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紧咬住已破皮的嘴唇,淡淡的血腥滋味,渗出深深的痛楚。
她不仅超级怕苦,而且超级怕痛。
偏偏每个月的那几天,都会是难以想象的痛。
而这一次,是逃避的代价吗?
她痛得简直要死了。
虽然说痛也有痛的好处,至少比较能转移注意力,让她不用清醒敏锐地感受气息交缠的暧昧,不过咬咬嘴唇的痛楚程度就凑合了,实在不用再加上小腹越来越难忍的坠痛。
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抽出被压住的双腿,一寸,两寸,三寸——不能惊扰了皇帝陛下——她要做个虾米,这样多少会舒服点——“你做什么?”正和周公老爷下棋下得高兴的男人,蹙着眉头盯住胆敢坏他兴致的小女人。他不喜欢被人惊扰好梦,更不喜欢抱虾米。她那蜷缩成一团的姿势不仅欠缺美感,抱起来更减少美妙的手感。
只是她煞白的脸色,让他所有被惊扰的不悦都不翼而飞。
“荷衣,哪里不舒服?来人,传太——” “不要!”这种隐私的痛楚,她宁可自己忍过去。“我没有不舒服。”她这是没有不舒服的样子?欺君欺到这么明目张胆,当他瞎子还是傻子?
“我只是——只是——”这种性别特有症状,无论是三个字的生理痛,还是两个字的痛经,在异性面前她都说不出口。习惯性地闭上眼,让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羞涩的嫣红,“我只是——肚子痛,每个月都会这样——”这样说他明不明白?
从他忽然僵硬的身体感觉来看,他是明白了。她都不是无知少女了,他这种过尽千帆的男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么,他可不可以换人抱着去睡,饶她一回?
交叠在小腹上缓解疼痛的双手被一只大手覆住,“陈知和晚些时候会到,让他开个方子吧。” “不——不用了——”将嘴唇咬出超过小腹的疼痛,将注意力从小腹上以及小腹上的——东西拉开,“做点别的事,不想了也就没那么痛了。” “你这丫头——做点别的事?”哭笑不得的声音沉沉地来到唇边。
“以往我会去弹琴——”侧开脸,轻如羽毛的吻落在脸颊上。
“弹琴?你不说,朕都忘了,还有这等耳福可享。”她的闪避就算让他有些微不悦,想起她那无与伦比的音乐才华,心里却只余下了欣喜,“弹你在此作的那首'乡思'给朕听可好?”在此作的——乡思——“别的琴,怕弹不好,让皇上见笑——我用惯自己的琴——” “是吗?那差人取你的琴来就是了。” “现在?” “——让你勾起心思,现在朕都嫌迟了——”
大盛皇朝端平六年九月十七,“不动明王情归何处,两大花魁谁高谁低”的赌局赔率,再度变更为柳十七赔一,君二赔一。胜负已经摆在台面上的事情,被欺骗的“感情”,损失惨重的荷包,却得不到那淫荡下贱的“前”花魁哪怕是一夕之欢的补偿。
在得到有人从“百音坊”往后门的马车上搬运东西的消息时,“倒荷”同盟成员一致认为,是那号称在外休养不敢见客的贱人,企图卷了这几年从他们手中骗得的钱财逃离京城。
怎么能轻易就让她逃了!
