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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羽清只记得江湖中人皆言花母可畏,然而与诸名门还是有所差距的。林天荆又笑了起来:“唉,你果然是久不问江湖事了。你道玉门还是二十年前虞姬的窝身之处?虞姬若今日尚在,只怕连末坛的二流弟子都不如。玉门弟子个个貌美如花,守身如玉,死于她们手中的人都是面带微笑,竟无丝毫痛楚之意。十二花坛坛主国色天香,首四坛香主即四大护法更是倾城之貌,天赋异秉,武功均是极高的,无与伦比。更奇的是玉门教主,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近年来,江湖传闻,玉门正在秘密搜寻白玉凤凰的下落,好像是用来开启一处秘密藏宝库的。天助我也,当日路经此地,正好碰上蕙心兰那贱人,原本是想问问她为何不跟我回去,谁知那贱人竟自杀了!”
原来当年的林天荆是个富家恶少,又不知哪儿习来一身的武艺,专欺负良家少女。逢时他看上了年轻貌美的段惠(便是后来的蕙心兰),硬是要娶过门当小妾。段惠却是个刚烈女子,誓死不从。林天荆一怒之下,把段惠的双亲杀害了。段惠也从此不知去向。一年多后,林天荆才偶然得知段惠已投玉门了。当日段惠送婴儿到宁安寺门口时被他撞见,为了死守机密,不得已才自裁,谁知林天荆后来还是查到了事情的始末。那时适逢玉门内讧,少了一名兰坛女弟子竟无人知晓,而且段惠入玉门才不到半年的工夫,只略略学了一些轻功身法和简单的防身之术,远不是林天荆的对手。否则玉门如何会放过林天荆而玉门弟子又如何会败于他之手!
翟羽清默默听完后道:“可惜施主来迟了一步,如今这宁安寺中只剩下老衲一人,那白玉凤凰已由兴和带下山去了。”林天荆脸一沉,道:“老和尚休要耍花招了,快快把白玉凤凰交出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翟羽清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和林天荆这样的人说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丝毫不会起作用的,况且他十分担心如若兴和此时归来恰好被林天荆撞到可就大大不妙了,于是微闭了一下双眼,深深吸了口气,道:“林施主欲得白玉凤凰,还须问问老衲这对天佛掌。”已是下扎马步,双臂上举过顶,掌心相对,摆出了“热火朝天”的起始招架。林天荆冷笑着,双手运功揉身而上。
好一个翟羽清!只见“泰山压顶”、“乘风破浪”、“力劈华山”,一招招气势宏壮非凡,毫无花俏动作,式式力求精简。这并不繁复的身法,要做到到位确实极不容易的。翟羽清虽然气力不如当年,但幽居关外二十余年的修身养性使他的招式更加炉火纯青。原本武林中人难免有些急躁的脾气,而多年来关外单调的生活令翟羽清心如止水。但见他招招施展得弓如满月一般,并不急于换招式,而是慢条斯理的把每一招、每一个简单动作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再换另一招。
但翟羽清万万想不到的是当年的江湖恶少,竟然练成了如此诡异的武功!只见林天荆双掌交纵,若大劲力的大摔碑手竟伤他不到。林天荆的招式也不快,却飘忽不定,翟羽清只觉得周身为他的掌力所绕,却又每每有惊无险,两人的功力竟是不相上下。最后,翟羽清乘林天荆一套掌法使完欲换气之时,聚集全身功力忽的跃到他斜侧,两手缓缓推出,掌力直逼林天荆胸膛。但林天荆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力相对,两股掌力相碰,把林天荆推出一丈多远。林天荆却忽然移开掌力,翟羽清一时不及收回,便向旁一推,而林天荆如果硬收回掌力必然也会身受其害,所以他也向旁推去,于是两股掌力同时击在了一旁的石佛像上!
却说兴和在山下寻了些食物后返回宁安寺。他一到寺门口,就觉察到气氛有些异样,便把盛着番薯的竹篮搁在一旁的地上,匆匆奔进寺。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屋子的狼籍,木桌木凳全被拦腰劈开,碎成许多的木片散在地上。佛像前的供品也被砸的满地都是。墙角下有个人,软软的倚着墙壁,嘴角边一股鲜血缓缓淌出。继而又看到石佛旁也倚着个人——“住持!”兴和叫着,奔到翟羽清身边。
翟羽清的胸口有一柄匕首,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土黄色的僧衣,一直流淌到地上。兴和哭道:“主持,您千万挺住,弟子马上下山去请大夫……”翟羽清睁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兴和凑近一些,似乎有话要说。兴和跪在地上,俯下身去,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只听得住持声音模糊的说了些什么,但根本听不清。兴和努力分辨着,却听得住持突然清楚的吐出两个字:“佛像……”便再没有声音了。兴和直起身子一看,住持已经闭上了眼,永远的闭上了眼。兴和痛苦的阖上双目,晶莹的泪珠从俊秀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兴和在寺院的角落里葬下了住持,整理了一个小包袱向寺门外走去。他忽然想起了一点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内堂,走到石佛前。很普通的一尊佛像,甚至是有些粗糙的。兴和绕着石佛走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住持是想让我承他衣钵么?”兴和想道,但这似乎很是勉强,住持费了最后一口气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兴和试着想搬开供桌走近些看,却发现供桌纹丝不动!兴和虽然是个十岁的少年,但决不至于连一张普通的木桌都移不动。唯一的解释是木桌与石佛是相连的!看来这石佛果然暗藏玄机。可是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住持知道了。兴和叹了口气,转身又出了门。
忽听得屋内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兴和回过头来,却见原来矗立在佛堂正中央的石佛已轰然倒塌,成了一堆碎石片。原来翟羽清和林天荆以内功对持时,已将石佛震碎,兴和又去翻动供桌,使这些碎片再也无法保持原状,纷纷散开了。
兴和踏着满地的碎石,走到原来安置石佛的地方,只见石片下面露出一个乌漆漆的尖角来,他用手扒开石屑,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木箱。兴和开启箱盖,看到了一块雪白的绸缎。他拿出来揭开一看,是一块雕琢着凤凰图案的白玉。住持没有说完的话,一定就是要他拿这个吧,兴和想道。而他却万万想不到,,那块玉佩竟是他自己的,想不到住持正是为这块白玉凤凰丧身的,更想不到这块玉佩关系到整个武林中一个最大的秘密,会牵惹出多少的江湖是非!
