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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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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天早上,他推开窗却没看到她送来的任何东西。窗台上没有,地上也没有,一片空空落落。

    他垂下眼睛,捏紧腰间的笛子,不知是怅然还是自嘲,勾唇笑了。

    那么小的女孩,没有了耐心,自然也就不再来了吧?何况,他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她心灰了也说不定。脑子里突然便忆起那年在盛京的护城河边,她对司徒赫说:“赫,你不用去了,也不用和他比,放心吧,那个叫韩晔的人肯定没有你好看!”

    其实,那个叫韩晔的人……

    也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他从未觉得他的外貌值得赞美与恭维。

    早课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婧小白一夜未归,师父已经让人四处去找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刚坐定的椅子上站起,脚步匆匆地奔向后山。他从前练笛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子深处有不少的奇花异草,然而,也有飞禽猛兽出没,所以,猎人们常常会在此处设下陷阱。

    山中雨后的清晨,草木都是潮湿的,他的鞋和衣摆早已湿了,终于,看到她的一只鞋挂在一截断了的枯枝上。

    心忽然就提起来,他拨开一层枯枝杂草,一处塌下去的陷阱顿时露了出来,他俯身往下看,见她的人正坐在深深的坑洞里,一只手按着左脚的脚腕,另一只手却捏着一枚碧绿的叶子,凑在唇边吹着,破碎的调子隐隐约约听得出是他曾吹过的曲子。

    已经被困陷阱,她却不慌不忙,没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吓得哇哇大哭,他心里一松,两手捏断了一截枯枝,发出“咔”的一声脆响。洞底的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到他,大大的眼睛瞬间亮了,身子前倾,惊喜地唤道:“大师兄!”

    上鹿台山习武的人,学制最多为五年,五年一过,无论有没有学出名堂,师父都会赶人,他们这一批的师兄弟以韩晔为长,个个都唤他大师兄,这个称呼他已经听了两年,却从没有一声如此刻这般触动他的心弦,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回荡,始终停不下来。

    他蹙着眉看她,扯了根藤蔓,滑入窄窄的坑洞中,离地越来越近,才发现她的左手心都是血,左边的脚腕处一大块的皮肉露在外面,她的人还笑眯眯的,毫不害羞地仰头问:“大师兄,你特地来找我的么?”

    他落在地上,看到猎人用以捕猎的夹子被掰开丢在了一边,铁夹子上也是血,正值春末,什么猛兽毒物都已活了,他还在铁夹子旁看到一条被石头砸在七寸上的青色毒蛇。

    她的胆子大得出乎他的意料,却也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蹲下身,撕碎了衣衫的一角将她的脚腕扎紧,随后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跃上洞口,一步一步往树林外走。

    被他抱着,她起初有些害羞,身子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还时不时拿眼瞟他,后来见他扳着脸不高兴,又从怀里掏出个毛茸茸的东西来,小心翼翼地摊开手道:“大师兄,送给你好不好?”

    他低头去瞧……

    一只小白兔,缩着两耳窝在她的手心里。

    二十岁的弱冠成人礼,这只小白兔,是他收到的唯一一样礼物,他这才恍惚知晓,早上推开窗没瞧见她送来的东西时为何会那般失落。现在,总算不再失望了。

    “以后,不准再来这片林子。”他没说要不要这只兔子,也没说喜不喜欢,而是严肃地命令道。

    女孩点点头,有点失望,把小兔子又放回怀里,垂下脑袋,轻声道:“昨晚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脚步一顿。

    “但我总觉得第一个找到我的人……不会是大师兄……”

    ------题外话------

    唔,二更稍晚,争取多写点。
正文 第098章
    她点点头,有些失望,把兔子又放回怀里,垂下头轻轻道:“昨晚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的脚步一顿。

    “但我总觉得第一个找到我的人……不会是大师兄。”

    她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十分笃定,夹着绵绵密密的失落和沮丧。

    “已经找到了你。”他继续往前走,脱口而出,怕她听不懂,他又补充:“你猜错了。”

    她咬唇,点头:“嗯。”

    被困了一个晚上,大约折腾够了,她不复往日的聒噪,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他白色的衣摆沾了一圈湿泥,鞋踩在杂乱的草丛中,走起来颇为沉重,沉静了一会儿,突兀地开口问:“疼么?”

    怎么可能不疼?伤得这么严重,流了许多血,却未听她呻吟半句。

    她仰起脖子看他,好半天才答:“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他拧眉,低头对上她的眼。

    她笑:“要是赫在,肯定疼,大师兄在,我不知道疼不疼……”

    他无法理解她的逻辑,眉头拧得更深,抬脚涉上山坡,未作答。

    女孩随后解释:“赫心疼我,所以我敢说疼,大师兄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我,所以,我不知道……”

    “现在,你可以说疼了。”他打断她的话,薄唇抿着,视线注视着前方的路,脸色不大自然。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立时展露笑颜,双臂就着他身子的力道支撑,高高仰起头,吻在他的脸颊上,中气十足地大声道:“好疼啊!但是,没关系!”

