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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啦,打它,杀死它都残忍!”见小郭靖迷惑,王处仁解释道:“谁要天天毒打你,不给饭你吃,或是杀死你,你乐意么,你觉得杀你的人残忍,虐待你的人就不残忍了!”
小郭靖连连摇头,只觉自己这几天打羊很不对,不再出掌。
“羊儿既然不乐意,你也不乐意,别人会乐意么,其实只要对人造成伤害一样残忍,有人说杀死比毒打更残忍一些,这是那些残忍的人的狡辩。”王处仁看他若有所思,面露悔色,之前不是存粹的不忍心作祟,多半是怕做懦夫,转道:“愿意打人的杀人的都不是英雄,不管对手是弱如羊还是猛如虎!”
“师父,那怎样才是英雄?”小郭靖一怔,然后眼神发亮问道。
“一个人不想打人不想杀人,却为了保护心底的某种东西不得不违背自己,去打人去杀人,这样的人就是英雄啦,当这种东西是许多人都需要而他其实并不需要,或者许多人都得到了某种东西而他什么都失去的时候,这样的英雄就是大英雄了。”说到这里,王处仁略带唏嘘。
当中的中心矛盾小郭靖怎么会懂,他听明白了最浅显的含义,问道:“师父,那做英雄岂不是很痛苦,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王处仁心中暗道:“想轻松做英雄怎么可能,思想朴素现实的民众岂会甘心同意快活潇洒的人是英雄,越痛苦越悲壮这英雄之名才越值钱。”
此话当然不好开口,王处仁问道:“如果做英雄会很痛苦,你长大还想做英雄么?”
“嗯,师父,我要做个英雄!”小郭靖执着点头道。
到此,王处仁道出本意:“羊是比猛兽弱,可打杀所有动物、打杀人对英雄对你而言都是残忍,要想一点不残忍,那你只能什么都不做了,但你想做英雄,所以你现在做了抉择,是打杀羊不是打杀人,那就不是为残忍而残忍。”
看小郭靖对这句露出不懂神情,王处仁简白道:“也就是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打羊而去打羊,你是因为不想伤人才去打羊,你打羊的目的是为了练本事,然后向大英雄岳爷爷那样,保护许多东西,保护许多人,虽然现在算不上英雄行径,可等你长大,功夫强了,帮助的人多了,不去伤害无辜的人,那就是英雄所为了,怎么会是懦夫做得事。”
怕小郭靖思想压力有遗留,王处仁走到一只小羊旁,一掌拍出,小羊飞闪到数尺外,当中一声叫唤都没,依然平静的低头吃草。
然后转头对小郭靖道:“你打疼小羊,是由于你功夫还没练到熟,当你练熟了,就跟我一样打不痛羊了,你以后不想拿小羊练功,是不想做英雄了呢,还是想跟那些蒙古孩子一样,与人打架斗殴练功!”
一通口舌,小郭靖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心里不再觉得虐打小羊是件很丢人很残忍的事情,继续挥掌练“亢龙有悔”,“咩咩”惨叫声续起。
又练了近半个时辰,王处仁只听得“轰隆”一声,帐外聚饮狂欢的兵将倏然一静,转头一看,无数兵将纷纷站立,其中西边的大群兵将已然整整齐齐的肃立不动,时不时响起一阵欢呼。
“不知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喝酒闹事起冲突了?”王处仁心念转动,吩咐小郭靖今晚不用再练了,径自往大帐走去。
火光中铁木真一手拿铁盔,一手拎酒壶,正把酒壶中的酒倒进铁盔里,倒完,自己举盔喝了一大口,递给对面一个黑袍将官。
黑袍将军满脸激动,一膝半跪,接过铁木真递来的铁盔,仰头几口喝干,低声言语了一句,铁木真笑着接过铁盔,戴在头上。
回转的王处仁看到这个景象直欲作呕,臭汗、头屑、铁屑、头发、血迹、浊酒,这些东西的混合物不断盘旋在他脑中,说不定还有虱子,那人怎么下得了嘴的,他是不理解,周边的蒙古兵将则是高声欢呼,好像很是了不得一般。
看到铁木真有如此收拢人心的手段,完颜洪烈心中的忧虑更甚,越发觉得铁木真是大金北方的心头巨患,连王处仁来到身边都未发觉。
周边的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王处仁对一旁正瞪眼发呆的完颜洪烈问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完颜洪烈闻声惊醒,转头一看,是难见身影的王处仁,忙笑着道:“原来是无名先生,小王本欲请先生一同前往赴宴,听闻先生正在清修,未敢打扰,让人特选了几道菜肴送去,先生食用的可还满意!”
