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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啊,这可是没法子的事,你就祈求老天保佑吧!”
“你这是啥话。。。”老人家稍稍的怒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下去,但杨渺能够感觉得到他心中的憋气。
许久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有点细碎而又虚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浓烈的药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船舱,是到那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家来给他喂药的时间了,杨渺心中叹了一声气,知道是时候要起来了,挣扎着动了动手臂,却不想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少爷,你醒了,别起来,快躺下!”老人家见他的动作不由的心中一喜,但又随之一揪,忙小跑着过来,情急之下让船辕给绊了一下,差点没把碗里的药给洒了。
望着老人家满脸的惊喜,以及那泛着泪花的眼眶,杨渺感觉心里有点潮乎乎的,“我醒了,你。。。不要担心了。”
“好,好,好!”也许是这段时间压抑得太久,老人家一时有许多的话憋在心里,突然之间想要全部倒出来,却被卡在嗓子哪里,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眶中的泪水却是被全部的挤了出来,瞬时间布满了脸上,顺着那苍老的褶皱滴到了药碗里。
纵是自诩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杨渺见到这种情形也忍不住心理堵得慌,为了让老人家安心,杨渺索性强挤出笑容,强撑着爬了起来,老人家赶忙跑过来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过来扶住了杨渺的颤乎乎的身体,他这才发现他此刻还只不过是一个正在第二次发育当中的少年,他的身躯根本还不及老人家壮硕,估计也就在十六岁左右。
在无数微细纤维的撕裂疼痛中他几乎喊了出来,不过这也让他放心了下来,身上的伤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只要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差不多应该就会好起来。
在老人家的搀扶下,杨渺走出了这间狭小的船舱,来到了船头的横板上,映入眼帘的是河道两旁原始的农耕村落,水田、坡地布满了河道的两旁,炊烟袅袅升入云端,杨渺不由的一声苦笑,以后就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一眼望去一片郁郁青青,环境比起那个时代可算是人间仙境了。
船还在顺着汴河往下漂流着,杨渺头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在梦中的繁华的景象来,汴梁城,没错,应该就是汴梁城了,梦中似熟而生的汴梁城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虽然那熙熙攘攘的情景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对着东方,杨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我会回来的。”
接受了事实,杨渺也就专心做起了恢复身体的训练,他本身受得伤也不时太严重,只是由于精神的压力使得身体虚不受补,现如今换了一个灵魂当然也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两天的时间,他背臀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已经可以勉强自由行动了。;
第二章 这片充满泥土芬芳的土地
【大言情 我的随身书包】
借着这段时间他也基本搞清楚了他现在所处的大环境和小环境,现在他正是处在大宋熙宁二年,东京王相公正得圣上的赏识,弄明白这点让杨渺放心了不少,因为他有幸来到了这个科技、文化、经济呈井喷式的年代,也就是说他来到了这个最具活力的一个盛世。e3
能够见识一下这个让人为之癫狂的年代是他荣幸,也是他的不幸,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刺配他乡的犯人,这就意味着他属于连贱籍都不如的下等人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他已经被剥夺了政治权力终生。
他要发配的地方是紧靠着应天府的一个县级监,隶属京东西路,当然也就相当于应天府统辖之下,按照后世的说法应该是京东西省、应天市、虞城县,应天府是今天的河南商丘,京东西路也就相当于今天的河北省。
据福伯说杨家原本是武勋世家,但却因为卷入了一场官场倾轧之中,让人把多年前的一个翻案而全家抄没,而他身为杨家独子则刺配他乡,本来自太祖改制之后,大宋再无流刑,笞、杖、徒、流通通折为杖刑,刺配也本就是流刑的一种,只不过更为残酷是杖、刺、配三刑合一,不过这样他的背上还挨了狠狠的二十杖,由此改刺配应天府虞城县,有了今天的一行,这还是由于祖上颇有恩荫,如果这二十杖真的按照正常行刑打实了的话,他这条小命估计现在应该成了一堆骸骨了,当然其中也少不得上下打通关系,家中数十年的积蓄也为之倾空。
接下来的自己应该何去何从?甘心服役卖苦力还是啸聚山林或是隐居田园?杨渺摇了摇头,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从小时候记事开始想起,直到他意识的最后一刻,那些似远而近、似是而非的片段反反复复在脑中不断闪现,回想着自己过去二十多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像电影画面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然而他发现过去的生活对于这一刻来说,好像变得格外的遥远,仿佛就在梦中,不过从小的教育背景就决定了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屈服的人,军人干部子弟,骨子里就渗透了那种坚韧、敢于承担的个性,然而从发蒙起就开始的国学教育又让他的视野、心胸陶冶得异常包容。
这一切也最终让他想明白了过来,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就有必要给这具身体所有相关的人一个交代,人之所以称作为人,就是因为人是依附社会关系而存在,如果不存在任何的关系,那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了任何的意义,这是杨渺对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一个总结。
“这里,就是我新生活的第一步了。”既然决定了要为这副身躯担起责任来,他就会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这就是一个男人的使命。
船上的地方小,能行动的地方也就是船舱到船头之间,带着湿气的河风透过窗户的缝隙不断的掠过他的身体,吹得他脸颊边凉凉的一觉起来背臀上的伤仿佛结了不少的痂,又痒又痛,睁开眼睛一看,船舱外天色已经是大亮,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锅碗清脆的碰撞声,他知道这是福伯在弄吃的了。
杨渺暗叹了一口气,又趴了下去,将窗口帘子轻轻撩起,清凉的风顺着口子灌了进来,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少爷,早食弄好了,你身子骨还没好透彻,就在船舱里用吧,受了风寒就不好了。”福伯将碗中的混合物搅拌了一下之后小心的放倒杨渺面前。
“嗯!”杨渺哽咽着扒拉着碗中的食物,口中的稠状液体他始终没有搞清楚是什么食物,也没有问,只是默默的咀嚼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打乱了这宁静的气氛。
见到几天前还不知生死的小主人现在脸色逐渐的红润起来,福伯眉眼间满是慈爱与欢喜,又想到汴京城中孤苦伶仃的老夫人,心中又没由来的一阵酸楚,这都是怎么了,堂堂世代功勋的杨家突然之间就破败了下来,小主人还要刺配他乡,杨家难道就这样败了么?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远方,视线仿佛陷入了另外一个空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口中喃喃细语,“少爷,你可要撑下去啊,老夫人还在京师等你传宗立业呢!”
