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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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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理解归理解,心里面,却依然不好受。
  阮东庭并没有在意她带刺的话,专注地开着车,渺渺却忽然开口,“停车。”
  阮东庭看她一眼,“怎么了?”
  “我要下车。”渺渺面无表情地说。
  阮东庭的眉头蹙了下——这里还是私人车道,距离能打到出租的地方还有好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渺渺马上开门要下车,但车门却纹丝不动,显然已经上锁了。渺渺将头转向身边的男人,“阮东庭——”
  阮东庭静静地看着她,幽黑的眸子带点儿无奈带点儿烦,“旗小姐,你一向都这么倔吗?”
  渺渺的眼眸底下有火苗在窜,闻言挑了挑眉,“我知道你一向是看我不惯的,现在这又何必呢,我下了车,咱俩以后可算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谁的眼。”
  阮东庭的脸也开始有点阴沉,非常严肃地开口,“旗小姐,公平一点,我承认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太好,我想在小越的事情之前我们也见过几次,每次,你都在跟高中生纠缠不清,请你告诉我,难道我该对你有好印象吗?”
  渺渺心口一窒,竟说不出反驳的话,转头望着窗外。
  从阮东庭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扭到一边的白皙脖颈,淡青的蛇形静脉蜿蜒,紧紧抿着的嘴角发白,像个孩子,阮东庭的心忽然有点软了。
  
  车子再次启动,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子很快就到了唐习习的公寓楼下,这一次,渺渺很顺利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弯下腰对里面的阮东庭说:“你说得对,我实在不该指望我旗渺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平心静气地讲,你们裴家、阮家的做法完全无可指摘,是我旗渺渺的错,我绝不会推卸责任。哦,对了,我还欠你一只汝窑的瓷器,你放心,我也绝不会赖账,请你在这等等——”
  说完,关上车门,噔噔噔噔地走进公寓楼。
  渺渺卖家当所得的前全部存了起来,兑成一张支票,就放在习习的公寓里。渺渺当然知道那笔钱还不够,但,还是那句话,先还一点是一点,刚好阮东庭就在楼下,省得她再跑一趟,她实在不愿意再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瓜葛了。
  渺渺走得挺急,出了电梯,立刻掏出钥匙开门,门刚打开,渺渺的头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敲了一棍,剧痛袭来,立马天旋地转,紧接着又一棍狠狠地敲在她的肩上,渺渺噗一下倒在地上,感觉有温柔的液体缓缓地流过耳后,流到她脸颊上,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黑影飞快地窜进卧室,翻箱倒柜——
  入室抢劫——
  渺渺已经混沌不堪的脑子立刻闪现这个念头,下一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攀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立刻又是一阵天昏地暗。劫匪只有一个,并没有注意到她,渺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抓起一只空花瓶从窗户里推出去——
  脑袋钝痛得厉害,浑身力气抽离,陷入昏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阮东庭,希望你聪明点。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晚点还有一更。




女人的友谊

  “一年五千的物业费都白交了,居然就这么让劫匪进了小区,亏我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都怎么保证的,全他妈脱裤子放屁,这以后谁还敢住在那儿——”唐习习满脸义愤填膺,她这是真怕了,渺渺在她的公寓里出事儿,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渺渺现在在仁爱医院的豪华单人病房里,已经醒了,身上穿了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她头上的伤看着严重,倒不是主要的,那个劫匪其实也怕出人命,因此没下狠手,包扎了之后倒没怎么样,不过还是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关键是劫匪的第二棍,估计是使了权力,真的伤到了筋骨,现在渺渺的半边身子痛得不能动,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了,看习习激动的表情,只得安慰她——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这还没事儿!”习习马上打断她,“你还想怎么有事儿?”说着,声音倒有些哽咽了,“他们就等着接法庭传票吧,我非告不可!”
  “习习,习习——”渺渺用还能动的那只手去拉唐习习的手,却还是牵动了身上受伤的地方,疼得气喘吁吁。
  习习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让她好好躺着,“你别动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渺渺反握住她的手,“我真没事儿,你别太担心。”
  习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顺势坐到床边,“我说你可还真英勇啊,居然还知道砸花瓶报警,你就不怕那劫匪发现你的举动痛下杀手了,你还要不要命!”
  渺渺苦笑,“我这哪里是英勇啊,我那全副家当可全在你那房间里呢,我能不急嘛,全是被逼的。”
  习习真是又气又没办法,站起来,噔噔噔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渺渺面前,“喏,你个守财奴,钱能有命重要——”
  渺渺接过来,正是她准备赔给阮东庭的钱,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就是知道它重要,才没敢随便乱放——它也算大难不死了。”
  渺渺收好支票,抬头问习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还没仔细清点过,现在只知道丢了一千块现金,一只手表,还有我那施华洛世奇水晶米奇头的钥匙扣,妈的,气死我了,我那钥匙扣可是全世界限量的!”
  渺渺失笑了一下,“人呢,有没有线索?”
  习习摇摇头,“听警方推断,说是劫匪应该一直躲在安全梯门后,他们原本要来向你问口供的,不过被阮东庭拦下来了,说你刚醒,身体还虚弱着——这回你可真得好好谢谢阮东庭,要不是他,你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病房也是他安排的?还有医药费?”
  “你别瞪,不是他还有谁,人家这回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怕你没人照顾,又把我叫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你出事就马不停蹄地奔过来了?”
  渺渺不做声。
  习习挨着渺渺坐,轻轻地碰了碰她,“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要不愿意向他低头,我代你道谢,咱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是忘恩负义的是不是?”
  渺渺还是没做声,她倒真不是拉不下脸来道谢,她只是觉得原本她想着要跟人家划清界限,可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儿,想清也清不了了,人情债那真是一辈子的事,难还啊!
  渺渺沉默了一会儿,“阮东庭呢?”
  “唔?你想见他?他现在应该在做笔录,说起来,从你出事儿到现在,他还真一刻都没休息过。我帮你叫他?”说着习习就站起来。
  “哎,不用。”渺渺赶紧阻止她,“你不是说警方想问问我这事儿吗?我已经没事儿了,你让他们进来吧,警民合作嘛,早点抓到那劫匪,也好早点安心。”
  “你真撑得住?”习习还有点不放心。
  渺渺点点头,习习就出去了。
  
