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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红说完，又将手中的满满一大杯红酒喝个精光。“把酒杯给我，你喝醉了。”
江景沛夺过钟楚红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轻轻地拍着钟楚红的后背，心里充满愧疚。
“才这么一点酒，你怎么就说我醉了？江景沛你错了，我一点都没醉，我清醒得很，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地装好人，因为我早就看透你了！”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杯子。
“够了！”江景沛拦住钟楚红，“我扶你上楼休息，你喝醉了。”
钟楚红一把甩开江景沛的手，“我说了我没有！”
手被甩开，江景沛愣在那里。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开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要说有错，也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但是，你不能再喝了，这样喝下去太伤身体。”
钟楚红踉踉跄跄地坐回椅子上，随后冷笑一声：“哼，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这样大家就都清净了！”
钟楚红心里气极了。江景沛越是表现得温柔体贴，钟楚红心里就越气。今天的这一幕，虽然好几次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可真到了这一刻，钟楚红才发现自己之前想得那些如风花雪月般的心情都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幌子，而此时她心中有的，除了恨，还是恨。
而江景沛的头也开始痛起来。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迎接一场狂风暴雨，可现在似乎也来得太早了些。面对自己妻子有缘的充满恨意的眼神，江景沛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算了，我让李嫂去煮碗蜂蜜水，你喝完酒上楼休息。我明天不去公司，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说，今天先好好休息。”说完吩咐李嫂下去煮杯蜂蜜水端上来。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现在就可以走，何必还要等到每天以后！什么结婚纪念日，到底又有什么意思！”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江景沛强忍着头痛，起身到客厅去拿纸巾。回来的时候，钟楚红瘫坐在餐椅上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江景沛心里一阵揪紧。
“好吧，你想喝就喝吧，我陪你。”说完将手中的纸巾放下，转身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红酒放到钟楚红面前打开。
江景沛帮钟楚红擦眼泪，钟楚红一开始还会用尽全力地将江景沛贴近自己脸部的手甩开以示自己的强硬。可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瘫倒在了江景沛的怀里哭得泪流满面。
这是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以来，钟楚红第一次在江景沛面前如此放声地大哭。有很多时候，钟楚红一个人把自己灌醉，努力地想要放声大哭一场。可更多的时候都是欲哭无泪。难过，却反而哭不出来。可是今天，钟楚红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冲垮了，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沾满了江景沛胸前的衣襟。
第三十三章 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而江景沛的心也在疼。这个与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第一次在自己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江景沛的心开始疼了。一个是自己给不了的名分，一个是无法照顾到爱情的婚姻，二者都无法用轻重去衡量。做人的底线，或是做男人的底线，二者也同样都是身不由己，怎么做都于心不忍。
钟楚红不知窝在江景沛怀里哭了多久，最后从江景沛怀里离开的时候，两只眼睛好像桃子一般的肿了起来。妆也花掉了，头发也乱成一团。
“把衣服换下来吧，让李嫂拿去洗。”钟楚红哽咽着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语气也不再那么冷冰冰。
江景沛的前襟湿了一大块，他摇摇头说：“算了，今天也不会出去了，就穿着吧，不碍事。”
钟楚红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拿过纸巾擦了擦脸，回过头见江景沛如此说，内心不觉涌上了一股很复杂的情绪。
“还是换下来吧，然后去洗个澡。我先让李嫂把菜热一热。”钟楚红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很多。
江景沛只好答应，“好吧，我先去洗个澡。菜就不用热了，大概也吃不了多少了，等下你也洗个澡，我们一块儿休息吧。”说完，转身上了楼。
江景沛上楼之后，钟楚红站在原地，脸有些微微地燥热。
待江景沛从浴室出来，钟楚红仍坐在客厅。只是原本摆在桌上的两瓶酒此时却空了一大半。江景沛在心里深叹了一口气，走下楼。
“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你上去泡一会儿，这样会舒服些。”
“你有多久没有抱过我了？”钟楚红背对着江景沛，声音微微地颤抖。
江景沛愣了有几秒钟，然后便陷入深深的自责。的确已经久到想不起来了。这几年，颜如玉几乎占据了江景沛的大半颗心。而江景沛回到家里的时候，每次都好像例行公事一样，几乎没有快乐可言。所以也就几乎没有像抱一下这样形式上的动作。
“对不起。”说完，直接从后面将妻子抱起。
这一路，江景沛能够感觉到钟楚红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贴着自己身体的细胞有着久违的生硬。甚至，还能够捕捉到一丝少女时的羞涩。这一切，都让江景沛格外自责。
江景沛将钟楚红抱到了卧室，最后放下来。黑暗中，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脸。呼吸，心跳，还有漂浮在空气中的忐忑，这一切，在渐渐升起的暧昧中都清楚地能够感受得到。江景沛贴近钟楚红身体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钟楚红身体传出的一阵颤栗。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钟楚红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拼尽了全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江景沛只觉得腰很酸。睁开眼，见妻子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昨晚做梦了吧？”钟楚红突然问了一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四章 十八年算什么？！
