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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想不到你如此的博学多闻。”司马飘雪真心赞道。
“第一次见到大海?”水灵儿笑吟吟地问司马飘雪,没有接他的话头。
司马飘雪含笑不语。
“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我想起的也是这段话。”水灵儿调皮的眼睛一闪。
“第一次见到大海?我还当你一直就在海边长大的。”司马飘雪道。
“不,我姐妹二人一直在黄山清风庵玉真师太门下习武,直到去年才下山涉足江湖。”水灵儿解释道。
“幸而你师父没有将你一直关在深山尼姑庵里,否则……”司马飘雪欲言又止。
“否则什么?”水灵儿穷根究底。
司马飘雪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这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一个人若是见过了比‘武林第一美人’水灵芝还要漂亮的水灵儿,就会仿佛吃了河豚一般,此后就百样不鲜。也许,这世上再没有可以吸引他的东西了。”
“少贫嘴!”水灵儿嗔道,那神情却跟生气差得很远。
司马飘雪也顾不上去揣摸水灵儿的心思,一味说道:“灵儿,你看,这长天浩渺,海风徐来,又无俗人俗事搅人清兴,若能再有一张琴,临波而鼓之,该是何等有味之事?”司马飘雪笑着,转头望了一水灵儿一眼,道。
“是有张琴。”水灵儿意外地说。
“在哪里?”
“客舱中。”
“你怎么发现的?”
“方才我进船舱中找点东西时发现的,还伸手试了一下音色,挺不错的哩。”水灵儿道。
司马飘雪闻言大喜,忙叫了一名水手去将它取来。
第五章 蛇岛蛇王
水手一眨眼就将一只很大的古琴抱了过来。司马飘雪走近一看,果然古色古香,焦尾枯桐,正是一把好琴。
“娘子,请!”司马飘雪将琴放置桌上,对水灵儿躬身扮了个怪相。
水灵儿脸上一红,啐了司马飘雪一下,摆摆手,示意司马飘雪先来。
“在下是个粗鲁武人,胡乱学过几手琴,恐污了灵儿姑娘清听,还是姑娘先来。”司马飘雪赶忙谦逊道。
“司马大侠号称‘浪侠’,必非‘浪’得虚名,吹弹丝竹的本事一定不小。本小姐不欲班门弄斧,还是‘浪侠’先生先来吧!”水灵儿执意谦让。
“那在下只好献丑了。”司马飘雪走到琴边,试了试音,对这琴的音色很满意。然后将身上拍了拍,坐下来瞑目静息一阵,方徐徐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
水灵儿安安静静坐着,看那司马飘雪一脸肃然,凝神一志在那里轻拢漫然,恍若出尘之人,飘逸静雅。
水灵儿心里有些热乎乎的东西在往上涌,脸儿随即一红,赶紧聚起心神,细听那司马飘雪的琴声。此时司马飘雪正弹到“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一节。手指弹挑之处,声声带情,弦弦掩抑,果是不孚所望,琴技相当出色。
“喂,该你了。”司马飘雪一曲奏完,静默了半晌,回头见那水灵儿痴痴呆呆犹在梦中,用手肘推了推她,道。
“‘浪侠’司马飘雪,果然名不虚传,有这手抚琴的本事,今后不必舞刀弄棍也包管饿不了肚子。”水灵儿惊醒过来,勉强一笑,对司马飘雪恭维道。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好久没抚过琴了。还是看你的吧。”司马飘雪将她拖到琴前。
“弹什么呢?”水灵儿乖乖地坐下来,信手拨了一下琴弦,转头将一对亮晶晶眼睛瞪着司马飘雪,柔顺地问。
“随你的便。”司马飘雪已经踱到船首,顶风而立,极目长天浩海,不再搭理那水灵儿,只顾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之中。
不久,身后就传来了水灵儿的琴声,然后是悠长的低吟浅唱。
司马飘雪细听之下,发现她弹唱的是一首极古老的歌曲《诗经&;#8226;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兮?
不狞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司马飘雪开始时并未多加注意,但不久就开始认真听起来。作为一个知音,司马飘雪听得很沉醉,很投入。
一曲既终,司马飘雪竟也不回头,眼神茫然,只顾盯住那遥远的海天相接之处发楞。耳中却辩出那水灵儿又在唱一首同样古老的歌,那是屈灵均的《九歌&;#8226;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潺。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水灵儿的歌声很深沉,有一种很神秘的韵味。她的歌就象她本人一样美丽、清越而令人费解。
歌声几时停止的,司马飘雪没有觉察到。他慢慢走回了望楼,一看只有古琴躺在桌上,水灵儿却不见了。
司马飘雪很想与水灵儿探讨一下自己对她刚才那几首歌的想法,一下子不见了对手,觉得有点扫兴。
他慢慢走下望楼,在船舷上对迎面走过来的一个随从武士问道:“你们主人在哪里?”
谁知那人却诧异道:“司马大侠是在问水灵儿姑娘?”
“正是。”
“她不是我们主人。”
司马飘雪发了怔:“你们不是她的家人?”
