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旁的孙谨适时接过话,说道:“我跟小乌差不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先把人带出来,余下的事从长计议。时候不早了,假令牌应该挡不了多久,这几个城卫迟迟不归,也会引来疑兵。你们速去,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妥,就去与你们会合。”
凌厉略微迟疑,然后就点头说道:“这次有劳了,我欠你们一次。”
“这是后话。”孙谨拍了拍凌厉的肩膀,像是鼓励,又像是催促,“去吧。”
乌启南已经从车厢底板下抽出两把黑伞,丢给凌厉一把,又冲孙谨点点头,然后就携了凌厉一起消失在夜色下的街头。
看着两个同伴走了,孙谨立即着手善后工作。他将六具尸体扔回车厢内,用车内的被褥裹严实了。车底板已经铺了油布,可以隔绝尸体溢出的血水渗落。搬运完尸体,他不敢稍有歇息,立即换上一套事先准备好的车夫服,最后又从车中搬出十来坛老酒,麻利地拍开封泥,掀坛子往地上泼洒。
泼酒是为了冲淡地上的血迹,用酒气掩盖血腥味。虽然用填沙这种办法可以更完美的掩盖血迹,但这种办法颇为耗时,仅凭一双手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的。用酒泼这种办法虽然快,但在天亮之后,怕是会失效了,今夜没有下雨,仅凭十几坛酒,最多只能起到冲淡的作用。
但孙谨相信,凭他们同门三人齐力,要在两个时辰之内,从京都带走一名弱女子,只要不惊动官方力量,还是不难做到的。
最后留了半坛酒,浇了一些在自己身上,掩去刚才搬尸时沾上身的些许腥气,又灌了几口入喉,孙谨这才坐上车辕,扮起马夫,向云间客栈的反方向赶车缓慢前行。
……
与孙谨告辞后。不到一刻时间,凌厉就与乌启南一起来到了宋宅侧院。
没有哪家宅子会在侧面开门,宋宅也不例外。站在侧院的两人正分辨着是由正门入,还是选后门,乌启南就忽然“咦”了一声,然后轻声道:“小凌,你的直觉总是那么明准。这宅子里气味不对。已经有人动过了。”
“只是不知道正主还在不在。”凌厉沉吟着开口,“那女子昨天傍晚就已经回到内城,如果动手。应该不会拖延到此时还没有结果。这个目标比起以往宗门给的任务,实在过于复杂多变,不知这宅院里是否又生变故。”…
乌启南沉默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你准备怎么进去?”
凌厉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渐渐下沉:“我从正门直接进去。小乌,你在暗处。伺机而动。”
乌启南立即表示不解:“这样做太危险了。”
凌厉平静地解释:“宋宅不仅大,而且暗藏玄机,宗门对此早有调查,如果不是三年前出了个事故。宋宅本该是座官邸,类同统领府那种卫所。对此,前几天我也混进去查探了一番。如果贸然潜入,会遇到的阻碍也许比直接进去还要多。而如果我在明。你在暗,互相为指引配合,倘若假身份可以通过第一重阻碍,直接找到目标,之后带她出来就容易得多了。”
乌启南微讶道:“这宅子有这么厉害?”
“据密报,这个宅子是那个姓林的男人亲笔构画,与统领府相似度有六成。”凌厉快得不留痕迹地挑了挑唇角,慢慢又道:“这次的任务疑点颇多,如果不是宗主特使传令,我恐怕早就放弃任务,直接回宗门讨问究竟了。”
“修城墙那位?”乌启南嘶嘶倒吸一口凉气,见凌厉点了点头,他再次看向森然一片的宋宅,眼中不禁浮现一丝恐惧,轻声又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怕了。”
“你开什么玩笑。”凌厉心知乌启南言怕只是他一惯的行事风格,每每大事在前,总会捏点轻松的话题,作为起事前情绪的一个缓冲,这并不表示他真就怕了。尽管如此,凌厉还是随手给了乌启南肩头一拳,轻笑道:“就算现在叫你去闯皇宫捞人,你也未见得会怕。”
“嗨,看来这个玩笑是有点用旧了。不过,你知道我会全力辅助你就行。”乌启南说话间,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放到凌厉的手心,然后又扳起他的大拇指,按在令牌上的一个位置。做完这些,他又说道:“刚才在马车中时间有限,我只刻到六分像。这在白天肯定是混不过去的,但在晚上,你捂紧这个没刻好的位置,大约可行。”
话语微顿,乌启南又轻叹一声,说道:“如果没有混过去,这可不能怪我手艺不精,只怪他们注定福薄,不能多活半个时辰。”
凌厉注意到乌启南在递令牌过来时,那只手的手指上有多处血痕,还来不及包扎,显然就是刚才在马车中赶时间刻章,刻刀失手所致。他心中一动,脸上浮现一丝愧疚,要知道乌启南平时对自己的双手极为爱惜,这是暗器高手平时必须慎重保养的肢体部位。
然而此时时间紧迫,应当以正务为主,所以凌厉并没有表露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新的玩笑还不错。”
乌启南撇了一下嘴角:“借小孙常说的那话,要得你的一句夸奖,真比直接去杀人还难。”
凌厉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与乌启南对了一下眼色,他便先行一步,朝宋宅正面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凌厉侧过脸,最后与匿身于院墙阴影里的乌启南对视一眼,然后就伸手去拍大门上的兽头环。
