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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因为被动的出手杀戮,心里淤积了不少恼怒情绪,或许这也是他发泄愤怒的一种方式。
不过,在离开了那座城之后,他的脚步顿时又慢了来,慢到当他回到城南竹林深处的那处小庙时,东边的天已经露出一缕光迹。
从狼牙围城东门走回京都南城小庙,这段路并不长,可素衣僧今夜走这段路,用了比上两次多出两倍的时间。这除了因为他在半路上处理了一件事情,略有耽搁,还因为当他走上那段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静开阔的街道,少有地感受到这座君临都城褪去白昼繁华后的午夜宁静,他忽然又心生一丝留念。
这座都城内外都已改变姿态,处处体现出了那位皇帝的脾气,隐示他对帝国将来的建设走向。但……也在很多地方留师弟的痕迹。
这座城现在的样,应该也是师弟所期许的。
但自己却要离开,不是不想帮他,只是不想与皇权有染。但很明显。师弟现在需要帮手,可帮他还是等于帮皇帝,这一点令素衣僧心里很难抉择到最后那一步。
他生活的核心发生动荡,前景模糊,这便让他的脚步在不自觉间慢了来。
……
……
莫叶来是要安逸地洗个澡,可因为叶诺诺的半途驾到,果沐浴房中却很快上演了一场闹剧。
半个时辰后,莫叶终于离开丝毫没有了热气的木桶,有些瑟瑟发抖的穿上了不停道歉的小玉递来的干燥衣物。桶里的水浅了一大半,却不是因为莫叶变身布偶将水吸走。而是由叶诺诺和小玉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的玩闹。终使得桶里的水都飞得满墙满地。
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喷嚏的莫叶看着一脸歉意的小玉。不禁在心里想,管教之委托?如果叶伯父不快点找合适的人换小玉,恐怕叶诺诺不但不会受管教。还得把性格温娴的小玉也带‘坏’了。偏偏这两人互相之间口风把得很一致,看来在一个较长时间段里,叶伯父应该不会那么快有某种危机意识吧?
……
因为这澡洗得太久了,穿好衣服,只略擦了擦头发,莫叶就被小玉用柔软干燥的毛巾包了个大粽头,直接上桌用早饭了。
饭桌上,莫叶一字未提叶诺诺在沐浴房闹腾的事。她极为安静的认真吃饭,除了因为她真如刚才随口所说那样,不会做告密人。还因为今早是她来叶府两天以来,第一次与叶家家主吃饭,不可失仪啊!
好在往日里,莫叶的生活中伴有一个优秀的行为引导者,此时同桌上又有一个对于仪态模范来说,基等于反面代表的叶诺诺做陪衬,莫叶的自然表现落入叶正名眼里,只会让他感觉满意,隐隐的他还会有些欣慰于所见。…
至于叶诺诺这边,对于莫叶为何那么迟才沐浴,叶正名没有问莫叶。‘知女莫若母’放在叶家得变成‘莫若父’,只是一句话,他就从叶诺诺这个罪魁祸首这里炸出了原因。
于是,刚刚吃早饭,叶诺诺就被父亲带进房去了。
……
春末时分,辰时的阳光是一天当中最温和明朗、富有朝气的。
莫叶在前厅用早饭,就来到后院倚着亭栏晒太阳。小玉心里记着莫叶的头发还湿着,在后厨与府里其他仆人一同吃早饭,就急忙取了干帕找到了莫叶。坐在门庭前任小玉用干帕轻轻擦着自己的头发,来被阳光晒得一身懒的莫叶渐渐精神了些。
浅浅打了个呵欠,莫叶随口开了个话头:“诺诺妹妹这要惨了,饭桌上我可是真的什么话也没多说,但叶伯父只用了一句话施压,她就露馅了。”
“唉,大小姐的性就是这样,在外头可以无法无天的玩闹,回到老爷跟前,却丝毫也撒不了谎,只要老爷想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她自找的,能怪得了谁。”小玉也打开了话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莫叶聊着,“但据我所见,老爷从来没对小姐动过粗,可能小姐也是知道这一点吧,才越来越爱玩。不过…最近一两年,小姐倒是自自然然收敛了许多。”
莫叶微笑着道:“这里,你的功劳不小。”
“我可不敢在这里头邀功。”小玉立即摇头否定,也不管背对着她坐在前头的莫叶能不能看见。
顿声片刻后,她忽又感叹道:“其实我觉得吧,也许小姐有此性格转变,功劳在公主身上。仔细想想,她们两个算是性格互补吧!以前公主就像一根泡在冷水里的木头,渐渐没了活力,变得僵硬,最后朽烂。我家小姐恰恰相反,像在炭火上滚来滚去的木头,就快要烧着了,等它炸开火花时,身上的火就再难灭掉了。”
“噢?”莫叶饶有意味的沉吟了一声,接着轻声说道:“刚才诺诺妹妹开玩笑,说你是宫里哪位宫女,我刚才只当这是戏言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禁也有些像她那样想。不过我所想的不是玩笑。小玉姑娘何以这样了解公主的心性,莫非以前真的有机会服侍过她?”
