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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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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该放心许多。”

    言毕,男人又瞥了聂子陵一眼:“自然,若是要做人质,你的分量还不够,依仗河内聂家的威望,聊胜于无罢了。”

    聂子陵头顶炸开一朵朵白花,被他主子刺激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做人质都不够格,这就是他聂子陵的处境啊!羞愤不已还得说是,聂子陵强颜欢笑着退下,余光瞥见马屁精桂九在偷笑,心里更是泪流满面,恨死了远在长安的薄相。

    想他聂子陵二十啷当岁,当个宫廷御厨多好啊,偏把自己折腾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蛮夷之地,不说别的,就说东兴的菜肴,他一点都吃不惯!东兴的气候他也一点都不喜欢,冬天湿冷湿冷的,一直冷到骨子里去……

    倘若东兴皇帝一个不高兴,或者他主子一个不如意,倒霉的都可能是他聂子陵。这颗项上人头就眼睁睁地悬在城楼上,他自己是半点摘下来的权力都没了。

    身为暗卫,心理素质自然要好,哪怕聂子陵流了无数的宽面泪,眼神戚戚哀哀要死要活,桂九还是笑嘻嘻的,试探着问道:“主子这是舍不得婧公主吧?婧公主自小在宫里长大,比不得平民百姓会受苦,加上司徒皇后如此厉害,哪能让婧公主受委屈?她心里头爱着主子,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时日一久自然也就淡了,那时主子与婧公主再续前缘,也就皆大欢喜了。”

    说是如此说,句句也都在男人心里,可到底是隔靴搔痒,并不能解男人心头之忧,他不再去想这些,转移注意力道:“晋阳王这会儿该进城了,盯紧他们,还有韩晔,朕要知晓他们所有的动静。”

    ……

    打着外藩晋阳王旗号的队列,齐齐整整地自北边官道而来,在马蹄踏上盛京界碑的那一刻,晋阳王仰面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久违了的属于江南的味道。

    聂子陵在长安呆习惯了,因而不喜欢盛京的气候,可若是他经历过大西北风刀霜剑的逼迫,怕会爱上江南冬日里这绵长而不剧烈的冷。

    冷。湿冷。却没有携着风沙一直灌到咽喉处的干涩。

    晋阳王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并未显得臃肿,他高踞马上,腰背挺直,是边将独有的气势,硬朗而坚韧,被八百里大西北的风沙吹就而成的挺拔姿态。

    一路行来,沿途的风景早已并非记忆中的模样,一晃十八年过去,山水本无情,谁还记得当初的翩翩少年?

    驱马跟在晋阳王身后的是他的第三子,韩北。与百里婧同岁。他从未下过江南,脸上还带着对江南的草木十足的好奇心,也并不像韩晔一直以来的沉敛自持,他的喜怒形于色,张狂且随性。

    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处有人列队相迎,韩北盯着那些人的官服瞧了瞧,随即愤然不满道:“父王,您驻守边塞,劳苦功高,数月前又剿灭了突厥之祸,十八年来第一次回京述职,皇帝居然没有亲自来迎,实在可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并未出宫相迎此等小事?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辞,若是被人听见,定然要酿成大祸。

    然而,晋阳王却没有训斥韩北,仿佛他说的都是对的,身下的坐骑也不曾止步,以完全平静的面色前行。韩北见他父王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闭了嘴。

    由于近日国事繁杂,实在不宜再弄戏文歌舞,掌仪司的差事异常清闲,黎戍倒乐得自在,却不想他家老不死的见不得他悠哉,偏命令他来此迎接晋阳王回京。

    夹在一群老臣里头,认得的不认得的,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烦透了。黎戍实在不愿呆在这儿,想走吧,又怕他家老不死的找他麻烦,不知等了多久,等得他都连连打哈欠了,有人兴奋地低呼了一声:“来了,来了!”

    人人都随着这声呼喊抬头望去,隔得有些远,黎戍的眼睛没那么好使,只看到远处一队人马,模样是半点都瞧不清的。从马蹄踏出的声响和风口刮来的烟尘看,晋阳王回京并没有带多少人,也不见紧张驱驰,马儿不快不慢地前行,倒钓足了他们的胃口。

    黎戍忽然有了兴趣,落驸马韩晔的模样品相都属上上乘,整个盛京城乃至整个大兴国无人能出其右。听说韩家个个都是美男子,晋阳王想必也不会差,兴许比韩晔还要长得好些。

    若是公务上要等待再等待,黎戍肯定不耐烦,然而,若是在别的事情上等待,他倒觉得颇有兴味。队列越走越近,黎戍在人群里探头探脑,不肯放过一点窥探美色的机会,把前面的老臣给挤得一个趔趄,回头不满道:“黎公子,你这是急什么?晋阳王可认不得你啊!”

    当然,他说得是实话,晋阳王当年离开盛京城,他才多大,屁都不晓得。黎戍面上笑嘻嘻,心里却笑骂,晋阳王是不认得他这个无名小辈,但时隔十八年,他老人家也未必就认得这些老家伙们吧?岁月不饶人,他从孩童长到如今的年纪,他们这些老家伙难道还指望自己跟十八年一样年轻容颜不改?

    再长的路,也总是要走到头的,本是满腔兴奋的黎戍在近距离看到晋阳王的第一眼,不由地张大了嘴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晋阳王?