很快,门内就响起了脚步声,凭凌厉的耳力,能判断出门的背面至少已经聚拢了四个人。寻常人家的宅户,深更半夜哪需要这么多人守门,这显然不符常理。不过,凌厉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宅子的内里很可能是龙潭虎穴,他既然决定闯了,就没有临阵忌惮的理。…
“半夜三更的,谁在外头敲门啊,还让不让人休息啦?”门内传来一个掺着些睡意的声音。带着颇为不耐烦的调儿。人在凌晨是睡得最踏实的,即便自控力再强悍的人,熬到凌晨这个时段也会感觉到一丝疲倦。门房家丁的倦怠与不耐,倒属正常。
只是在这门房家丁开声之前,那四个人的脚步声揭示了某种刻意为之。
“一个门房罢了,废话太多。”凌厉极其精简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就一脚踹向大门。
宋宅不比寻常民宅。实际建造材料都异常结实。只是外表刷的漆色寻常,给人一种普通宅所的视觉感受。凌厉早些天已经混进去查探过,又凭借着宗门的资料对这个宅子进行过精细推敲。他对宋宅的看法早已不似常人那样简单。
此时,他这一脚虽然没有把门闩踹断,但却在大门上留下了一个微微凹陷进去的脚印。这是他在不借用工具的前提下,能给大门造成的最大损害。实则他期待的结果已经得到了。门后四人看着这个脚印,皆是心头大惊。
那个最先开声的门房家丁已经被这门上传来的轰隆一声给吓得倒跌在地。哆嗦了几下,才佝着身爬了起来。他没敢再直起腰,下意识就往那四个身怀武艺的护院家丁背后躲。但他还没退后几步,就被四个家丁中的一人给拎到前头。虽然没有谁说话,让他开门的意思却已了然。
从大门背面看,光洁的漆面有个位置集中出现了裂痕。门后的四个护院家丁怎会不知道这扇门的材质。能一脚把门踹成这个样子,可见来者武功实力之强悍。正如门外之人所言。此时再废话什么,都没有实际意义,是敌是友,不如开门见真章。
但是外面敌友未明,谁上前开门,谁可能就得当场毙命。何况这门房家丁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主儿,后头那四个身携利器的护院家丁本就是准备把他当探路石丢出去的,接下来会不会被这来势未明的高手像踢门那样踹裂全身,真的是估摸不准的事情。
这门房的裤子已经湿了,哆嗦着一边伸手去拉门闩,一边颤声说道:“我只是个管门的,门外的好汉,您手下留情啊。”
门闩拔出,随着两扇大门缓缓的左右打开。在门轴摩擦发出的沉闷声响中,距离凌厉有十来步远的乌启南就身形微微一缩,如夜猫般蹿上了院墙,以侧宅院墙为入口,先一步匿进了宋宅春末渐深的草木丛中。
如乌启南这样窃入宅所,凌厉也可以轻松做到,但他选择了一条更难一些的进宅途径,因为他需要尽可能的缩短这次行动的时间。为了快,而冒些险,这是他在一番利弊权衡后做出的决定,必然也是做了些准备手段的。
大门开启的前一刻,门后的四个护院家丁当然也没呆站着等,而是在仓促间商定一个配合手段。两人分别散开在左右的灌木丛中,再留两人守候。
门开至一半,眼见着站在石阶正中间的那个黑衣黑裤黑伞的年轻人,等在大门后的两个护院家丁皆是微怔。触着那人的目光,这二人又没来由的感觉身上有些泛寒,仿佛有把冰冷利剑已经刺到了眼前。
宋宅大门还未完全敞开,门外那个黑衣年轻人就直接跨了进来,仿佛这宅子他早已来过数百回那般自然。门内两个护院家丁见状,着地双脚虽然没有挪动半寸,但两个人的身形却隐隐有后退的意思。…
凌厉仅两步便跨入门槛之内,脸庞与那两个护院家丁贴近得只有一拳间隔,目光如电,迫得他们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鬼魅的速度,要取他们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但凌厉没有这样做,只是在盯了那两人几眼后,就有如闲庭信步般闪身至一旁,视线在石板路两旁的灌木丛中扫过,冷声说道:“二位何故躲躲闪闪,难道想要偷袭付某不成?白桃就是这么教导你们待主之道的?”
眼见这来路不明的黑衣男子武艺高强,却在有绝对把握一击毙杀对手的优势位置选择放过,在自报姓氏后,又能直接叫出白桃的名字……两名护院家丁略收心神,渐渐意识到一种可能。
一名护院家丁犹豫了片刻,终于试探着开口道:“敢问阁下,到底何人?”这话一出。立场就有些变了,至少不如刚才那样剑拔弩张。
这也是凌厉此番硬闯的第一个期望步骤,局面开端很好,顺利的在他所掌握之内。
尽管如此,他仍不敢有丝毫懈怠,冷峻脸色只会更显强硬。在找到那个目标人物之前,还有很多个步骤。需要一一掌握。
凌厉脑海中念头电闪。他将视线从灌木丛中挪开,扫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然后又盯回到那两个站在门口的护院家丁身上。冷声说道:“把门关了,白桃没有告诉你们,我会在这个时辰来收尸?”
竟然如此直接就说出宅子里的秘事,两个护院家丁又是一怔。再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催促那个已经吓得腿软的门房。而是亲自动手,一左一右关合大门。
凌厉根本不给他们多余的思考机会,大门刚刚合上,横上门闩。两个家丁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那个冷硬得没什么人气的声音又从背后迫了过来:“按照原定计划,到这个时辰。白桃本应该准备好尸体,等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