小玉立即摇头否定,整理了一思绪后,她才缓缓说道:“我见公主。是托了服侍小姐的便宜,而小姐初见公主,是她刚入女学那一年的事。当时的具体情形我暂且先略过,我只清楚记得,刚遇到公主时,她看起来心情十分压抑,不怎么喜欢说话,而且待在一个地方后,也是不怎么爱走动的。”
说到这里,小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明媚一笑。然后接着说道:“说来也是巧缘。虽然不知道那一天公主是跟随着谁到了女学,总之她是迷了路,在一个园里转了一圈后没寻着原路回去。就坐在亭栏不走了。而我家小姐也是因为初到女学,不太熟悉所以迷了路,转来转去的渐渐也转到那园里去了。”
“她俩一碰面,还挺谈得来,可随便派个熟人在她们中间评价一番,都会说她俩是两个性格的人呐。”小玉想了想后又道:“总之,以我的感觉来说,现在的公主殿可比以前要开朗许多了。而我家小姐的性看起来,也没有照老爷在她刚入女学时对她的评价来发展,虽然她贪玩。但不会在女学课堂上轻浮放肆,虽然她有时会在同学的针线盒里弄些小动作,但她帮到的女同学,也是不少的。”…
听小玉说这番话,莫叶轻轻感叹了一声:“两极,就像天地阴阳,看起来是各走一边,但两者之间又是常有交替的。也许有这样性格的人,也会如此,要么一见就打,要么一碰面就和谐得如许久不见的朋友。”
仿若自言自语的道出这些感悟后,她又是了然一笑,然后温言对小玉说道:“莫某只提了一句,不想小玉姑娘能细心解释了这么多,让我涨了不少见识。”
小玉微赧笑了笑道:“随口一聊,我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啰嗦,莫小姐一定早听烦了。”
莫叶轻轻摇头,温言说道:“哪里,但凡真实的故事,听来便不会让人感觉枯燥。并且,若不是小玉姑娘能有这般耐心,我可能会错过这样一段有些传奇色彩的过往。再有就是,小玉姑娘的文采真是…天生栩然。”
小玉闻言面色微窘,顿声片刻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爷要安排小姐在女学住学,小姐便不能常回家了,老爷终是不太放心,就放了我在她身边照顾。小姐平时就不太喜欢学习,对于女学所授的悦目华章女儿词,她更是懒得看,渐渐顺手都扔给我看了。”
“怕不尽是如此吧。”
莫叶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小玉眼底忽起一丝波澜,只是这一幕莫叶并未看见。
正当小玉顿声不知该如何接话时,她就听莫叶紧接着笑了笑,又道:“只有你学她学得够像,这样一来,当她番强逃学去也时,你扮演她在女学‘继续’学习的姿态才能惟妙惟肖哩!”
小玉恍然明白莫叶话里用意,知道自己刚才是有所误会,以至于过度紧张起来。想通这一点,小玉顿时心释然,也跟着莫叶轻松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那口气,显得不太开心。
“你们肯定在说我坏话,可恶啊可恶;我在房受罚,背后还被你们两个用言语戳脊梁骨,可恨啊可恨。”
叶诺诺一边碎碎念叨,一边微缩着背、负手于身后,慢吞吞向莫叶走来,她明明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却装出了一副七八十岁的老翁模样。
走近莫叶后站定,她扁着嘴盯了小玉和莫叶一眼,顿了顿后又着重语气道了句:“没良心。”
“咦?这位是谁啊?”看见叶大小姐微耷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小玉这做丫鬟的不但没起身相迎,脸上还显现故意夸张化的戏谑意味,“您现在不应该是还在房被训话么?”
莫叶也已侧过头来看向叶诺诺,见她眼圈微红,她没有和着小玉的腔调开叶诺诺的玩笑,而是关切了一声:“叶伯父没为难你吧?”
叶诺诺摇了摇头,当她的目光落在莫叶温言相询的脸庞上。她的眸色忽然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接来她就扑倒到莫叶膝上,声音带着泣意地道:“莫姐姐。这回你得救救我……”
叶诺诺这突然抱大腿的架势着实让莫叶觉着无措,一时间她不禁怔住。
莫叶被叶诺诺摇晃着,坐在她身后的小玉只好停了手里的活计。手里揪着布帕,小玉站起身来,居高临的看着叶诺诺耍无赖,她忽然寒着声音说道:“能救你的事,准不是什么好事。”
莫叶刚刚被服侍着她擦头发的小玉拢顺到脑后的头发,经叶诺诺这一阵摇晃,早乱得没了形。捋了一把从额头上垂的一缕湿发,莫叶有些无奈地叹息道:“我能帮上你什么。无非就是你练字时我帮你作弊。”…
没想到莫叶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叶诺诺初闻不禁一愣。旋即她咧嘴“嘿嘿”一笑。干脆顺水推舟,也不管莫叶是不是在说反话,她即目光中透着热切期盼的望着莫叶。满嘴抹蜜:“莫姐姐最聪明了,莫姐姐也是最热心肠的。”
“多谢你的褒赞,我就却之不恭、收了。”莫叶学着叶诺诺的样,也是咧嘴一笑,然后又补充说了一句:“可这不代表我会帮你作弊。”
叶诺诺的笑脸顿时垮塌来,两端翘起的红润嘴唇顿时由‘上弦月’变作‘弦月’,她扁着嘴道:“莫姐姐,你怎可如此无情。”
不等莫叶回应,一旁的小玉适时插话进来:“大小姐,你怎可如此无耻。”
叶诺诺闻言低了头。卷着自己的袖角儿玩了一会儿,她才低声嘀咕一句:“兔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人,无耻也是一项领,也有用得着的时候。”
莫叶没有继续戏她,犹豫了一后就问道:“早上你不是说,半个时辰换十张字帖,那时你没叫我帮忙,这会儿怎么又急了?”
“莫姐姐,早上我被我爹从餐桌上直接拉去房,你并不是没看见,现在你这是在装傻,好同小玉一起戏弄我吗?”叶诺诺压抑着嗓哀嚎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爹知道我在沐浴房玩水的事情后,既没打我也没骂我,但是!他给我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