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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抱在怀里使劲揉着扁着说道。
采刃被他弄得更不耐烦了,蹬着脚挥着双手挣扎着,嘴里还喊着:“主人,还有客人,你这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荆扇扶着太阳穴,转身对呆在旁边看着好戏的众人道:“跟我来吧,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来这里的原因。”说完从桌上端起了一盏灯,往书馆的深处盈盈走去。其他人相看一眼,都跟在了她的身后。
黑暗笼罩,灯盏摇晃,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一跳一跳的照亮然后熄灭,双净借着灯光看了过去,那一排排的书架仿佛没有尽头,他们几人的影子映在远远地墙壁上,似是在穿越深林的鬼魅。还有几面巨大无比的铜镜摆在书架之间,镜中也有无数书架的倒影,如此看起来,这个书房更是无限的伸延。
荆扇的半张脸被灯光照亮,黄金花纹的面具上沾着辉煌的色彩,随着灯火的摇晃,仿佛漂浮在空中的金色蝴蝶。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着:“庄主曾经告诉过我,锁心铜镜和半月罗缨都和千侠楼和万英堡有关,这两个帮派在前朝雄起的时候就已经没落了。离现在的距离,大约两百六十年。”她在一排书架面前站住:“这里是前朝初的民间野史的记载,那边,是被前朝的天秦皇帝下令焚烧的史记,在这里寻找,肯定能找到什么记载。”
“……”众人看着那两排全都堆满书籍卷轴的架子,完全沉默。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澈水忍不住哀号。
“应该不会很久……在你们之间,有着最厉害的探子不是么?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的。”荆扇冷笑着看向梅花道,后者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立即卷起袖子,准备开始寻找。
“不会吧梅花?你这么认真?”以为她也会同样的抱怨的澈水不觉吃惊地看着她。
“想要知道真相就来帮忙吧。”梅花堂主冷冷地说道,头也不回地用手指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找到什么就拿下来,不到一会儿她的怀里就有了好几本堆满灰尘的书籍卷轴。
澈水叹了口气,回头问道:“可以帮我们多拿几盏灯过来么?”
“好。”荆扇把手上的那盏灯放下,点燃了在书架旁边早已融化的一些蜡烛之后道:“我帮你们多拿一些蜡烛来。”
双净见澈水和梅花都开始低头踮脚地开始寻找相关的资料和信息,瞥了一眼在旁边同样看着书名的玄生,便小跑着往前面跟去:“荆扇姑娘……我有事请教。”
“?”荆扇打量着曾经风叱这个江湖的清秀女子,记得剑柔庄主对她行的是大礼,不觉多了一份敬意,微微点头道:“门主不必客气,请问。”
“唔……那位采刃,是在此地做什么的?”双净看向指着花无双的鼻子生气斥骂的孩子问道。
“采刃么?他是负责做记载的。剑柔的偷儿很多,每天都有从四方八面而来的偷儿,他们带着最新的消息而来,他每日都下山做记录,把这天下的动静都记载下来。”荆扇一笑:“这个书馆,可说是民间的史记。”
“这是很浩大的工程啊。”出荆扇所料,双净并没有因采刃的年龄而质问他的能力,只是带着赞赏的口气感叹着。
“还有呢,他还正在整理记录这个书馆的所有的卷轴书籍,以及记录山庄里的内部史记。”荆扇带着自豪说道,又指着摊在几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的白纸道:“虽然,这个工程从以前就有了,但是如此工整的做法,还是由采刃开始的。”
“你是说,从剑柔山庄立帮开始,便有人记录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双净停住了脚步,挑眉问道。
“嗯。是的。”
“真是不错的主意,或许我回七石门之后也会这样做呢。”双净笑着说道。
“是啊,虽然外人是以看偷儿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剑柔山庄的,但当初创建的庄主们……”旁边的荆扇依然滔滔不绝地说道,但是双净已经没有在听了。她垂下目光,遮盖了在眸底闪烁而过的冷静和思考。
连天下栈都查不出来的,关于锁心铜镜和半月佩玉的资料,在剑柔山庄却能够找到答案。
如果这两件东西有极大的用途,当初为何剑柔山庄没有用它们?
五年前的玄生又为什么前来偷这两样东西?他失去记忆而再出江湖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还有,飞鹰堡?这早已没落的差不多的帮派为何追杀着这两件东西以及他们这群人?
推测算来,眼下有三个结论。
一、追杀他们的是飞鹰堡,要的是这两样物件。
二、这两件物件和千侠堡和万英城有关,或许这两个帮派的没落和它们有关系。
三、半月城里也有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大有可能玄生的失忆是那个幕后之手所导致的,而现在的他,或许是被视为一枚棋子而重出江湖。
看向在微弱的烛光下专注看书的玄生,双净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如果,以上推测都是真的,那么,那些苦苦等待凄凄盼望的韶华流年,又该向谁讨去?自己被挖空了的心脏和泪都流不出来的痛苦,又该问谁要个结果?
她已经很累很累了。
若是五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双净,必定斩钉截铁地不找出答案不罢休,但现在的她……
被人追杀而不能反抗,需要重重楼和凝霜门才能稳定七石门在江湖上的地位;被追的逃亡奔命,路不能走道不能行,甚至连回自己的帮派都是危险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以一把木剑在天涯坛上过关斩将地打败了四十多武林高手的的七石门门主狼狈到这个地步?
