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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山顶一路打下去,直抵波涛汹涌的谷底,掀起江上百丈巨浪。
又一路打回山巅,两岸原本似刀削斧劈的绝壁被轰得嶙峋破败,整块整块的巨石轰然坠落。
那些隐伏在暗处的人,聪明的早已溜走了,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个别自恃功力超卓的仍留在原地,却懵然不知死神已悄然降临。
这一阵,血夜几乎是在被少年压着打,这让他既憋屈又愤怒。
一声长啸,他忽然收起了手中长剑,浑身魔元流转,尽聚于右臂。
强盛的魔气化作一条狰狞的魔龙,顺着他的右臂直灌长天,凶猛地扑向半空中的黑衣少年。
“九幽之冥龙破天!”
血夜自练成魔魂天极咒和魇魔舞之后,这一招也终于大成,与西雅古漠里使用的时候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天空更加黑暗,厚重的魔云越压越低,让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魔气所化的狞恶巨龙却昂然而上,直欲洞穿天宇。
看着血夜这逆天的拳势,少年并未慌乱。
他镇定的立于半空,伸手在胸前一划,仍旧托出了那一轮宛如明月般,镌刻着神秘图案的真气盾。
看到少年仍用同样的招式对付他的绝招,血夜心里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你以为这还是西雅古漠里的那一招吗?”
第二十六章 苍狼逐魔
一声清啸,真力盾已脱手而去,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面不下百丈的巨型晶莹圆轮,宛如两山之间升起了一轮明月。
“镜花水月!”
少年独自游历四年所自悟之最强防御绝招,取以虚御实之意,使对手的攻击如镜花水月般徒劳无功。
在半空里一折身变作头下脚上,少年双手推着它朝魔龙冲去,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强力硬撼魔君血夜的绝招。
以两人近乎人间极限的速度,只是转瞬之间,那凶猛昂扬的巨大魔龙就一头撞到了那轮明月之上。
真力盾果然不负所望,那狰狞的魔龙一头撞在上面,便化作丝丝缕缕的魔气烟消云散。
然而魔龙虽然消散,但掩藏其中的浩荡魔元却并未随之散去,而是紧随其后,狠狠地撞在真力盾上。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血夜的脸上浮起一缕残酷的笑意,还未扩散开去,却又变成了一脸的惊愕。
魔元和真力相撞,爆发出一团耀目的红光,仿如初升的朝阳。
真力盾一阵晃动,却并未破碎,而是像在平静的水面丢进了一颗石子般泛起层层涟漪。
红光随着圈圈涟漪飞速向外扩展开去,真力盾也随着无限的扩大,却始终阻挡着魔元的突破。
直至穿透了两岸的高峰,真力盾才慢慢消去。
血夜倾尽全身功力的一拳,非但没能突破少年的真力盾,反而像是给它助长了无尽的能量。
两岸被真力盾穿过的地方响起一连闷雷般的爆鸣,无尽的烟尘夹杂着密集的碎石四散激射。
最后,两人交手的中心混乱的真力爆发开来,化作呼啸的强大气劲,吹枯拉朽的横扫一切。
两岸的高峰也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中,两山自真力盾穿过的地方以上先后坍塌。
天空也已回复了清明,原先浓重的魔云消散得无影无踪。
激起这直欲毁天灭地的狂暴气劲的两人也没能幸免。
血夜如流星般坠向山间,转瞬就被腾起的烟尘掩去了身形。
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口里鲜血狂喷,像断线的风筝般被高高的抛起。
突然,一道红光从山间的烟尘之中激射而出,划破长空,直追少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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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最后一只战船被魔军的火矢点燃,东岸联军大营塔楼上的一众将领都面如死灰。
从战事开始到结束,这才刚刚过去半个多时辰而已。
江面上,破碎的舰船碎片铺天盖地,四散漂流,联军在这三天时间里倾尽全力征集来的三千余战船全部覆灭。
苍天啊,难道人类真的就逃不过亡国灭族的下场吗?不少将领都仰天长叹。
“辛海皇子在哪儿去了呢?怎么这会儿还没看见他的军队,难不成他也不战而逃了吗?”