那人摇摇头。
司马飘雪大吃一惊。“那你们是谁?”
那人答道:“我们是你司马大侠的自愿追随者。”
司马飘雪更加不解:“为什么要追随我?”
那人道:“我们只不过是想和‘珍珠王’作对。我们都不喜欢珍珠王,故凡是不利于珍珠王的事我们都乐意干。
“司马大侠在珍珠王府第中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见了,也很佩服。你们走后,我们一直都在跟着你们。
“你们在翠屏山那一场厮杀我们也目睹了。后来,我们猜中了你们要走海路,就提前出城,备好了马等在城外。”
司马飘雪很惊奇,也觉得此事很费解,正欲再问点什么,身后却传来了水灵儿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先还以为这些朋友是你司马大侠预先安插好的亲信随从呢?”
原来两人都糊里糊涂,跟着一伙素不相识的人上了船,都旅行了半天了,还彼此误会是对方的人呢!
“幸亏没遇上人贩子!”水灵儿道,说完就笑起来。
司马飘雪也跟着笑,那伙人间明了缘故,也跟着笑。
在满船的笑声之中,大官船的风帆吃饱了海风,直向大海深处驶去。
神秘的旅伴,神秘的氛围,神秘的水灵儿,司马飘雪觉得这趟旅行越来越有意思了。
虽然情况不明,司马飘雪倒也处之泰然。他一直在琢磨那一伙邂逅相逢的随从,他们出现得很奇怪。但他觉得这些人对自己和水灵儿并无恶意,听口音,天南海北,起码是六七个行省的人,不象是阴谋的一伙。当然,以他司马飘雪的武功,纵然这些人是敌人,也未必能拿他司马飘雪和水灵儿怎么样。
最令司马飘雪难以参透的是水灵儿。
水灵儿自从被司马飘雪强行带走以后,一直表现得很自然。眼下,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跟着一伙素昧平生的男人,她的样子落落大方,象一个未经正式加冕的女王。一点也没受其尴尬身份的影响——她是司马飘雪打赌赢来的彩头,从情理上讲,司马飘雪对她握有生杀予夺之权。
水灵儿的性格魅力早已将这种处境颠倒了过来:在船上,司马飘雪一直按水灵儿的意愿行事,那十数个自愿来充役的武林人物对水灵儿也很恭敬。
当然,司马飘雪暂时还不想承认这一点:他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水灵儿身上了。眼下即使和一伙牛头马面同船,他司马飘雪恐怕也不会感到任何不安。所谓“色迷心窍”,大约就是指的这么一回事。
他们出海后已经有多少天了?他们这船家竟要开往哪里去?司马飘雪连想也不愿去想。反正自己也没多少事可干,就让这船在海洋深处这么飘着,就让他那些仇家们在陆地上去到处寻找他吧!
那些仇家肯定想象不到,他司马飘雪此时正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海上,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操心,反而还处于一种浓浓的恋爱心境中——他已经为水灵儿的才华和美丽,彻底倾倒了。
两人越接触,司马飘雪就越多地发现了水灵儿身上许多令人吃惊的东西。除了音乐和诗文,这水灵儿竟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棋手。
司马飘雪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成天与水灵儿对奕。他发觉水灵儿下起棋来很沉稳,有巧慧,屡屡将棋艺很不错的自己诱入险境。
下棋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心机,在棋盘上的水灵儿胸有成竹,料事如神,将一套棋路措置若定,设伏打援,杀着迭出。这种深谋远虑,若是放到战场上,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三军统帅。
司马飘雪搞不懂,这水灵儿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大家闺秀最上乘的修养?
一次,司马飘雪在一盘丢盔撂甲的鏖战之后,握着水灵儿的手,感慨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灵儿,我差不多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谁知水灵儿一摔手道:“司马大侠,你还是少来这一套的好。”
“灵儿,你这是为甚?”司马飘雪很吃惊。
“你心里最明白。”
“我不明白。”
“你演的戏该收场了。”
“我演的什么戏?”
“你在中原到处将多妻多妾的武林大豪戏弄,你这次将我带走,也不过是为了坏珍珠王的好事罢了。你其实并不真心爱我,只是将我作为你的人质,早晚要将我拿去要挟珍珠王释放那些女子。”
“不,我是真爱你,可以对天发誓。”司马飘雪厚着脸皮争辩——他当初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司马飘雪伸出手来,想再次将水灵儿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别说了。”水灵儿不快地将手再次缩回去,“是不是真心,留着回到中原再证实吧。乖乖呆着下棋,不要胡思乱想。”
接下来几天,船一直在大海中航行。船行到什么地方了,司马飘雪一点也不知道,他也不愿知道。反正水灵儿在船上,就让这船这么一直开下去吧,即使开到地狱里去,他司马飘雪也不会在意。
第七天早上,远远看见一个岛。那伙临时水手就来禀告司马飘雪,说是大船需要补充淡水了。
司马飘雪没心思考虑这些,要他们自己看着办,于是大船便掉头向前面出现的一个小岛驶去。
大船驶近小岛,在离岛约三十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