双净的瞳目紧缩,数年没感受过的蠢蠢欲动的杀气,忽然就在心底缓慢苏醒。
眼下的谜团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她看不清楚的风波。
知道的越多,浮上水面的问题也更多。
这几个月经历的一串连东西连接起来,都隐约有蛛丝马迹的关系,全都是纠缠不清的线,弄得她毫无头绪。
而如果真要刨根问底的去追究的话,绝对会弄到一个无法收拾的场面的。
都可以嗅到惊天波浪的风暴雨逐渐逼近的味道。
只是,七石门门主退出江湖,重重楼楼主隐居高处,都已经不管这些风风雨雨的事情了。
后一代如林梅花和花无双这样的的少侠英雄,应该已经雄起了。
尘埃已定,风华已逝,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健康上,她绝对都经不起再次的风波了。
人人都告诉她,她已不是五年前的叶双净了。
人人都相信,以前的传奇不会再重出江湖了。
人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但是……
双净握紧了双拳。
她不相信。
这个毫无值得尊敬的对手的江湖,这样即将没落只会暗杀的飞鹰堡,这样不负责任只会逃避的半月城……这样的一切,凭什么让她身不由己?!
不败女侠的头等弟子叶双净,七石门的掌门人叶双净,昔日风叱江湖称霸天下的叶双净,从未让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才能成为流传百年的不朽神话的。
选择牺牲武功和健康的是她,选择苦苦等待玄生的是她,选择冒着风险伴他走到天涯海角的是她,而如今,选择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也是她。
所以,所以……
“……因此这书馆里的铜镜,全都是用来……”荆扇正自顾自的说着,却忽然看到手上提着灯盏里的光火灭了灭,似是被什么吹到而熄灭了片刻。
风?
但在这石宫里面,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空气流通才是啊。
她蹙着眉转过头去,却只见叶双净被微弱的火光照耀着的沉默的侧面。
手上的灯火又闪了闪。
“?!”荆扇惊诧地向四处看去,但她们两个正走到了书馆走廊的一半,后面的澈水等人还有前面的花无双和采刃都离她们有段距离,唯有数排书架和一片黑暗和灰尘包围着他们。
“门主……”
“嗯?”
荆扇正抬起头来要开口,却蓦然被慑在原地不能言语,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摊在书架上的基本书也被翻起来几片书页,在黑暗中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微微垂头静立在原地的女子,侧脸的轮廓被烛光照耀,温暖的光晕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映在她的双眸里时,仿佛在一霎那看到了不可一世的意气风发。
她忽然就懂了。
那阵风,是气势。
犹如面对强大的对手才会感到的气势。
荆扇觉得手心里都出了汗。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已经武功全废了么?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力量?
昔日,不是没有听过关于叶双净的传说的。
自己和剑柔庄主比较,十招必败;而庄主又曾叹息道,他和杜澈水比武,三招必败。而杜澈水,在十七岁的那一年,就败在了当时只有十六的叶双净的剑下。若这个女子未曾替玄生接下把这一切都画上了句号的那一掌的话,到现在应有什么样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
而现在,她站在黑暗里面,身体弱不禁风,连个山坡都爬不上来,却能在一霎那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士气。荆扇借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她,从双净沉静而清亮的眸子看去,仿佛看到了雄伟磅礴的千山万水,一霎那,好像又是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的画面。
荆扇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带着崇敬和胆怯的音调:“门主?”
“嗯?”
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问题,荆扇似是想要看透她一般:“你重出江湖,是为了什么呢?”
双净愣了愣,笑道:“为了……完成五年前未曾了结的事情吧?”
“哎?”荆扇不解:“那……那你五年前出江湖,又是为了什么呢?”
七石门主不语。她感到身边周围有一阵微冷的风轻轻地包围了自己。气流穿过了指尖,穿过了颈脖,穿过了衣袍,像是昔日在竹林里面和师傅盘坐在石头上所感到的清风。画面重叠,她睁开眼睛,好似看到了一袭流泻而下的阳光照在脸上。幼时的自己仰起头来,稚气的问道,师父,你出江湖,是为了什么呢?
荆扇在原地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双净的答案,就在她以为对方不想提起旧事而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清冽的声音在黑暗的深处响起,即使这个比喻非常可笑,但在她回想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听到的,是一束曙光落下的声音,照的着终年不见阳光的书馆一片光明灿烂。
“出江湖,自然是为了征服它。”
她转过头,向叶双净看去。
那个女子站立在黑暗之中,淡然地噙着一抹微笑,一双眸子清亮如星地回看着她。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即使是折了翼的大鹏,仍然是称霸天空的鸟。
鸿鹄焉有燕雀之志?
叶双净,真的不再是五年前的她了么?
一霎那,她忽然记得在数年前,自己幼小的时候,也是目睹过七石门少主的风华的。
在风带阁的天涯坛上,那个青衣少女持着一把木剑打败了杜澈水,然后在如雷贯耳的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之中,慢慢地转过身来,淡然一笑。
就是这一抹笑,注定了武林江湖未来五年的局面。
“难道门主,想要再次称霸江湖?”她有点迟疑的问道。你要怎么做呢?能够恢复一身武功么?
但叶双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