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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改换名字’的意思。好个奸猾的小子，差点让他给蒙了！”妙先生察言观色，道：“郑捕头，此人莫非有什么不妥？”郑压邪笑道：“没什么不妥，我只是随便问问，真要有什么不妥，冲着妙先生的金面，那也揭过了。”妙先生道：“老朽昔日也是公门中人，郑捕头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因为他是老朽的病人就有所顾忌。”郑压邪躬身道：“如此甚好，郑某先行谢过。”
二人回到堂上，妙先生仔细查看了郑压邪屁股上的伤势，从药囊中取出一些草药外敷，并在各处穴位上推拿了一阵，众人都在旁观望私语，那天易明却还是缩在墙角，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妙先生用纱布将伤处包好，并开了内用的药物嘱其按时吞服。郑压邪连声道谢，跟着走到天易明身前，说道：“天兄，改日我请你喝茶。”向妙先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便告辞而去。
郑压邪不顾屁股上的疼痛，在路上雇了一辆驴车，命其全速驶回县衙，赶到之后，立即调集全国各地犯案的卷宗和通缉要犯画像，连夜安排人手一一比对，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有重大发现，其中一张榜文上的图形和妙先生所描述的形貌特征极其相似。榜文上这样写道：“通缉*大盗郝剑抽，山东人氏，曾猥亵男童一名，**八人，路过安徽省萧县，发现一九旬老妪独居在家，遂以馄饨引诱，将其*至死。若有知其下落并向官府出首告密者，赏银五百两；若将该犯擒拿缉获送往官府者，赏银一千两。若被官府本部缉拿归案，除赏银外，另有升迁之望。”郑压邪看后又惊又喜，连夜招集部属，分配妥当。各人听得有如此多的赏格，尽都摩拳擦掌，奋勇争先。
郑压邪率领众捕快，带备拿人的物事，星急赶路，不多时便来到了芍药谷中。他领着十几人直奔芍药居，吩附余者在四周埋伏停当，以防案犯伺机逃窜。郑压邪大步踏入草堂，一瞥间便见那“天易明”还缩在墙角，只是脑袋不再低垂。妙先生正和别的病人唠着家常。郑压邪道：“妙先生，谢您不但治好了我的外伤，还治好了我的心病。”妙先生笑道：“心病还需自解。”郑压邪向身后几个捕快一使眼色，看着“天易明”那惊疑不定的神情，说道：“天兄，我说过要请你喝茶的，这就跟我们走吧！”右手一挥，两名捕快双双一抖手中铁链，哗啦一声同时罩住“天易明”颈项肩头。“天易明”脸孔涨得通红，嚷道：“凭什么锁我？凭什么锁我？我犯了什么事？”郑压邪冷笑道：“天兄，无需急躁，喝杯茶罢了，可不是让你以馄饨引诱并将九旬老妪*至死。给我带走！”说着向妙先生拱了拱手，便即踏步出门。
到得衙门，马县令惊堂木一拍，夹棍钉板往堂上一摆，化名为“天易明”的郝剑抽，立时魂飞天外，全身瘫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后，即时将其押入大牢，同时向刑部上表，表章中将县令马丕经如何明察暗访、亲入险地，这才查获郝剑抽藏匿之处，大大夸张了一番，而捕头郑压邪从旁协助，也不无功劳。过得数日，刑部发下文来，对县衙内外皆有表彰，金银赏赐，更是不在少数，如此合县上下皆有光彩，人人都是欢喜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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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颠鸾倒凤（1）
