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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不解的看着江之寒。
江之寒说:“他想见你,这是他提出来的唯一要求。他……想见一个因为被他连累,被抓进监狱里去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
龙耀坐在那里,眼里都是血丝。一连一周的无睡眠审判,已经让神经坚韧如他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上天保佑,在他崩溃之前,他要见林晓的申请被批准了,可以完成他最后一个愿望。
林晓穿着囚服走进来,并没有带手铐。她那标志性的大卷发被剪掉了,只剩下很短的头发,和一张憔悴的没有血色的脸。
押解林晓进来的警察转身出了门,屋里还站着一个警察,是押龙耀过来的。他咳嗽了一声,说:“三分钟。”自己走到远的一个角落里,点了一支烟。
龙耀看着林晓,把身子凑过来,低声的说:“我把好不容易藏下来的600块都给他了,只有三分钟,你听我说,不要插话。”
林晓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
龙耀问:“他们拿什么罪名关你?”
林晓反应好像有些迟钝,过了几秒钟,她才说:“私藏枪支,窝赃,知情不报,还有……还有销赃。”
龙耀叹口气,把头凑的更近,声音更小的说:“你记得我那个记着电话号码的笔记本么?”
林晓茫然的摇摇头。
龙耀扭头看看那个收了他贿赂的警察,急道:“就是那个我天天揣在衬衣兜里的本子,被他们拿走了?”
林晓摇摇头,说:“好像……好像还在,后来有没有被搜走,我就不知道了。”
龙耀说:“如果被搜走了,想办法把它拿回来,给他们钱,多少钱都行,记住了,”用耳语的声音说:“第十页第二行,第十三页第三行。”
他看着林晓有些迷惘的样子,问:“记住了么?”
林晓点点头。
龙耀不放心的说:“你重复一遍给我听。”
林晓说:“十页……二行,三十页,第……二行。”
龙耀说:“你要记住了,一定,知道吗?”
林晓点头。
龙耀叹口气,身体好像终于松弛下来,他笑起来,有些欣慰的样子,“对不起你”。
林晓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小声的说:“我什么也没说,你……你挺着就好了。”
龙耀绽开一个好像很开心的笑容,“我想通了,就不怕了。”转头对抽烟的警察说:“我好了!”
那警察走过来,指着林晓说:“出去左拐,李警官在门口那里。”
林晓站起身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听到龙耀在身后说:“林晓,脑袋掉了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那时候我再来娶你。”
林晓身体剧震了一下,她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眼里遍布血丝,面色有些狰狞,神色却出奇的温柔。林晓避开他的注视,一甩头,转身出了房间。
龙耀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说:“去叫你们领导吧,我有重要的情况要报告。”
※※※
刑警队的张队长坐在龙耀对面,翻了翻手里的卷宗,说:“有什么,说吧。”
龙耀说:“领导,给支烟。”
旁边的小刘看了眼张队长的眼色,递过去一支烟,帮他点着了。
龙耀美美的深吸了一口,说:“真TMD太爽了。”
小刘皱皱眉头,正要出言呵斥,看了眼张队长,又闭上了嘴。
龙耀吸了几口烟,说:“我有个请求,还请领导能够成全。”
张队长说:“你说。”
龙耀说:“林晓,就是和我住在一起那个女的,没她什么事,我做的这些,她都不知情,也不存在什么窝赃销赃什么的。”
张队长平静的说:“你要相信,我们的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龙耀说:“领导,你也不用和我说官话了。我老实和你讲,她之所以没有去举报我,只是因为我第一次见面就强奸了她,趁她睡着,还拍了些照片来胁迫她。”
张队长剑眉耸了耸,说:“详细讲讲。”
龙耀说:“具体的我可以写一份详细的东西给你们,还有一个在旁边帮忙的,叫言亚龙,是她当时的男朋友。这些,你们都可以向人求证的,我都会写在报告里。”
张队长问:“照片呢?”
龙耀说:“上次我逃的时候,掉了。”
张队长说:“我们会酌情考虑这个情况的。”
龙耀说:“领导,虽然道上的人都恨你,但据说你的名声在中州警察里是最好的,我就赌上一赌,信你一次。你给我个保证,让林晓出去,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张队长说:“我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我们刚收到承县公安局传来的东西,有一个伤人致死案是你做的吧,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指证的。”
龙耀说:“不用指证了,是我做的没错。”
张队长说:“就这个,就够你吃枪子儿啦。”
龙耀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放过一个无辜的女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给你的东西,会对你有帮助的。”
张队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思考了好一阵,说:“如果你这个强奸的事情,经过核实是真的,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龙耀说:“痛快。”转向小刘说,“你可以记了。”
小刘瞪他一眼,但还是拿起了笔。
龙耀说:“去年春节前,武林区那两起金铺摩托车劫案……是我做的。还有……”
173。纠结
龙耀的出现,对江之寒来说无疑是飞来横祸。他跳下楼的时候,不仅加重了脚踝的扭伤,肩部的伤势更重一些,好在没有断了骨头,但没有两个星期大概是恢复不了的。
好在这个星期厉融融恰好去南边参加一个图书博览会去了,江之寒省下了口舌,不用和老妈解释。由于不愿意单独面对最近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的父亲,他随便找了个说辞,就跑到杨老爷子的四合院来窝着。
伍思宜是第一次来拜访江之寒的这个据点,她四处看了看,走进屋来,感叹说:“这个院子,再过几年,应该值不少钱。”
江之寒翘起大拇指,夸道:“不愧是行长的女儿,有经济眼光!”
