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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给我一份现有的名单传真……”
江之寒蓦然坐直了身子,感觉有血液涌上大脑,“有……我认识的人?”
楼铮永低沉着嗓子,“是的……我给你打电话前,还核实了一下,其中有一名乘客是……是倪裳的妈妈。”
历蓉蓉虽然嘴上抱怨,心里还是疼儿子的。看他回家就接电话工作,便放了照片去削了些水果,切成片,对林墨说:“给你哥端一盘去吧……还有,告诉他手机不要打多,杂志上说西方研究结果手机会有辐射的。”
林墨嗯了一声,起身拿起盘子,走到江之寒的卧室,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只见江之寒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膝盖上,把头埋在手里,正使劲揉自己的头发。
林墨大吃一惊,她轻轻的把果盘放在书桌上,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柔声问:“哥,出什么事了?”
良久,江之寒都不作声。
终于,他抬起头,看着林墨,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那辆客车……我以为你在上面那辆客车,倪裳的妈妈在上面……”
※※※
倪裳回来给母亲庆生以后,又回了一趟乡下。这一次回来,算是这个暑假活动的终结。她昨天中午到的家,下午两点父亲就离家出差到长夏去了。本来应该在家里的母亲也不在,回来之前通电话的时候,白冰燕提起过她可能要外出两天,让倪裳回家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倪裳问起父亲母亲去了哪里,倪建国也讲不清楚,只是含糊的说大概有事要离开中州几天。
听到门铃响,她想着应该是母亲回家了。走到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却意外的发现江之寒站在外面。
打开门,倪裳把他让进屋里,忍不住往他后面看了看,他是一个人来的。
有多长时间,他没有来过自己家了?应该有三年多了吧。
江之寒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了一下,倪裳的家电器家具都换了新的,但总体的格局和当初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不过物是人非,这里面住的人……
倪裳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替他开了,递到手上。坐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来意。虽然表面镇定的很,心里却是扑通扑通不争气的越跳越快。江之寒已不是当日的江之寒,他贸然上门,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江之寒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可乐,偏过头,看着女孩儿的眼,轻轻叫她,“倪裳……”
倪裳嗯了一声,男子的神情有些疲惫,眼里有些看不透说不出的东西,让人看了忍不住会生出些怜爱的感觉。
江之寒的下一个动作完全出乎倪裳的意料,他伸出手,把她拉过来,揽进自己的怀里。
倪裳啊的轻声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男孩儿的拥抱很有力,她没有挣开。下一刻,她放弃了,轻轻靠在他胸前,心里波涛汹涌。
发生了什么?他……和吴茵分手了?他家里可出了什么大事情?或者是,公司遇到了大麻烦?倪裳一时间思绪万千,理不出个头绪。
江之寒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没有欲望,没有激情,而只有一个安慰爱护的姿态。倪裳和他是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的,她很快就感觉到了,男孩儿的心跳很平稳,甚至有些慢。他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背,好像不是一种寻求抚慰的姿态,而是要传达某种关心或是怜惜。
江之寒终于开口了,“倪裳……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们还是要往前走的,是不是?”
倪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些打鼓。
江之寒心里叹了口气,任何言语修饰,在这样的事情面前都是徒劳。他低头看着倪裳的眼睛,“有个很不好的消息……你母亲出了车祸,她……去世了。”
倪裳眨了下眼,近处看她一双大眼睛更显得黑白分明,但这时候却有几分呆滞。她又眨了一下,好像没听懂这句话。
终于,她开口说:“你说什么?”声音却已经哑了。
江之寒尽量平静的说:“前两天暴雨造成的山体滑坡,有一辆长途客车翻到了崖下。我才收到的消息,你妈妈在车上。”
倪裳又眨了一下眼,盯着江之寒,她说:“不是真的!”
江之寒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倪裳摇摇头,又说:“你骗我!”她使劲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江之寒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只是温柔注视,眼里全是怜惜。
女孩儿眨了下眼,眨住一滴眼泪来。然后又眨了一下,又是一滴。她睫毛颤动,越来越快的眨着,每一次都带出一滴泪,顺着光洁的脸颊往下流,一会儿的功夫,就湿透了衣衫。
她无声的哭着,眼睛离着江之寒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江之寒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化掉了,好像里面到处都是窟窿,每一处都能感到疼痛。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哇的一声,叫出声来。看着面前生命中最亲密的男生,她歇斯底里的叫道:“我做错了什么!……会被这样的对待!我做错了什么!”