兴和把玉佩放入怀中,缓缓走下山去了。其实这时,任何人都能夺走这块玉佩,因为这个少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但是武林中人有如何会想到,这旷世之宝竟在一个第一次走出寺庙,步入尘世,手无缚鸡之力的乞儿般的少年身上!
白玉凤凰,伏在最安全的地方,随着它的主人一同踏入了这个纷乱的世界,开始了漫漫的征程。
第二章 一方锦帕揭身世 忍看生艰拜乞师
兴和下山后,朝着沙漠的反方向走去。路上起先是几无人烟的,眼到之处皆是一些半枯的小灌木,和覆盖着一层黄沙的泥土。行了半日后,四周出现了绿树,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久后来到了一个小镇。
其实这个小镇上的人也并不多,但是兴和从小生长在荒无人烟的浩瀚大漠中,头一次来到这么人丁兴旺的地方。兴和对这里的一切着实感到很新鲜很好奇。他在两旁设立着些许小摊点的窄窄街道上左瞧右看。可是自打昨天下午起,兴和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又经历了在如此烈日炎炎的沙漠荒原上辛苦的长途跋涉,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寺庙里的和尚是靠下山去化缘为生的,兴和虽然自小长在宁安寺中,却不是出家人,如果他也拿个破钵沿路“化缘”,就成了行乞了。他与生俱来的孤傲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何况此时他只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饥渴,并不会像饱经风霜的人那样被磨光了气概。
兴和只闻得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发馋的香气,原来是一家不大的店铺,上方用长竹竿支起一面醒目的镶着黑边的黄色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他探头向里面望了望,有不少的人围在几张发黑的旧木桌旁边喝酒,边高谈阔论,桌上摆放着几碟下酒的小菜。于是兴和走了进去。
他虽然身无分文,处境较乞丐尚有不如,但是旁人如何看得出?兴和身着一件青色布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麻布扎口裤,已沾上了不少沙砾,虽然不算光鲜,但也还算体面。任何看见他的人,都会以为是哪家寻常人家的孩子,以至于他走进酒馆的时候,掌柜的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兴和默默的在一旁的墙角边站定了,注视着大口喝酒,面泛红光,兴高采烈的人们。他渐渐的注意到有些古怪,这些人的情绪个个十分的高涨,有的甚至手舞足蹈,快要站到桌子上去了。听了半日,才有些明白了:人们都在谈关于什么县令的事。就在离兴和最近的那一桌上,两个皮肤黝黑的健壮汉子,一边把大碗装着的酒直直地往喉咙里灌,酒水顺着嘴角直淌到衣襟上,一边唾沫横飞的谈论着:“那狗官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这回可真是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啊!”“谁让他干尽坏事,这叫恶人有恶报!”“嘿嘿,昨天在米行门前还看见那狗贼硬是把一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拽进了轿子带走了,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想起来都恶心!这不,早晨起来脑袋就搬家喽。”“是啊,他妈的还真是解恨,只是可惜已经有那么多家的姑娘给他抢去了,唉……”
这时,靠柜台的一桌上有一个精瘦的老头儿神秘兮兮的走到中间,压低了嗓门用沙哑的声音道:“有一个千真万确的消息,据说那狗官是被那个怪乞杀掉的!”他这么一说,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道:“没错,一定是他!”“你怎么知道?亲眼看见的吗?”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不服气他们这种没有道理的推断,发问道。“你出不出门的啊?这全镇上的人都知道那位乞丐大侠的名号,他老人家的行侠仗义还有人不知道吗?去问问这里的穷苦人家,哪一个没有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呢?这年轻人那,唉,就是容易忘本……”一个精瘦的身穿一件半成新青布棉袄的老人叨叨絮絮的埋怨发问的年轻男子,看样子他就受过那仗义怪乞的恩惠。
“哎,年轻人,你这话算是问对了,我就看见了。”旁边一个戴了一顶破旧的黑色小毡帽的男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们一下子呼的围到了他的身旁,“老张,这事儿可是人命关天,不可信口开河的呀!”有人并不相信他的话。“骗你我是小狗!”老张急道,“我是打更的,昨儿晚上大约是三更天的时候吧,我正好出来,经过县衙旁那条黑漆漆的小胡同时,看见一条黑影子从墙根底下窜上了那么高的围墙,我一开始吓得直哆嗦,动也不敢动一下。但我还是壮着胆子向墙头望去,那个黑影子竟然就那么好端端的蹲在上面。我脚下一软,差点儿就要晕倒了,然而那个黑影子越看越熟悉,这才想起来,好像就是他老人家,他在墙头还朝我笑笑,接着就纵身向墙的那一边跳进去了。我怕他落地的时候发出声音会惊动县衙里头守夜的官兵,就拼命敲更锣掩护他老人家呢。”
老张沾沾自喜的讲述着自己的英雄经历,那年轻书生道:“原来你知情不报,还做了杀人者的帮凶,实在是罪不可赦,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