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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问:“现在你想让我嫉妒了,是吗?”
她从浴室出来,跪在床边,把头靠在我的臂弯里。“瓦尔,”她耳语道,“你知道那不是真的,但这一友谊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珍贵的。我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甚至不想和你分享。至少现在不。”
“好吧。”我说,“我懂了。”我感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哑。
她感激地笑了。“我知道你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呢?”我问。我是很温柔地说这句话的。
“好了。”她答,“没什么,没什么,这只是件很正常的事。”她俯下身,深情地吻我的唇。
当她起身去关灯时,我冲动地说:“可怜的女孩!一直想要一个朋友,可我却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想我一定是个迟钝的傻瓜。”
她关了灯,爬上床。我们有两张一样的单人床,但我们只用其中的一个。
“抱住我。”她小声说,“瓦尔,我更爱你了,你听见吗?”
我没说话,只紧搂着她。
“克劳德那天对我说——你在听吗?——他说你是极少数中的一个。”
“被选中之一,是吗?”我开玩笑。
“世上唯一属于我的男人。”
“但不是一个朋友。”
她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每天晚上都是老套话——我朋友“斯塔西娅”。当然,每日不同的是她会用那不谐调的四人小组的故事来增添些趣味。他们当中的一个——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拥有几家连锁书店;另一个是名摔跤手,叫杰姆·德林斯科;第三位是名百万富翁,一个令人讨厌的性反常者。他的名字听起来不可思议,叫响铃。第四位既是个疯子,又有些像似圣人,叫李嘉图。最后这一位,假定她的描绘与事实相符的话,我是很喜欢的。他是个安静的人。说话带着很重的西班牙口音。深爱着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他极穷,但总是“像只羊羔”一样亲切、温和,经常慷慨地送他人礼物。他写的有关形而上学的论文从未被发表过。给十到十二个人做讲座时也是唠唠叨叨、喋喋不休。我喜欢他,是因为每次他都送她到地铁站,而且每次说过晚安之后,他都会抓住她的手,小声而严肃地说:“如果我得不到你,没有人能得到。
我会杀了你。“
她反复地提到李嘉图,说他是多么地关心斯塔西娅,他对待她的态度是那么“美”,诸如此类的话。每次提到他时,她会重复他的恐吓,并笑着评论一番,好像那是个大笑话。她的态度开始让我感到恼火。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照自己的话去做?”一天晚上,我问。
听了这话,她笑得更厉害了。
“你以为那是不可能的,是吗?”
“你不了解他。”她说。“他是世界上最温和的人。”
“这正是为什么我认为他会那么干。他是认真的,你最好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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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瞎说,他连一只苍蝇也不会伤害的。”
“也许不会,但他听起来像有足够的热情去杀死他所爱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爱我?那太傻了。我根本没向他表过情。事实上,我根本不听他说话。他与斯塔西娅谈的要比我多。”
“你不需要去做什么。你只要是你自己便足够了。他有一个模式。他没疯,除非爱上一个偶像就是疯狂的话。你有他理想中的外表,那是显而易见的。他不需要了解你,甚至不需要得到你的答复。他想永远地注视你——因为你是他梦中女人的化身。”
“这正是他对我说的。”莫娜说,对我的话有些吃惊。“你们俩会相处得非常融洽的。你们说同样的语言,我知道他是个很敏感的人,而且非常聪明。我非常喜欢他,可他却惹恼了我。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幽默感。他笑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更让人难过。他是个孤独的人。”
“真遗憾我不认识他。”我说,“在你谈到过的人中,我更喜欢他。他听起来像是个真人,而且我喜欢西班牙人。他们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不是西班牙人。他是古巴人。”
“一样。”
“不,不一样,瓦尔。李嘉图自己对我这么说的,他瞧不起古巴人。”
“好吧,没关系。即使他是土耳其人,我也会喜欢他的。”
“也许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莫娜突然说。“为什么不呢?”
我在回答她时先考虑了一下。
“你最好别这么做。”我说,“你不能这么捉弄一个男人。他不是克罗姆韦尔,而且即使克罗姆韦尔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傻瓜。”
“我从来没说过他是个傻瓜!”
