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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霜忙给他捶背,斟了一碗水递到他身前,轻轻皱眉道:“柳庄主伤的确实不轻!书信我已经飞鸽传往武当山,明天一早逸飞和二鬼会护送您去武当,相信到了那儿,玄空掌门自会好好照料您的!”
柳东剑点点头:“有劳姑娘!”
他忽想起雪冰来,又摇头道:“我的伤是小事,我跟二鬼熟悉,有他们陪着我去武当就可以了!逸飞,还是留下来寻找雪冰吧,现在,我最担心的便是她了!”
杨静霜静静听着,既然柳东剑自己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只是,二鬼粗心大意,有他们护送,心中却有不放心之处!
柳东剑和鬼三鬼四刚走几个时辰,鬼一鬼二便找到这儿来了,将雪冰的青霜剑交到逸飞手中,说了些别分别后的事情,便又匆匆忙忙的去追赶鬼三等!逸飞送出院门,瞧着他们驰马远去,心中暗暗为雪冰担心!正想着,忽听身后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哥哥!
雪冰!
逸飞大喜过望,回头瞧,空寂寂的小巷,连个人影都瞧不找,哪来的雪冰!心中不觉一笑,一是担心她的安危,竟出幻象了!
“哥哥!哥哥!”又是银铃般的声音飘来。
逸飞一怔,这次喊声中还伴有淡淡的箫韵,是杨静霜的箫声!他回头,只瞧烟波中荡出一条画舫,那画舫的船头,站的正是雪冰!
此时秋雨缠绵,她右手中持了一把红梅湘妃竹的折伞,左手一个劲的向逸飞招手,袖口的绲边的墨绿色丝带伴着她的手势时起时落,一身橘黄色长裙,蹁跹如同雨中的风蝶,让人瞧来即怜又爱。
她的身后,风启纱帘,一侧美人靠上,杨静霜正在那儿静静地吹箫!
她的箫声,便如她的人一般,恬静温婉,却又是那么冷漠淡薄!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虚有,红尘便是一处幻境,而这处幻境中,所有的人都是真是,而唯有她,飘渺的如同烟岚的女子,轻轻来,轻轻去。
蓦然的回首,或许她已经消失在那烟雨的巷头!
画舫慢慢靠岸,雪冰一步跃了下来,伸手揽住逸飞脖子,欢喜的直呼:“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这一扑用力极大,撞在逸飞伤口上,疼的他眉头骤时一颦。
雪冰吓了一跳,忙松开手盯着他急问:“哥哥,你怎么了?”
逸飞还没有回答,身后的杨静霜道:“他受了伤,你最好莫去碰他!”
雪冰一惊,握起他的手直呼:“受了伤!伤在那儿?要不要紧?很疼吗?我瞧瞧!”
逸飞瞧她如此着急的模样,忍痛淡淡一笑道:“没事!不要紧的!”
雪冰凝视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的问:“真的没事?”
逸飞摇头:“没事!”
雪冰忽然一笑:“我就知道我的哥哥是大英雄,大丈夫,一点小伤,算得什么!”
逸飞听她夸赞,又见杨静霜正瞧着自己,满面愧疚低头苦笑,就我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大丈夫!
第二十二章 五君子
次日,雪冰去给逸飞买药,杨静霜送她渡河,水中画舫轻荡,忽听得船顶传来啪的声响,画舫跟着一沉瞬间又浮了起来,二人一惊,挑手帘幕,只瞧一个身材瘦小长脑袋的人身子起落,脚又在前面一条蓬舟上点了一下,借力跃上对面河岸。
身子在着地的刹那手中忽然甩出一个磁球,球打在对面飞驰而来的一匹黑马上,马上之人落地,磁球回旋,他已坐在了马上,回头望了一眼被他打下马的那人,手中一定银子甩出道:“急事赶路,借你马匹一用。”说着长鞭一挥,扬尘而去。
雪冰瞧着,回头向杨静霜道:“那人是谁?瞧起来武功不错!”
