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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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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安快步赶到镇上,找到林杉所说的乌棚巷里的那家‘三两药铺’。
一路上他还纳闷,乌棚巷这种乞丐扎堆商铺少的巷子,怎么会有这么一家药铺。因为这样的人群里是没什么人有钱能够买药看病的,而且通过一路上的询问,马安也得知了‘三两药铺’店名的由来,不论什么药,一付三两银。
昭国现在国势渐稳,而一个国家若国势强盛,货币的购买力一般来说也要高效和稳定很多。现今三两银子足够乡村人家一户五口人一个月的口粮花费,而在‘三两药铺’,普通的风寒一副药抓下来也是三两,这简直跟打劫无异。
马安不禁在心里腹诽,这药铺还没有破产真是奇迹,这药铺的掌柜在给别人开药之前,似乎更应该先去县里找大夫好好瞧瞧自己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可当马安见着了药铺的主人,那些腹诽之词瞬间便都消失了,他甚至都激动得想给自己临头浇一瓢凉水。
‘三两药铺’的主人是一个身形精瘦但目光炯炯的老头儿,马安却认得,他就是世人并不详知的‘药鬼’廖世。廖世诊病的技能似乎不怎么高明,有些病他似乎都诊断不出,只是极擅长药理,所以他被杏林界的人物取外号,称之为‘药鬼’,绝妙之处就在于他葫芦里的药。
相传只要是他能写出的药单子,十成的就能有效,不过这个事儿也没人一一验证过。诊病与施药同是一家,怎么可以分开来进行研究呢?所以也有人揣测,不是他写的药方十成有效,而是无效的药方他不写,无解的疾病他不诊。不过无论如何,以林杉与‘药鬼’的交情,马安便相信,‘药鬼’必定是有两手深藏不露的。
见了廖世的面,马安纵然心情激动,但也没有多做寒暄,扯着他的衣袖就把他往外面带。
廖世好不容易挣脱了马安的手,甩了甩袖子说道:“猴急什么,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被你这么一拉扯身子骨都快散掉了。”
马安闻言反倒冷静下来,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岁,对熟人就别在这儿倚老卖老了。把药价抬这么高,不就是为了不出诊吗?天天窝屋里还没休息够呐?你干脆直接在屋子里挖个坑,就再不会有人打搅你了。”
廖世无奈的叹道:“这才几年的功夫,你跟着他都把嘴巴磨得这么利了。唉,怎么越是老熟人越是嘴这么损呐,我这都是结的什么人缘哟!”
不料马安丝毫不理会他的感受,只是继续催促道:“快点吧老鬼,说你两句又不会掉你几块肉,从邢家村到你这里一个来回要多久,那位只怕早在心里算了几遍了。你若再这么磨蹭,我只好劝你准备个结实点的药箱了。”
“沾上你们我算倒了血霉了,得了,这些我都认了。”廖世甩了甩袖子,回屋准备去了。
马安带着廖世从镇上回来时,刑风也才刚从水库回来不久。
因为老爹游猎的职业,平时擦伤划伤的事也不在少数,家里没有女主人,有很多琐碎的事都是经由刑风去办,所以刑风虽然不认识那个老头是谁,却认得他肩上挎着的药箱。只要是药箱,模样似乎都是相近的,都那么方方正正,仿佛很重的样子,却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有些可怖。
所以,认出了药箱的刑风有些紧张的拦在了马安身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叔叔,是不是莫叶出事了?”
马安认出了刑风,觉得莫叶会忽然生病,刑风脱不了责任,所以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冷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马安身后的廖世见刑风一脸担心的样子,还能直呼莫叶的名字,所以虽然他不知道莫叶与之发生过什么事,但是觉得刑风既然与莫叶熟识,有些事还是可以告诉他一些的。
于是廖世脸上的表情要比马安和善许多,他温和的对刑风说道:“别担心,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
刑风闻言心情放松了不少,一疏神,马安已经领着廖世走远了。望着廖世的背影,刑风这才觉得纳闷,这位大夫好奇怪,还没见过病人,怎么就知道病情的轻重结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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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世进了院子,见着沉睡中的莫叶,把了脉,开了药,一切进行得安静而顺畅。虽然他先前说马安的一张利嘴是跟着林杉太久的原因,但在现在看来,嘴上不留情似乎只是马安个人的怪癖。林杉对廖世该有的面子都给得很足,也没有出现廖世需要用药箱当挡箭牌来面对林杉的情况。
药材已由马安拿着廖世开的方子去县里抓回来,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就用了盏茶功夫。此刻黎婶在厨房负责熬药,经过廖世的请求,马安终于被撇到屋外去,廖世这才松了口气,软塌塌的窝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热茶长长吹了口气。
待他微倾茶盏,姿态慵懒的品了一口后,就见他宛若被狠狠踩了一下尾巴的睡兽,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同时一口茶水狂喷而出。
一旁端坐着也正在品茶的林杉见状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开口道:“你这可不是为客该有的礼数。”
廖世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撂下,然后瞪着林杉叫道:“够了,你够了啊!非把我整残了你才满意啊?”
