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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中了我的掌,不过只要每日运气调息,七日之后,必无大碍。但这七日之中若与人交手,定会经脉大乱,有性命之忧。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赵晗月对何小鱼道:“小鱼,他此话恐怕不假。你好好歇着,我去对付他。”何小鱼道:“晗月,陈琦掌力很毒,你可要当心啊。”赵晗月道:“我知道。”
陈琦笑道:“赵大小姐,现在你单枪匹马,两个帮手又都受了重伤,我看你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只要你交出剑谱,陈某马上走人,以后也绝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赵晗月冷冷地道:“陈帮主,我的剑法确实不如你,可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就算我死在你的剑下,也一定会在死前毁掉剑谱。陈帮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琦不再多言,挺剑而上,用的正是“金龙剑法”,赵晗月便以“寒潇剑法”应对。这金龙剑法是刚阳稳健,寒潇剑法则是轻巧灵动。何小鱼在一旁看着,只觉眼前是两团白光,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刀剑相撞之声,何小鱼听得清清楚楚,他既怕赵晗月受伤,又怕剑谱被陈琦抢走。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啊”的一声,正是赵晗月的声音。何小鱼心惊道:“晗月受伤了。”他定睛看去,只见赵晗月右臂被划了一道伤痕,血正往外流。不多时,赵晗月已占下风,陈琦则是愈战愈勇。
何小鱼心道:“照这个样子下去,晗月非输不可。依陈琦的性子,一定会杀了她的。我该怎么办呢?”他此时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提防,以致受了重伤,不能帮赵晗月。他又看去,却见陈中云一剑向赵晗月徐徐递去。赵晗月正欲躲过,不想已被剑光包围。她一剑挡去,却觉陈琦剑上的力道深不可测。她没有想到,陈琦的金龙剑法已经练到了最高级,就连她爹也难以取胜,何况她呢。赵晗月递去的几招非但不能伤及陈中云,反而都被他的剑气所融。
陈琦知道赵晗月此时已使出了全力,比之自己的武功,还差那么一截子。他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接着便是一招“吞云吐雾”。这招乃金龙剑法中致命的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直指对方要害。赵晗月先前从未领教过金龙剑,自然不知其中奥妙。而何小鱼则听何林说过,金龙剑法极其怪异。一些看似凌厉迅猛的招式,不过都是些架子,真正要命的却是那些看似平常的剑招。他看陈琦这一招使得心不在焉,似攻非攻,便已猜出大半。可赵晗月此时还浑然不觉。
何小鱼看到这里,也顾不得自己了。眼见陈琦的剑尖就要刺到赵晗月的胸膛,说时迟,那时快,何小鱼一个箭步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陈琦的剑给撞偏了过去,正好擦着赵晗月的身子而过。赵晗月与陈琦都不想何小鱼竟会在此时扑过来,二人心下皆是大惊。
何小鱼只觉胸口如火烧,又吐出了几大口鲜血。之后,便觉得全身骨节如针扎般疼痛。陈琦冷冷地道:“你既已经出手了,此时便是经脉大乱,命不久矣了。”
何小鱼此时浑身疼痛难当,额头上的汗正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赵晗月道:“小鱼,你……你真的……”陈琦道:“就算是钟神医在世,他也不行了。”他对着赵晗月举剑道:“赵大小姐,不知你此时心中作何打算。”
欲知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五回 悲曲终眷属成两散 玉环碎鸳鸯悬一线
话说赵何二人巧得剑谱,陈琦欲抢而相斗。何小鱼因救赵晗月而受重伤,赵晗月落败,正闭目待毙时,只听“当”的一声,似有东西撞到剑上。陈琦只觉虎口生疼,手一松,剑便“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琦心惊道:“好大的力道,却不知是谁。”正当他疑惑之际,听到一人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此二人都已输给了你,你又何必要取其性命?”陈琦怒道:“明空老和尚,我爱杀就杀,用不着你管。”
明空缓步走来,说道:“施主,此处乃佛门圣地,岂容你胡作非为?”陈琦道:“你个老和尚少管闲事,看剑。”
见陈琦一剑刺来,明空却并不躲闪。他衣袖一甩,正与陈琦长剑相对。陈琦只觉剑上的力道已尽数被对方化去,明空的衣袖之中,似乎藏有源源不断的内力。
这一过招,陈琦已知自己远非明空敌手,于是便放下了剑。明空合掌道:“施主,行事而能生悔,本为难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陈琦道:“这些话用不着你对我说。”明空道:“施主,你还是请便吧。”陈琦知自己武艺不如明空,也就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明空见何小鱼满脸痛苦之色,便道:“施主,你伸手过来,让老衲看看你的伤势。”他将两根手指搭在何小鱼手腕上,细细诊脉。赵晗月问道:“大师,小鱼他怎么样了?”明空叹道:“唉,这位施主受了很大的内伤,此时经脉大乱,恐怕已是活不长了。”
赵晗月听他所说,果然与陈琦说的不差,便觉有如晴天霹雳,脑中刹时一片空白。她眼中不知何时已流出了两行泪。
何小鱼因道:“晗月,你又何必悲伤呢。”赵晗月道:“小鱼,我……”何小鱼对明空道:“大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不必费心了。只求你将那位湘姑娘带回去医治一下,说不定还有救。”明空道:“好,二位施主保重。”
见明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何小鱼方道:“晗月,你我自相识以来,并未在一起长谈过。我如今也是快死之人了,你我何不趁此共诉衷情?”赵晗月含泪道:“好。”何小鱼微笑道:“晗月,死的是我,我都不伤心,你又哭什么?”