“这边发生了何事,王爷为何神思不属?”王处仁不喜参加莫名其妙的筵席,加之他这几日多和郭靖在一起,能遇到才怪了,不和完颜洪烈虚言客气,直接问道。
对于王处仁的性情喜好完颜洪烈深有了解,只当高人作态,更不气恼,用汉语轻声回道:“王罕称赞铁木真和他部下四杰英勇,他儿子桑昆气不过,羞辱了那黑袍将军哲别,故而有了刚才那番铁盔赐饮的好戏!”
瞧了眼王处仁,见他对蒙古人不以为然,看蒙古诸权贵都是一扫而过,眼底隐有鄙色,言语更轻道:“我瞧铁木真实乃人雄,心思诡诈,部下兵将皆好战成性,勇猛如虎,非我大金北方之福,故而心中略有忧虑,不过我大金,国大军强,雄兵百万,又有无名先生这样的高人相助,只要先生略加援手,小小蒙古不过癣疥之疾!”
王处仁心中一哂,这赵王完颜洪烈虽有手段眼界,却无大器量,为人讳疾忌医,缺刚烈气,难成乱世有为之君,所为所行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刚刚若直言金国边患恶劣取信自己,再以不能拒绝的天价诱惑自己,让自己出手暗杀蒙古重要人物,自己说不得还真想尝试一下,这法子不失为一个有效的解决途径,古还有君王以情义相邀,成要离杀庆忌,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可他现在事重言轻,想用大事化小的权术疏导法来解决问题,不过是一场空梦。
只待王处仁接话,完颜洪烈就打算应承重金蛊惑他去行刺杀之事,哪晓得他闻而不答,沉默以对,完颜洪烈一时反而不知该不该开口,开口又该如何说。
过了一会,忽听得一阵猛兽低吼之声,帐后转出两头全身锦毛斑斓的金钱大豹来,暗光中两双豹眼犹如四盏碧油油的小灯,慢慢移近,场中许多不明情况的人,骤然间皆被恶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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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约斗
待豹子走到火光旁,众人这才看清豹颈中套有皮圈,每头豹子背后跟着两个饲养猎豹的豹夫,两头大豹虽由四个豹夫牵在手里,仍是张牙舞爪,目露凶光,不住腾挪扑窜。
瞧见两头恶豹的威猛模样,场中一个肥肥白白,神态傲慢的男子面带得色,手指遥点恶豹,对铁木真嘿嘿冷笑着说了一句。
随身的金国通译立即翻译,闻言完颜洪烈面露喜色,对不明所以的王处仁浅声解释道:“那桑昆让铁木真手下四杰空手与两头猎豹相斗,打不死便不算英雄好汉!”
