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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发疯了吧?”薜荔低声说,“有没有搞错,你让小乖出去买菜?”
“它以前帮我买过菜的,没问题。”白玉唐笑着说,“我自有办法。你,别愣着了,快接钱,带上篮子,多买点好吃的,鸡啊鱼啊随便你,乖哦~”
小乖委屈地仰望着妈咪,一副叛逆到底的模样,但忽然它的眼睛转了几转,伸爪接过白玉唐递来的那张一百元的票子,无比乖巧地答应道:“是!妈咪你和外婆在家好好聊天哦,我这就出发,一定不负重望,我会买好多好吃的回来……”
“行了行了,买个菜也那么多废话。”白玉唐伸手把猫抱到地上,合拢双目,渐渐地从她额头中央透出一团旋转的黑色暗光。薜荔摇了摇头,退到一旁,看着这团暗光迅速扩大,将一人一猫的身形笼罩在内。
隐约可见白玉唐的轮廓。女人缓缓抬起一只手,放在猫头上,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疾风流水般的奇异声音,白玉唐全身光芒大盛,一团闪烁的光彩,如一股黑色洪流沿着女人的手臂注入那只小小猫儿的身体。
薜荔揉揉眼睛。那团暗光剧烈抖动起来,内中的形体仿佛在急速地发生变化。
三分钟后,在二十号楼3楼到4楼之间的那段楼梯上,一位身材高瘦、理着精悍平头的年轻男子正往上走,恰好从4楼跳跳蹦蹦地下来个女孩。
两人擦肩而过。
男子一直垂着脸,漫不经心地闷头只往上爬,那女孩拎着一只篮子,嘴里自言自语地叨叨着,根本没曾留意到这个路人。男子却在擦肩的一瞬间微微回头,眼角在女孩身上扫过。
从那双眼睛里射出的目光是敏锐而明亮的,如同一台高速扫描仪,1/4秒的时间,已足够此人将女孩全身上下每个细节牢牢印在脑子里。
这个女孩子看去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青春活泼,正是花样年华。一张圆嘟嘟的苹果脸儿,散发着少女独有的甜美风韵。她的小嘴稚气地撅着,一对眼睛又圆又大,东张西望之间,瞳中便闪烁出熠熠光彩,那却是在寻常女孩眼中见不到的,异常灵动,宛如一只猫儿的眼睛。
言而总之,这是一位十分可爱的美少女,倘若在学校中,定属众多男生会在课桌底下狂递小纸条的校花级人物,路人见了不免多看两眼的那种孩子。但她本人却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只顾三脚两步向下冲,身上且穿着一套怪模怪样的衣服:黑衫黑裤,脚蹬一双白皮鞋,这大热的天,还戴着两只白手套,如同交通警察。这套OUT装束给怕冷的老太太穿还差不多,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正处于最爱美年纪的小姑娘身上。
尽管衣着如此不合时宜,仍掩不了女孩通身的青春活力。男子继续埋头爬楼,嘴边却浮起一抹古怪的微笑,像极了一个打着尾随主意的小流氓,可惜那粗心女孩竟半点不知。
她边下楼边嘟囔:“‘你敢再提一次那伤天害理的什么大赛,这个月都别想吃妙鲜包’,哼,想得倒美,坏妈咪~!我偏要提,而且我妙鲜包一口都不少吃!臭妈咪,你等着瞧吧,哼哼哈嘿!”
在这不知所云的独白中,美少女跑过楼梯拐角,突然小嘴一张,发出一声嗷嗷长啸,随即跳上楼梯扶手,哧溜一下灵巧地滑了下去,嗷嗷之声兀自回荡不已。此情此景,教不相识的路人看了不禁要长叹一声:“多漂亮的孩子啊……怎么就疯了呢!”
男子停步,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越来越有趣了……你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这手障眼法耍得很帅啊!不错,这样才有意思……”
他低头思忖片刻,神情肃然,使得作者不禁羞愧万分,正打算就先前管他叫流氓的轻率行为忏悔,谁知这一脸正气的男人突然转身,真的蹑手蹑脚地追着那小美女的背影,尾随而去。
(“严厉打击流氓犯罪行为!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红烧翅膀,我最爱吃……没有翅膀,妙包也凑合……二二得四,四四得八,一顿八包,勉强够了……”
在女孩五音不全的、不识数的哼歌声中,两个人影保持着八米距离,一前一后消失在广安小区大门外。
不得不承认,跟踪这个黑衣白鞋的女孩子实在是一件艰巨的任务,因为她从来不肯好好走路,放着平整的大马路不走,偏要溜墙根,专拣诸如花坛边缘、违章建筑这类崎岖不平的地方上蹿下跳,不顾旁人投来的诧异眼光。
男子不即不离地跟着,虽然始终不曾被甩下,额上却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据他统计,短短一段路途中那女孩爬上锅炉厂门口的煤堆,从水泥管子里钻过,又在垃圾筒前饶有兴味地停留,掀起盖子心痒难搔地向内探头,叹了口气,走开,又掉头回来,再探头、再走开……如是重复三次,终于被一只觅食的麻雀吸引,飞奔追去,追了两站地后,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妈咪会骂死我的!”扭头向来路奔回。
还毫无理由地跳下一条正在埋管道的大沟,在纷纷停铲惊讶张望的众工人中间疾速蹿了几个来回,黑影一闪,又已不见。工人们举着铲子,你看我,我看你,还没搞清楚刚才是否集体眼花,女孩已窜上大道,一溜烟没影了。
“该死的耗子!你等着!早晚有一天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美少女骂骂咧咧,闷头向前冲。转过一辆泊在路边的汽车,就此不见。八米开外的跟踪者正待撵上去,忽闻一声尖叫,正是她的喉咙。男子一惊:“难道出事了!”