    黎戍算了算,晋阳王的年纪不会比他家老不死的大,也许,还要再年轻些,然而……晋阳王已满头银发。黎戍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道兴许晋阳王是少白头,但似乎又不大像,少白头应该是家族传统,他倒不见韩晔有白发啊。

    黎戍有些恶趣味,不看旁处,只盯着那束起的白发瞧着……他真的不曾找见一丝黑色,便又将视线移到晋阳王脸上,想不明白这个藩王才刚过不惑之年,为何竟已老成这样。

    不过,看到晋阳王的脸,黎戍却更觉不是滋味。传说中的英俊,还在,与韩晔长相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不少历经沧桑风雨的沉敛厚重。从这张迷惑人心的俊脸上,可以想见年轻时候的晋阳王何等风姿绰约不可方物。

    然而,黎戍有些寻常男子没有的细腻心思,两相对比之下,他想着,发色不比人脸,人脸的苍老与岁月有关,而发色却不然,听说极度的悲怆和痛楚能使人一夜白头。晋阳王人未老,发先白,其中定有缘由。

    就在黎戍盯着晋阳王的脸,想着种种白发的因由时,忽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朝他扫过来,黎戍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两股颤颤,几乎要在那凌厉的锋芒中给他跪下。

    黎戍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对晋阳王放肆,作为整个大兴国唯一的外姓藩王,晋阳王韩幸岂能容人亵渎?若是他当场要腕掉黎戍的眼睛,他也只得乖乖地将眼睛献上,敢有二话才怪。

    幸而周围那些老家伙们解了黎戍的围,他家老不死的尤其是活络的第一人,殷勤地报上自己的名姓,其他人也照做,随后便转达了景元帝的意思,说已在宫中设宴为晋阳王接风洗尘。

    待晋阳王的人马入了城门,他们一行人上马车、乘轿子或引路或跟在后面,黎戍才得以稍稍松了口气,在额头上抹了把汗。

    太邪门儿了,怎么才被瞪了一眼,他就被晋阳王的气场吓成这样?

    可见平日里落驸马韩晔太温柔了,哪里有他父王一半的威严?那些老家伙对晋阳王那般殷勤客气,黎戍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也如他一样被吓着了呢。若不是,他们何必如斯忌惮韩家?

    再厉害的藩王终究也只是藩王,不过是镇守边关罢了,即便晋阳王娶了玥长公主为王妃,可妹夫到底比不得陛下的亲兄弟啊!

    黎戍兀自想了许多,也没人可商量,司徒赫几日未见着了,连婧小白昨儿个闹翻了天他都未曾露面,平日里听到风声早该飞过来了,这可不大正常,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黎戍是个俗人,大俗人,朝堂之事他没兴趣,也不愿去想谁与谁的恩怨是非,可近来总觉得心情低落,也不知是为谁这般不痛不快。

    因晋阳王常年镇守边关,边将长久以来都很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因此,听闻晋阳王回京述职,盛京街面上的百姓们夹道相迎,那场面倒不亚于司徒家的将军们打了胜仗归来的情景。

    晋阳王韩幸全程面无表情,即便是面对盛京热情的百姓们,他好似已不会笑。韩北的脸上却掩盖不住少年的兴奋,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所有人的着装、表情,甚至是脸上的水润光泽皱纹都与北郡府的百姓们不同。

    姑娘是水灵灵的,那小脸白皙娇嫩得似乎能掐得出水来。商贩们摆的摊子卖的小物件,哪怕是菜市场的菜种都与北郡府不同。北郡府贫瘠而苦楚,江南富庶且养人。

    韩北心道,难怪父亲想要回江南,难怪戏文里总唱着江南好,待他亲眼瞧见这里的别样风韵,倒暗暗恨起他大哥来了——韩晔在江南当了五六年的质子,玩着皇家嫡公主,再娶了据说是皇家最娇媚的落公主,岂不是便宜他了?可韩晔还不满足,朝廷发往北郡府的文书说,韩晔受了伤,命在旦夕,让父王启程回盛京见他最后一面。

    父王知晓此事,立刻便动身了,可他们行至半道上,却听说韩晔又醒了。韩晔的命倒是大,生死全能一手操纵,说将死便将死,说重生便重生,有本事就别醒,死个干净利落才好!

    此次回京述职,即便是因韩晔的重伤而起,可对韩晔却并无半分益处,哪怕他仍旧昏睡不治,晋阳王一行人首先要做的也是入宫面圣,而非往晋阳王府探望他。

    君臣之道,重于父子之情。这便是皇家。

    一行人行至宫门处,便有人示意晋阳王等人下马,宫城之中不得跑马,除非有圣上旨意,任何人不能例外。

    晋阳王无任何不适之感,翻身下马,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与他的白发并不相称。韩北跟在他父王后面下来,心中却十分不忿,待走过长长甬道,前方的第二道宫门打开时,韩北却愣了一下,他瞧见了一群人等在门内,为首的那一人着明黄色五爪盘龙锦袍,这身华贵龙袍昭示着他的身份——大兴的一国之君景元帝。

    韩北还在犹疑如何反应,他的父王却大步向前,毫无芥蒂地在那个一国之君面前单膝跪地,低沉而浑浊的嗓音犹如西北的大风沙刮过:“臣韩幸,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是跟随着晋阳王入宫的几位藩军将士,包括他的儿子韩北,一齐在景元帝身前跪下,口称万岁。

    “晋阳王快平身请起。”

    景元帝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去虚扶了晋阳王一把。

    “诸位爱卿也平身吧,路途遥远,辛苦了。”

    “谢吾皇。”晋阳王顺势起身,他与景元帝身量相仿,若是直起身子,视线便恰好平视。

    十八年未见,岁月不曾绕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景元帝打量着晋阳王,颇为感慨地笑道:“晋阳王老了啊,怎的满头银发了?所幸童颜未改,倒让朕羡慕不已啊。”

    晋阳王韩幸仍旧不曾笑,只是淡淡答道:“让陛下见笑了。”

    景元帝与他离得极近,神色无半点不自然,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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