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叶心中顿时又是大吃一惊。
她实在难以料想,像叶诺诺这样开朗的女孩子,心里竟会埋有这么阴郁的心结!而她说的这番话,仔细想想,也是阴损得厉害。但莫叶快速回忆了自己对叶府上下的印象,又暗自生疑:凭叶府这样和睦融洽的宅内环境,应该不会构成这样的言论啊?
至于有关“扫把星”或者“不祥人”的说法,其实莫叶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在她的生活际遇里,基本没有那类爱搬弄口舌是非的人,所以她也极少思考那方面的事。
此时忽然听叶诺诺提了一句,莫叶的心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她的脸色霎时也变得苍白起来。
叶诺诺见莫叶忽然什么也不说了,脸色也变得很怪,她一时只以为连莫叶也相信了她是“不祥人”,不禁怔住了,过了良久才攒起心里仅剩的希望,颤着声问道:“你……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她的声音落下后,又过了片刻,莫叶才像回过魂来似的,忽然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几乎等于把叶诺诺还有一丝期盼的心彻底击落深渊。
叶诺诺是多么希望莫叶能摇头,但如果莫叶真如她所愿的否定了,她或许又要怀疑,莫叶只是为了安慰她,才故意说了违心的话。
有时候你对一个人好,对方未必会领情,但你若对一个人恶,对方反而能记得很清楚。
然而莫叶此时的行为,却未必是想对谁好,她只是在表达她自己最本心的情绪,这与叶家的事无关,反而是叶诺诺刚才那一句话提醒了她,让她心里也动了一个与叶诺诺想法类似的念头。
在点头之后,莫叶还有话没说。
“诺诺,你有没有试想过,命里犯克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看着莫叶以平静到分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的神情说出这句话来,叶诺诺再次怔住了神。
莫叶忽然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她站起身走开了几步,不过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只是站在离屋内离叶诺诺的床隔了几步远的位置。她站住脚后,也不找张椅子坐下,就以这种有些奇怪的方式与叶诺诺四目对视。
她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又像是不想让叶诺诺沾到她身上的什么东西。
“你们叶家族人兴不兴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总共才出生了几年,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克到祖宗头上去?而令堂大人的病逝,你也已听你父亲说过,是她在还未出嫁时,身体就极差,冒险生下你,是她自己做好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
莫叶徐徐说出的一番话,几乎直击入叶诺诺的心底。
其实关于克命之说,叶诺诺以往在私下里也找过她的几位好友倾诉过,好友的解答自然是偏向于劝慰她,而解答的内容,也与今天莫叶所说,十分接近。
然而联系起莫叶刚才说的那句话,叶诺诺隐约间又觉得,莫叶真正想说的话,恐怕不是这些。
其实莫叶先说的这番话,未必就不是她真想说的话,不过她也的确还有一段话,放在了后头,待她在话语稍顿后缓缓说出来时,令叶诺诺听来更觉震惊。
“我从一出生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有一个待我如父的师父,还有一个待我如母的婶娘,但我曾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直接做我的义父、义母?他们从来没有正面回答和解释过我的这个问题?你可知道为什么?”莫叶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古怪的笑了笑,“今天我得感谢你,为我指点迷津。”
。(未完待续。)
1179、客来
…
“问题的答案,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克命之人。”莫叶面色平静,在说出这句话后,抬起手屈一指,却是面向叶诺诺,自己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数年前的我,还为这事跟师父、婶娘赌过气,现在想想,真是奢求太大。我这样的人,有煞气恶骨傍身,谁敢做我的父母?”
这番话,莫叶本意是说得一半真一半假,但是当她将话说完,她忽然心生一丝错觉,几乎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随口而出的一番话,本来是想对叶诺诺施展转嫁之计,如果能让叶诺诺不再那么痛恨自己,至少把她那双快要哭瞎的双眼保护下来,自己先背点恶名,也就不算什么了。
但她没想到,话说到后面,越发顺溜,越发不觉得那是在故意骗谁,而像是一字一句都在说自己。
而就在她恍神暂停说话之时,忽然听叶诺诺大声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不必为了安慰我,就故意往你自己身上泼污水,我不领受——”
她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拉得很长,激烈地表达出了她的情绪。
莫叶回过神来,稍整心绪,她准备再下重话——当然,还是她自己攻击自己。
“一个月前,婶娘不辞而别……”说到这句话,莫叶目色微黯。
婶娘不能准确算是与她不辞而别,但婶娘的离开,留给她的印象,又的确只像是一场梦的来去那么突然。不过对于这个细节,莫叶并没有在此时说给叶诺诺听,她只在她面前强调了这件事的突然性质。
轻轻叹了一口气,莫叶很快又接着说道:“师父也在不久前别去了,他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而是死别……”
为了体现自己“不祥人”的恶劣性质,远比叶诺诺强硬,以至于叶家的事全是她“影响”出来的,莫叶搬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不是虚构出一对父母让她克死,这是因为她怕自己演得不够逼真,迁移不了叶诺诺的注意力。
但当她搬出这两个人来,堆砌言语让她克死他们。她的戏演到后半场,又似乎太逼真投入,涕泪俱下的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编话,还是误打误撞说中了实情。
自己也许真的是个不祥人呢!
