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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觉春心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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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瞧过他此时深沉似醉的模样,放松的眉心间有著淡淡的细纹,而他的双眼……三娘重新对上他阗黑的瞳眸,方寸跟著颤抖,心里自是清楚……那是动心的感觉。
  「三更夜半,你来做什么?」他复问一遍,合了合眼又睁开,想捉紧那张美丽容颜。
  强烈酒劲正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的思虑混沌不清,唇上还留有她柔软的触觉,下意识舔了一舔,一股为所欲为的冲动由舌尖蔓延开来,突破了束缚,燃起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不说话,嗯?」他垂下头,额头抵住她的,微缓气息轻轻拂过,与三娘急促的心跳成了强烈对比。
  迅雷不及掩耳的,风琉捉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掌探进她的衣袖,很快的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两指夹著一只折成三角的小纸包,在三娘面前晃了晃,「里面……是什么?」
  「药粉。」
  「喔!」他用指头挑开包装,纸里包著一堆淡蓝粉末,风琉扬起眉凝著她,似笑非笑,「为什么?」
  三娘瞧著他,脸蛋酡红,又调过眼神盯著那堆粉末,忽地噘起嘴一吹,药粉全落入水中,遇水即溶,无色无味无觉。
  「这是紫罗陀的根加入其他药材磨成的粉,洒在热水中浸泡身子,能安定神思,舒缓筋骨……你连著好几日都泡了药澡,趁你练武时……我就进来房里洒药粉……」三娘愈说声音愈低,心裏疑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借酒扮无赖?偷偷地,她觑了他一眼,「就是这样了……我没想做什么的,我要走了。」
  忽然,好看的唇又往上弯著,风琉捉住她欲起的身子,坏坏地笑,「你来做什么,我知道……你来……投怀送抱……」
  「没有……我……唔……」
  他根本不听她说,再度吻住她软软的小嘴。
  和上一个吻全然不同,他捧住她的脸,手移到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他尝著那抹红唇的味道,又觉不够,舌头便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的吻不再温柔,已深深、深深的掳掠了她。
  水面下,一双大掌探入三娘的袖里、衣襟,她尝试著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风琉这么抱住她,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四肢变得好酸好软,提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这就是亲吻?她像生了一场重病,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谁来救救她?喔,不!她不要得救,就这么沉沦吧!跟著心爱的人。他带著她前往何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与他天涯海角地相伴相随。
  三娘闭上眼,喉间不自禁地逸出一声微弱又狂乱的呻吟。
  不知何时,衣衫褪去,她身上仅剩一件贴胸肚兜儿,那男人的唇由她的脸庞滑下,留恋著她裸露的颈项和胸前一片玉脂。他的气息粗犷而炽热,她仿若被烈焰灼烧著,双臂亦紧紧地拥住了他。
  然後,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风琉打横将她抱起,唇依旧与她纠缠。他抱著她跨出大澡盆,直接朝床铺走去,两人皆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不断地由他俩身上低落。
  「风琉……」她轻喊著他的名,神智整个昏沉了,无力地任由某种酸软的感觉噬咬著全身。
  不理一身湿漉,两人滚倒在干燥的床垫上,风琉捉紧她的细腕固定两侧,修长的手指亦与她的葱白手儿交缠,胸膛欺迫过来,亲密地压挤著她。
  烫人的气息喷在一片凝肌上,风琉俯下头,牙齿咬著那件肚兜儿的肩带,缓慢地将一边扯了松。
  「你好美……好……醉人……」他胡乱呢喃,将头颅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里。
  「风琉……」她只能喊著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全然浑噩,无头无绪。
  这完全离经叛道、悖逆礼教,可是她不管了,也没力去管。三娘咬著艳红的朱唇,半合星眸,头颅在床上纷乱地扭动。该如何抑止?她连思考能力都丧失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爱你。风琉……我爱你……」
  她的声音近乎耳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入那醉得失性的男子耳里。
  一切的动作全静止了下来,风琉猛然撑起上半身,怪异而不解地瞧著底下娇嫩的面容。她眯著的眼流泻出万种风情,羞怯可人,让他吻得微肿的唇方才蠕动著,她说些什么?天啊,她说过了什么?下一刻,他翻身离开她的软玉温香,脸色极其难看、极其苍白。
  怎么一回事?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三娘伸出小手,试探地抚摸他的裸背,低低地唤了一声,「风琉?」
  「别碰我!」恶狠的斥喝陡地响起。
  他背对著躺在她身边,身体缩成弓形,对付体内一把冲霄欲火。那「蜜裏桃」的酒力再次翻覆上来,他抵制不住,头脑昏得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了。
  该死!该死!他不断暗自诅咒,所有难听的、粗暴的话语全数出笼,似乎这样做,心里会畅快许多。
  一只小手替他撩开散发,不自觉的,他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竟瑟缩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无助,挣扎而暗哑地低语:「不要过来……不要招惹我。」什么都不要。