仵老汉在院中用榔头敲击弓上的弦，在方形棉花上不断压磨，他平日不善言辞，但弹起棉花来却一点也不马虎。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一人走了进来。仵老汉抬头一看，见是村北新近寡居的金寡妇，当即从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金寡妇板起面孔，道：“老仵，我让你弹的那床棉被弄好了吧？”仵老汉低声道：“快啦。”说话之间，将棉花弹得飞快，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手中一堆棉花变成了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仵老汉松了口气，说道：“成了，金家妹子，你看行吗？”
金寡妇抓起棉被抖了抖，见里面不时有棉絮飞出，突然间脸色大变，说道：“弹的什么破玩意啊，竟往外漏棉？这被子还叫人怎么盖？你看老娘新近丧夫，好欺负、好糊弄是吧？”仵老汗小心赔着不是，道：“新弹的棉被都是如此，不妨碍盖的，金家妹子，大家都是邻里乡亲，我哪有胆子敢糊弄你啊？”金寡妇哼了一声，道：“老不正经的东西，我看你是胆子大得很，还叫我大妹子，这不明显是要讨我便宜吗？呸，看见你这副老脸盘，老娘就倒足了三日胃口。”仵老汗呆了一呆，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金寡妇双眼一瞪，道：“仵老头，老娘问你，你弹这床棉背要收多少钱？”仵老汉战战兢兢地道：“二十文钱……二十文钱就成……”金寡妇双手叉腰，神情之凶厉，活似一只母大虫，她声如破锣道：“就这破玩意要二十文钱，仵老头，你这竹杠敲得可太他妈邪乎了！”仵老汉双手连搓，道：“那大妹子，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吧。”金寡妇厉声嘶吼道：“还他妈叫老娘大妹子，怎么不叫我老妈？朝老妈也要钱，是不是皮痒欠抽啊！”
仵老汉双眉一轩，随又强忍怒火，说道：“不要钱，不要钱，行了吧！”金寡妇面孔一板，冷冷道：“不要钱，也不行，老娘不欠你的。”在胸口摸索一阵，排出五文大钱。仵老汉接在手上，不觉咽了口唾沫。金寡妇突然喝道：“穷磨蹭什么，还不快找四文钱来，你那破被只值一文。”说着脱下一只鞋来，举在半空作势欲劈。仵老汉哭笑不得，连道：“我找，我找……”只好找给她四文大钱。金寡妇尖声道：“俺家汉子撒手西归，老娘本就悲痛万分，偏生你这老猪瘟也来气我，如今惹得我胸口隐隐作痛，要是赔上十一文大钱便罢，如若不然，嘿嘿……”说着将手中鞋子举得更高。仵老汉哭丧着脸，心中好不是味儿，自己被悍妇嘲讽呵斥不说，弹了整整三天的棉花，到头来一文钱也没赚到，反倒赔了十文，心中想来实有不甘。但为了把这个“姑奶奶”早些打发走，也只好隐忍不发，赔了她十文大钱。
金寡妇嘿嘿笑道：“仵老头，这才算精乖。看在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分上，你方才占我便宜的罪过，就一笔勾销了。你弹的这破烂物事，我也只好拿回去将就着用了。”说着将鞋子穿好，卷起棉被，扭着肥大的屁股出门而去。仵老汉盯着她肥大的屁股呆呆出了一会儿神，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想法：“幸亏我打了大半辈子光棍，没娶老婆，不然的话，女人都像她这种凶法，日子想想也是没法过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回 颠鸾倒凤（2）
天渐渐黑了下来，仵老汉吃过晚饭后便上了床，只是脑中尽是白日金寡妇来要棉背时的情景，翻来覆去也难以成眠。当即下得床来，在屋中走来走去，越走却越是烦闷，不由得浑身冒汗，胸口起伏喘气。他心中只觉无聊之极，便想去找同为光棍，又年纪相仿的篾匠胡天帝聊聊天，好好探讨一下金寡妇的问题。
其时夜风萧索，四野沉寂，已是掌灯时分。仵老汉出得门来，顺步走去，穿过几条巷子，便来到胡天帝家门前。去推那扇门时，不料已经闩上，若是纵声而呼，又怕惊动四邻，当即绕到后院，伸手推了推，发现后门没闩，便悄悄摸了进去。走了几步，见胡天帝的小屋透出烛光，心中略定，想来这位胡篾匠还未睡下。虽然同为光棍匠人，但如今这位胡老兄混得可比自己强得多，去年他的一个小侄女给县衙的何师爷做了小，刚巧今年何师爷的大房因为难产而死，就将他小侄女扶了正。当师爷的可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人啊，既有面子，油水也不少捞。这胡老兄跟着沾了不少光，很多有事求人的都托他找门路。
