弱成如此,怕是拿人参鹿茸当饭吃也一时补不回。还是我好人做到底,免不了多费些力气,舍己为人助你振奋精神。”湛华微微一愣,尚未明白对方的意图,衣襟“哗啦”一声便被扯开,钟二郎往他胸前摸两把,手掌磨蹭得|乳 头勃然挺立,缀在胸前像两颗小花骨朵,鲜嫩胭脂里调着蜜,惹得对方埋下头,咂住|乳 头用力吸 吮。湛华胸前酸痒难耐,好像有条小蛇摇头摆尾游遍全身,忍不住晃着脑袋连声叫唤,一双手挨到钟二郎肩上,摇摇颤颤欲把对方推开。钟二郎朝他一边|乳 头咬一口,腾出手狠狠揉捏另一边,湛华昂起脖子呜咽问:“外面来的是哪个?你刚才跟谁打架?”
钟二郎眉头一拧抬起他的腿,扒下裤子伸手探到股下,一个指头随便往里捅两下,掏出阴 茎便硬梆梆顶入。湛华全身僵硬尖声惨叫,薅着钟二的头发喊:“要死了!疼得又要死一次!”钟二郎忍着笑搀起他,心中默默酝酿出一番打算,湛华刚松一口气,又被腾空抱到床头案桌上,钟二郎往木板铺一层毛毯,扶着湛华趴伏在桌面,双腿张开垂到桌下,足尖勉强点着地。湛华知道这是个情趣的把戏,禁不住惊慌兴奋抖颤如糠,钟二郎迅速弯下腰,扳开他的屁股凑过脸,舌尖滑过入口的褶皱,顺着缝隙向内挑拨。湛华紧扒着桌子哀声呻吟,阴 茎在桌下高高翘起,肛 门一缩一扩水光颤动,腰跨一摇一扭几乎磨出火。钟二郎抓起他一边膝弯扣到桌上,伸手往自己荫茎撸几下,就着湿濡捅进湛华身体里,插进抽出愈入愈急,湛华起初还爽利,耐不住他狠抽矗入放肆无度,不多时便哼哼唧唧嚷起疼,鬓间淌出成串的汗珠。
钟二郎原本有意使这狭促,也不顾对方连声乞饶,兴发如狂似猛龙闹江,托起湛华离了案桌,滚到床上亲嘴咂舌,一会儿将对方双腿扛上肩,一会儿高高提起湛华两只脚,花样迭出意兴勃发,黝黑阳 物将入口捣成个鲜红的窟窿。湛华疼得满头大汗死去活来,股内骚水如珠喷溅,肛 门紧缩如吸似咬,待元阳精气趁着交 合涌入身体,全身立时颤抖如风中落叶,一股火热冲遍每一条血管,双臂抱紧钟二郎轻声呜咽,好像解冻的春水瘫软下来。钟二郎其进愈力吁喘不止,又一连Cao了几百下,终于打个寒战将精 液溃出,他高高兴兴喘着气,见得湛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小心提起对方一条腿,细观交 合之处一片狼藉白精,肛 门红肿微微外翻,连忙搂住湛华柔声抚慰。湛华全身疼痛双腿大张,下身犹似塞着阳物,殷红肠肉内流出潺潺精 液,纵要责骂也有心无力。
钟二郎麻利穿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