“但你不能否认,你尽力让我去这么相信。”
“好吧,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她给了我一个半人半神似的笑容。
“听着,你也许不愿意,但我对你和你那套鬼把戏早就了如指掌了,以至于提到它我都会感到难受。”
“你想象力太丰富,瓦尔。这就是为什么有时我告诉你很少的缘故。我知道你会怎么编造故事。”
“但你必须承认,我是有确切根据的。”
又是一个半人半神似的笑容。
然后,为了遮掩她的脸,她假装在忙着做什么。
接下来是一阵令人不愉快的停顿,然后,我突然说:“我想,女人的天性就是撒谎,这是她们的本性。当然,男人也撒谎,但那是绝对不同的。女人好像对事实有一种可怕的恐惧感。你知道,如果你能停止撒谎,如果你能停止和我玩这不必要的愚蠢的游戏的话,我想……”
我注意到她停下了手中假装在干的活,也许她真在听,我暗想。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表情很警觉,还有谨慎小心,像一只动物。
“我想我会做你要求我干的一切。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放弃你,向另一个男人认输。”
我这些出乎意料的话使她感到宽慰。起码看上去是的。我不知道她刚才想的到底是什么。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我正坐在床边。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她把一只手放在我手上,眼中尽是真挚和热诚。
“瓦尔。”她开始说,“你知道我是永远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也许有时我会撒一两个小谎,但那不是欺骗。重要的事我是不会瞒你的——那会让你感到痛苦。这些小事……这些小谎……我编造它们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有时,有些情况太令人不快,甚至向你提起,我都会觉得是拈污了你。对我怎么样没有关系。我是粗纤维造的。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你却不知道。你是个梦想家,一个理想主义者。你永远不会知道,永远不会会怀疑、去相信人是多么的丑陋,你只注意人们的优点。你太纯洁了。这就是克劳德所说的你是极少数人的含义。
李嘉图也是个纯洁的人。像你和李嘉图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干恶事。我有时候会干——因为我不怕被污染,我是现实的。和你在一起我像另一个人。我想做你要我做的那种人,但我永远不会像你,永远不会。“
“我不知道像克伦斯基、奥玛拉、乌瑞克这样的人听到你这么说会怎么想。”
“别人怎么想没关系,瓦尔。我了解你。我比你的任何朋友都了解你,不管他们认识你有多久。我知道你有多敏感。你是活着的最温柔的人。”
“听了这些话,我开始感到脆弱、娇嫩了。”
“你不脆弱。”她动情地说,“像所有的艺术家一样,你非常坚强。但当你在这世界里时,我的意思是在对付这个世界时,你只是个婴孩。这个世界彻头彻尾都是邪恶。你身在其中,但你并不属于它。你过着一种美妙的生活,当你遇到不快时,你就会把它变成愉快的事。”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像了解一本书那样了解我。”
“我在对你讲述事实,不是吗?难道你能否认吗?”
她温柔地用手臂搂着我,然后她的脸颊轻擦着我的。
“哦,瓦尔,也许我配不上你,但我确实了解你。我了解越深便越爱你。最近我非常想你,这就是为什么有个朋友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的原因。没有你时,我真要发疯了。”
“好吧。我们开始像两个被宠坏的孩子了。你意识到了吗?我们希望每一样东西都现成地送到我们手上。”
“我没这么想!”她叫道,“但我想让你得到你需要的东西。我想让你过好日子——那么你就能干你梦想干的事。你不可能被宠坏,你只会拿你需要的东西。”
“那倒是真的。”我说,被这个出乎意料的观察感动了。“没多少人意识到这一点。我记得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从教堂回家后兴奋地告诉家人我是个基督社会主义者。当时他们是那么生气。那天早上,我听了一位采煤工在讲坛上的演讲,他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他自称是基督社会主义者,我马上也成了一名。不管怎样,结果还是一场空话……家里人说社会主义者只关心如何把别人的钱分掉。‘那有什么错?’我问。回答是:‘到你自己挣钱的时候再开口!’在我看来这一争辩很可笑。我自问,我赚没赚钱又有什么关系呢?问题是生活中的好的东西被不平均地分配了。如果那些贫穷的人能过得好些的话,我情愿少吃些,少得到些。那时那刻,我突然感到一个人真正需要的是多么的少啊。如果你满足了,你不会去需要物质宝藏。……啊,我为什么会谈起这些!哦,对了!说到只取我需要的……我承认,我的欲望是很大的,但没有这些欲望,我也能过得很好。虽然我总在谈论食物,但你知道,我吃得并不多。我只希望能得到足够的食物,以致能使我忘掉它。这就是我的意思。那很正常,你说呢?”
“当然,当然!”
“那就是为何我不想要那些你认为能让我快乐、或能让我更好地工作的东西的原因。我们不需要像我们以前那样生活。为了让你高兴,我让步了,当然,这种日子如果继续下去是非常美妙的,就像圣诞节一样。最让我感到厌恶的是为了些糖果而去永无止境的借贷、乞讨,去利用别人。我肯定你也不喜欢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为了它而相互欺骗呢?为什么不停止呢?”
“但我已经停止了!”
“你对我已停止了,但现在你在对你的朋友斯塔西娅这么做。别对我撒谎,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的情况不同,瓦尔。她不知道怎么去赚钱。她甚至比你更像个孩子。”
“但是用你的方式帮助她是不会使她长大的。我并不是说她在依赖任何人。我的意思是你从她身上剥夺了什么东西。她为什么不卖她的木偶,或者她的画、雕塑?”
“为什么?”她放声大笑,“因为就像你不能卖掉你的小说一样。她是位太出色的艺术家。那就是为什么。”
“但她没有必要把作品卖给艺术商,可以直接出售给个人,廉价出售!只要能赚钱,做什么都行。这对她有好处。这么做她会感觉好些的。”
“你又来了!这说明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多么少啊。瓦尔,你甚至不能把她的作品送掉。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出书的话,你必须请求人们接受你的赠本。我告诉你,人们是不想要好的东西的。像你和斯塔西娅,还有李嘉图这种人是不得不被保护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