赵晗月从怀中拿出手帕,拭去泪水道:“好,我不哭了。”何小鱼道:“晗月,你记得我们当年在京城,为捉女鬼,跑进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林中太静了,所以我要你唱元好问的《摸鱼儿》给我听。那支曲子千古绝唱,你可知道元好问为何要问吗?”
见赵晗月摇了摇头,何小鱼接着道:“太和五年乙丑岁,元好问赴试并州。路上,他碰到一个捕雁者。那人道:‘我今日捉到了两只雁,不过其中一只逃脱了。我杀了所擒之雁,那个脱网的悲鸣冲霄,竟自投于地而死。’元好问因此买下了那只雁,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丘’。之后,他作了首《雁丘词》,也就是你唱的那支《摸鱼儿》。”
赵晗月道:“那只自杀的雁真是至情至性。情到深处,莫非就是生死相依,同生共死?”何小鱼道:“那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还是秦少游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想这一年来,你我行走江湖,不知有多逍遥。能够认识你,我已死而无憾。”
赵晗月黯然道:“小鱼,你死而无憾,那我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其实死的应该是我,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何小鱼用手轻轻抚着赵晗月的秀发,笑道:“晗月,你何出此言?你平素不是豪气冲天的吗,怎么如今竟成这副模样了?你武功比我好,你留在世上,比我更能除奸惩恶。你不要忘了我们武林正派的责任,不要忘了你为何而生。”
赵晗月喃喃地道:“为何而生,我为何而生。”她对何小鱼道:“小鱼,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我投错了胎。我应该是个男儿,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现在我明白了,我为何而生,为何小鱼而生。”
何小鱼笑道:“我是河里的小鱼,你也是,我们两个在水中游来游去,逍遥自在。晗月,你唱《摸鱼儿》给我听好吗?”
赵晗月当即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她唱到这里,想到那句“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竟也唱不下去了。
何小鱼便接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他唱完最后一个字,突然觉得喘不过来气,不住咳嗽起来。赵晗月忙扶住他,何小鱼又吐出了几口鲜血。他强撑着对赵晗月道:“晗月,我……我已要……命丧于此。从此,你我便……便是天人相隔。生死有命,你……你莫要……莫要牵念……”他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
赵晗月只觉何小鱼的头猛一沉,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自己身上。她心中绞痛,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哇”的一声,竟也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晕倒过去。她虽有江湖四海的豪情,但在此时也都化作柔肠寸断了。
待赵晗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她环顾四周,方知自己在静心寺中。
赵晗月起身下床,刚出门没走几步,只听身后一声娇音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赵晗月转头过去,见湘儿正站在那里,头上缠着白布。
赵晗月起身走过去,问道:“湘儿,你好些了吗?”湘儿道:“好多了。我受的是外伤,本来就没多大事。再加上静心寺的伤药很灵,我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没事了。”她又向四周往了往,问道:“咦,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人,小鱼哥哥呢?”
赵晗月听她提到何小鱼,心中又是一阵楚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湘儿看她如此,心下也明白了###分,于是问道:“小姐,那他现在在哪儿?”赵晗月正要答道“我也不知道”心中突然一震,竟不由自主地道:“我带你去见他。”
赵晗月凭直觉往东走了数步,进了一间禅房。只见何小鱼正躺在床上,身上干干净净的,嘴边的血迹也被擦去了。
赵晗月走过去,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何小鱼的脸。他的脸色虽苍白,但嘴角却隐约挂有微笑,像是沉沉睡去的样子,竟比平时还要俊美三分。赵晗月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并把他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湘儿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时泛起几丝悲痛。再看何小鱼时,他脸上已多了一滴泪,并沿着他的脸缓缓向下流,形成一道泪痕。她不禁心道:“小鱼哥哥在天之灵若是见小姐如此这般,心中也一定很不好受。这滴泪也可以算是小鱼哥哥流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赵晗月抱起何小鱼,神色恍惚地往外走。湘儿见她出了静心寺,忙跟着她。不想没走几步,头部的伤口泛疼,一时全身无力。于是只好作罢。
湘儿一个人进了大雄宝殿,殿中空无一人。宝殿正中一尊如来像,有几十尺高。那佛面目和善,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倒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湘儿坐在一只蒲团上,细细回想当日发生之事。从找到银龙剑谱想到陈轩,又想到灵空剑谱,想到林中的决战,何小鱼之死和赵晗月之悲。她发现所有的这些事,竟都在一日之中发生。昨日人们还都好好的,今日便是生离与死别,有天各一方,也有天人相隔。她只觉人生之短暂,时间之迅速,命运之不公,一时间思绪之乱无从理开。她索性将头贴在双膝之上,悄声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只听得殿外有笛声幽幽响起,低沉回旋,忽仰忽折,凄楚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