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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蹲藏在小镇附近,等天色更黑了一些,才由杜莫领路,敲开一个黑人老头儿的破旧门板。主人对杜莫很热情,对我却格外冷淡,他提一盏油灯,端了一盘干鱼片,敦放在脏兮兮的木桌上,算是招待我们的晚餐。
杜莫自己动手,在老木匠的小屋,为我清理出一张板床,又仔细擦拭干净,以便我早点休息。而他,睡了老头儿满是烟油味儿的床铺。杜莫知道我不吸烟,讨厌那种味道,尽管他自己也不吸,但他还是委屈了一下自己。
木匠老头儿没有睡,在他院外的小草棚忙乎起来,等到后半夜,杜莫叫醒我时,老头已经给我俩打造了两只长木箱。
箱子里面铺着厚厚的草药,苦涩的气味儿格外浓烈,而箱子底部,放了几瓶烈酒。
这些都是障眼术,为方便我们携带武器上船。箱子掀开的盖子里,刚好放下我们的狙击步枪和手枪,乘船时万一遇到安检,大不了被没收几瓶稍稍违禁的烈酒。
而且,箱盖儿内部涂刷了干扰高频振荡器的油料,也就是反金属探测油。这样一来,武器的形状和金属性质便隐藏的很好了。
我突然明白,这干瘦的老头儿,并非单纯的木匠,他这种专业手法,不知为多少偷运禁品出海的人服务过。
木匠老头儿生硬古板,对生意的性质不闻不问,只要雇主给钱,哪怕我和杜莫藏的是毒品,或者去刺杀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官员,他照样赚他的钱,无论送死还是背黑锅,都不管他的事儿,因为,犯罪将发生在国外。
不过这次,老头的冷漠人性,提前把他推到了人生的尽头,我很清楚,连卡蒙娅这样无辜的好女人都惨遭灭口,更何况他。
不难看出,杰森约迪对此次行动报了很大信心,这也和悬鸦的顾虑吻合,海魔号很可能雇佣到了三个杀手名将。
杜莫问我要了三张欧元,雇佣到一辆马车,载着两个塞满草药的大木箱,直奔路易港驶去。
这里和柬埔寨的无名小镇不同,虽然当地人也使用马车,却不因贫穷和泥泞,而是迫于环保法律。
清晨的路易港,早早挤满了赶往非洲大陆的乘船人,他们脚下堆码着各种包裹和行李箱,人人翘首企盼,等待八点靠岸的渡轮。
马车夫把两只木箱卸在一旁,冲冲赶了回小镇,我和杜莫拖拽着行李,不断尝试着往人群中挤,两只看似不小的木箱,此刻扎进壮观的队伍,立刻显不出体积。
这些乘船者,混杂着黑人、白人、黄人还有混血,老人牵着小孩,忐忑不安地站在沸腾的人群;年轻情侣相互拥挽,脸上不时绽放轻松表情,安慰着彼此内心的焦躁。
“啧啧,你看你看,瞧那些亲昵的情侣。唉!这些人啊,遇到鸡毛蒜皮的小灾小难时,会把爱情战胜一切上演的轰轰烈烈,可到了真正患难的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
杜莫看到眼前涌动的人群,内心泛起的兴奋远比我强烈,他在小型潜艇上一定憋了很久。
我收回观察人群的眼睛,斜视一下杜莫,提醒他别关注这些无聊的东西。他连忙低下头,用脚把箱子往前推了推,更靠近那个贩运香料的乘客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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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白色的大客轮,从远远的海面靠来,鸣笛声像一支针剂,使整片乘客兴奋起来。“要挤吗?看这些人的眼睛,就能想象出他们多自私。”杜莫对我小声问了一句。
“别挤老人和小孩,小心自己的衣兜,切忌,你我身形本就很惹眼,不要再有异常举动。”杜莫哦了一声,拖拽木箱的蛮力缓和了许多。
木匠老头手法很专业,我和杜莫顺利过了安检,拖着行李下了甲板底舱。这艘客轮比起我在荒岛抢夺的大船,体积不足它的一半,从身边这些乘客的穿着,就能预先想到这不是什么豪华型渡船,只满足平民过海而已。
