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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当然拒绝了。生平第一次吧,我和我爸妈大吵了一架。从大学第一年开始,我自个儿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打工挣的。我当时想,大不了我离了这家,自己生活。读书的时候,我可以自给自足。等到毕业工作了,就更不在话下。
那时候,我爸喝了酒骂我,说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我哥,他们根本就不会生我,现在要让我做这么点儿牺牲,我都不愿意。再怎么说,那个张家的娃子,长的也周正,又没有缺陷,文化也是高中,工作也不错,没什么可挑剔的。我妈就哭,说那时候穷,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多不容易,说如果我哥只是一时的小孩儿脾气也还罢了,但几个月过去了,他还在想着那个姑娘,饭量都只有以前的一半。医生都说了,他就是小孩子的脾气,要是得不到他想要的,最后会郁闷而死的。我哥呢,其实我一直把他当小弟弟哄着照顾着,和我感情很好。他们就撺掇着他来和我闹,说我要娶那个张家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小孩子是怎么闹你的,就是同一句话,一天在你耳边念上一千遍。
说真的,以前我爸妈再怎么偏爱我哥,我从没有怨恨过他。可是那年的冬天,我第一次恨他。有一天早上,他缠着让我带他出去玩雪,走到一个陡坡的时候,我忽然想着把他推下去。我被自己忽然蹦出来的主意吓坏了,顾不得他哭闹,使劲把他拉回了家。
怎么办呢?答应他们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和完全没有感情的人来这样交易的婚姻。我在家里想了三四天,最后决定私下去找张家父母。唉……我也是自私的,我就问他们,如果我哥要娶他们的女儿,除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有没有别的可能?他们开始说没有。我就说,如果我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儿子拿着钱,也可以娶一房很漂亮很贤惠的媳妇儿。而我即使嫁过来了,心不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
那两人听了,也动了心,说要商量一下。过了几天,我要回去上学,我爸正挡着不准我走,说打砍断我的腿,那夫妻俩来了,开了口,十万……
我后来想,那是他们儿子教他们的。十万是什么概念?在我大一的时候,我们那里一个月挣四五百块的都是了不起的高收入,大家把很有钱很有钱的人还叫万元户。就算一个月了不起挣七八百,十万那可是十几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我当时一咬牙,说没问题,你们给我五年,我把十万块给你凑齐。可是,我还要读三年的书,就算工作两年,不吃不喝,哪里去挣那十万块钱?
江之寒睁开眼,想起初见吴茵的时候,自己提出那荒谬的要求。是啊,自己看的很准,她确实急切的需要钱,但那样的交换,对她又是何等的伤害!而自己提出那样条件的动机,不过是有一点寂寞,想要找个不用彼此纠缠那么深的女伴。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把身边的女孩儿搂进怀里。吴茵略微挣扎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前座的两个人,他们一动也没动,眼睛笔直的看着前方。
依偎在熟悉的怀抱里,吴茵忽然听到男子在自己耳边轻语。
他说:“对不起。”
这一瞬间,她觉得一切的委屈似乎都已得到了回报。
第202章 带个大款回老家
去年春节,吴茵认识江之寒一年的时候,她带着十万块回了家。
把张家父母找来,吴茵递过去一张十万块的存折,淡淡的说:“我提前一年来履行承诺了。”
那两口子张嘴结舌,一时呆住了。吴茵父母倒是一脸兴奋,傻儿子现在还在念叨自己的媳妇儿呢。哆哆嗦嗦的,张家老爸把存折揣进怀里,跟着老婆走了。
吴茵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对那个要嫁给哥哥的女孩儿,她感同身受,有切肤之痛。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呆呆的在自己屋里坐了一天,她没有任何胜利或者解脱的快感。一直以来,她都羞于把家里的事告诉江之寒,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地方人眼里十万块的巨款,江之寒一天也许就能帮她筹出来。只要她开口,他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吴茵不愿告诉他,羞于告诉他自己在父母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傻哥哥的保姆,和他婚嫁的筹码。
从小到大,吴茵就没感受过那种本能的父爱母爱,他们的目光永远都在哥哥身上,即使他是一个大家眼中的痴呆,即使自己从小就成绩优秀,容貌俊俏。所以,从小到大,吴茵都觉得自己缺乏一种自信,即使她在学校里总有男生仰慕,即使她在青大被人称作校花。她昂着头,孤傲的走在青大的林荫道上的时候,心里常常自嘲,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不过就是个附加品的价值。无论多么光鲜,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
所以,当江之寒交给她一份工作,拔苗助长似的给她越来越多的责任,告诉她把握命运的只能是她自己的时候,吴茵是深深感激,而且从骨子里赞同的,那也是她为什么日以继夜,拼命工作,拼命学习的动力:她也想把握自己的人生。
当江之寒在大年三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一起点燃烟火的时候,当他带着她去踏雪赏梅,抑或是在月光下荡舟翠湖的时候,当他对着夕阳下的黑颈鹤高喊“我爱你”的时候,吴茵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世上,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疼爱她的人,一个不把她当作哥哥或者是美丽外表附加品的人。