伍思宜这时才注意到,江之寒的左肩有些隆起,走近了,皱着眉头说:“衣服又没有穿好吧,这里怎么隆起来一团?”,伸手来摸。
江之寒抓住她的小手,说:“别!正好你来了,帮我换一下药吧。”说着话,把夹克和衬衣解开了,露出里面的伤口。
伍思宜捂着嘴,轻声叫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江之寒怕她担心,敷衍说:“练功时不小心伤到了。”
伍思宜撅起嘴,“你就拿你那套鬼话去哄鬼吧!我也懒得问你。”并不追问,只是轻柔的帮他换药。
肩部和脚踝的伤势其实并不妨碍江之寒的日常生活,但伍思宜知道他受伤以后,便天天跑到四合院来,提着当天买的新鲜蔬菜和肉类,帮他做饭和熬汤。
面对着伍思宜的体贴照顾,江之寒越发的有些不安起来。这个帮他买衣服的女孩儿,这个帮他做饭熬汤的女孩儿,这个身家丰厚却每天跨过大半个市区来见他的女孩儿,让他心里越发的有负疚感。江之寒也曾想象当年喜欢倪裳那样,打起精神,一门心思的对她好,哄她,体贴她,照顾她,做些傻乎乎的情人间做的事情。但那个身影似乎还抹之不去,自己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伍思宜对他越好,江之寒就感到越内疚,而且是双份的负疚,一份是对伍思宜的,另一份则是对倪裳的。对倪裳的这份负疚,除了内心深处的思念,多多少少还有楚明扬的功劳。
高三开学以后,楚明扬每周都会抽个时间,为江之寒送来一份最近一周七中的测试卷,从来没有间断过。坐下来聊一下学习的情况和往日的朋友,对江之寒也是一件愉快的事,而且也是他现在和七中还保留的不多的联系的纽带。
上个暑假的时候,江之寒总说四十中和七中隔的近,随时都可以象以前那样约好一起聚会。但开学以后,他自己被诸多事情所烦扰,又想到高三七中的学习安排一定是非常紧张,回去见老朋友要绕开倪裳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七中倒真的很少去。受伤后这段时间,连和顾望山一起的打球也停掉了,靠的就是和楚明扬的聊天来更新七中朋友的情况。
楚明扬告诉江之寒,自从他走了以后,去年的八人聚餐已经停掉了。倪裳很多时候还会和薛静静以及自己一起去吃饭,有时候也会和阮芳芳温凝萃约在一起,但大家从来没有一起聚过了。据薛静静说,顾望山在校园里遇见倪裳的时候,似乎有几分敌意,为此倪裳暗地里很是伤心。
楚明扬说,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消息,说倪裳开学的时候请辞班长,但是班主任张老师不同意。江之寒走了以后,很多人都想和她同桌,但最后倪裳还是搬到了最后一排,一个人坐。江之寒走了以后,三班的人数正好是奇数,倪裳是唯一一个单独坐的。
楚明扬又说,倪裳现在没有以前爱说话了,但学习更加刻苦,第一次摸底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年级里第五,都是她最好的纪录。下课的时候,倪裳越来越喜欢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或是发呆,很少出教室去活动的。
江之寒听了,心里很烦,迁怒于楚明扬说:“你是花痴吗?一天在那里关心倪裳这样啦,倪裳那样啦,关你什么事呀。薛静静不吃醋吗?”
楚明扬也不生气,“我和静静不是那种关系,不过是好朋友,有时候一起说说比较知心的话罢了。真的,她说,高中毕业,大家说不定就各奔前途了,谈什么恋爱呀。你看,连江之寒和倪裳那样甜蜜的,一转眼不也劳燕分飞了吗?”
江之寒叹息一声,说:“她说的也没错。虽然大家诅咒高考,但适者生存,能考上一个好点的大学,以后的路应该会稍微容易一些。”
楚明扬苦笑一声,“老大,还好点的大学!我想的就是能考个本科就行了,实在不行,专科线上了我也满足。”
楚明扬和江之寒告了别,留给他厚厚的一叠材料。江之寒大致翻了翻,上面的是上个星期的测试卷子。同四十中不一样,七中每周至少都有一份卷子发下来,数学课甚至有一周每天的作业就是一套试题。
江之寒翻过厚厚的考卷,突然手停了下来。在考卷的下面,是一本手写的笔记,那娟秀好看的笔迹,自己再是熟悉不过。
那一瞬间,江之寒的心像是被锤子重重的打了一下。时光仿佛倒流了,他还能记起第一次借看倪裳笔记时的心情,第一次抄她作业的时候心里想的小把戏。江之寒慢慢翻了两页,发现她记的甚至比以前更加详细,不用去七中上课,老师讲的所有精华都工工整整的写在那里,清清楚楚的分门别类整理好,一切宛如昨日。江之寒感到胸口有些痛,合上笔记,把它们扔到了桌子的角落。
在楚明扬的描述里,倪裳在七中一个人孤独着,憔悴着,拼命学习着,仿佛是被遗弃在那里,一个人去面对苦涩的结局。江之寒想起倪裳说过的,男生都是负心薄情的,女孩子还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们已经转身和别的女孩儿谈笑风生了,这好像是自己现在的写照?他又想起阮芳芳和温凝萃的劝说,只要你耐心的等待,总有一天她会重回你的身边的。可是转念想来,倪裳说的并没有错。倪裳说,你和我父亲,都是表明温和,骨子里记仇的人。随着时间流逝,不但不会化解彼此的怨恨,反而会加深吧。自己对倪建国的不屑和厌恶,随着他一次次的挑衅,愈发的重了,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过去而有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