忘记了隐蔽自己,便要冲将过去。但接下来女孩的大嗓门却教他立时止步。
“你干吗躲在汽车底下啊,讨厌!撞死我啦!”她气壮如牛地指责着什么人。
“啊……我就说这个小霸王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嘛……”男子吁了口气,悄悄从汽车另一边绕过去,装作路过。只见人行道上,两个半大孩子双双坐在地下,均有金星乱冒之态。黑衣女孩跳起身来,气势汹汹地瞪着肇事者。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瘦弱得很,五官虽然清秀,面色却白里透青,仿佛长年不见天日一般。穿一身青草颜色的休闲装,更加衬出那病态的脸色,他惊恐地揪住胸口衣服,坐在地下大口喘气,半天爬不起来。
跟踪者背着双手,从旁边缓缓踱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孩子绝对有病,搞不好心脏有问题吧,可别弄出人命才好……”他在一根电线杆后停留下来,准备随时出手救人。
黑衣女孩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大条神经,抡着篮子,叫嚣道:“你有毛病啊?”
“我……我……是啊……”少年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回答。她一听,顿时大感兴趣。
“哈,你承认你有毛病?你真的有毛病?”黑影一晃,女孩迅速弯下腰去,绕着他转了几圈,两眼发光,“除了我妈,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承认自己真的有毛病!你有什么毛病啊,说来听听?我爸说我妈的脑袋被驴踢过,那你是什么毛病啊?”
“我、我也是……不,我不是,不是被驴……”孱弱少年惶恐地仰望,先是点头,后又大摇其头,眼神像个受惊的兔子,或许因为发现面前的女孩虽然嚷得凶,并不想拿他怎么样,他的恐惧渐渐平复下来,长叹一声,讪讪地垂下头去。
“我的头很痛。好疼……”少年扶住额角,痛苦地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到他鼻子底下。
少年惊讶地抬头,面前是一张苹果脸。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子睁着一对大眼睛瞅着他。
“呀,你该不会是被我撞得……脑震荡了吧!”她的霸气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担忧,放下篮子去扶他,“糟糕!要是我把人撞死了,下半年都别想吃那个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快起来,我这就打110,你……你可别死!挺住!”
少年本能地向后缩去,拼命摇头。
“不不不!别……你别碰我!”
女孩可立刻就火大了,圆眼一瞪,撸胳膊卷袖子:“怎么?你以为我是女流氓吗!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才懒得碰你哩!快给我起来——”
“别碰我啊!”
惨叫声中,一团黑影早已一个饿虎扑食砸在他身上。那少年连滚带爬地向汽车底下直钻,谁知这一招正是他的对手这一生中见过无数遍了的,美少女轻车熟路,看也不看,一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腿往外拽。
“别碰我啊别碰我!求求你……别杀我!”
他肚皮贴地,号叫着被拖了出来。呜呜,妈妈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坏人真的好多啊!小风,我没本事救你了……对不起……少年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我知道你跟我妈一样!脑袋真的被驴踢过!”
在怒斥声中,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迷离泪光隐现,那个苗条的黑色身影仿佛忽近忽远,少年心中迷惘无比……怎么,她不是要杀我么?
“我吃饱了撑的啊,杀你!”咦,这个女孩的手好暖呢,抱在身上,好舒服……就像妈妈的手一样……虽然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凶。好象做梦一般,这种感受从所未有,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奇…_…书^_^网|,鼻子底下突然一阵剧痛,不由再次哀号起来。
美少女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猛掐他的人中,惟恐一个停手,此人就此完蛋,边掐边左右开弓击打他的脸颊:“你又不是耗……又不是鱼……呸!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你死没死啊,死了就说句话呀!”
“我还没……”他在雨点般的殴打下好容易换过气来,正要发言,那女孩倒“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逻辑错误,改口叫道:“你若是还活着,就说句话!”
继续殴打……
(暴力镜头自动过滤,此处略去1269字。)
少年翻着白眼,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叫:“大姐……我还活着!咳咳……但你再打下去………咳咳咳咳!我、我就真……真死了!”
终于逃出魔爪。少年躺在地上,闭目喘息不已。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赫然竟见两点明光,小灯泡一般闪耀在面前。
“哦,你真的还没死。”
骇然爬远一尺之后,他终于看清楚这个凭空降临的灾星。为什么她长得这么可爱,下手却像神经病一般……少年心有余悸,在这劫后余生的瞬间,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她的脑袋一定给驴踢过……”
“那你待会儿会不会死啊?”黑衣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目不稍瞬地盯住他,“我跟你说哦,你可不要死,你死了,我妈会生气的,她再也不会做红烧翅膀给我吃了。”
仿佛怕对方不能理解这桩重大事件,她板着小脸,无比严肃地摸了摸嘴角,强调:“我妈永远也不会做红烧翅膀给我吃了!——你的头还疼吗?会不会有后遗症、你会不会变成白痴啊?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大姐……姑娘……(惊恐中找不到合适的称呼),我没事,不会变成白……的。”虽然面前的女孩似乎关注她的红烧翅膀更多,但在经历了这么久的孤单逃亡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温暖的目光……一时他忘记了对方是个脑袋被驴踢过的危险人物,握住那双片刻前还在暴殴自己的手,发自肺腑地对她说了句:“谢谢你。”
“你真的没事吧?不会脑震荡?”
女孩不放心地盯着他。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苍凉,仿佛承载了远远超过他年龄的无数沧桑与隐痛。孱弱的脸上,缓缓漾开一丝苦笑。
“不关你的事,姑娘。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