群情激愤之时,哪个还会去注意为什么柳荷衣的出逃时间不选夜深人静的半夜三更,偏偏选在华灯初上客正云来的酉末时分之类细枝末节,就算注意了,那停在“醉花丛”后门外的马车,也是要宁杀错莫放过的“站住,京城镇抚司巡查,要检查可疑车辆。”开口的几个“倒荷”同盟成员还当真就是京城镇抚司的巡查。作为相当于另一个世界的警察局普通警察的小小巡查,对于皇朝第一名妓,别说一亲芳泽,就是一窥芳颜,也是凑巧才有的机缘。难得天上明月落了凡尘,不趁机会冲上车摸个一把两把,怎么对得起大家亏在赌局里的银子。
“滚!”驾车的黑衣人谢绝任何窥伺的态度比愤怒的寻芳客还有蛮横得多。
皇帝陛下最贴身的玄甲亲卫,哪会把小小的镇抚司巡查放在眼里,便是镇抚司督卫亲至,衔皇命而来的玄甲亲卫也不必在乎。
他需要在乎的是皇帝陛下还等着他取琴回去,让皇朝第一名妓弹奏取乐呢。
是他的疏忽,绝对不能推委说是皇帝陛下没有交代清楚,究竟要他来取哪一把琴。“醉花丛”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摊开两手为难地告诉他,那一屋子的乐器可以通称为“琴”,皇朝第一名妓对每一件都珍爱非常,他为难片刻后立下决断全部带走,随那柳荷衣自己挑,省得没有拿到美人的心头爱,让皇帝陛下觉得他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以后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套车,搬运,好在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作为精英中的精英,都有涉猎,御者,驾也,倒省了雇佣车夫这一项。
时间流得比水快,他已经耽搁太多,心焦之下,哪耐烦跟小小的镇抚司巡查做任何纠缠。这等地方,这种差使,也不容他亮明亲卫身份套交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提缰绳,便要驾车硬闯。
以玄甲亲卫的万中选一,区区几个镇抚司巡查绝对构不成任何的阻碍,即使那辆满载了琴瑟琵琶笙箫竽笛的马车实在累赘。
问题是,“倒荷”同盟群众基础之广泛,也实在出乎亲卫爷的预料。
“奸夫淫妇要逃跑,大家上啊!”被冲过去的巡查一声喊,狭窄的永安巷,呼啦啦涌动满满的人流,让奋蹄的马顷刻间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再也进退不得。
冲突于是成为必然。
混乱中没有说得清是哪个先动的手,摄于“疑似奸夫”的出众身手,在作为主要战斗力的几位巡查大人吃了亏之后,众志成城的一干闲汉便纷纷向“疑似淫妇藏身处”——马车投掷鸡蛋、菜叶、石块、砖头等物,非常有效地牵制了“疑似奸夫”的行动——为了取琴而来的玄甲亲卫,对于标的物是不敢不顾的。
战况进入僵持阶段时,也不知是哪个率先冲进“醉花丛”一时疏忽忘了关上的后门,开辟了波澜壮阔的第二战场。作为柳荷衣长期独享的地域,“醉花丛”的后院一直是京城中最令人向往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严密守卫,想必是君如梦当红后柳荷衣已经不受重视所致,这一认知让主战场暂时失利的“倒荷”同盟军大受鼓舞,“砸毁淫妇淫窟”立即成为全票通过的作战目标。
“枕荷居”早成白地,“百音坊”首当其冲。
灯火通明的房中,大多东西已经搬空,大鸣大放般摆在香案上的男子袍服,作为柳荷衣偷人的物证,让红了眼的一众男人一致决定要将之烧成灰烬。
“那是龙袍,哪个敢动!”风姨娘顶级花腔女高音的威力,在那个纷乱的夜晚,震撼了所有男人的心神。
当新上任的京城镇抚司总督卫李寒山、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的睿王殿下慕广城、痴心只为花魁动的不动明王殿下慕钧城赶到时,超级爆炸性消息的传播,已经非人力可以封锁。
皇朝第一名妓柳荷衣偷欢的对象是——当今圣上!!!
Powered by: ChinaTNT's NewArticle 1。0
第三十五章 临风
作者:丰色尔玉
陈知和,原来是一个两鬓如霜、清瘦如竹的老人。前几日陈老先生不辞辛苦前往“醉花丛”为她看病之时,她不是昏迷就是昏睡,竟一直不曾有机会一睹一代名医的风采。
“临风阁”白昼般通明的的灯火之下,层层皱纹掩不住的风尘之色,说明自京城到行宫这一段不算很长的路途,对一个花甲老人而言,终不能轻松得如同游玩。
“陈卿一路辛苦,不必多礼了,来人,看座,上茶。”纵然是尊贵如皇帝陛下,也要表现一下敬老尊贤的风度。“荷衣,过来拜见陈老先生。” “拜见”?
