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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犹记多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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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残梦微笑不语,目中却无一丝笑意,直直地看着祈世子,直欲看入他的五脏六腑。  
      这个人,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真的为了与自己挑战,才选择两人同行,还是故布疑阵,软化自己的 
      戒心。  
      祈世子又喝了一杯。 
      静默片刻,柳残梦叹息般地看着祈。 
      「真有点可惜啊!」 
      「哦?」  
      「可惜象你这般投合我胃口的人,为何不是我的手下。」柳残梦一身女装,甚是娇媚。但他说出这话来 
      时,却全无违和之感。透过目光,祈世子能感觉到,在这面相之下,那如火凤燎原般充沛的傲气、自信 
      与坚毅。 
      柳残梦的表相永远是用来哄人的! 
      「不一样的。」祈世子仰首又喝了一杯,以柳残梦眸中的斗志为下酒菜,轻吁口气,摇头。  
      两人对视着,笑嘻嘻对笑嘻嘻,正在此时,有小二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什么事,你慢慢说。」掌柜的「哎」了一声,收起桌旁被撞得摇摇晃晃的酒壶。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王住到格那城去了。」 
      掌柜听了,「哦」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回原位。「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他每年 
      总有一两次会来阴山狩猎……」 
      「可是,现在不是狩猎的好时机啊!」小二说到这,声音低了下来,满意地偷窥到店内所有人耳朵都竖 
      了起来,「再加上,最近不是为了追捕逃犯而闹得纷纷扰扰吗?我听三桂子,三桂子听格那城的小满子 
      说,王是为了要亲自追捕犯人,才驾幸格那城……掌柜你说,这犯人是犯了什么大罪,居然让王亲自出 
      马……」  
      掌柜敲了小二一记响头。「小孩子家多做事少说话,这类事哪能搬出来说!」  
      小二摸着脑袋龇牙咧嘴,眼睛却闪闪发亮:「这么说掌柜的你知道内情了!?」  
      「嘿,这镇上还有哪位比我八卦吴更清楚此事!我一听就知道了,三年多前,听说那个柳残梦成为王的 
      军师,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武圣是谁!,哪是甘居人下的,听说中原皇帝见过他,说这人呐,忘恩 
      善变,骗死人不偿命的。无论对他有多大恩情都没用,他说变就变。你说,王为惜才留下这样一个家伙 
      ,还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祈世子托腮专注听着八卦,瞧着自家「娘子」那要哭笑不得的尴尬样,果然赏心悦目,当下赞道:「娘 
      子好名声,为夫甘拜下风。」  
      任柳残梦脸皮再厚,被不相识的人这般「夸耀」,又被祈世子瞧猴戏地看着,那笑容总有些挂不下,哈 
      哈干笑了几句,不予置评,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起身结帐。  
      祈世子出了之前一身腻粉的恶气,笑吟吟眼珠子一转,高叫:「小二,爷今晚要在这住下,还不去安排 
      铺位!」  
      柳残梦气结地瞪了祈世子半天,再次得出个结论:眼前这个公子王孙,不但贪钱、无德、黑心、好战, 
      还有很恶劣的任性! 
      给小二一绽碎银,一个暧昧的微笑,再加一句不要再打扰,知道今夜小二会识相不来打扰,祈世子关上 
      门,看柳残梦已脱下女妆,恢复原本八尺之躯,不由嗤笑:「区区以为柳兄扮得很开心,何必这么急着 
      又恢复了原状,太可惜了。」  
      撕开面具,拔下满头珠翠,柳残梦磨牙微笑。「世子这主意,没事都会逼出内伤来的。」  
      「想要柳兄重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将头发重新束起,扎上方巾,柳残梦冷笑。「怎么会困难,这不马上又有机会了!!」  
      「原来柳兄已经明白,那区区就不用多费口舌了。」翘起二郎腿,没形象地摇着,看柳残梦脱下绷得紧 
      紧的女式中衣,换上常用的中衣,马上转口赞道:「柳兄真是好身材啊!瞧这肌理细密,骨肉匀均,起 
      伏有致,不过不失……」 
      「多谢!」皮笑肉不笑地打断祈世子越听越不知所云的「赞美」。「不过在下不会因此而为祈兄卖命的 
      。」  
      ‘祈世子眼珠子转了转,正要开口,柳残梦衣带一绑,左脚踩在祈世子坐的那张长凳另一头,居高临下直 
      瞪着他:「拜托,我们现在是在逃亡,逃离班布达单于的追捕!哪有自己送上门的理?就算你来关外居 
      心叵测另有目标,可是现在保命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  
      「我……」 
      「这次是绝对不成!你也不要将我想得太神勇。黑煞掌不是那么好挨的,我的伤势你能不明白吗?这些 
      天为维持缩骨功,连你这正常的身子都受不住——你真存心要我在这儿丢了命?」  
      「不要再逼了。你真强迫我去闯,我也不会合作的,到时形踪败露,可怨不得我!」柳残梦心有顾忌, 
      暂时不想接近班布达单于,几日相处,心知这祈世子性本张狂,喜好挑战不可能的事情更胜于本身安危 
      ,当下苦口婆心,努力在他开口前说服他放弃这夜闯行宫的主意。 
      怔怔看了柳残梦好一会儿,祈世子慢吞吞道:「你鬓角还有一枚压鬓钗,还来。」  
      「啊?」柳残梦下意识地摸了下两鬓,果然拔下一枚小小珠钗,不由再度气结。  
      祈世子收回珠钗,脸上慢慢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柳兄,你目前共欠区区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黄金。」  
      柳残梦脸颊一搐,决定不搭理。 
      「你真要赖债,区区又不能剥了你的皮来偿债,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只有让红袖把这帐单送上武圣庄… 
      …」  
      瞪着祈世子红口白牙,一字一字慢慢道:「就不知柳老爷子会有什么感想。」  
      老爷子会有什么感想,柳残梦是完全不敢想。他平生自负不凡,心高气傲,唯一的败笔,就是有那样一 
      个公正俨然,机关算尽,大愚若智,武艺惊人的老爹的——除了外貌,他简直想象不出自己到底有哪一 
      点是与上代武圣柳清秋相似的!而且若由红袖去说,他只怕一踏入中原,就会被绑回去与红袖还是神仙 
      府的谁谁谁拜托成亲!! 