  无声地,他又动了动嘴唇,将头颅藏在两臂里。
  听见他夹杂乞求的声调,怜惜的情怀已满满地围困三娘。他不要她碰,可她不听话,指尖触摸一片虎背,脸颊轻轻地偎了上去,半身俯在他的背上,眼睛里闪烁著无比的温柔。
  「我想陪著你呵……就这么一生一世,好不?」
  夜,静寂轻悄……那男子无语,已沉沉睡去。
  ***
  风:
  我找到阿缳了,她不会去别庄了。
  你他妈的没义气,明知这些年我有多苦,竟死咬著她的下落,不与我知,你天杀的该刮千刀。不过,你老子我实在极其大爽,这笔帐咱们先记著,改天同你算算清楚。
  十三郎草草
  见了这张用词粗鲁的信条,风琉很难不笑,它完全符合十三郎的「气质」。嫣缳到底躲不过十三整座山寨的追踪好手……但,这未尝不好。
  立在书阁窗前,风琉远望著信鸽振翅飞去,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由鸽子脚上取下的另一张小纸。不同上一张的白话俗语,上头仅仅七个字,意思却已俐落清楚。
  玉面华佗在别庄。
  石白玉,一个「碧」字。
  他早该料到,却从不去联想。风琉淡淡地牵扯唇角,心中并无太多讶异。在意识中某处,他隐约知悉她的背景不会简单。
  对她隐瞒真实身分之事,他竟无半点怒气。细细思量,打一开始他已先入为主,让她一身药味牵引混淆,谈话间,她总是模棱两可的避重就轻,巧妙地偏开话题、巧妙地引他错意。
  唉……苦苦一叹,他没办法指责她说谎。
  至少,有件事她未曾隐瞒,她真与别人许下婚约,是袁记药庄的长公子。
  关於碧烟渚和袁记药庄联婚之事,江湖上已沸沸扬扬,而碧家女神医却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暂且不论她眼著他是何初衷,真为了逃婚,或者另有隐情,一思及她与人婚配,他心中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酩酊大醉的那一晚,她似乎说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他努力地想记起,潜意识里,竟微微怯懦了起来,想不明白。
  逭时,有人紧叩著门。
  「进来。」他转过身。
  推开门,老管家就站在外头,愁眉不展。
  「风教头,请您快去瞧瞧啊!」
  「怎么?」
  「今儿个过了早饭,一盏茶时间还不到,护卫院和仆役房里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人,喊著肚子疼,严重些的已疼得昏死过去了,刘大夫也跟著生病,我没办法了,大家全体中毒似儿的,只好……哎哟!」老管家忽然抱著腹部弯下腰,五官拧成一团。
  「老管家!」风琉惊异,快速地扶住他。
  「好痛……我肚子也、也不对劲……啊!哎哟……」
  「风琉!」廊外,三娘匆匆地奔了进来,看见原封未动的早膳还放在桌上,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你还好吗?你没吃任何东西,没喝一口水?」
  他一早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是滴食未进。
  「这是怎么回事?!」他口气严厉起来,双目进发精光直直射向三娘,直觉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说清楚!碧三娘。」
  他喊出她的真实姓名。他知道她是谁了。
  三娘心跳得飞快,眼睛瞪著他,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生气了吗?脸色这么冷淡。
  没时间猜测,也没时间解释明白,因为老管家一声哀疼,捉回两个人所有的注意力。
  事有轻重缓急,她无心多说些什么,蹲下身握住老管家的手脉斟酌,另一手则按向他腹部的大横与腹结二穴,猛地压紧。
  「哎啊!疼死我啦……」老管家一阵哀喊。
  三娘瞧著这情景,心中震撼,脸上血色尽失。
  是「肚痛帖」。怎么会这样?有人在别庄的饮食里下了此毒,它贵在本身透明如水,没入水中亦是无味无形,毒发时令人腹痛如绞,一波强过一波,直至昏死。
  而「肚痛帖」却是阿爹取的名,是他闲日无聊下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老人家来了吗?他肯定气坏了,才会对收留她的一庄子人迁怒,下了「肚痛帖」。
  「我……快死了吧,风教头……我不行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庄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事,要不然她的罪过就大了,风琉会气得掐死她、恨死她的。
  拿出三棱针,她在老管家足下隐白、大都、太白各下三针,登时,老管家和缓了气息,脸虽苍白如鬼,至少不再皱得狰狞。接著,她又在他眉心著进一针,他缓缓合上眼,状如沉睡。
  边下针,三娘边想著,觉得一阵委屈。
  看来,在这位护卫教头的眼里,她比不上啸虎堡重要,就连别庄一群人的地位也远远在她之前。到底,他心里有没有她?她都不敢想了。
  「你把老管家抬进房里吧,我已暂时帮他止痛。替其他人下针後,我会帮大家把毒解了。」忍著泪,三娘乎心静气地面对风琉。
  「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他铁青了脸,音调坚硬。
  「我一时说不清,而且,我不认为现在的你想听我的解释。等大家没事了,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包括这次闹肚疼的缘由。」
  语毕,三娘头也没回,又快快地奔离。在大厅还有好多人等著她救。
  学习爱人多么不易,尤其她已心属的这个男人,在他心中,她挣不到最高、最重要的价值。他的家仇与责任,还有别人给他的恩情几乎将他压垮,她得不到完整的他,毕竟,连他也不曾拥有过自己。
  就是笨嘛……三娘无奈地擦去腮边的泪水。偏偏,她就喜欢他。
  ***
  仅是厨房的大水缸被下了「肚痛帖」,水井仍清澈干净。三娘心神稍定,幸好阿爹这回没做得绝手。
  一整天,她忙著医治一庄子的老少,先减轻绞肠的痛楚,再接著下一个解毒的步骤,刘大夫医房里派得上用场的药全让她搜刮了,熬出的药汁仍不够人喝。车而风琉由猎兽场调回部分人手,一半护卫别庄,另一半加强巡视,再遣两名手下入城抓药,才能顺利进行诊疗。
  而风琉的脸色凝成冰霜,他自是十分懊恼,身为护卫教头,竟让外人随意来去,没一点警觉能力。
  安置好最後一名病人,已过了大半夜,三娘累得快站不住脚了:捧起一盆污水步出厅外,她将水倾洒於地,没察觉风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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