杨静霜低头想了想:“双血祭魂球!他应该是洞庭五君子雷霹雳的徒弟许仁!雷霹雳失踪了三年,他的弟子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出现!”忙转头向着那船家道:“船家,请你沿水路赶上刚才夺马的那位公子!”
船家应命,改驶方向,雪冰道:“洞庭五君子,就是江湖说的那什么‘洞庭五君子,风雨雷电霜。江湖出其一,人心日惶惶’的那五君子吗?”
杨静霜点头:“是!”
雪冰道:“听说这五君子研究的都是些什么暗器、毒药、火药、易容术和神偷!明明都是些小人所为,为什么还说什么君子呢?而且,五君子中那‘霜君子’还是个女的!”
杨静霜道:“风行天下万貌夺,雨出天际无人躲。雷鸣火轰万敌破,闪电击出纷扬末。最利冷氏霜公子,妙手探云珍宝过!风梭易容、雨滴子暗器、雷霹雳火药、闪电旗毒药,冷霜儿神偷。这五项虽不是正道中人所为,但他们亦未曾用它来害过人,也算得君子!五君子中,只有一个女的,就是那神偷计无双的冷氏霜公子。传说,她还是轩辕阁阁主冷纪夜的妹妹!”
冷纪夜的妹妹!雪冰惊讶的叫了起来:“冷纪夜还有妹妹!”
杨静霜点头:“但这个妹妹最终却死在了他的手下!不过,也有传说冷霜儿只是冷纪夜义妹,冷纪夜救她之时,觉得她乖巧伶俐,聪言善辩,所以收她义妹。冷霜儿入轩辕阁,也将五君子中的四项绝技带了进去!二十年前,轩辕阁前任阁主东方青云围攻中原各派时,就用到过雷霹雳的火药,闪电旗的毒粉和雨滴子的暗器。至于风梭的易容术,恐怕早已失传。”
雪冰听的嗯了一声,易容术,失传了简直太可惜!
说话之间,船舶靠岸,只听得那船家道:“姑娘,您瞧,那夺马贼在那儿呢!”
杨静霜雪冰挑帘而观,只瞧岸边青草地上,一处简易的白布帐篷,凉席铺地,席中央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棋桌旁温水茶点,一个头束纶巾,身着月白格子衫的俊美少年正倚榻点棋,手中白玉骨扇轻轻一摇,甚是的绝秀潇洒。
那少年身边,圈围的十六个身着黑衣斗篷,腰佩宝剑的虎彪大汉。
而那许仁,就立在那些大汉之中。
雪冰远远瞧着,忽然指着那少年道:“祝子青祝公子!”
杨静霜转头:“祝子青?”
雪冰忙点头:“是啊!他曾在我们天际山庄住过几日,言自己姓祝,名子青!”
杨静霜摇头:“祝子青,或许应该是朱梓清!”
雪冰回头:“朱梓清?”
河岸上,那少年朱梓清缓缓点下一粒籽儿,抬眉淡淡道:“你来迟了!”
许仁凝视着他,忽然道:“你就是武功江南第一的尧公子?”
朱梓清微笑:“你觉得呢?”
许仁怒喝:“尧公子是女的?”
朱梓清一笑:“许兄好眼力啊!你有没有听说尧公子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呢?”
许仁道:“是你!”
朱梓清没有回答,玉骨折扇一合,提起莲蓬茶壶斟了一碗茶水道:“许兄请!”
许仁哼了一声:“我是来跟尧公子比武的,不是来找你喝茶水的?朱志尧呢,要他出来!”
朱梓清瞧他拒绝,自己抿了一口茶水道:“许兄怕我在茶中下毒不敢喝吗?”
许仁怒哼,也不答话,走上前去拿起一杯茶水灌了下去,连杯底的茶叶末子都没留。
朱梓清微笑:“品茶不同喝酒,何必这般急躁!你这人太没雅趣了!”
许仁哼了一声,忽然探手抓住了朱梓清那着茶杯的手腕,狰狞道:“朱志尧呢!”