  再次进来的人除了习习外,还有阮东庭和两个穿警服的公安。
  笔录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公安的问题都很简单,渺渺又很配合,其实,渺渺能提供的线索也不多,她那时候被袭击,只看见一个大概的背影,其他的也实在是一问三不知。两个公安也并没有太难为她,毕竟,她是受害者,只是走之前嘱咐她若是想起什么再跟他们联系,渺渺点头,习习便送他们出去,顺便去医院对面的粥铺给她买点粥填肚子,房间里就只剩下阮东庭和渺渺两个人了。
  “旗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渺渺点点头,“谢谢,我很好,这回真的谢谢你了。”说出这句话,渺渺的心里还真的蛮复杂,毕竟向前,两个人还闹得那么不愉快,渺渺对他的态度可真不算好。
  阮东庭倒是挺豁达,没半分不自在或敷衍,语气真诚,“这没什么,应该的。只是我还是想说一句,那房子暂时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去住了,我想,你那位朋友最好也不要回去了——对了,我原本是想联系你家人的,但是你的手机里面并没有他们的号码——”
  “我是孤儿。”
  阮东庭愣了一下,眼里有着微微的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渺渺从床头拿过那张支票递给阮东庭,“阮先生,这个给你。”
  阮东庭低头看了眼支票,并没有马上伸手来接,眉头微微蹙起来,“这是——”
  “赔给你的。”渺渺言简意赅,眼睛直直地望着阮东庭,“我知道还不能抵你那只汝窑瓷器,不过这是目前我所能筹到的极限了。”
  阮东庭的脸色一瞬间复杂起来,抬眼看看渺渺——女孩儿脸色还是苍白的,端砚一般细腻墨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眼神固执而坦荡,手,一直保持着递支票的姿势——他又低头看看支票,诸多滋味思绪都一齐划过,然后伸手接过。
  渺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如释重负——渺渺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这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这么多日子来,憋着这么一口气,渺渺要强,她是绝对做不出仗着自己孤儿的身份博人同情这样的事。阮东庭收了支票,这反而让她觉得得到了尊重,这一刻,奇异的,渺渺居然对阮东庭的印象好了点。
  人一放松,强撑的精神便萎靡下去,困意上来,她原本就是带伤的身体,哪里还支持得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阮东庭见了,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至于其他的——”他顿了顿,“你暂时不要担心。”
  渺渺也没去细究他所指的“其他的”是什么,点点头,“阮先生也请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渺渺住院的这段时间,习习最辛苦,医院、学校两头跑,原本挺丰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渺渺觉得心暖的同时,确实十分过意不去——渺渺这个人,有时候其实很冷,有着一种孤儿的自我保护意识,可也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好,习习算是真对她掏心掏肺了,她就有点不知所措,倒是习习,依然大大咧咧。
  渺渺手不方便,习习正一口一口地喂她吃粥,她也知道渺渺的心思,“渺渺,你别觉得过意不去,真的,我伺候你,我乐意,你看见我伺候过别人没有?我不鸟他们,是因为他们不值得我唐习习去付出,而你——旗渺渺,值得!”
  这一声“值得”,当真让渺渺受宠若惊,整个寝室,她和习习最要好,可,她真没想到,习习待她这样真这样诚,反倒让渺渺有点羞愧——
  “习习……”
  习习的神情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渺渺,真的,你值得我这么做,也值得任何人对你好,还记得大二那年我突发阑尾炎吗?台风天,打不到车,是你二话不说背起我去医院的——我那时候一边疼得冷汗直冒,一边想你旗渺渺从此以后就是我唐习习一辈子的朋友——”
  渺渺倒是还记得那件事,“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这么做的。”
  唐习习却摇摇头,“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总之,你是不一样的。”
  渺渺的眼睛有点红,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记着习习的这份恩情,这份友情。
  唐习习换了个语气,“不过,你最近的运气还真不咋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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