“嘿,英雄。你知道吗?木匠老头的儿子,就是刚才咱们过安检时那个负责人。”说完,杜莫咧着嘴角一笑,疼痛却没发作。
我蹲坐在舱室一角,犹豫人多拥挤,两只木箱只好竖立起来,屁股也没坐上去的机会。
二百四十二章:舱室惊现恋囚童
“啤酒饮料矿泉水,火腿泡面花生豆……”一个肥胖的女人,穿一件沾满油污的厨师服,边撅着蛮横的大屁股,边推着餐车挤进人群。
“Come…on!Get…out…of…the…way!”高调的嗓门,以威吓的语气喊着,示意前面拥挤的船客,提前闪身或挪开沉重的行李。餐车依旧保持最有利于展销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噢,上帝啊!太拥挤了,难道让我们悬浮起来不成?”“对啊,里面还有老人和孩子,动一下多麻烦。这是劣等舱,我们穷人出门,带足了食物和水,就算你硬挤到头,也没人会买。”
拥挤的乘客中,扬起两个男人忿忿地抱怨,那叽里咕噜的英语,饱含着非洲土语的抑扬顿挫。“人多更要相互忍让,老娘的小餐车挤不死人!伺候你们这些穷人真麻烦。”
杜莫刚要起身眺望,瞧瞧中间人群的热闹,我及时拉住他胳膊,将他制止。因为,我们此刻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注意或招惹上麻烦。
“我们高价买了劣等舱票,不证明我们的权利劣等,你推的这个餐车,正从我们承租的空间钻来钻去,你以为这是贩奴船吗?”一个抱孩子的黑人女人,非常不满地说到。
“对,对。你明明在要求我们给你让步,却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互相忍让,那好,我们给你让开,你把餐车再前进二十米就退回去,这才叫互相忍让。”第一个提意见的男人,又不甘被愚弄地反驳到。
肥胖的白女人,虚眯了一下眼,抬起她趴伏在小推车上满是脂肪的胸脯,撅着的屁股也随之收敛些。“如果舱室尽头有人需要买东西怎么办?我在为提供大家服务,你要搞破坏吗?要破坏这里每位乘客享受服务的权利吗?”
“SHIT!”抱小孩的黑人女子,很难忍受白种胖女人的诡辩及煽动,她不耐烦地骂到。“假如你出售的食品,和我家乡种植园提供的初级农产品性质一样,不含剥削和趁火打劫,我会非常感激你这样的服务。现在,收起你的暴利,滚到上等舱去,伺候那些官商老爷们吧!”
白皮肤的胖女人,听完黑人女人的责骂,顿时哑然失色。但她不甘心给穷人“愚弄”,没推着小车悻悻返回,而是拿起肩头的对讲机,叽里呱啦讲起另一种语言。
船上没几个人能听懂,不到十分钟,三等舱下来一个歪戴警帽的乘务员,帽檐下露出长长的金发,此人人高马大,周身胖肉很瓷实,肤色也与胖女人一样白。
“Take…off!Take…off!”客轮乘警一边喊着,一边用毛茸茸的大胳膊推搡挡住他前进的乘客。
这家伙的胳肢窝里夹一根警棍,仿佛英雄救美一般,朝那个无法将餐车挤进人群的胖女人奔去。退餐车的女人,见后盾赶来,萎靡的底气霎时回升,把她胸前肥厚的**,灌得像欲裂的气球。
又一阵叽里呱啦地对话,乘警面带微笑,一边听胖女人撒娇似的激愤之词,一边频频点头,他仿佛不需要内容,只需表演一个过程,一个接下来把反抗者带走的铺垫。
“你行李里面是什么?为何害怕挪动?为保证大家安全,请你提着行李给我去一下接待室。”说完,他笑眯眯地盯着两男一女。
“这个乘警笑面虎啊,肯定骗去接待室一顿狠揍!”杜莫一边说着,一边抹一把额头的热汗,舱室的容量有现,这么多人拥挤在狭小空间,就跟包子蒸在笼屉一样。
杜莫是一名海盗,长期呆在小潜艇上,从几百米深的海下钻游,生活确实乏味枯燥。但现在环境改了,眼前的景物不再是山、是水、是树木。我俩像鱼一样,从一个鱼缸被捞进另一个鱼缸,没一点缓冲便沉了进来。
我俩进入了一个阶层,它特有着空虚的吵闹,特有着自欺的坚韧,他们的语言远比他们的行动前卫,他们的胆子远比他们的口气怯懦。
