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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
洛揽月扑到林陈婉身上,双手握着林陈婉的手,林衡晟在颤抖,她也是,甚至更甚。
“娘亲,娘亲,娘亲——”不停的叫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娘亲,对她好,给她母亲感觉的娘亲就要离她而去。
“娘亲,你答应过我,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
洛揽月喃喃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只知道她要说,想说,有满腹的话语想要和娘亲说。
“娘亲,你说要看着我和衡晟好好的啊——”
“娘亲,你说会一直陪着我们,不让衡晟欺负我的——”
“娘亲,你说会和我们一起去京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娘亲,你说你要看孙子的——”
“娘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洛揽月已经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月儿——”林衡晟一直紧紧抱着林陈婉,头深深埋着,突然抬起头来,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月儿——”林衡晟这一刻是个孩子,抱着林陈婉,拥着洛揽月,像个孩子般,母亲是心中最大的存在,一想到林陈婉即将离他远去,他整个人都慌了。
“月儿——”他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衡晟,我怕!”洛揽月将头靠在林衡晟的胸前,泪流不停的流着,惶恐的说着。她不知道,她无意中的心声唤醒同样害怕的林衡晟,林衡晟刹那间醒来,一手抱着母亲,一手拥着妻子,他是家中的男人,要撑起整个家。已经划到嗓子口的害怕被他生生咽下。
手还在颤抖,但是有力的拥着她们。
林陈婉还吊着一口气,儿子儿媳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儿子镇定了,欣慰浮现,她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这样,她也可以更放心的去找汪洋了,不是吗。
林陈婉一手握住洛揽月,一手握上林衡晟。
“娘亲?”
“你们要好好的!”
洛揽月林衡晟点头。
“小两口过日子总会有吵吵闹闹,但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你们都彼此体谅,好好过日子!”
洛揽月林衡晟点头。
“晟儿,你要好好对月儿!”
林衡晟点头。
“月儿,你要好好和晟儿在一起!”
洛揽月点头。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
洛揽月泣不成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洛揽月已是泣不成声。一手握着林陈婉的手,扑到她身上。
“娘亲——”
“娘亲,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要听,不要听这样像是嘱咐的话。”
“月儿——”
林陈婉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破裂,红了眼眶,流了眼泪。
“月儿,答应我,你和晟儿两个人要一直好好的。”
“娘亲——娘亲——”
“月儿,答应我!”
洛揽月不停的摇头,不说话。
“晟儿,答应我!”
林陈婉微微转头看向林衡晟,她只求着两人对她点头,让她可以安心。可是两人都没有点头。
“晟儿!月儿!”
林陈婉拼尽全力:“你们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你们是想让我死不安心吗?”
“不,不不,不是——”洛揽月惊恐摇头。
“娘亲,我们会好好的。”终是林衡晟握着洛揽月的手,提起来,让林陈婉看的分明,让她,安心!
“不不,娘亲——”洛揽月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林衡晟知道她的纠结矛盾,不知如何安慰她。
“月儿,不要太伤心,人——有生老——病死。”
洛揽月摇摇头,呜咽着说不出话。可是,可是,娘亲啊,你这并非正常生老病死啊。
“娘亲——娘亲——”洛揽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娘亲,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这样,就在刚刚还好好的啊——”洛揽月无意中的哀嚎,听到林衡晟耳里,却意外的提点了他。
林衡晟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祠堂四周。
的确,娘亲走进祠堂前虽然虚弱但不至于这一时半刻就病危到没有多少时间了。
太可疑了。
这种种一切,太说不清楚了。
他们一直守在祠堂外面,没有任何人进去过,原因绝对出在祠堂里面。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祠堂,他从小到大来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他,没有头绪。
想着想着,眼睛四处的打量着。突然看到胡御医站在溪姨身边,眼睛却是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眼里有着一些话语,有着深意,也有着研究。林衡晟眼神凛冽,他想到刚刚胡御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愿以偿”如愿以偿?这是什么意思?林衡晟越想越可疑。他克制的只停留在胡御医身上片刻然后离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溪姨的身子摇摇欲坠,被胡御医搀扶着。看着林陈婉的眼神也是有着千言万语,若是平时林衡晟不会有什么觉得,但他想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现在再看溪姨的眼神,他觉得溪姨绝对知道些什么。
“娘亲——娘亲!娘亲!”洛揽月感觉到林陈婉的身体渐渐冰冷:“衡晟!衡晟!”拼命的拽着林衡晟的手,摇晃着:“娘亲!衡晟——”