杨渺勉强了笑了笑,“放心吧,福伯,我会活得好好得的。”
“那就好,那就好!”福伯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厚厚的疲惫,“少爷,进去趟会儿吧,睡一觉起来兴许就到了,你身子骨刚好,可经不得风。”福伯那关切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让杨渺颇为感动,福伯的年纪其实并不是太大,杨渺在偶然间也问起过,只不过四十出头,但经历过杨家这段时日的剧变之后,瞬间苍老了十岁,如今看上去却和五十岁的人没什么区别了,看得他看得一阵心酸,人世间的冷漠在后世已经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兴许只有在这个时代才能感受到一点人世间的温情,“福伯,我的病好了,不用吃药了,你歇着吧。”
“那如何省的,大夫说你重杖加身,外加肾疲胃虚,一定要吃完这几帖药才能够痊愈的,你身子才好,可不能再落下病根,要不然将来回京我又有什么脸面面对老主人!”福伯说着说着眼眶就泛红了起来。
“我喝,我喝!”杨渺苦笑着接过了那粗瓷大碗,望着那黑乌乌的还漂浮着药渣的一碗汤药不由凝了凝眉头,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客官,过了这道湾就到黄口渡了,你们可以从那里沿官道过应天府再下虞城!”船舱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又老实的声音,杨渺知道这是船工声音。
福伯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一步跨了出去,急声道:“不是说好的直接到虞城的么。”
“黄口渡上去要转道泾河,水急而河道狭窄,不便于行,客官走官道怕是还快点,再说你那点船资只够到黄口渡,我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何苦为难我一个小民。”
“我家少爷身子骨有伤,你在这儿把我们抛下,这不是成心害我家少爷么?”福伯急急的争辩着,语气中已经带上了火气,出门在外处处艰难,却不想一个船工也能刁难自己。
两人在外争吵了起来,杨渺在船舱内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情况再明白不过了,这船家明显是要挟机要价,想要多赚两个船资而已,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家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从吃的东西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弯腰跨出舱外,对福伯道:“算了,福伯,我们就在前面下吧,我正想瞧瞧应天府的景象呢。”
“少爷,你的身子还没好透彻!”福伯脸上充满着关切。
“不碍事的,咱们慢点走,交押的日子不是还有几天么!”清晨的冷风一吹,杨渺直觉得骨子里透出一阵冰寒,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看来这具身体原来的底子还真不怎么样。
一柱香的功夫,在转过一个湍急的河湾之后,飞蓬船飞速顺水直下,到了船夫口中所述的黄口渡,虽然眼前的情形与杨渺想象中有点出入,稍显有些简陋,但船来船往也显得颇为热闹。
在福伯的搀扶下,走出船舱,踏上这片带着浓重泥土气息的土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原始的农耕景象,但熙熙攘攘的船只挤满了渡口,让这个新兴的村落看上去倒是颇为新簇,而且到处炊烟袅袅,在不远处还有个集市,看起来颇为兴盛,估计也是在这渡口兴起之后才逐步兴旺起来的。
一路上他也见识了这个时代漕运发达,据福伯介绍,围绕四大渠的粮运、纲运每年数以万计,仿佛人之经络四通八达,将整个身躯都盘活了起来,官运发达,**当然也随之发展了起来,各处的商贾、走贩沿着内河道将各处的特产带到了各个角落,而这个集市估计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集散地。
“少爷,你身子骨还没好,在船上待了这么些天,要不我们就先在黄口渡歇息一天,松松筋骨,明儿一早我们再启程。”福伯对他的关切之情言露于表,但一想到袋中剩下的不到一百文钱,心中又颇有些担虑。
福伯忧心忡忡,而杨渺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前景渺然,在一个不熟悉的社会环境中过着不熟悉的生活,这是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有安全感的。
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大小船只,杨渺再抬头望了望天色,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去应天府吧,顺便看看应天府的景象!”
福伯想了想,心有不忍,但望着小主人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