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不会是今天。
江之寒低下头,隔的很近,温柔的看着沉睡中慢慢舒展开眉头的女孩儿,他曾经全心爱过的,现在仍刻骨铭心的,在他心中的某个地方,永不会被任何人所代替的那个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很小声的自言自语说:“倪裳……我真的有些不甘心,还有些委屈。每当我靠近你的时候,我总是存了最好的愿望,要去帮你,和你身边的人。为了你,我妥协过,我退让过,我从没想过回报,我只想你能够好好的,像我每次告诉你那样,再快乐一点,享受你的人生……可是,为什么好意总得不到保佑,反而时常造成更大的伤害呢?大一的时候,我去找你母亲,只是想让她帮助你度过霍天雄的难关,然后我们慢慢的熟起来,我发现她和你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我们可以很愉快的相处,然后……我有时候想,如果在她那次跑来警告我之后我从未去找过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即使她仍然讨厌我,即使我们现在形如陌路,至少你不会遭遇到这样的痛苦。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而这天意是要让我离你远远的才不会给你带来伤害?我不信有这样王八蛋的天意!”
江之寒看着倪裳,她睡的正香,不知道他在唠叨些什么。
回头看来,江之寒觉得,似乎每件事都可以做的更好,或者任一件事做的好那么一点点,时间点正确那么一点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他坐在那里,有自责,有懊丧,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怜惜,有疼爱。不知道怎的,他呆呆的看着女孩儿的面容,有一滴泪滑落下来。
曾几何时,他发过誓,不再为她流下一滴泪水。
但终究,他没能做到。
※※※
老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江之寒向他点头致谢,横抱着毯子里裹着的倪裳,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间门口,他从倪裳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江之寒抱着倪裳走到去卧室的门廊,看见倪建国卧室的门紧闭着,没一点儿声响。
他抱着倪裳,进了她的卧室,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市区的温度还很高,连毯子都不用盖。江之寒帮倪裳脱掉凉鞋,把两条腿都移到床上,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下来,就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了她好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里,想了想,扭开了一盏灯。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江之寒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陷入沉思。
十几分钟后,他站起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仔细查看了一下,里面有冰冻着的林墨带来的包子,凉拌的素菜,张小薇买的卤菜,和吴茵带来的各式水果。江之寒偏头想了一会儿,开始四处寻找什么。终于,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米缸。
从米缸里舀出一筒米,放进锅里,又把冰柜里冰冻的鱼片拿出来,取了些姜葱,舀上水,把米淘好,在热水里解冻了鱼片,开始做起鱼片粥来。
一切就绪,江之寒等到水沸腾了,东西都下了锅,才把火扭到中小,盖上锅盖,走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把音量全部关掉,一个一个频道按下来,终于找到一个在播足球的频道,便放下遥控器,把灯关了,眯着眼,似睡非睡的看起来。
厨房里,灶台上的锅咕咕的冒着气。卧室里,倪建国和倪裳似乎都睡的很熟。江之寒一个人窝在客厅,只有电视闪动的画面的光。他忽然觉得很奇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这里,过这样一个夜晚。
粥终于熬好了,江之寒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他关了火,盛了一碗,从冰箱里随便找了两盘凉菜和卤菜,淅沥呼噜的自己吃起来。从下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一粒米,一静下来才感到肚子贴在一起的饥饿。
五分钟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江之寒把碗洗干净,到处找了找,找到一个保温杯,往里面盛了些粥,端着进了倪裳的房间。
借着他扭开的过道的灯,江之寒能看见倪裳侧面的脸蛋,她鼻子一抽一抽的,还沉浸在梦乡里。江之寒环目四顾,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微弱的光线,能大致看到房间的布置。他惊讶的发现,倪裳的房间和他记忆中的几乎没有改变一丝一毫,那墙上的挂饰,那盖着钢琴的花边绒布,那床头柜上的家庭合影,竟然全和四年多前一模一样。连房间里那特有的暖暖的甜香,也恰如昨日,淡淡的把他包裹在中间。
江之寒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在黑暗中拿起上面的一支笔,撕下一张纸,写道:杯子里有粥,锅里还有,热一下可吃。把纸压在保温杯下面。
坐在床沿上,江之寒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睡着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从云背后露出脸来,月光穿过窗帘只拉上一半的窗户,洒了点银辉在她的床头。借着月光,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长长的睫毛,柔和的唇线,和侧脸的轮廓。
江之寒心里叹了口气,不止一次的,在他的生命里,他曾发誓要好好照顾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方式。但每一次他努力做了点什么,后来却感觉欠她欠的更多,这委实是让他感到迷惑又无奈的一件事。
但不管做了多少,似乎只要静静的坐在这里,看一会儿她熟睡的模样,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这个房间里。
不同的是,上一次,雷电交加,大雨磅礴。
而这一夜,皓月当空,无比温柔。
第248章 陪你走过
回到家,已是午夜已过。
历蓉蓉和江永文早已睡了,吴茵的卧室里还亮着灯。江之寒本来是觉得吴茵住在家里太拘束,想让她住到别的地方,但吴茵害怕历蓉蓉多心,到中州的时候现在还基本都住在江之寒家里。
江之寒推开门,把它轻轻的在身后关上。
吴茵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回来了?”