那种需要双膝跪地的“拜见”?
皇帝陛下自己,不都要求她不必大礼参拜了吗?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专门要自己对一个告老致休的前太医行如此大礼,但皇帝陛下金口既开,拜与不拜,也根本就由不得她,何况能从皇帝陛下怀里脱身,也不是什么坏事。
柳荷衣盈盈而起,翩翩下拜:“柳荷衣见过陈——” “陛下!”以一个花甲之人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陈知和抢在轻盈灵动的舞伎跪倒之前阻止了她的动作,“草民有负陛下所托,惶恐不胜,不敢受柳姑娘如此大礼。”听陈知和的意思,皇帝陛下的这个“所托”,应该是跟她有关。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她,是没资格被知会一声的。
蝶翼般的睫毛展翅般颤了一下,本来也没有跪人瘾的柳荷衣顺势顿住了下拜的身子。如果不是自己不积极主动,以陈知和那么老迈迟钝的反应,根本阻止不了她的任何举动。
皇帝陛下面前,无人可以背对,受命“拜见”正对君王的皇朝前太医,皇朝第一名妓也只能对着前太医的右半边身子行礼,若不怕把眼瞟斜,还是可以偷窥到那男人的神情的。
但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以CJ的四十五度角,俯视平整光滑的青石地面,任那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伴着夜风簌簌扑打窗纸的声音穿入耳际。
“那鸨儿,不肯吗?”心里猛地一跳,柳荷衣握紧了长长翠袖里的纤纤素手。鸨儿?是说哪个?
“回陛下,并非是那鸨儿不肯,而是——”陈知和看了看眼前的柳荷衣,一旁的小月,无奈地停下话头。不确定机密事项是否可入六耳八耳之前,只能不情愿地卖着关子。
“陈卿但讲无妨。”召见陈知和之时,皇帝陛下已经先行清过一次场,将不需要知晓皇家机密的闲杂人等逐出阁外了。
“——那鸨儿言道,她不是不肯,而是无权做主,因为——柳姑娘两年之前,已经是自由之身。”那男人,“托”这老头做了什么?
“两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荷衣,是这样吗?”轻微鸣响的耳畔,依旧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音量似乎降低了二到三个分贝,音阶则好象抬高了一个半个,如果不是她精于音律,也许根本就不会察觉。
娇柔婉转的声音,同样是不动声色的平静淡然。
“回皇上话——确是如此。”一阵风急,窗扇摇颤着发出异于窗纸的扑扑声。而那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却无论音量音阶音高音准,都与方才没有任何的差异。
“两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你自行做主,在妓院存身两年之久?”细致的丝罗下,遭遇寒气侵袭竖起的寒毛,让细致的肌肤感觉不甚舒适。这时空再美轮美奂的建筑,保温效果都是致命的缺陷。你能指望那一两层窗户纸,阻挡多少秋夜渗骨的寒与凉?
“回皇上话——除了'醉花丛',柳荷衣不知何处,尚可存身。”风去。风来。这华美殿堂,倒真不愿辜负了“临风”之名。纵是精工巧匠,看似密合的门窗间,人眼难见的缝隙仍无法阻挡夜风的侵入,让跃跃直立的烛火,随风过处曼折腰。
“陈卿,”揽上她纤细腰肢的手臂,带起了阁中最明显的空气流动,“荷衣身体不适,还要烦劳陈卿一展回春妙手。”
锵锵四人行,联袂到行宫。
明王爷,睿王爷,督卫爷,亲卫爷。
所有的爷加在一起,见了万岁爷,也要矮一截。当然,躬身与屈膝,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