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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到演武场找柏大有的目的,他本是想找柏大有派人下山去请温先生过来给他阿兄看病的。
“病了?”柏大有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手提着猎叉,一手把柏子淩抱了起来,大步向正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着:“来人,马上派人下山去请温先生来。”
柏子清的卧室门从不栓,但整个柏府,除了柏夫人就没人敢在他关着门的时候去打搅他。就是柏大有柏子淩也不例外。所以柏大有柏子淩父子只得在大厅里候着,等柏夫人出来告知他们柏子清的情况。
有小半个时辰,柏夫人才从后廊转到前厅,在柏大有的旁边坐了下来。正厅里只有柏氏父子两人,许是曾被侍仆泄漏过秘密,这些年,凡是涉及柏子清病情的消息,柏大有向来不许任何人听见。
“阿笙,子清怎么样了?”柏大有对柏夫人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也只有和柏夫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到柏大有温柔的一面。
“想是受了寒。”柏夫人一脸愁容。说着话,眼泪不觉滑了下来。柏夫人娘家姓周,闺名一个笙字,并不是十里村的人。那一年,柏大有还没有当上族长,十里村的主人还是他的阿爹柏老虎。有一次他从山下回来,便带回了现在的柏夫人那时候的周笙小姐。虽然这周家小姐长就仙女一样的容貌,柏老虎却并不情愿结这门亲。在柏老虎看来,周笙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连把她带回十里村的柏大有也只知道她叫周笙。除此之外,对她的身世来历毫不知情。而周笙,却像是已经忘记了过去了一切,刚到十里村的时候,除了落泪,她几乎连句话都不曾说过。柏老虎虽然不允婚,柏大有的态度却坚决的很,不能娶周笙,他便一直不娶,到最后终是柏老虎没有犟的过柏大有,在十几年前病逝,柏大有接任族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了周笙做夫人。
“莫要哭。”柏大有天不怕地不怕,此生最怕的就是柏夫人的眼泪。柏夫人这么一哭,他的心便乱了起来,忙站起身,走到柏夫人身边,一面拿着柏夫人的锦帕帮她拭泪,一面低声安慰着:“我已经叫人去请温先生了,温先生马上就到,不碍事的,你放心。”
“前几日分明已是好了,怎么今儿又犯起病来?”柏夫人收了泪,一双盈盈秀目转向在一旁呆坐一言不发的柏子淩,问道:“你可知你阿兄是怎么病的么?我问过你阿兄,他不肯说,你总不会也瞒着阿娘吧?”
“都是那个阿一。”柏子淩把牙咬的格格的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个阿一就是个灾星,每次碰到他我和阿兄都要倒霉,阿爹不许我杀人,那便把阿一赶出十里村去罢。他走了,只怕我阿兄身体也大好了。”
“阿一?怎么又和阿一有什么关系?”柏夫人蹙起了眉,扶着柏大有的手站了起来,走到柏子淩的身前,道:“跟阿娘说清楚,不许有一点夸大隐瞒,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又去找阿一的麻烦了?你们兄弟在何时何地遇见过阿一?”
………【第五章 陈情惊骤变 慈泪欲沾襟】………
温先生本名温时初,是青阳城最出名的阴阳先生。他和柏家的缘分始于柏大有的阿爹柏老虎。柏氏一族一向人丁兴旺,但到了柏老虎的阿爹一辈,只有兄弟两个,柏老虎的阿爹更是只有柏老虎这么一个儿子。待到柏老虎做了族长,虽然广置姬妾,无奈儿女缘薄,于四十岁上还没有子息。他倒是四处打听求子的方法,不知听信了谁的话,便认为无子的原因是因为祖上的阴宅出了偏差。于是他才亲自下山,重金厚礼请了温时初来,请他看一下阴宅阳宅。那温时初到也有些本事,只让柏老虎在祖坟前斜栽了两棵松树,又让柏老虎把大门抬高了一寸,又扩了一寸,第二年,柏老虎就得了柏大有这个长子。从那以后,接二连三共生了五男二女,一时间儿女成群,才使得柏老虎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受了柏老虎的影响,柏大有对阴阳风水之说沉溺的紧,三不五时的下山与温时初彻夜长谈。更于大少爷出生之时,请温时初上山相看,这柏子清的名字,也是温时初给取的。彼时,温时初已经是一个年逾八十的老人。
温时初并不显老。其实在柏大有的记忆里,从他第一次见到温时初直到现在,温时初的样子就没变过。也因此,柏大有的心里更笃定温时初并不是一个凡人,对他也更加恭敬虔诚起来。温时初曾说,柏子清先天不足,体质异常,恐有不寿之虞。果然,柏子清从落地到如今十岁,虽经父母仆妇百般照应,更有温时初留下的滋补药方,每日里吃药比吃饭都多的呵护着,还是一年到头,病痛不止,让柏大有周笙夫妇操碎了心。
“你说什么?”柏大有在正厅大声咆哮着。在他面前垂手低头站立着的正是给柏子清抬软兜的那四个孪生兄弟:“仙去是什么意思?温先生怎么会仙去的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四个是柏大有派去接温时初的人。谁知道他盼了多时,这几个人竟然空着轿子回来了。温时初死了?那样神仙一样的人物也会死吗?若是他真的死了,那以后谁还能帮柏子清延命?柏大有一想起缠绵病榻的柏子清,心就更沉了下去。
“卑下等到了温先生的住处,那里只剩下一个看房子的老仆。”为首的一个大汉低着头说:“那老仆说温先生仙去了,就在今冬最近的一场雪后,也并没说是不是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柏大有不怒反笑:“那人呢?总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罢?仙去?难道温先生还白日飞升了不成?”