所以,当张家父母第三天找了个人来回话说,现在物价都涨了,钱不值钱了,拿二十万才可以答应的时候,吴茵除了无言的愤怒,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自己解决不了,要把这曾经羞于启齿的事情告诉江之寒,一切让他来做主。
去年冬天,促使吴茵提前离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张家的儿子喝了酒,被认识的人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羞怒之下,带着几个混账朋友在街上拦着外出买调料的吴茵,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傍了大款。若不是吴茵要好的两个高中同学拦住他们,她恐怕已经当街受辱了。
酒口镇这一片儿,重男轻女是极严重的。双方买卖交换婚姻,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反而是吴茵可能傍了大款的消息,似乎一夜间传遍了小城,大家议论纷纷,父亲回家严词拷问,吴茵和他顶了两句,第二天就坐车离了家。
一年以后,她回来了,和她傍的“大款”一起,带着两个保镖,开着一辆黑色铮亮的奥迪车。
靠在江之寒的怀里,感觉着最后这一段路的颠簸,吴茵感到很自豪很开心。
※※※
尽管江之寒曾经对白冰燕罗行长等前女友们的家长都颇有微词,对倪建国更是咬牙切齿,公允的讲,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比吴茵的父母好的太多。至少他们对女儿充满着爱,不管方式如何,手段如何,是不是夹杂着些许的私心,但那种爱是不容置疑的。
还好,江之寒已不是三年前在雷雨夜和倪建国冲突的江之寒。
他也长大了。
吴茵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曾经羞于启齿的一切,让她感到自己是被遗弃没有父母疼爱的那些事情,她给了他很明确的信号,我希望你来帮我应付这一切,我都听你的……
那天晚上,江之寒闭上眼,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倪裳和他分手的那天清晨,她说,可惜,父母是不能够选择的……
今天起床以后,江之寒临时改变了行程,让吴茵在酒店等他,自己出去了两三个小时,出发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到了酒口镇,已是接近晚饭的时候了。
奥迪车停在吴茵家的单元楼前,那楼已经修了十二三年,原本白色的外墙因为腐蚀性的酸雨已经变的几乎成了黄色,斑斑点点的,看起来颇有些凄凉。单元楼是临着一条小街的,两边路上有些小商铺,不远处还有几个担着扁担卖菜卖水果的女人。
打开后箱,江之寒提起两盒东西,却是上门买的礼物。吴茵要接过去,江之寒摇摇头,示意他她别动。小黄提了一箱东西,小王留在下面看着车。
江之寒说:“王哥黄哥,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儿,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吩咐了两句,江之寒一手提着礼物,一手牵着吴茵,小黄跟在后面,一起往楼上走。这是三栋六层楼的单元房,吴茵家住在五楼。黄昏时分,楼前的院子里站着好些闲聊的人。江之寒听到有人在叫吴茵的名字,很多人的目光投过来,他也没有在意,拉着吴茵往上走。
走到门前,吴茵停下脚步,江之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好像她是上门的媳妇儿,而自己是回家的主人一样。
吴茵敲了下门,马上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防盗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在叫,“妹妹……妹妹回来了。”
吴茵绽出笑容,叫道:“哥!”
江之寒略微一偏头,终于见到了吴聪。他和吴茵差不多的个头,体形偏胖,嘴角有一点耷拉着,面部的肌肉一眼就能看出和常人略有些不同。
他盯着江之寒看了两秒,又叫道:“还有一个。”
江之寒微笑,很自然的跟着吴茵进门,换鞋。一抬头,便看见吴茵的父母。吴茵父亲大概五十岁的年龄,蓄着小胡子,短头发,神情有些冷,面相有几分凶。吴茵的母亲长的和她有五分相似,眼角的皱纹很明显,但还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吴茵眼神闪躲了一下,开口说:“爸,妈,我回来了……他就是……江之寒。”
江之寒微笑,“伯父伯母好。”吴茵这里不兴叫叔叔阿姨。
吴茵的父亲盯着他审视了好一阵,她母亲倒是一脸的笑容,招呼说:“坐吧……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吧。”
江之寒回头示意,小黄走进来,把一箱在同安买的年货放在门口处,向江之寒点点头,转身走了。
吴茵母亲疑惑道:“这是?……”
江之寒微笑,“是我的司机,帮忙把东西搬上来,是一点年货。”他把手里的一盒东西递给吴茵母亲,说:“还有两瓶茅台,给您们拜年的。”
吴茵母亲说:“还带什么东西?”看了眼丈夫。他面无表情的说:“坐吧。”
江之寒大马金刀的坐下,向吴聪招招手。
吴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江之寒微笑,“这是给你的礼物……”
吴聪皱眉,“什么……什么东西?”
江之寒拿出长长的几根棒子,“最新式的魔术弹……”
吴聪说:“我有……”
江之寒道:“六十连响的,可以打二十楼那么高。”伸出手,比了一个很高很高的样子。
吴聪说:“我有……”还是抓起一根,皱着眉头在手里转着。
江之寒又拿出一个精美包装的盒子,“这个,是直升机,遥控的。”
吴聪问:“飞机?”
江之寒点头。
吴聪放下魔术弹,把盒子抱起来看看,有些不明所以。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坐……坐飞机。”
江之寒微笑,“我也坐过飞机。”
吴聪说:“我……我坐三次。”
江之寒说:“我每个月都坐。”
吴聪说:“一年……我坐……坐三次。”
江之寒说:“我昨天才坐过。”
吴聪皱起眉头,“三次……”
江之寒笑着拍拍他的手,“你坐的比我多。”
吴聪这次却是听懂了,他很开心的笑起来。
江之寒问他:“我该叫你什么?”
吴聪皱眉头。
江之寒说:“你叫什么?”
吴聪说:“聪聪。”
江之寒捏住他的手腕,“我叫江之寒。”
吴聪:“江……寒?”
江之寒微笑,“小寒。”
吴聪这次比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