江之寒抬起右手,按着她的头,把她按到自己的胸前。
在她耳边,他只能轻轻的说:“别难过了,啊,别太难过了……”一切言辞都太苍白,他只是想发出些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给她一点点依靠。
很久很久,没有人回应他。
低下头去,他板起女孩儿的脸,她已经晕了过去。
※※※
白冰燕出车祸这件事,知道来龙去脉,并能推测出所有经过的也许只有江之寒。从某个渠道(白冰燕自称是吴茵告诉她的但吴茵否认)白冰燕知道了江之寒手里有一盘关于倪建国的录像带,她大概猜测到是怎么一个东西,于是约了江之寒见面。她设计好了一系列问题来试探江之寒,虽然江之寒抵死不认,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她回家和倪建国摊牌。倪建国应该是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白冰燕自然很生气很难过,不想看到他。因此,她选择了去她母亲的老家隆中小住一段日子,上次倪裳外婆病重的时候她就陪着去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听倪裳提起那里的房子并没有卖掉。车到南风附近,不幸出了车祸。
江之寒不能确定的只有两点:白冰燕到底是从什么渠道知道录像带的事(吴茵坚决否认告诉过她),倪建国知不知道消息是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的。听倪裳回忆,母亲走之前和她通过电话,但显然在电话里她并没有告诉女儿她父亲出轨的事。
窗户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又一个夏日的凌晨,而江之寒现在真切的痛恨夏天。
他的手臂有些发麻,因为倪裳枕着它,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半夜。她醒过,哭过,梦呓过,抽搐过,然后又浅浅的睡去。江之寒睁着眼,琢磨着这件事前前后后的所有细节,回想起和白冰燕交往的过往时光,想着自己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竟然一夜之间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睛终究有些疲劳,他拿左手揉了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倪裳,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七点多钟的时候,倪裳醒过来,木木的看了看江之寒,起身回自己的卧室,很久都没有出来。
八点钟,倪裳走出屋,到厨房里默默的倒了一杯牛奶,拿出两个小面包放在盘子上,给江之寒端过来作早餐。她把牛奶杯子和放面包的盘子放在江之寒前面,自己走到沙发的另一角,把身子窝进去,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第242章 身心俱疲
江之寒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端起杯子,三下五除二的把早餐消灭掉,起身去厨房又准备了一份儿一模一样的。回到客厅,江之寒把杯子递到倪裳眼前,轻轻说:“喝牛奶。”
倪裳一动也不动。
江之寒耐心的端着杯子等了足足一分钟,才伸出右手扶住她的背,把杯子凑到她嘴边,轻轻的倾斜着。就着他的手,倪裳机械的喝了两口。她现在一点儿不抗拒江之寒的身体接触,大概是完全不在乎这方面的原因。
慢慢的服侍她喝了半杯牛奶,江之寒把她放下,拿起手机打起电话来。
刚放下电话,只见倪裳弓着身子,干咳起来。江之寒赶紧走过去,绕到沙发背后,轻轻的帮她拍背。呕的一声,她把刚才喝的牛奶全吐了出来。
江之寒心里一叹,抱着她的肩头,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自己去洗手间找了拖把,先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又拿了张毛巾,去洗手间浸湿,出来帮她擦了擦脸。倪裳任他摆弄,也不做声。
江之寒去了厨房,烧了一壶水,倒好一杯,放进冰箱里冷了冷,然后端到客厅里,把倪裳扶起来,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口水。
把水杯放下,江之寒走到沙发头上,单膝跪下来,说道:“昨天我到这里来之前,已经叫市教育局的人通知在长夏的你父亲。他们给那边的单位打了电话,一时还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个宾馆。”
倪裳总算有了些反应,偏过头,看着他。女孩儿的眼神一夜间好像就黯淡下去,失去了神采。
江之寒不忍和她对视,略略偏过了目光,继续说:“我昨天找了几个人给南风那边打电话通融了一下,今天会去一个车,把你母亲的遗体先拉回到市殡仪馆来。虽然她随身的物品都确认了,你还是需要去一趟……”
倪裳肩头抖了抖,看着江之寒,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
江之寒看着她,说:“倪裳,你……必须振作起来,你必须勇敢起来。你妈告诉我,你外婆去世前,她对你讲过,你才是这个家以后的顶梁柱。你长大了,已经过了让他们来照顾你的年龄,现在轮到你去照顾他们了。不管……他们是活着还是过去……”
倪裳的眼睛终于闪了一闪,她声音有些抖动,“我……妈妈告诉你的?”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点头说:“是的……这两年,我和你妈妈偶尔有些接触,相处的还算好。我能感觉到,她有多么爱你,也知道你有多么难过。但现在,是你该为她做点事情的时候了……”
倪裳眨眨眼,似乎在消化他的话。过了好一阵,她问:“妈妈……为什么会在那个车上?”
江之寒说:“那辆车是去你外婆老家的,她也许是有事去小住一段时间?……至于详细的情况,等你父亲回来,他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
九点钟,张小薇和林墨到了。
江之寒把倪裳交给她们,自己走到阳台上打了几个电话。打完电话,他静静的站在阳台上。下过一夜的雨,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太阳悬在半空,吹过来的风还有一丝丝凉意。
江之寒扶着阳台的栏杆,俯看下面那条送倪裳回家时曾天天走过的小马路,心里满是苦涩。和白冰燕交好,开始的时候是他想要重回倪裳身边帮助她的一部分。后来,他感觉和白冰燕相处的越来越投机,相互之间也慢慢培养出一些信任。但如果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或者在她来找自己第一次之后和她完全没有来往,这个惨剧也许不会发生吧?
他耳边还回响着倪裳昨晚的叫声,我做错什么了?
江之寒也这样拷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是那盘录像带吗?可是我并没有想过要……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吗?他抬头看看天,摇了摇头,心里也满是憋屈。
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天意?
十点钟刚过,倪建国的电话打回了家。倪裳在电话里和他讲了几句,就呜呜的哭了起来。电话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久,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吧。挂掉电话,林墨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陪着她。
张小薇抽个空,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