“我这也是一片好意,你别歪解了。”林杉泰然自若的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盏,望着廖世说道:“你可是号称药中之鬼,难道品不出这茶水里只是加了点提神的东西?”他说到这里垂眉一笑,才又说了句:“只不过味道着实有些不好,但对你这副懒散了几年的老骨头,效果还是不错的,瞬间就生龙活虎了啊。”
廖世闻言朝林杉拱了拱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林先生,林大才子,老头我求你对我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行不?”
“好吧,暂时不找你麻烦了。”林杉摆了摆手,等廖世坐下,他才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一直无法理解,当初你大费周章想害死这个孩子,而现在却又窝在这个地方五年,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来救她的性命?人一生中的五年并不多,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脑子有病吗?”
廖世苦笑道:“我再重复一遍,请你相信,当年真不是我要害这孩子。”
“药是你下的。”林杉目光透着寒气。
“我下的是堕胎药。”廖世辩解,他见林杉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又连忙补充道:“可是莫叶的母亲并没有喝我下的药,因为她提前发现了端倪,逼问之下我说了实话。”
林杉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垂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无声的慢慢握紧。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尽量保持着呼吸的平顺,慢慢说道:“可是她还是死了。”
廖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下药的,还有第二个人。”
林杉双目微睁,没有说话,却是在用目光逼问廖世。
廖世却是叹了口气:“但是那个人做得十分干净。”
林杉闻言沉吟起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你说这些,恐怕还是为了给自己开脱。”
(021)、毒与药
廖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无声的笑了起来,笑毕才慢慢说道:“事到如今,我是否为了开脱自己而编造什么,似乎也没有意义了。现在我就在你家,经过五年的沉淀,你的身份改变许多,跟在京都的情况大不一样。所以现在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是非常容易并且不会引起麻烦的事。”
林杉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的说道:“要惩罚你,如果选择用杀人的方式,即便是在京都,在那天夜里,我也敢做得。所以。。。。。。现在你反而无需多虑。”
“好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胆气。”廖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然后指了指那瓶子继续说道:“事实总是不会骗人的,虽然那下毒的人手脚做得十分干净,但也还没利索到把那姑娘的尸身都处理掉。这瓶子里装的是那姑娘的血,早年的时候我便验出这毒药的名目,你想不想知道?”
瓶子里装的是莫叶的母亲的血,因为自己也牵扯到毒杀案中,廖世心有愧疚,所以一直避讳着直呼那个女子的名字。
林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过那瓶子。瓶子里的液体已经没有了温度,但当他将瓶子握在手里时,却似乎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他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将瓶子放在桌上,收回了手。
“为什么要把它给我?”良久,林杉才冷冷的微笑着,冰冷的开口:“是要我把它倒进那个给她下毒的人的茶杯里么?”
廖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手缩在洗得发白而粗糙的衣袖里,漫无目的的摩挲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用有些发颤的嗓音慢慢说道:“你还是在怀疑我么?”
林杉注视着廖世的眼睛,不置是否,半晌才肃然说道:“告诉我,当年命令你下堕胎药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哪怕一辈子背着被你怀疑的罪名。”廖世这一次倒是很快就用坚定的语气给出了回答。
他想了想后没有再避着林杉灼人的目光,而是望着林杉认真的说道:“有些事还是忘了的好,这句话,即便今天你没有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会对你说。”
“看起来,你像是没有回答我所问的,还说了句废话。”林杉无声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没有一丝多的温度。他沉吟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其实,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同时也觉得很矛盾。我问你这个问题,其实并非是要知道那个名字,你的回答也并不是废话。”
廖世面露惊容的失声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确切的说,是我不确定是哪一个。”林杉用手指轻轻捻着茶盏盖子,过了一会才将手收回,并缩手于素色夹薄棉的衣袖中,也不知道是惧冷,还是不想让廖世看见他此时的双手流露出的心情。就听他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我暂时不再去追查,但我这一生,恐怕难以忘记。”
“当年,对她无论是下毒还是下堕胎药的人,无论她的结果可能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伤害了她,而且还是那样的两个人,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所包含的绝情。”
他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走到大门旁,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屋檐下经过一夜由瓦砾上的雪融成水、慢慢沁下凝结而成的冰柱。那冰柱的下尖角接住了些许零星的阳光,化成一个亮点映入他的双瞳中,让他的双眼看起来微微发亮,却是由这晶亮的光遮住了他眸中本该映射出来的心绪浮动。
良久,林杉微微侧身看向廖世,淡淡开口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或许你努力的想要忘掉某件事,努力了数年,最终却因为一句话、一支曲、一个人而重新忆起。可悲的是,悲伤的事往往比开心的事更加让人难忘。”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的样子特别的幽怨。”廖世也站起身来,他望着林杉,忍了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