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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条巨大的白鳞蟒蛇从阮琉蘅洞府的方向飞了出来,一开始身形只有普通巨蟒大小,飞上半空时候开始变大,整个蛇身团团缠住灵端峰,小山包大小的蛇首耸立在山峰峰顶,嘶嘶吐着芯子。
那巨蟒的眼睛黑黄,竖瞳。
不待夏承玄惊讶,那蛇首张口说道:“以为化神期就敢在灵端峰放肆,也不打听下你鸿英姑奶奶在此,这峰儿掉了一个石块,我要你飞廉一脉陪葬!”
从下而上又飞上来一个浑身布满紫色真火的人影,那人影踏在蛇首上,举起手中剑,那剑意,夏承玄看得分明,赫然是阮琉蘅!
“娘希匹,辣娘们儿砸瓜,快交出我家红湄亲亲来!”下面有人高手叫着,“本座不爱与女子动手,你们莫要逼我!”
阮琉蘅喝道:“本君早就说了红湄历练未归,是你不信!既然敢在我门前动手下绝地禁制,就别怪我不客气!”
鸿英真君元神变幻的巨蟒吐着信子,冷笑道:“有我护山,蘅儿只管斩来!”
阮琉蘅一剑劈下去,紫光大盛,下面那位化神期的飞廉神君也不是吃素的。别看飞廉神君言语粗俗,长相却甚是清秀,他张手一挥,上百张攻击性七品符箓带着不要钱般的气势洒出,颇有今人土豪撒钱的霸气。
这七品符箓,每一张都相当于元婴修士的一击,小宗门的弟子一辈子也不见得见过几张,便是格物宗这样的大宗门,也严格限制七品符箓的流通,大多集中的元婴期修士手,另一部分用来给低等级精英弟子防身用。
而这些符箓却还仅仅是为了挡住阮琉蘅一剑,飞廉神君眉心一闪,本命神通乍现,一轮红日从他身后冉冉升起,竟是个已炼化天下火种排行第三位大日炎烬的火灵根修士,飞廉神君衣袍猎猎翻涌,双手张开。
“辣娘们儿砸瓜,你们要是不收手,本座的火可就要上来了!”飞廉神君道。
阮琉蘅不言不语,击碎符箓,剑意不改,依旧往下劈去。飞廉神君眉头一皱,红日火光骤升,即将迎上那剑意。
却在这时,一个凉凉的女声突然自他身后响起:“飞廉神君,您在对我师父做什么?”
飞廉暗道不好,急忙撤了大日炎烬,立刻收了神通,但他又不是赵欢赵那等皮糙肉厚的体修,只好偷偷将八品防御符箓打在自己身上,抗了这一剑,被劈得气血涌上喉头,还得强忍下,实在是苦不堪言。这还不算,正主一回来,他还得赔着笑,好好一个俊秀青年,化神中期的修士,操着粗鄙方言,却还伏低做小,说道:“红湄,娘希匹的,你,你回来啦……”
穿着大红衣裳的女修冷冷地立在他面前,斜挑的眉显出她的倔强,艳气逼人的容貌显出她的张扬,而此时她却和颜悦色,声音极其轻柔道:“神君拆我的家,欺我的师父,还不让我回来吗?”
“不,红湄,你听我解释,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所以才在灵端峰设下穷天绝地阵,这阵法不伤人,我只是想让你出来见我……”
“神君修为高深,想是平时便极容易心想事成,便是不成,也有格物宗的大阵符箓,宝器神通,无不顺遂。所以,神君这是何必呢?想要什么,为何不跟奴家直说,能不能应,能不能成,都不算多大的事儿,实在不成,奴家便在宗门被神君逼死又能怎样?本来左右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弟子,只求神君莫要为难奴家师父,放过我灵端峰一脉。”婓红媚眼神冰冷,语气却越发柔弱平和,似乎真不算多大事一样。
这字字诛心的话一出口,飞廉神君的汗都出来了。
第17章 剑无涯 又招鸿雁远
看到飞廉神君停手,阮琉蘅飞下蛇首,那巨大白色蟒蛇也仰头一啸,收了法身,落地化作鸿英真君,依旧是个骨酥皮嫩的娇美人,执着一柄团扇慢悠悠扇起来。
阮琉蘅则定定站住,看着洞府前与飞廉神君对峙的红衣女子,神情几乎温柔得要滴下水来,一双桃花眼便含住了水波,潋潋之色,如春风怡人。
这是她第一次收下弟子,如果论感情,对红湄比栖迟的情还要更深一些。当年灵端峰,一个初为人师,一个初入修真界,婓红媚入门时在人间已有三十余岁,心中沧桑却不比阮琉蘅少,两个女子磕磕绊绊地摸索着相处,心中彼此的定位又极尽复杂,亦师亦友,平时却更像姐妹多一些。
斐红湄的视线越过飞廉神君,看到师父正在看着自己,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如乳燕投林般飞奔过去,紧紧搂住阮琉蘅的腰。
“师父,我回来了。”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道。
“红湄,欢迎回家。”她伸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背。
两个当世美人相拥,差点瞎了飞廉神君的狗眼,堂堂神君在此,却是再没人搭理。
此时芮栖迟也回到灵端峰,落在夏承玄身后,冷冷说道:“你看到了罢,那女人才是手腕高深的。”
夏承玄揉揉额角,非常诚恳地说道:“师兄……”
“嗯?”
“你确定没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杀了你!”