有些将军甚至在心里这样想着,自从三天前辛海皇子领着所有的骑兵离去,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只有聚贤王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脸上没有半点悲伤。
反观对岸,魔族六十万大军齐声呼喝,声浪如怒涛狂潮席卷四野。
那横扫天下、不可一世的气势即使隔着宽阔的布雅努河仍然锋锐逼人。
其实几大魔王也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人类联军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攻,却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全军覆没了。
这与三天前的大战时的顽强抗争相去太远了,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儿戏。
虽然船上的联军也射过几箭,投过几块石头,不过相比较而言,那根本就不像是来进攻的,反而像是来吸引他们注意力和耗费他们物资的。
因为这短短的一会儿,虽然看似将人类联军和他们的舰船尽皆击沉了,但河里并没有多少联军士兵的尸体,而己方的箭矢和石弹等器材却已消耗殆尽。
不过他们也只能暗自提高警惕,大军士气高涨,呼喝嚣叫,一时间他们也无法制止。
忽然,脚下的大地传来一丝隐隐约约的震颤,四大魔王纷纷闭上双目,浑身魔气缭绕,侵入地下,细细查探。
是的,大地在震颤,那是万马奔腾,四蹄起落间敲击大地带来的有节奏的震颤。
“有大军来袭!”四大魔王同时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厉啸。
可仓促之间,要让这六十万兴奋不已的魔族大军安静下来又谈何容易。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已是蹄声如雷,近在耳边了。
六十万大军齐齐回头,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原本严整的队列已有些凌乱。
大军身后三百丈即是绵延不绝的营帐,再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野,无遮无拦。
可这会儿,视野里哪还有什么营帐,只余下绵延十里,无尽的火海。
这次魔军几乎全军出动,根本就没几个人留守大帐,联军驻扎在对岸,他们根本没想过会有敌军从背后来袭。
火海之前,无数的马匹夹杂着耕牛奔腾呼啸,潮水般的向魔军涌来。
马匹和耕牛身上都扎满了干草、酒囊等易燃物品,却没有一个士兵。
有的已经被点燃,这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兽性,使它们像怒涛一样席卷大地,一往无前地冲向临河的魔族大军。
而就在他们愣神的当儿,南方和北方也同时涌出了大批的奔马和牛群,只不过这两方,奔马和牛群的后方还有潮水般的人类联军。
他们一边策马奔驰,一边朝前面的牛马射出箭矢,兽群吃痛,更加狂野的朝岸边的魔族大军冲来。
面多这铺天盖地暴走的兽群,即便强如魔族也失了方寸。
特别是最后面的魔兵,更是一阵慌乱,他们原本是面河列阵,身处队列的最后。
可现在敌人却从后方攻来了,他们便成了第一波面对敌人攻击的人了,可偏偏这次的敌人却又如此特殊。
要是面对的是人类联军的士兵,他们绝不会放在眼里,可以轻松而从容的应对。
可面对这失控的兽群,他们也感到一阵阵的害怕,他们不知道是该回身迎敌,还是该继续保持现在的队列。
然而,谁又敢背对着发狂的兽群呢,那不是找死吗?魔族虽然比人类凶残,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怕死。
于是,有些赶忙朝前挤,想挤进人群里;
有些在转身,悍不畏死的迎向汹涌的兽群;
有的由于没接到命令,还保持着原先的队列,背对着群兽。
后排的动荡迅速蔓延至全军,引发了六十万大军一阵巨大的骚乱。
四方魔王厉声长啸,企图阻止大军的骚乱,可是已经太迟了。
兽群转瞬即至,带着熊熊的烈火如滔天的巨浪狠狠地撞在六十万魔军组成的人墙上,掀起满天焦糊的残肢断臂。
着火的魔兵发出痛苦的嘶喊,更多的是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或化作了马蹄下的碎肉,或变成了挂在牛角上的皮囊。
紧随其后的人类联军射出了漫天箭雨,正在闪避群兽的魔兵哪还有闲暇注意天空,因此,成片的魔兵都倒在了密集的箭雨之中,化作他乡亡魂。
人类联军的士兵也没有过分紧逼,他们远远的扎下了阵脚,稳稳的守住南北两方,只用弓箭射击。
余下的西边没有联军士兵,却是烈焰漫空。
有些魔兵想要反击,一摸箭袋才发现,刚才面对联军的战船射得痛快,这会却已没了箭枝。
他们也终于尝到了只能挨打却不能反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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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擦一下嘴边的血迹,少年折身躲过心脏要害,闪电般地探出右手贴上那血红的厉芒轻柔地向外推了推。
那看起来迅若电光的红芒竟然应手改变了方向,但并未脱离少年的掌握。
少年顺势旋转身躯,伸展的手臂带着那道红芒在空中划下一圈圈玄奥的轨迹。
少年越转越快,以至于到后来都看不清他的身形了。
只余下一道血色电光围绕着他不停的高速旋转,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血色光茧。
约摸十息过后,电光蓦地脱离了少年的身边,那长长的尾光仿若从光茧中抽出的丝线,以比上升时更快的速度直射而下,刚好迎上飞升而上的魔君血夜。
那道电光刚刚离身,少年就已直直的坠下,轰然砸落在山顶之上,激起漫天的尘土。
喷洒的鲜血已濡湿了长袍的衣襟,惨白的脸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看着倒飞而回的血色电芒,血夜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自认为,如果换作是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挡住这无声无息却又快逾闪电的袭击。
当他被那狂暴的气劲掀飞的那一刻,再也止不住喉头涌上的鲜血,仰天喷出一道血箭,全身魔元也消耗殆尽。
自己都已受了这般重伤,他相信少年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才凝聚全身最后的力量射出了手中的大日黄龙剑。
却不曾想少年竟还能化解这必杀的一击,将大日神剑倒射而回。
血色电芒如长虹经天,瞬息而至。
刚刚升上山巅的血夜几乎已经绝望,浑身魔元耗尽,真力空空,如何抵挡?
但是他又怎甘心就此束手待毙,他已撬开人类世界的大门,眼看就可征服天下,威临大地,怎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他猛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嘶,吼声如魔神怒啸,穿云裂石。
一层血光瞬间漫过他的身体,狂暴的气势激荡着周遭的空气如涟漪般扩散开去。
“天魔焕魂!”
融汇了魔族魔魂天极咒和魇魔舞两大功法的终极绝学。
它能在一瞬间激发人的潜能,让其回复九成以上的功力,而这样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此后三年间不得动武。
此时的血夜哪还顾得以后,翻手之间,凝聚出一柄晶莹如玉的短刃,挥手再次射了出去。
短刃化作一道白光,刚好迎上当胸而来的电芒。
说来话长,这一切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而已。
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在血夜身前不到两丈的地方凌空相撞,却并未发生像先前一样的惊天爆炸。
两道光芒相接,竟无声无息的敛去,直至化为虚无。
过了好一会儿,在两剑相撞的地方却又突然爆发出一点耀眼的白光,然后向两端延伸,化成一根六尺长短的光柱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一望之下,只觉得电芒四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