或许,他们到濒临死亡那一天,也不会明白生命,这就注定了,这些人去哪都不再重要。愤怒因怯懦而生,又因怯懦而灭,这个群体是最好的旁证。
与杜莫不同,我曾经是一个杀戮工具,给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像马桶按钮似的恣意戳弄,当我挣脱出蒙昧,不再把迷信那些卑劣人性的小丑当成出路,任其凌驾于自我的人格;不再向逼迫我与垃圾为伍的现实低头,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强大。
现在,我是一个真正杀手,被上帝授予正义勋章的真正杀手,以此换取到上帝之爱,并守护着自己的自由。
杜莫意识不到,他突然进入一个阶层而引发的兴奋,就像一个巨人,一下掉进小人国,你可以随手倒毁它们的房屋,随手抢夺它们的财富和女人,而它们的愤怒和反抗,徒增笑尔罢了。
幸好,杜莫在我的暗示下,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心态也调整过来。窒息的憋闷和潮热,越来越浓烈,小孩的哭声搅得人头皮发麻,任女人柔软甘甜的**,也堵不住他们的啼声。
许多忍受不了闷热的男人,率性脱掉了鞋袜,阵阵恶臭弥撒开来。他们滴溜着眼神,斜瞟女人喂奶时露出来的**,闷热与乏味仿佛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理由,不单单可以脱鞋,瞳孔猥亵也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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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闭目养神时,手心突然给人塞进了小颗粒,突然张开的眼睛,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撅着屁股往人堆里钻,同时引起一群成年男子的喝骂。
杜莫黑亮的额头布满汗珠,他仰靠着舱壁,半张嘴巴呼呼睡着,仿佛进入梦境去寻求广阔的空间与清新空气。四周的乘客,都像害了病的家禽,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皮似合似闭。
我把拇指塞进手心,慢慢展开小颗粒,正欲低头细看时,忽然抬头扫视四周,以此捕捉有无偷窥我的眼睛。但四周依旧沉闷,围得水泄不通。
我这才展开小颗粒,一条牙签大的字条,摊在我内扣的手掌下,定睛一瞧上面的文字,心口悍然一惊。
没等多想,我便将纸条辗碎,搓成无数小球,朝不同方向,假装无聊一般,弹进周围密密麻麻的腿脚里。
悬鸦也在这群乘客之中,因为小条上赫然写到:“恋囚童已到,和你在一条船上。”除了他,别人不会如此说话。
看来,海魔号上的杰森约迪,先发的第一名杀手是我,而二发杀手果真八大名将之一。杜莫还在呼呼睡觉,而此刻,我额头上的汗珠早已超过他。
看到“恋囚童”这三个字,就像在死亡名单上读到自己的名字。
二百四十三章:瞳上的欲望森林
大船浮动在海面上,我能感觉到船底的螺旋桨,正飞速搅动水花,载着我们向马达加斯加奔去。舱内的乘客,渐渐适应了潮湿闷臭的环境,因为他们的感官开始疲劳和麻木。
杜莫睡得更昏沉,他黑厚的嘴唇边缘泛起白沫,滑流出的口水被汗水夹带着淌进脖根儿。我依旧蹲坐在舱角,用假装睡意的虚眯眼神儿,仔细观察视线可见的每一个乘客。
这些肤色各异的人群中,有些女人蒙着黑色面纱,通过服饰不难推断她们的宗教信仰和地域风情。甚至许多男人,依旧穿着肥大袍衣,周身包裹如一具木乃伊,除了细长的眼睛和手掌,几乎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