“我只在你家住了几天,你家就变成这样了。或许那天你不该救我。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即使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有事。”莫叶迟疑了片刻,忽然又说道:“据说命含克星的人,都得自己的命够硬,才能有足够的煞气克人。我长大到十岁,只生过一场病,你能比得了我么?”
待莫叶说完这句话,叶诺诺怔怔看着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说话,似乎终于相信了。
莫叶自己似乎也相信了自己的话,她呆立原地片刻,忽然怪笑一声,跑出了屋子。
见着这一幕的叶诺诺才算稍微回过一点神,心里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对于莫叶的话,她的确相信了些许,但她此时最多的感受,还只是觉得原来近在眼前也有一个自己的“同类人”,倒不至于这么快就真把自家的灾劫过错全加在莫叶身上。
她是医师之女。本该远离那些鬼神之说,更相信手中实实在在的医学治疗手段,但迷xin的东西往往就有一种特性,这类以言论为载体的精神du药。攻击的就是人的精神。即便是一个丝毫不相信鬼神论的人,当他的精神处在一个十分迷茫无依的境地里,理智变得薄弱,那些常常萦绕在耳边的流言,便会一齐跳出来。
拥有实质载体的学术和只有泛泛论却极为攻心的鬼神说,叶诺诺在本心上还是偏向前者的。只是由于叶家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使她一时几乎承受不住,以前在女学馆学习时,得罪的一些人还击她的刻薄话语,便顿时如魔魇一样一齐跳了出来,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或许在这次家劫度过后她回想起来都不肯承认的极端思想。
而此时,莫叶前一番斥问的话,以及后一番目的为转嫁罪责的诳语,即便还没有将叶诺诺心头重压的那道魔魇连根拔除,那也已能让她的精神清明个七、八分。
至于她心里还遗存的那二、三分猜忌,现在她已无暇去细想,因为莫叶刚才突然怪笑一声,然后跑出屋的行为,让她意识到一个新的危机,使她渐渐感觉后背生寒。
在莫叶后脚刚挪出门外时,屋内床上的叶诺诺也只是迟疑了一瞬,紧接着就从床上跳了下去。
她本能的想要去追莫叶,可她只顾心里着急,一时却忘了,之前她受了太大惊吓,手脚早已脱力。她刚刚下了床,还未站起,正想抬步迈出,却只是晃了晃身形,便趴倒在地。
此时门口恰好有一名端着药碗的丫鬟走了进来,她本来在刚才堪堪躲过忽然从门里冲出来的莫叶,哪料到刚一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趴在地上,她端着汤药的手再也稳不住了。
药碗斜滑出小圆托盘,褐色药汁洒了一地,那丫鬟却管不得了,末了连手中的托盘也一并扔了,她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叶诺诺面前,已是被吓得不轻。
趴在地上拄着双臂撑起身子的叶诺诺一抬头看清那丫鬟的脸,急忙叫道:“莫叶……”
她不是把这丫鬟当成了莫叶,而是一时心急,心里的一句话只说出来两个关键字——她此时最担心的那个人的名字。
丫鬟见小姐的精神尚好,只是看样子她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感到十分急躁,丫鬟略定了定神,缓言问道:“小姐是要找莫姑娘?她刚刚不是才从这儿出去了么?”
“快!快去找她!”叶诺诺大喘了两口气,拼力又喊道:“找到她以后看紧她,我怕她要做傻事!”
……
莫叶在跑出叶诺诺的房间后,又信步往前冲出了一段路,但叶府就那么大,总共只有内外两重院落,她没跑几步远就看见了外围院墙,只能停下脚步。
一停步,她便又不自禁地想起刚才在叶诺诺的闺房里说的那番话,此时她又回想了一遍。仍是愈发觉得,话至最后,真就是在说自己了。
莫叶重重摇了摇头。
在今天以前,关于她刚才亲口说的那些情况。她设想过许多因果,唯独一次也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命有克星。
这可能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她崇敬和学习的是一个不相信鬼神论的师父,她也因此受了很大影响,考虑问题多从引证角度出发。唯心论向虽然也有。但真的极少。
然而一旦这种想法被挑起了头儿,各种念头编织到一起倾覆下来,在她心里体现得又是这么浓重的一笔。
莫叶忽然有一种心堵郁气直欲窒地感觉。
就在这时,她忽然隐约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宛如从虚空中来,但又似乎声音颇大,一字一句说道:“你便只当这是做了一场大梦,是梦就该醒了,可行?”
因为那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出现得很突然,声线的传递又颇有些虚空感。并且话语的内容恰好很符合此时莫叶的心境,这使得她不禁怔住。
但那声音好像还有后话,只是“他”后头说的话,语调不再有最初莫叶注意到那句话的硬气。
莫叶凝神侧耳,总算让她又听出了那声音的分毫。
“倔儿,你还准备一直这么躺下去?”
听清了这句话,莫叶心里顿生疑惑。
若说最初听到的那句话,语气与内容还颇显出了些玄境,那后头这句话,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