江景沛心中一惊。如果是现实当中的事，自己还有把握处理得滴水不漏，可梦是人掌握不了的。江景沛想了想，说：“有吗？我不记得了。”
钟楚红没有再问下去，站起身进了卧室。
江景沛摸出手机，给颜如玉打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提示无法接通。江景沛想了想，最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今天回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吃饭的时候，钟楚红一句话也没有。这让江景沛心里很忐忑。自己昨天晚上房/事过后有没有做梦，都梦到了什么，江景沛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而刚刚妻子的问的那句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景沛内心有隐隐的不安。
“下午儿子回来。”钟楚红喝了一口粥，头也不抬地说。
“嗯。我想给江海请个家教，你觉得怎么样？”江景沛问道。
“他回来你跟他说吧，就你那儿子，根本就没人能教得了他。况且他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老师。”钟楚红话里有话。
江景沛知道妻子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筷子。“我知道了。你一个人慢慢吃，我到客厅看会儿报纸。”
“昨晚做了什么梦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江景沛转身要去客厅的脚步突然停住，“什么意思？”
钟楚红靠着椅背，双手环胸。“颜如玉是谁？”
江景沛心中一惊，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一个人的梦境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产生的，所以梦里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用正常逻辑去推算，你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怎么现在却一个拿梦这么当真？”江景沛将话题移开，不直面回答。
钟楚红一颗心立马沉了下去。她猜对了。
钟楚红站到江景沛前面，盯着他的眼睛，“我问你，你不说？你是在保护她吗？你在保护那个女人？这么说你们已经不止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了？凭什么？江景沛！你凭什么去爱那个女人？！”钟楚红声音颤抖，眼里泛着泪光。
“你先冷静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江景沛按住激动的钟楚红。
“说什么？”钟楚红一把甩开江景沛，“还要说什么？结婚这么多年，你跟我说过什么？江景沛，我是不是真的嫁错你了？可你别忘了，如果我当初不嫁给你，你们江家也根本可不能有这一天！现在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一时冲动，你是实实在在地爱上了她！”
钟楚红浑身颤抖，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朝江景沛用力地甩去。“什么十八年纪念日！十八年！算什么！”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对我们江家所付出的一切，我把我所能给的都给了你！你是我的妻子，今生我都会对你付出我应付是责任，我也不会忘记当年对爸爸所作出的承诺，就只请你别再说这些话来逼我了好吗！”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
江海无声地站在门口。
第三十五章 死一般的寂静
儿子的突然回来，让正在争吵的两人顿时都愣在了那里。
江海一身校服，一张清秀得如同女孩子一样的脸此时却透着一种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世俗与冷漠。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用一种异常冷漠的目光看着两人。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吵完了？”
激动过后的钟楚红渐渐平静下来。江景沛也恢复了冷静。二人都不说话看着江海。
江海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没吵完？继续吵啊？难得回来一次就碰上了如此精彩的一出好戏，这可比我闷在教室里听紧箍咒强多了。继续吵吧，你们的对话相当精彩。”
“没有，我在跟你妈妈谈一些事情，现在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江景沛走到儿子身边。钟楚红深叹了一口气，随后也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我跟你妈妈商量好了，要你搬回家住，我们会给你请个家教。”
“我不需要家教。而且我也不住家里，我今天只是回来拿点东西，等下我走后，你们俩可以继续你们刚刚未完成的事情。看，我这个儿子多贴心。”
江景沛很难想象，眼前阳光帅气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江景沛很想发火，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我没有时间陪你，这是爸爸的错。可你是学生，明天要考大学，我跟你妈妈都计划着要让你出国念一所好的大学。江海，学业关乎着你的将来，你也不小了，这些你都应该在心里有所打算。”
“出国？很好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现在就把我送出去。爸爸妈妈，可以吗？”
“江海！”江景沛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跟你妈妈之间的事我们会处理，这些都跟你的学业没有关系，我们都希望你将来会是个对社会对生活都有所贡献的人，而不是现在这副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
“父母的事怎么可能跟孩子没有关系？我之所以住校，就是因为不想看见你们两个用陌生人的方式来维持现在的这种夫妻关系！我不知道当年爷爷是因为什么要你娶妈妈，可你们既然选择了这段不幸福的婚姻，就不应该再选择生下我！”江海流着泪说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话，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悲伤和痛苦。
“够了！”“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甩在了江海的脸上。很响亮的一声，客厅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今天，江景沛第一次对儿子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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