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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卧室的时候,骆夜痕就已经醒了。在床上躺了约莫五分钟,他才爬起身穿衣服。今天,他答应要陪夏伤去墓地看夏伤的妈妈的。
进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隐隐地听到门铃声。骆夜痕在心底狐疑了一下,不知道这么早,会有谁来她家?不过,这个点。秀姨应该已经来了,所以开门的事情,也不牢他费心。
在全身镜前,穿戴整齐后。转身,走出更衣室,下楼去了。
“外公,夜也是难得睡得这么迟的。平常的时候,他还是很勤快的啦!”
“哼……这都七点多了,一个大男人不思进取,竟然浪费早上的大好光阴……”
熟悉的对话声,从楼下的大厅内传来,正准备下楼的骆夜痕不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谈话声很是耳熟,该不会是外公跟苏乐珊吧?不过,外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他家呢?
在骆夜痕满心的好奇中的时候,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老爷子,赶紧喝杯茶暖暖身子。外面温度都零下十度了,你又好久没回京都了。身子,可吃得消京都的酷寒啊?”这个是秀姨的声音。13611750
“是啊,老咯,京都的天气确实冷的人难受!”听到秀姨的话语后,骆羌鑫声音平淡地回了一句。
“都怪我不好,让外公一大早就陪我来找夜!”苏乐珊闻言,撒娇地搂着骆羌鑫的胳膊,嗲声又道:“外公,你真好!”
“傻丫头,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也想小夜了,呵呵!”这一回,骆羌鑫的声音总算缓和了。
在这样的对话声中,骆夜痕快步走进大厅。
他想,虽然他还搞不清楚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依稀地,他已经能感觉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进大厅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是紧绷着的。
“夜,你起床啦!”苏乐珊最先看到骆夜痕走出来,她欣喜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飞奔向骆夜痕。
只是,相对于苏乐珊的欣喜雀跃,骆夜痕的表情明显冷多了。他冷冷地睨了一眼苏乐珊后,绕过她,快步走到骆羌鑫的面前,低声问道:“外公,你怎么来了?”
“怎么地,我连看我外孙都要想想原因吗?”老爷子很不满意骆夜痕的这个问题,瞪了一眼骆夜痕后,低声冷斥道。
骆夜痕的冷淡,有些伤到了苏乐珊。她觉得在骆夜痕的无视下,犹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在她心口,捅了一刀。她双手握拳,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方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的那一刻,她又恢复了一脸笑容的样子。
“呵呵,夜,是我去把外公找回来。我爸爸妈妈说了,我们都订婚两年了,也是时候想想结婚的事情了!”说完这番话后,苏乐珊挑衅地看向骆夜痕。
骆夜痕这般无视她,不顾及她的感受。她现在,同样也不用管骆夜痕的感受。她不会让他和夏伤在一起的,更不会让他跟夏伤那个女人有好日子过。
所以,这一回,她亲自跑到沙西。将住在沙西的老爷子,给请回了京都。她就不相信了,那么极力想要促成骆苏两家联姻的老爷子,会由着骆夜痕这样胡来。
在苏乐珊挑衅的话语中,骆夜痕总算明白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苏乐珊这女人还真是说到做到,竟真的不想放过自己。不过,她以为他会害怕了吗?请来老爷子,就能阻扰他想要退婚的决心吗?这世上,就是天皇老子过来,他骆夜痕想要做的事情,也绝对会办到……
骆夜痕看着苏乐珊的双眸,射出一丝如冰魄般寒冷的光芒。眼底那深恶痛绝的厌弃,是苏乐珊承受不了的。她强忍着满心的痛楚和委屈,回头看着骆老爷子,低声又说道:“外公,你会不会嫌弃我太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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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跟他对着干的后果,是毁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让他对她,连半点好印象都没有了。可是,她就是要这么做。
如果什么都不做,连努力争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那不是更悲哀吗?
“怎么会呢,我也早就想着,要让你们结婚了。这都订婚两年了,是该结婚了!”老爷子依旧笑呵呵地,看上去心情真的好到了极点。V72m。
骆夜痕在苏乐珊和骆羌鑫的一唱一和中,俊脸瞬间黑到了极致。
……
山上的雪还未全部化去,路途中,总能看到一簇一簇的白色雪堆堆积上草丛或者枝桠上。
夏伤跟在官恩城的身后,亦步亦趋。官恩城年纪大了,不过常锻炼,身子骨硬朗。爬山不说健步如飞,但是跟爬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气喘吁吁的夏伤比起来,官恩城可真谓是老当益壮啊。
“崇峻昨晚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吗?”爬了一会儿,官恩城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面的夏伤,低声问道。
“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有事!”听到官恩城的询问声后,夏伤抬起头,看着官恩城笑呵呵地说道。
“他能有什么事情?”近来骆夜痕都闲了半年多了,接下来他的工作还没确定下来。官恩城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儿子还能被什么事情耽搁。
“也许有事呢?”夏伤在官恩城嫌弃的话语中,勾唇微微一笑。
虽然,她跟官恩城有同样的疑问。不过想想,骆夜痕也是一个大男人。她为什么要要求骆夜痕这个大男人,整天围着她转呢。所以,在骆夜痕打电话过来说他有事情不能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多问原因,就挂了电话。
“呵呵,伤伤,你这个态度可不好。崇峻从小太过顺遂,四周人全宠着他,造成他自控力薄弱。我倒觉得,他需要一个人对他进行一下约束。你可不能放任他,平常要多加看管!”提到教育自己的儿子,官恩城还是很狠得下心的。
“官先生,你这话要是让夜听到的话,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恶毒的父亲?”听到官恩城的话语后,夏伤勾唇微微一笑,问道。
官恩城一听到夏伤的话语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开怀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山林间。
……
沅涴瓷的墓地是新迁的,所以一切看上去都很新。就连涂在墓碑刻字上的红漆,都是那么鲜艳油亮。
夏伤跟在官恩城的身后,走到墓碑前。墓碑上除了沅涴瓷的名字,什么都没有。太过干净,干净到让夏伤有些不敢相信了,这里是母亲的栖息地。
“为什么,这里连张相片都不放一下呢?”方才一路走过来,成排的墓碑上,都放着死者的相片。可是妈妈的墓碑上,却什么都没有。妈缕清痕。
“你妈妈说不需要!”官恩城的脸色,有些沉重。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这只是她的衣冠冢,她的骨灰,在她去世之后,按照她的遗愿,全部撒进大海!”