林衡晟也感觉到了,现在一切别的都先抛到脑后,什么都顾不上了。
“娘亲!娘亲,你不要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们——你怎么舍得——”林衡晟声嘶力竭。洛揽月哭的已经虚脱了,半靠在林衡晟身上。
“衡晟,衡晟,衡晟,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样——衡晟,不要——娘亲,不要,娘亲——”
“月儿,不要伤心,我很开心,没有遗憾。”
“晟儿,有些事糊涂最好,有些时候糊涂是福,我没有遗憾,真的,没有任何遗憾。”
林陈婉意味深长的说着。林衡晟听得浑身一征,看着娘亲的眼里有着不能谅解。
☆、第一百三十章
林衡晟何其聪明的人,林陈婉没有遮掩的含有深意的话语,他如何听不出来。深思一想,浑身一怔,看向林陈婉的眼神是不能谅解的,深深的不能原谅的。
这让他如何接受,这让他如何不恨。如果娘亲是牺牲于阴谋中,他会拼死找出那人为娘亲报仇;再不济,如果娘亲是真的病了,真的病重,那还有生老病死可以开导所有人。可是,什么都不是,他只知道,在否定了一切下,是他娘亲自己抛弃他,自愿去面对死亡,面对这个选择,她不曾后悔,还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告诉大家,她没有遗憾。
“娘亲,我不想恨您!”林衡晟只是怔怔的说出这句话,咬牙切齿,带些恨意。
还有着清醒的胡御医和陈溪也都是一怔,看向林陈婉的视线统一的移到林衡晟身上,带着探究:少爷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少爷这是知道了些什么——
承接两人探究的目光,林衡晟不避不躲,甚至抬起眼眸,直视他们二人,用意明显,就是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衡晟语气分明的问着,若在平日里,洛揽月一定会注意到,可现在,她满脑满心都是病危的娘亲,无暇顾及其他,林衡晟说的话,她完全自动忽略了。
“娘亲,儿子之前一直生活在怨恨中,我刚刚不怨您了,你怎忍心让儿子之后再次走进这种生活,娘亲,儿子不想再怨恨您,您能不能为了儿子——好好活着!”林衡晟近乎卑微的对林陈婉说着,祈求着,旁人听来一时竟分不清是威胁还是渴求。
“娘亲,怨恨的日子不好过——”
林陈婉很激动,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曾说些什么。
“娘亲,我不曾快乐多久。”
“——晟儿,你有月儿——”干涩的话语,没有一点说服力,林陈婉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话中苦涩也只有她一人知。没有人知道,她也是不舍,她也有遗憾,她与孩子间的矛盾不解刚刚解除,她还没有和孩子愉快的生活多久,她还没有看到孙儿的降生,她还没有享受儿孙绕膝的幸福快乐——可是,来不及了。
“我有月儿,娘亲就不要我了吗?娘亲就不要我和月儿了吗?”翩翩公子此时一派狰狞,林衡晟咄咄逼人。
“月儿会抚平你心灵的创伤,会代我将你好好照顾的——”林陈婉说的,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小。
母子间的对决,林衡晟的句句不能原谅,洛揽月如果再没有察觉,那她就不是洛揽月了,听到娘亲句句带上自己,洛揽月不停的摇头。
“娘亲,我不是您,我怎么可能代替你——衡晟心灵的创伤,我又如何来抚平,娘亲——您是我们的娘亲,没有人可以代替您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做到您为我们做的事情——”洛揽月依旧哽咽,一字一句,说的明了:“娘亲,您好好的,您是衡晟的娘,月儿是他的妻,我们都在他身边,我们都好好的,他才会没有遗憾,他心灵才不会留有创伤。”
“娘亲,月儿是月儿,月儿不是您啊——”洛揽月悲号着,说着事实。她是洛揽月,可以和他携手相伴到老,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子,但她只是林衡晟的妻子,永远代替不了母亲的位置,那个同样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子,不可缺少的女子,二者不可或缺,谁也无法代替谁。
“娘亲,衡晟需要您啊——”
林陈婉越来越虚弱。
“娘亲,坚强起来,御医虽然说不能治,但不证明一丝希望都没有,娘亲,只要你有生的希望,就一定会出现生的希望!”林衡晟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连林陈婉也是一怔,除了就在身旁的洛揽月,谁也没有发现,林衡晟说这话时,目光其实是看向胡御医和陈溪那个方向的。
她跟着看过去,倒是觉得溪姨神情不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林衡晟的目光是看向陈溪和胡御医那方的,洛揽月跟着看过去,倒是觉得溪姨神情不对——
她一时搞不清林衡晟看的是谁,但是她知道,溪姨不对劲!只是条件反射的松开林衡晟和林陈婉就向着陈溪扑过去,嘴中喃喃着:“不要——”
仔细听来,不难听出那句话:不要——溪姨,不要——
奈何洛揽月实在虚弱,拼尽全力的声音依旧不大,拼尽全力的向前扑去,依旧隔了一大块距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划过一个念头:阻止不了了。
习静习性林文林武从不同的方向向陈溪跑来,但都相距着一段距离。
洛揽月身子没有着力点的跌落在地上,忘记了疼痛,不敢看下去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滑落,滴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里。
过了半响,依旧没有异样的声音,习静习性扑到洛揽月身边,噗通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搀扶起洛揽月,这一过程,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的这一切,即使现在在她脑海中已经演绘了千遍万遍——
“小姐,小姐,您没有事吧?”
“小姐,您睁开眼睛啊——您没有事吧,您别吓我们——”
洛揽月不敢睁开眼睛,但是摇了摇头:“我没有事。”
伸手指了指前方,焦急恐慌的声音:“别管我,你们快去——”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揽月没有反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