声音中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都掩饰不住,通译说完下一句翻译,完颜洪烈嘴角一抽,不再叙话。
听不到他转译,王处仁偏头向事发地看去,只见肥白的桑昆正哈哈大笑地说着话,铁木真面庞僵硬,像是心中极不乐意,却又发不得火兀自憋屈一般,他身后站着的四人则满脸怒色,目光喷涌如火。
不晓得桑昆说了什么激人的话,铁木真手下四杰中有一个满脸刀疤,面红似血的雄壮男子跨步而出,看样子欲主动请缨与猎豹相斗。
这男子叫赤老温,王处仁曾问郭靖此人姓名,倒不是赤老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本事,引起了他的注意,而是铁木真部落中赤老温对他敌意最大,每次相遇,都杀意十足。
“无名先生且看好戏,那人叫赤老温,四杰之一,他说他要跟豹子相斗。”完颜洪烈对蒙古诸部间的内斗喜闻乐见,一发现情况有转机,已向自己期望的那样发展,不自禁的主动解说起现场情况。
爱玩乐的完颜洪熙跟着凑热闹,他十分期待这场人豹互斗,见有人主动挑战,大喜过望,当即从手指上除下一个鲜红的宝石戒指,投在地上。
“呵呵,我三哥还拿了个戒指做两方比斗的彩头。”完颜洪烈的满意溢于言表。
正当场边众人多认为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时,四杰中一个相貌温雅,脸色白净的青年拉住了猱身而上的赤老温。
王处仁不知道那白脸青年大叫着说了什么,从赤老温变得迟疑,完颜兄弟脸色阴沉看,多半是不许的意思。
“哼!”王处仁故意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声音虽不大,但场中诸人都听得极为清晰,各个循声看向了他。
其他人不过出于好奇,瞧了一眼出声的是谁,对赤老温来说却全然不是如此,他见王处仁用一副戏谑的姿态看着两头猎豹,眼角余光瞥视大汗和自己在内的四杰,只觉王处仁无比蔑视铁木真部落,好似在讥笑自己,又像在笑话木华黎,更像在羞辱铁木真大汗,枉认草原英雄,胆小的连两头畜生都不敢打。
当下赤老温心中暴怒:“狗贼欺人太甚,本来大汗恩德,不许我等杀他,饶他性命,侮辱之恨也就只好忍了,哪知今日又来欺辱,真是自寻死路!”
怒火中赤老温神智反而更清,寻思道:“我空手独斗两头恶豹定是不敌,没必要冒险逞能,这狗贼虽然箭术极佳,臂力惊人,但体格不壮,马术不堪,下盘定然不强,应该比我差的远,看其样子多半是没怎么见血的战场雏鸟,面对厮杀估计就跟那些虚有其表的金兵一般,胆怯懦弱,我不如激他下场,两人分斗一头,若一头猎豹打不过他,我便趁乱引另一头夹攻他,咬死了金人只能自认倒霉,大汗也怪不得我,这样即可赢脸面又可报仇,要是金人不让他下场,双方互损颜面,比斗作罢,也比现时只丢大汗脸面好。”
心念霎间转过,赤老温一指王处仁,用蒙语对看比斗最热切的完颜洪熙道:“王爷既定下赏赐,总不能让我跟畜生共论输赢,赢了没有对手,输了王爷的赏赐没人领,这样岂不是没有意思,不如让那位好汉与我一同比试。”
听了通译的翻译,完颜洪熙大乐,暗骂笨蛋找死,心中很是意动,他是毫不担心王处仁会斗不过豹子的,只是他不敢开口让王处仁下场与禽兽相斗给他看,只好满怀期望的瞥向完颜洪烈,希望三弟说服王处仁。
一旁本欲向桑昆认输的铁木真虽然不清楚赤老温的完整意图,但知道他这般说必有把握,同样认为引金人下场未失不是解决当下局面的好方法。
两位金国王子中,铁木真认为完颜洪熙莽撞无脑,极易鼓动,当即高声对他道:“我一直仰慕上邦大国的英雄好汉,恨不能相遇,无法得见风采,今日王爷既有兴相较勇士武艺,不如两方共比,各出一人分别与一头豹子搏斗,谁最先制服,谁就获胜,让草原儿郎都有幸一睹大国英豪。”
边说边解下腰间金刀,投掷在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