仵老汉正待推门而进，忽听得里面传出男女呼吸急促之声，不觉心中大奇，侧耳倾听，里面喘息之声更盛，心中不由得突突直跳，便悄悄摸近前去，将手指放在嘴里沾湿，轻轻捅开窗纸，纵目往里面看去，只见在昏黄烛光映照之下，一男一女在床上*裸地纠缠在一起。一人脑袋尖削，瘦小枯干，正是这房子的主人胡天帝；而压在他身上的另一人粗腿*，赫然竟是白日来自己家取棉被的金寡妇。两人正自颠鸾倒凤，行乐宣淫。仵老汉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从未享受过此等温柔艳福，*滋味。不由看得浑身一阵燥热。
仵老汉大大吞了口唾沫，忽见屋中的胡天帝面露痛苦之色，嚷道：“压死我了！压死我了！肥婆下来。”金寡妇骑在他身上，骂道：“瞧你那死气活样，好个不中用的东西！”仵老汉因为看得太过投入，身子前倾，手掌靠着窗户，不知不觉将窗纸扒下了一大块，他却丝毫没有察觉。看到这有趣的一幕，更是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忽然间胡天帝和金寡妇同时转过头来，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之下，三张阴惨惨的面容同时打了个照面，夜风带来一阵透心的凉意。
此时仵老汉和胡天帝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种阴私丑事被人撞破，若是张扬出去，自己立时身败名裂，再也没面目见人，天地虽大，恐将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二人掌心中都是冷汗。仵老汉本想拔腿就跑，忽见胡天帝脸上隐现杀机，当时头脑一热，随手抓起胡天帝平日做活所用的篾锤，踢开房门，冲进屋去，照着金寡妇脑门就是一锤，登时将她锤得晕死过去。胡天帝在她身下，见状大急，抄起床边金寡妇的肚兜和裤子便向仵老汉掷了过去。
仵老汉被肚兜罩头，一时不能视物，挥起篾锤照床上就是一顿狂劈狠砸。打得有几十下，累得手酸脚软，气喘吁吁，甩脱肚兜，看床上二人时，早已血肉模糊，死于非命。仵老汉坐在地下喘着粗气，头脑中一片混乱。过得片刻，心绪稍宁，不觉又惊又怕。同时胸口热气一阵阵地上涌，先前被挑动起来的欲望再难抑制，当下深深呼了口长气，站起身来，褪下裤子，照着金寡妇*的尸体就扑了过去……
仵老汉被缉拿归案后，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县令发下飞签将其打入死牢。刑部定于秋后问斩。官府在各处张贴布告，上面写道：“凶犯仵老汉与金寡妇在篾匠胡天帝家中行苟且之事，被胡撞破后，仵老汉遂将胡杀害，为求掩人耳目，又将姘头金寡妇杀死，以期能神鬼不觉。不想国法昭昭，还是难逃罪责。”看榜的百姓纷纷议论道：“没想到仵老汉这样的老实人，也能干出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还有那金寡妇也太不知廉耻，丈夫死了没多久，就和人勾勾搭搭，终于酿出祸来，倒也真是死有余辜。”有几个顺民模样的更大骂仵老汉干此伤天害理之事真该千刀万剐，并对官府的英明决策赞叹不已，齐声称颂圣德。只有几个隐约知道内情的人悄声议论道：“据闻胡天帝和金寡妇关系不清不楚，怎么却把仵老汉也牵扯进来，而且两人反倒在胡天帝家偷情，此事说来太也不合情理，只怕中间另有隐情。”“这肯定是胡天帝那个侄女婿何师爷为了*搞的把戏，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猫腻，或者牵涉了什么重大利益。弄不好人根本不是仵老汉杀的也说不定，衙门里的事，水清水浊谁也说不清。”
这时一队官兵走了过来，那几个在悄声议论此案内情的人互相扯了扯衣角，彼此看了一眼，都住口不言，慢慢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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