官恩城说这话的时候,回忆起沅涴瓷临死时的遗言,心情沉重到家了。
她说,人这辈子只有在临死前,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在清醒,却只有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才想装一次糊涂。所以,她才会主动找到他,让他陪她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她留给他的最后六个字,是勿念勿牵勿挂。
夏伤在官恩城的话语中,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去年墓地迁徙,我就帮你把你母亲的墓地迁到这边了!”她希望来世住的地方,面朝大海,春nuan花开。所以,在选择墓地的时候,他花重金买了一块这样的墓地。只是,最后政府征地,最后还是把她迁到了京都。
“谢谢!”夏伤哽咽,跪在地上,抬起手轻抚碑沿。
妈妈,你在天上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念我。你现在,应该不认识我了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伤,你的伤伤。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你离开的时候,我才只有八岁。现在,我27了。时间过得好快,再一眨眼,我也要老了。恐怕,你会越来越不认识我。
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也来看看我啊。要不这样,下回,你想回来看我的时候,就进我的梦里可好?
寒风呼啸着刮过,抖落头顶常青树上的积雪。白雪飞扬下,轻轻地落在树下墓碑前一站一跪的男女身上。女人神情哀戚地双手轻抚着墓碑上的字迹,好一会儿才轻轻启唇,低声问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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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早之前,她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后来,陆续地进行治疗,都没有效果。在她选择离开你之前,其实医生已经给她写下了死亡期限!”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似乎,一切都如此顺应天意。沅涴瓷的离世,就好似是为了应征这句诗词一样。盛年时期突然生出一场大病,以致药石无效。最后红颜薄命,早早凋零。
“最后一段时间,是你陪着她吗?”夏伤轻抚着碑沿,轻声再一次问道。
“恩!”官恩城点了点头。
“我想,她一定是幸福的!”夏锦添心胸狭隘,无法接受沅涴瓷心中另有他人这个事实。以至于沅涴瓷在得知自己患上重病后,一反常态,硬要选择离婚。只是,夏伤没有想到的是,妈妈竟然如此勇敢。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她竟会主动找上官恩城。
官恩城没想到夏伤会如此说,心里微有惊讶。
“不管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想,时间会遗忘一切的伤害。大脑会自动略去一些不开心的记忆。留给我们的,都是一些美好的时光。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也是一种幸福!”夏伤努力地勾唇微笑着,可是眼泪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死别,远比生离来的更加的残酷。她不得不用各种方式,试图告诉自己,她妈妈是幸福的。没有她,还有她喜欢的男人守在她的身边陪她过完最后的那段时间。
在夏伤的话语中,官恩城勾唇,微微一笑。
……
离开前,夏伤在她妈妈的墓碑前,将带过来的一株秋菊,在墓碑前种下。现在天气恶劣,也不知道这株秋菊能不能成活。不过,如果不能活下来。下一回,等天气暖和了。她就再带一株过来,栽种在这里。让它代替她,每天陪伴在妈妈的身边。
种完花后,站起身,欲要离开之时。却不想,转身抬头间,竟看到了一个夏伤最不想看见的人。
“伤伤!”那是夏锦添,一年多不见,原本保养得宜的他,好似一下子被时间老人嫌弃了。华发满头,苍老地速度有点惊人。他看着夏伤,有一瞬间的欣喜若狂。只是,在触及到夏伤冰冷的眼神后。他又快速地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夏伤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夏锦添。
“为什么,要告诉他?”缓缓地转过头,夏伤用略带几分质问地语气,看向身旁的官恩城。
“伤伤,我不想把你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一直瞒着了!”官恩城在夏伤的质问声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夏伤,低声回道。
“那你也不该告诉他!”夏伤转过头,用极其尖锐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夏锦添。看的夏锦添,愧疚地垂下头颅。夏伤深呼吸了一口,冷冷地讽刺道:“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过来看我妈妈!”
他不配,连做一个父亲的资格都不配。现在,他有什么资格跑过来看她妈妈呢?
“伤伤!”对于夏伤的执拗,官恩城还想说什么。但是,夏伤已经不想再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