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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将上官小玥视为恩人,拚命且努力的为她工作。
她对他的好,他一直都放在心底,尤其她那不寻常的关怀,偶尔总会让他脸红耳赤。
久了,他对她,竟然产生恩人以外的感情,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能表露,因为他配不上如月的她……
直到某天.他提早将打杂的事做完,到街上买了一篮包子准备回家,碰巧见到上官小玥带着小婢,来到茅屋前。
他不知道在之前发生什么事,但映入他眼里的画面竟是——
上官小阴抢过他娘亲手上的馒头,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丢去,他娘亲又弯下身子要拾起,却又被她的小脚踩上馒头,在雪地上踩得个稀烂。
见到这一幕,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一撞。
原来在她甜美的外表下,还是与其它人没有两样。
她在他的面前做了样子,在他的背后竟然欺负他的家人……就算满心感谢她在他最困难时借米给他,但是他不喜欢她这张人前人后的脸,在他的背后欺侮以及看不起他的家人。
不过他却暂时隐忍了这股屈辱,但这幅画面却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袋里。
于是他咬紧牙关度过了这个冬天。
一到春初,随着兵队的征召,他自愿当兵打仗,将娘亲与妹妹交由军队安置。
这一去,就是十二年。
他没有留只字片语给上官小玥,每月寄回饷银,一半留给妹妹,一半还给当初她借他的白米钱。
就这样,他以为这辈子与上官小玥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也不会再见着她……
但他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太小看上官小玥的决心,没想到她竟然自个儿送上门来,没有知难而退。
她自个儿准备了花轿,由喜娘搀扶进府。
他也没有过去从喜娘的手里接过她,只是发愣的站在厅堂前,望着被喜帕掩面的她。
「大哥!」妹妹战菁芸悄悄的来到他的面前,「你是怎么着?你真的没去迎接上官姑娘?」
他抿唇,没有答话。
「别再拗性子了,这桩婚事可是由皇上赐婚,若你不拜堂完婚,恐怕会触怒皇颜。」战菁芸年约十七,生得落落大方,自小聪明伶俐也早熟世故。
她虽不明白大哥为何抗拒这桩婚事,但皇上的圣旨却不能不从。
战惊虹望着上官小玥被喜娘扶着的窈窕身影,将他从过去的记忆拉回到现实的生活。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尤其是日后的日子!
她成为他的妻子,但他却无一丝高兴的感觉,反而心底有两个矛盾的心情正在互相拔河拉扯。
无法去解释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
他对她很陌生。
但碍于妹妹的逼迫之下,他不得不从喜娘的手上接过上官小玥的小手,让粗糙的掌心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她的小手冷如冰块似的,仿佛他只要多握几下,她的手就会融化在他的掌心。
于是他放轻力道,握着她的小手,与喜娘一同来到厅堂。
抗拒与她拜堂的战惊虹,最后在众人的压力之下,以及妹妹在一旁督促,还是与上官小玥拜了天地、祖先,以证今晚他们要结为夫妻。
拜完高堂之后,他们两人一并被推入了洞房。
()
只是进洞房这几步,他的双脚如同铅块般的沉重。
新房,一样红得刺眼,但最后还是非得被送入洞房不可。
门被关上,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上官小玥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就连呼吸也很轻微,似乎在等着战惊虹为她揭开头上的喜帕。
战惊虹只是凝望着被喜帕遮掩大半脸孔的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扯掉凤冠上的鲜红喜帕。
一张倾城的脸孔映入他的眸里,美丽得就像一朵玫瑰,淡晕的红潮添在她的脸颊,小小的嘴儿点着胭脂,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抬眸,第一句开口的便是,「夫君。」
他抿唇,下颚绷紧,双眸想要离开她的脸上。
「我没想到你竟然……厚颜到这种地步,非要嫁我不可。」他一开口回话,像是刺人的针。
她为达目的,不惜以自己的一生做为赌注,在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肥水让她捞得?
她美艳的容颜没有一丝怒意,反而甜美的一笑,「我说过,我非你不嫁。」
听着她坚定的字句,他的心居然有些动摇。
可是他对她一无所知,却又想起过往刺伤他的那幕。脸上的表情随即又绷紧。
他对她的误会,一次比一次的深。
他认为她嫁给他,是因为她贪图名与利,也因为他的身分,才让她彻底对他改观。
可哪知,她的一颗芳心,早在十二年前那一眼,便已遗落在他的身上。「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说完,他便扯去身上的红衣,扯下头上的喜帽。
她微微皱眉,没料到新婚之夜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
「夫君,你要上哪儿?」见他转身要离开新房,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管不着。」他狠下心,冷冷回头望着她,「我要你明白,我娶你不是因为我爱你。是你执迷不悟硬要嫁给我,就别怪我负你。」
他丢下这番话,便气冲冲的离开新房。扔下刚进门的上官小玥。
她像块木头,傻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不爱她,她早该明白。
但是她却没想到,他连接受的机会都不给,甚至对她还带着说不出来的恨意。
她始终不明白:这十二年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可是她都踏出第一步了,没道理现在就放弃。
既然是自己选的,她绝对不会后悔!