      柳残梦看着祈世子,连苦笑都笑不出了  
        
      格那城离固阳不过百余里,全力施为的话,两人一个时辰便赶到。祈世子应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他却熟 
      门熟路地找到班布达单于临时下脚的朔王府,选择了后院一角高墙,悄悄潜入。  
      这高墙比别处稍高,墙后是一池假山水沼,自树下远远望去,王府背山而建,里三进外三进,延绵不知 
      多少顷,那亭台楼阁帘幕重重,寻常人瞧上一眼怕就是晕得东西南北无处寻觅。但这两人论起身手,皆 
      是数一数二,又惯常出入这等禁卫深严之处,早有一大胆对应方案。王府虽因班布达单于的驾到而防卫 
      增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里暗里调派了不知多少人手,岂又能防得住这二人。 
      柳残梦被拿了把柄,只有乖乖跟着一道来。但他不插手捣鬼就已经是上上大吉了,祈世子自不指望他能 
      与自己帮上什么忙。嘴上嘀咕柳公子莫要拖累自己,脚下不慢,闪闪躲躲越七星隐月阵,避石门擂木, 
      渡雁水寒潭,三两下便转入了王府重地。 
      此地单于下驻,防卫极深,放哨的皆是一流高手,祈柳二人行踪也慢了下来。远远瞧见厅堂人头涌涌, 
      不知是在宴宾还是商议大事。虽动了好奇之念,但两人目标并不在此,厅堂近周高手云集,两人不愿给 
      自己惹麻烦,张望几眼,也就作罢,转向后院的书房。  
      柳公子身负重伤兼负重债,虽是一路百般不愿地抵抗,到底不敢有相左之意,亦步亦趋跟着祈世子再次 
      通过延绵一里的迷魂花阵,闪躲了五批巡卫,一路有惊无险地闯入了后院。眼见书房在即,两人却伏在 
      墙头停下脚步。祈世子丈量着守卫,边看边点头,头点完却开始臭骂这安排之人,这等交叉巡卫,明火 
      实仗,实是陷人于不义之至。 
      柳残梦倒不知如果祈照样画葫芦布置自家院落时,会不会觉得布置太森严也是一种不义。不过想想此话 
      一说,祈王府及王宫说不得真会被布成铜墙铁壁,也只有略过不提。  
      默计时刻,已是不多,想来没法去拐套巡卫服饰瞒天过海。祈世子收敛心神,沉吟片刻,向柳残梦作了 
      个手势。柳残梦眉微动,自袖内取出只小鸟——这是他在来时路上捉的,这类小玩意儿用来掩护,是有 
      莫大功效……当然,他原本是要留给自己用的。 
      小鸟受柳残梦手法牵引,自暗处飞出之际,刷过柏树树梢,发出籁簌的声响。守卫们功力不弱,闻声皆 
      望了过去,祈世子趁机真气一摄,弓腰自另一端窜向书房旁的柏树。他一身黑衣,快如闪电,落到树梢 
      时,微按树梢泻去冲力,又落在下一层树枝上,无声无息。一阵秋风吹过,叶子筛筛而响,树下的二名 
      守卫竟是全然无所察觉。 
        他在树上一顿,真气运转间,旧力已换新力,怕惊到树下之人,不敢在树枝上借力,硬生生地凭空 
      跃出,落向檐瓦,身子一倾,整个人倒入了窗口。 
      心知此地关系重大,不敢掉以轻心,虽已潜入,一口真气却不敢泄,右手按在窗台上,摄神提气,不让 
      脚尖踩上实地,怕引发机关。仔细瞧过,确定地上砖纹色泽一致,是为实体,这才慢慢落到地上。  
      月色尚明,隐约能见室内布置。书房的布局大小总不离桌椅几柜之类,这房里,最显眼的,却是挂在墙 
      上的一幅画。祈一见便心下警铃大作——此地即为班布达单于下榻之处,这画自也是随单于而来的。此 
      画明明毁损一半,单于却重新裱过,可见对这画的珍惜。如此珍惜之物,何以轻率就挂在行宫的书房里 
      !? 
      一念至此,祈世子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身形不变,顺势又自窗口跃出。他这番行动如风一气呵成,守卫 
      们的心思都尚未从树上那只宿鸟引来的疑云离去,自然没有发现到他。他落回柳残构身畔,也不多说, 
      抓住柳残梦就欲离去,但却迟了。 
      「掌灯!」  
      一声吆喝,中庭各处突然亮起无数烛火,将书房所在的院落照得亮如白昼。虽未照到两人藏身之处,但 
      依这阵势,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祈世子一辈子就干着呼喝指使设计拿人的事,哪想到自己也会成为 
      瓮中之鳖网中之鱼,此时倒真有些后悔。只是瞧见柳残梦一脸「我早说了你又不听」的神色,咬咬牙, 
      扯出一抹尽在意料中的笑容,哪怕再后悔也是不可说了。  
      重重烛火中,走出一位貂裘锦饰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他站在背光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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