江之寒嗯了一声,“你还没睡?”
吴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倪裳还好吗?”
江之寒说:“还好,一直睡着呢。”进浴室胡乱的洗了洗手,擦了把脸,把上衣脱下来擦了擦身子,出来换了身衣服。
吴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白……阿姨,怎么会在那辆车上?”这是她忍了好久,一直没有开口问他的问题。
江之寒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她是和倪建国摊了牌,一时间心情郁闷,才想离开中州几天。那辆车的终点站,是她妈妈的老家,现在还有一处房子空在那里。”
吴茵咬了咬下唇,“倪裳……还不知道?”
江之寒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答道:“她不知道……也许,暂时还是瞒着她好些。”
吴茵嗯了一声,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阵,她忽然说:“楼哥传过来一份很长的名单,是给你的。”
江之寒哦了一声,问:“在哪里?”
吴茵指了指书桌,江之寒过去拿起名单,大概扫了一遍,便把它塞进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包里。
吴茵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道:“是从机场搞来的名单?”
江之寒看着她,“是的,这是那天下午两点到四点半之间抵达中州的所有航班的乘客名单,我想比对一下,看看白阿姨接的那个同学是谁?”
吴茵眨了眨眼,“你要找她?”
江之寒嗯了一声,“那两天就她们在一起,我有些疑问……不搞清楚了,心里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吴茵问:“你……还是想知道白……白阿姨怎么知道倪裳爸爸的事的?”
江之寒点头。他走到床头,在吴茵脸上亲了一下,说:“快睡吧,我也该出去睡了。”
※※※
江之寒早练回来,父母和吴茵都已经吃过了早饭。他忽然想到,父母真的是老了,起床的时间似乎越来越早。坐下来吃了早餐,江永文收拾好,就和历蓉蓉出门买菜去了。江永文终于从原来厂子里办了离职,现在在市区林志贤帮忙找的一个公司做技术指导,一周只需要去上三天的班。
送两个人出了门,吴茵就对江之寒说:“有两件事儿,这几天没时间告诉你。一个是黄阿姨打电话来说,她听说有家香港公司在和市政府谈,说想要收购三味连锁书店……”
江之寒打断她,“什么意思?我们书店?……我们又不是国营企业,他们和市政府谈什么?”
吴茵说:“具体的情况很复杂,她也知道一鳞半爪。黄阿姨说,等你空下来,去找一找她。”
江之寒说好。
吴茵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偃城那面他们看中了一块地,就在学军中学旁边。冯一眉说希望你去看看,好最后拍板。”
江之寒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吧……你和冯一眉去吧,这次我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你。”
吴茵嘟了嘟嘴,“这么大的事儿……”
江之寒无所谓的说:“不就是一个小区开发嘛。再说,我们只是参股方,又不是主要投资方,没多少钱投进去的。冯一眉手下有不少专业人才的,你去听听意见,最后做个决定就好。”
吴茵看着他。
江之寒说:“我对你有信心……而且,我最近暂时离不开中州。”
吴茵垂下眼光,良久,开口道:“那我就去一趟吧……这件事完了,我想飞一趟沪宁,那边有三所学校的资料我已经仔细看过,想去实地看一看。我妈打电话来说,父亲有松口的迹象。一旦父亲同意了,我准备把哥哥接过去。”
江之寒说:“也好。钱什么的,你不要考虑,我来出。我觉得你重点考察一下他们设计的教程方法,是不是打的虚假广告。沪宁那边……对了,凝萃在那里,我问问她,看她认不认识什么人,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可以给出些参考。”
吴茵深深的看他一眼,“那……我就从偃城直接飞沪宁。”
江之寒说:“也好……离开学也不远。我大概过一两周就会回青州去。”
※※※
敲了敲门,门打开,是倪建国。
江之寒向他点点头,也不等他说话,便脱了鞋,换上拖鞋,嘴里问道:“你好些了吧?”
倪建国皱起眉头,还是勉强回了一句,“好些了……”
江之寒直起腰,看着倪建国问道:“对了,白阿姨……出事之前去机场接了一个老同学,我问过倪裳,她说她不在中州,没听她妈妈提起。你……知道她接的是谁吗?”
倪建国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找她?”
江之寒说:“我还是想知道白阿姨为什么忽然想去隆中。既然你不知道,那么她最后几天接触的就是她,和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所以……我想找到她了解一下。”
这个事你就不用管了,这句话到了喉咙口,倪建国把它吞了回去,没有说话,自己走回沙发上坐下。
江之寒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倪建国,“我托朋友搞了一份那天下午抵达中州机场的所有旅客名单。什么时候你有空,身体好些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看看,上面有没有你熟悉的名字?”
倪建国吃惊的看着江之寒,心里对他的能量和想要知道这件事的决心震惊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如果找到了,知道了原因,你想要干什么?”
江之寒呼口气,“多半什么也干不了……不过,不做有些不甘心而已。我只是抱有幻想,她们兴许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倪建国心里跳了一跳,“比如说……”
江之寒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了,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