旁边守卫的那十八个大汉瞧他拿了主人,忙拔剑相逼。
朱梓清右手折扇一挥示意那十八个大汉退下,微笑瞧向许仁道:“不要总抓着一个女子的手不放,不然你会爱上她的!”
许仁一怔,瞧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态度,心中不觉一跳,忙甩开她的手腕转身道:“我不跟你为难,唤朱志尧出来!”
朱梓清眸中闪过一丝黠慧,温婉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瞧我!”
许仁负手轻哼!
朱梓清道:“你不回答就表示默认!既然你喜欢本姑娘,那本姑娘就留你一命!”说着站起身来,转目扫了立在旁边的十八个大汉,手一点,冷冷道:“你们八个,陪许大爷玩玩!”
那八人抱拳应命,腰间宝剑一晃,将许仁围了起来。
许仁有些轻蔑:“就他们八个?”
朱梓清道:“你别小看他们,风云十八骑,他们可是我哥亲自调教出来的武士!你若打赢了他们,我哥自会接你战书,你若输了,那请便了!”话说完,手中折扇一点:“上!”
剑影晃动,八柄长剑同向许仁头顶斩了去。
河岸边,雪冰杨静霜船上静观,雪冰道:“杨姐姐,你觉得许仁打得过那八人吗?”
杨静霜道:“单打独斗没问题。车轮战用不了十招,许仁必败!”
十招!雪冰惊讶,抬头瞧打斗的人群,只瞧许仁双血祭魂球长链挥舞,逼得八人难以进他身周,又怎会十招必败?
杨静霜瞧得雪冰疑惑,道:“你且瞧瞧那八人的兵器。”
雪冰远望,他们的兵器,不过一柄锋利的长剑吧,没什么特别之处。正欲再询问,却听当啷声响,那剑刃竟从手柄中射了出去,长链伸展,直叮许仁胸口而去。
许仁双血祭魂球有长链相接,那八个武士手中的长剑亦有锁链相连。许仁也是吃惊,眼瞧的剑刃刺来,手中一枚磁球甩出,将他剑刃锁链缠了起来。
他这一缠,手中磁球被固,身后瞬时又是三枚剑刃刺了来!
当当的一串声响,许仁双血祭魂球中的铁链能开能和,一球束了一把兵刃,另外一球挥出,缠住了身后射来的三把兵刃。
双手的磁球同时被束,一上一下,两个大汉手中剑刃同时扫了来。许仁一惊,脚点地面横身而起,胸前背后,两柄剑刃擦衣而过。猛的仰头,一柄剑刃直环颈项。来不及的躲闪,脚踝处忽然一凉,手中长锁一松,滚在地上。
鲜血涔涔沾染了岸草,朱梓清微笑道:“怎样!”
许仁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朱梓清接过被那大汉夺了的双血祭魂球,甩出收回,呵呵道:“咦!你这兵器蛮好玩的!你输了,输了的后果就是!”目光盯着他,嘴角一勾:“滚!”手中双血祭魂球一甩,丢在他面前。
许仁眼瞧着她,又瞧了瞧地上的两个磁球,心中感觉莫大的耻辱,手中忽然匕首一闪,迳向自己腹间插了去。
朱梓清转身本来不再搭理他的,但瞧得他忽的自裁,也是吃惊,忙呼道:“你干什么?”
眼睛嗤的声响,一枚石子打在了他的匕首上,只听得一人冷冷道:“输了比武便去自裁,如你这般,恐怕天下英雄都死绝了!”
如此疾言厉色,许仁和朱梓清忙转头瞧,只见杨静霜手中紫玉箫一划,走上岸来。
许仁怒道:“你是何人?管我生死!”
杨静霜紫玉箫胸前一划:“你师父雷霹雳没告诉你此为何物?”
许仁盯着她手中的紫玉箫瞧了片刻,忽然瞥见她箫绦玉坠上的一个古月标志,恍然叫道:“你是……你是江湖四大毒地……灵……灵山岛古月门……!”
杨静霜打断他的话,紫玉箫一扫,冷言道:“我问你,你师父雷霹雳在哪儿?”
许仁道:“八年前已被归魂子铁青轩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