上官小玥的新婚之夜,就守在无人的新房之中。
心情郁闷到极点,一夜无眠的守着她的夫君回府。
而这一等,就是直至鸡鸣。
战惊虹是被一名姑娘扶着回来,她身上的衣料薄如蝉翼,身子软绵绵的就像倒塌的竹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呵呵!爷儿啊……您可要走好哪!j女子谈笑风生,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裸露的肌肤与他贴得好近。
上官小玥一听见他回府,便急忙出房迎接,却见到他喝得醉醺醺回来,
还带着一名陌生的女子回来。
明眼人一瞧都知道那姑娘出身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浓妆艳抹、裸露香肩的样子都教人看了直皱眉头。
但是上官小玥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反而面不改色。
「酒……」战惊虹醉得东倒西歪,双手在空中乱挥着,还在讨着酒喝,「给我酒……」
「爷,您喝醉了……」女子嘻嘻哈哈的,不顾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依然与他打情骂俏。
上官小玥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一上前,扶住他身子的另一边。
女子刚开始有些惊讶,但毕竟是见过世面,便随着上官小玥一同将他扶往屋内。
折腾一会儿,此刻战惊虹躺在新房的软炕上,嘴里还叨叨絮絮的要着酒。
女子扬开世故的笑容,那双媚眼打量了上官小玥上下,最后客气的福福身。
「小女子云媚见过将军夫人。」云媚轻笑出声,「爷儿告诉我昨晚他刚成亲,原本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
上官小玥不在意云媚口中的讥讽之语,只是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出手非常大方,「多谢云媚姑娘送夫君回府,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云媚将银票推了回去,「将军夫人别麻烦了,以后咱们同是一家人,云媚还得称你为一声姊姊才是。」上官小玥硐那双美丽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嘴角勾动一下,「恕我愚钝,不明白姑娘此话之意?」
「昨晚爷儿丢下新婚妻子,跑来青楼喝酒解闷,由云媚伺候爷儿一个晚上,爷儿见云媚乖巧动人,就从鸭娘的手中将云媚赎了身,让云媚能在爷儿的身旁伺候。」云媚笑得可人,眸中扬着一丝得意。
难得能与将军夫人平起平坐,尤其她还听说这将军夫人的来头可不小,是凤天城数一数二大富的千金。
这下子麻雀难得飞上枝头当个凤凰,不好好耀武扬威还真可惜。
上官小玥娇美的小脸因为这几句话,稍稍的沉了表情。
「酒……」战惊虹从床上坐起,低声的吼着。
「将军夫人不相信云媚的话吗?」云媚挑着眉。没想到这将军夫人比想象中难搞一点,「那就问问爷儿,是否曾答允云媚收为侍妾?」
侍妾?若不是上官小玥平时不容易喜怒形色,恐怕此刻不会如此平静。
成亲的第一天,她的丈夫就收了一名烟花女子为侍妾?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真恨她至骨子里,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整她?上官小玥在内心苦笑,却还是得挺直着身子,望着云媚偎进他的身旁。
「爷儿,您是不是允诺云媚,要收人家为侍妾的?」云媚柔声柔气的在他的手臂磨赠着。
「是。」他醉得瘫倚在床前,吐出的气息还飘散着浓浓的酒味,「我就是纳你为侍妾……」
上官小玥一听,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看着他们相依偎得如此近,骨子里的气血正在沸腾。
「来人。」上官小玥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呼喊着正守候在房外的总管。
「少夫人。」总管必恭必敬的进到房内,等候着差遣。
「准备一碗醒酒汤让将军暖暖身子,然后将云媚带下去,空出一间房让她休息。」上官小玥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不想动了肝火。
云媚勾勒出一抹笑容,朝她福福身,「将军夫人果然温柔识大体,将军真是好福气。」
()
云媚丢下这句话,便与总管离开新房,留下她与战惊虹面对面。
★★
上官小玥见他醉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到镜前的水盆,为他将巾子吸了水,拧湿之后来到他的面前。
「酒……」他睁着迷蒙的黑眸,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让肺部深吸一口冷气,接着为他宽了衣,也为他褪去了鞋袜,让他躺平在床上。
他拿着一双氤氲着酒气的黑眸凝望着她。
尽管他醉得七荤八素,可她的美……还是映入他的眸中。
上官小玥坐在床沿,以湿巾拭去他额上的薄汗,企图让他舒服一些。
「你……真美。」他醉得认不出眼前的她,就是他昨晚成了亲的妻。她的唇勾勒出一抹美丽的笑,「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他打了一个酒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他像是喃喃自语般,眼皮沉重的快要阖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伤我的心,纳其它女子为妾呢?」她的语气轻轻淡淡的,却有着浓浓的酸意。
他没有回答,沉沉的睡去。
她没有执意摇醒他,只是叹了气,为他盖上暖和的厚被,不再打扰他休息,然后离开新房。
屋里,只剩他沉稳的呼吸声。
★★
今天是除夕。
此时的将军府上下忙得一团乱。
然而躺在床上的战惊虹,一睡就是睡到下午,直到外头传来串串轰隆欲耳的鞭炮声,直达他的脑门才醒了过来。
太阳|穴隐隐作疼,他觉得他的头就像被万马奔驰过似的。
看看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在红得刺眼的新房里。
他先是起身坐在床沿,尔后开始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多久,他大致全回想起来了。
当下,新房的木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换上茶红色冬衣的上官小玥,她手里捧着一碗屠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