“那老仆年岁已老,口齿不清,说的含糊已极,卑下等无能……”那为首的大汉一张古铜色的脸已涨的通红,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向前一步,双手捧到柏大有的面前,道:“这里有一封书信,那老仆说,是温先生留给族长的。”
“温先生有书信给我。”柏大有忙接过书信,责备道:“怎么不早说?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在这里杵着了。”柏大有打发四个人出去了,便急急忙忙走向后堂,他识字不多,这封信,他要马上交给夫人,请夫人看看,温时初到底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周笙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张纸之外,里面还有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鸽卵大小的东西。周笙将那块东西递给柏大有,自己打开了那张纸,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呼出声:“温先生这是何意啊?”
柏大有本在翻来覆去研究那块石头,听到周笙的惊呼,忙又凑了过去,伸头去看那张纸上的字,却见偌大一张纸上竟只有一个字,这个字他是认得的,那是一个大大的“胡”字。
“老爷,你说温先生这是要跟我们说什么呢?”周笙把那张纸也递给柏大有,一张俏脸上阴霾密布,她本来还抱着希望,以为温时初会在信里留下给柏子清延命之法,没想到却只有这么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石头,还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字。这让她的心骤然粉碎。这就是说,柏子清是没救了么?
“胡?胡?胡!”柏大有拿着那张纸,一边狠瞅,一边在房间里兜着圈子,猛然,他伸手拍了一下额头,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周笙,狂喜道:“我想到了,温先生是让我们去莽山找那位胡……”话没说完,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把话又咽了回去,但脸上的神情依然满是兴奋,一把抓住周笙的手,道:“一定是这样,也只有那一位,才能救我们子清了。”
“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一位,就算侥天之幸找到了,他会救我子清孩儿么?”周笙却没有柏大有那么乐观。从没听说谁能进入莽山禁区还可以生还。柏大有说的那个胡,据说却是住在禁区之内的。是不是真有这一位还在两可之间,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一位,无情无份的,又凭什么让人家救治自己的孩儿呢?
“温先生留书总不会假。”柏大有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忍不住原地转了个圈子,道:“我们听温先生的必不会错,这块石头可能就是信物,那一位见了温先生留给我们的这块石头,保不定就会出手相救我们子清了。”
周笙见柏大有如此坚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道:“老爷说的是,温先生必不会骗我们。他既在仙去之前留下这个给我们,必有深意。只是,谁能去禁区找这一位呢?”
“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能进禁区?谁还敢进禁区?”柏大有挺直了腰板,认真的说道:“何况,这是为了我们家子清的命,又非族里村里的大事,自然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去冒险。待我做些准备,事不宜迟,明日我便进山罢。”
“老爷要以身犯险么?”周笙如弱柳般的身子一颤,一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急道:“万万不可。”话音刚落,两行清泪就从眼角滑落到脸颊,悲声道:“若是老爷有什么万一,让我和子清子淩何以自处?子清的性命固然要紧,可老爷的安危更是重要。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话,便是子清命薄,终于不治,我也绝不许老爷进莽山禁地的。”
“夫人……”柏大有手足无措的看着落泪的周笙,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两手不停的相互揉搓着,闷声道:“可是我若不去,又有何人能拿着这信物进莽山呢?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清受病痛折磨,却什么都不做罢?”
“总之我不会让老爷进山,若是子清有个好歹,我做阿娘的不能救他,便是陪他一起去了也罢了。”周笙的眼泪愈发流的急了,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唉,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柏大有想怒却又实在不忍,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揽住了周笙的纤腰,低声道:“你若去了,我又何能独活?你说这话,岂不是要我的性命么?”
“老爷。”周笙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丈夫的胸膛上,低声哭泣起来。这些年,她看着爱子辛苦挣命,又何尝有一日好过。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竟要她在丈夫与儿子之间做一个选择,让她情何以堪。她只恨自己无用,不能亲身上莽山入禁区,为爱子求回一条命来。但柏大有提出相同的想法,她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莫哭,我们从长计议。”柏大有终于还是退让了,他轻轻拍着周笙的后背,嘴里安慰着,心里却想着要如何才能瞒住周笙独自上山,只要他把救治柏子清的方法找回来,周笙就算还会怪他,也没甚么妨碍了。他是坚信自己可以安全从禁区出来的,因为他觉得,既然温先生留下了这个法子,必然是一个行得通的法子,若是自己都不能从禁区中出来了,那温先生又何必留下这封信。出于对温时初的绝对信任,柏大有悄悄握紧了手里的那块石头,心里更拿定了主意。
“阿爹阿娘都不必烦恼。”柏子淩不知何时便已躲在门后偷听了柏大有和周笙的对话,此刻推门走了进来,脸上一片肃然,道:“便让子淩替阿爹进山如何?”
“你这孩子,又偷听阿爹阿娘说话。”周笙脸上微微泛红,轻轻挣开柏大有的怀抱,似嗔似怒的对柏子淩说道:“小孩子家说什么混话?你阿爹我且不放心,你一个孩子,阿娘怎么能放心让你进山?别说进入禁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