灵端峰大弟子归来,整个桃花林都“其乐融融”,只有赵欢赵在阁楼里,闭目卧在软榻美人膝上,怅然道:“那斐红湄也不错,可惜修为还太低,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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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了依旧努力在刷存在感却被斐红湄无视的飞廉神君,请回了在一边看好戏的鸿英真君,喂饱了复寥真君和他的小伙伴,放赵欢赵自生自灭,之后……
灵端峰的人终于齐了。
阮琉蘅端坐在主位,对斐红湄说道:“这便是我新收的弟子,夏承玄。”
斐红湄立刻起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灵石和丹药,说道:“宗门发的那点东西可不够用,师弟先拿来傍身,以后有好的,师姐再帮你留意。”
不由分说把东西放在他手里,暗暗在他手上一点,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又极柔顺地退下去。
“接下来便是剑庐祭典,正式祭祀是在巳月二十,在此期间,红湄负责灵端峰诸事,栖迟负责接待客人,嗯……这次客人中有不少是来找你的,”阮琉蘅想起那些莺莺燕燕就头疼,“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剑庐祭典,每日演剑便一起去看吧,于修行有益。”
栖迟俯身道:“师父不与我等同去吗?”
阮琉蘅却摇头笑笑道:“我不能去,祭祀为悲音,我需提前静心神,哪有去凑热闹的道理。”她顿了顿,继续道,“其中道理,你们参加一次剑庐祭祀就会明白。”
斐红湄道:“师父安心闭关,徒儿会帮师父好好招待客人,提携师弟们。”
阮琉蘅爱惜地看着她道:“交给你为师自是放心的,不过你也是胡闹,居然冲金丹后期之后又横渡南海,你且留下,让为师检查下经脉丹田有无隐患。”
芮栖迟和夏承玄退下,走出洞府后,夏承玄恨恨道:“这女人好心计!”刚一回来,就稳稳当当地独霸了阮琉蘅。
对面传来嗤笑声,只见芮栖迟道:“被迫害妄想能传染不成?现下你我都靠边站了,说什么也是晚了。”
缩在灵兽袋里的夏凉在心里偷偷说道:“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恋师癖居然是能传染的……一个个都被那女道姑拖下水,就连少主都不能幸免,这心机简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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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红湄跪坐在阮琉蘅身边,任由师父握住自己的手,将一丝神识探入体内,完完整整运行一个周天,才撤出来。
“你底子打得好,难得境界不虚浮,只是损耗过多灵力,需要好好调养,这次南淮道友来,我与他换些补充灵力的丹药给你。”阮琉蘅道。
“我不妨事,倒是师父你,这次终于压不住修为,不得以进阶元婴中期,而罗刹海还没任何消息,你本应该趁此出门游历寻找,却为何此时再收徒弟,教人担忧。”
阮琉蘅抚过红湄的头发,说道:“这就是我的因果,天道冥冥,一切似早已计划好一般,他入门的时候不早不晚,偏偏在此时……那罗刹海,看来和我的缘分还不到,你和栖迟自从进入金丹期,受宗门派遣出外游历,我知道,定是一直帮我留意着,有这份心意我已知足,可叹我灵端峰人脉不盛,却是因为我自知身体隐患,怕耽误别家弟子,只有你们三个,也是无处可去,我才收在门下,如果我真的……”
话还未说完,阮琉蘅的唇一下子被斐红湄用手捂住。
“师父不要说丧气话,我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到寿限,师父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斐红湄像是怕失去世界上最宝贵之物一般,用力地搂住阮琉蘅。
用尽所有方法,也会让你好好活下去,师父啊……你永远不知,为了你,湄儿能做到何种地步。
她退出阮琉蘅的洞府,天色已晚,只有月下红衣,袅袅娜娜,向着飞廉神君的客房走去。
飞廉神君受宠若惊,搓着手道:“你不生我的气了?辣娘们儿砸瓜,我真不是有心的,红湄你知道,我们都从一个村儿出来的,我怎么会害你师父,娘希匹,谁知道她火气那么大……”飞廉神君其实相当委屈,他当时真的只想拿架子威胁下那紫蘅真君,谁知道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两个女人立刻凶神恶煞般地跟他打了起来。
“现在还提斐村做什么,你已不知离了多少年,斐村也被屠尽,只剩我一个活口。你一个化神期修士,难道不知道修士都断绝凡间尘缘,却还对一个小村庄念念不忘,何苦纠缠于我。”斐红湄淡淡道。
“没有斐村,又何来我们?这是天道因果,一门心思斩尘缘,只怕斩不断狼心狗肺……红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就觉得亲切,你像……”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尾红鲤鱼,身段柔美,自由自在,游在那一方水塘,却另有一番自在天地。
斐红湄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问道:“格物宗可是最擅阵法符箓、炼器天演之术,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忙,不知道神君能否帮我呢?”
飞廉神君道:“红湄只管说来,本座在宗门好歹也执掌一殿,便是我不行,也可以委托别人。”
“我想找一处秘境,不知神君可知道罗刹海?”
飞廉神君脸上突地变色,道:“你想推演罗刹海轨迹?”
那罗刹海乃是万象之秘境,从修真界有记录开始,去过罗刹海的人几乎都是有去无回,留下的记载更是大多失传,且罗刹海并无稀罕的宝物,因此不为广大修士所知,也不为所寻,真正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秘境。
而对罗刹海的推演,在格物宗也曾经被当做一项挑战来进行,但早在两万六千年前,就有一位不出世的天才演算出罗刹海运行的真相。
“罗刹海的开启与运行轨迹无关,根据我格物宗前辈推演,罗刹海已有自主意识,只对达成特定条件,或者特定之人才会开启,这位前辈对修真界已有记录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