    爱情的种子就随着她这一声无赖般的喊而抽出新芽,在他懂了感情,而她兴许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彼时,女孩不过十三岁。

    当鹿台山上的大师兄和小师妹公开在一起之后,她性子里的无赖本性便显露无疑,一点小伤小痛都要让他看,以此换得他更多的注意力。

    “韩晔,我手破了,好疼。”她找到正在做早课的他,手里拿着沉重的用来除草的锄头,毫无疑问,她又因为做错事而遭师父惩罚,锄草时被藤上的倒刺刮到了,纤细的手指上一长串的血珠滚落。

    他放下手里的书,搂她过来坐在他腿上,握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叹了口气含进口中,吮吸了一会儿,血止住,她看着他笑,脸色通红,笑容灿烂:“不疼了。”

    他无奈,摸着她的头发,眉头蹙着,眼眸清淡:“三年过去,快及笄了,怎么一点都没长进?什么时候才能不被师父罚,不让自己受伤?别人手上的茧是练剑时磨的,你是锄草锄的。”

    她垂着脑袋,掀起眼皮偷看他:“锄草的地方离韩晔住的地方近啊,我又没有不好好练剑习武,只是顺便受受罚而已。韩晔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多好啊,强壮又结实,不会随便生病……”

    他听着她的辩解,眉梢扬起,唇边带笑:“小无赖。”

    她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那韩晔喜不喜欢小无赖?喜不喜欢啊?”

    喜不喜欢啊?

    女孩软软的嗓音羽毛般擦过他的心头,他正要答,怀中的女孩忽然一把推开他,她的整个人朝后栽去,撞到铜制鼓架上尖锐的盘龙角,发出他太过熟悉的利器入肉的声音。

    他的手什么都没握住,目光惊诧地看过去,发现她带笑的无赖的表情也变作刻骨的淡漠和疏离,她眉心蹙着,唇抿得紧紧的,却没说疼,只用行动来告诉他,他与她如今是怎样的关系。她宁愿跌入满是尖刺的荆棘丛中,也不需要韩晔伸过来的一条胳膊,她宁愿被利器所伤,也好过跌入他的怀里。

    “韩晔,我太任性,天天粘着你,总是缠着你,是我的错。还有,我不会琴棋书画,但是如果你喜欢,我就去学……哦,我太不像话了,总是和那些男孩子一起胡闹,以后我不会了,我不和他们一起疯了……如果不是这些错,我做错了什么呢,让你突然不喜欢我了?你告诉我,我会改……我全都改……”

    幻影一般,她冷漠的面容又变作晋阳王府门前低声下气的哀求,声音早已哽咽语不成句……他却还是选择抽开手,将她关在厚重的大门之外。

    “韩晔,如果这些都不是错,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床榻上的男人自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映着壁上夜明珠的光亮,看到床头的药盏被他的手打翻在地,碎片四分五裂。

    窗外月圆,而身边空无一人。

    他惊魂未定,恐慌地大口呼吸,脑中的那些画面却还是挥之不去,女孩含笑的、哭泣的、冷漠的脸,一个多月以来,他始终无法安心入睡,即便睡着也会被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痛醒。

    许久之后,情绪终于平定,呼吸平稳下来,韩晔缓缓睁开眼,海一般暗沉的星眸中有太深太深的痛。喉头一哽,自枕下摸出一个粗糙的荷包来,荷包上的针脚又歪斜又粗大,完全不像个姑娘家做得出来的,夜明珠的光芒柔和,从轻薄的纱幔缝隙中透进来,却还是看不清荷包上的图案,轮廓竟完全不似鸳鸯,而像是两只狼狈的落汤鸡,身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呵呵……”韩晔看着那只荷包忽然笑了,星眸模糊一片——

    丫丫,什么才是爱?

    韩晔的爱,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但他希望……你永远不要有明白的那一天。

    ……

    次日一早,百里婧便醒了,木莲正在一旁为她冰敷着手心的淤血,见状,忙道:“婧小白,别乱动,快躺下。”

    百里婧却不听,挣扎着起身:“木莲,快给我更衣梳妆,我得立刻入宫去。”

    “你这副样子,如何入宫?乖乖休息。”木莲不依,“有什么事,让人去宫里跑一趟便是了。”

    百里婧坚决摇头:“不,很重要的事,非得我亲自去不可,我必须现在就入宫,母后想必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木莲不能再拦阻,只好扶她起床,替她梳洗,帮她更衣绾发,百里婧简单喝了几口粥便急急入了宫,木莲不放心,与她同行。

    到了未央宫前,木莲却被禁军拦住,福公公弯着腰笑着对百里婧道:“婧公主,皇后娘娘说,只能让您一个人进去。”

    百里婧看了眼木莲,点了点头,拎起长裙的裙摆,一步一步上着未央宫前的长长阶梯,跨过殿前高高的门槛,见母后坐在大殿正中央的凤塌上,着一身华贵的凤袍,雍容中带着一股寻常后宫女子所没有的英气和威严。

    司徒皇后见她来了,却未开口,只是凝神看着她,百里婧径自走到凤塌前跪下,道:“母后,婧儿来向您请罪。”

    司徒皇后凤目锐利,扫过她,语气却淡淡:“何罪之有?”

    “婧儿不该在礼佛时擅离佛堂大殿,不该打伤皇家禁军私自下山,不该惹母后生气。”百里婧垂首认错。

    司徒皇后沉默。

    “母后?”百里婧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蹴鞠赛让婧驸马上场一事,本宫早已知晓,也事先对你父皇说过,所以,你父皇才没有让人阻止。大兴国的婧驸马若是连上蹴鞠场的能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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