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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默默的陪她。
喝完酒,他说:“限定三杯,不能再多了……长途旅行以后,更容易醉的……”
吴茵嫣然一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这三年来,应酬的场合总是少不了的,酒量已经今非昔比……我……今非昔比了。你知道么,之寒?”
江之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吴茵说:“趁着今天难得的机会,我有话和你说,不管你爱听不爱听。”
看也不看江之寒的反应,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身边的人对你有多重要。你身边这些人,特别是这些女孩子,不管是思宜倪裳,林墨,还是大师姐楚楚姐卓雪,抑或凝萃小薇,甚至舒兰曲映梅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儿。你见不得她们受一点委屈,想要保护她们,让她们不受伤害。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做的有些事情,真的是她们想要的,还是你认为她们想要的?江叔叔告诉我,自从高三以后,家里的话你就不太听的进去。也正常,你已经成熟到可以自己处理事情的地步,也不愿意父母操心外面的事情,只要安心享受生活就好。其他的人呢?生意上,你总是兼听则明,愿意听取每个人的意见。生活中呢?有谁的话你真的听的进去?杨老爷子也许算一个,他驾鹤西行了……黄阿姨也许算一个,她远在中州。其他的人,要么是你的部下,要么并不在你的眼里。老实说,就算是我,林墨,思宜和倪裳,你从来没有少过关爱,但我们的意见,你真的很尊重么?还是说,我们在你眼里不过都是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女子,就和小孩子没太大的区别。如果之寒,如果你一直都只相信自己一个人,你一定会有犯错误的那一次。如果你犯了错误,却没有人讲给你听……”
江之寒叹口气,摸了摸鼻子。
吴茵说:“我并不是说,这一次我就是对的,你就是错的。但像钟老这样的人的话,你完全当耳边风,是个好的选择么?……我知道,你也许觉得我自私,缺乏勇气,也体会不到你对楚楚姐的感情……是那样么?我初遇你的时候,也险些从那楼上跳下去,如果你不在那里的话……”
江之寒替吴茵斟满酒,自己仰头先喝了一杯,“我……从没想过你自私或是什么的,只是……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黑暗的事情里面。长期呆在那里,实在是太压抑太憋屈了……”
吴茵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好……来,干杯。”
※※※
今天,一定是吴茵有生以来喝酒最多的一天。
江之寒不再拦着她,只是陪她喝,很快的两瓶红酒就见了底,第三瓶也喝了小半。
吴茵媚笑说:“非昔日吴下阿蒙哦,是不是,之寒?”
江之寒答她,“是的,是的……今天就这样好吧,也该休息了……”
吴茵听话的放下酒杯,凑过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面庞。好像是个瞎子一样,她用手指感受着他脸的轮廓,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终于覆盖过所有的地方,她才恋恋不舍的缩回手指,满足的叹了口气,好像把那触觉珍藏在心里。
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她说:“之寒,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吗?”
江之寒说:“想喝就喝吧。”
吴茵一笑,“我……因为我需要的是勇气。”
江之寒不语。
吴茵凝视着他,“有一个谎言,我说了太久,不想再瞒着你。”
江之寒的心使劲跳了一下。
吴茵深吸一口气,移开自己的眼光,看着天花板,悠悠的说:“倪裳父亲出轨的事,是我告诉她妈妈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江之寒还是觉得什么崩塌了一样。那一刻,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似哭似笑,恒久不变,非常的诡异。
吴茵似乎移走了一座大山,全身轻松了好多。她定定的深深的看了一眼江之寒,碗筷也不收拾,便起身去了卧室,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
三天内,她从国内到美国,又飞回国内,不停的跨越时区,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的睡觉。但吴茵一点儿感不到倦意。
她半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里看墙上的钟。
很奇怪的,透过那么浓的夜色,她仿佛能看到那时针和分针。
夜已深。
卧室的门半开半闭着,漏进来一点走廊上的灯光。
吴茵静静的等待。
在心里,往昔的场景抑制不住的往外蹦,那冬日的腊梅,雪后的小桥,那山间的清晨,夕阳下的群鹤,那故乡的饭馆,中学操场上的依偎,那除夕的地老鼠,还有西山顶的远眺。
小茵,你可以的,你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小茵,我要让你重回那个家,但有尊严的,平等的,像一个女儿和妹妹一样的重回那个家。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小茵,江吴是你的,你一定要拿出魄力来。
小茵,这是房子的房契,上面是你的名字。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这个态度,你可满意?
小茵,我父母一定会接受你的,因为我爱你啊,然后他们爱我,你要有这个信心,好吗?
小茵,我给你过了这个生日,它就真正的成为你的生日,忘掉过去吧。
小茵,如果我犯错误,你会原谅我吗?可以原谅我三次吗?
在心里,吴茵对自己说,只要你进来,给我一个拥抱。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原谅,只要一个拥抱,我就撕掉包里那份辞职书,扔走抽屉里那张飞机票。
只要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姿态。
※※※
但,它终究没有来。
长夜漫漫,吴茵的眼在夜里发着光。
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没有流泪。
吴茵,你真是今非昔比了呀,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契约,我今天亲手撕毁了它。因为,我想要的比这更多……
吴茵在夜色里紧紧的抿着嘴,有几分骄傲,和好多苦涩……
第296章 责问
江之寒穿过静寂的校园,往经济系的大楼走去。暑假已经开始好一阵,校园里人很少。
上午的时候,江之寒难得的主持了一次江吴的碰头会,向军被正式任命为高级常务副总裁,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中饭是在钟老家里吃的,饭后长谈了一个多小时,江之寒便告辞出来,开车到了青大。
他在大校门口外便停了车,顶着下午的太阳,沿着图书馆前那一条绿荫道的主轴线,像是一个新生一样,重走一遍这校园。
四年,弹指间,便飞逝而去。
今天,他孤零零的,和来时那天一样,走在绿荫道上。
偶有阵风吹过,带来些难得的凉爽。
不知道为什么,江之寒想起高考后的那天,主持完文翰的会议,走在七中校园的路上的情景。
画了一个圆圈,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如果说地球是圆的,人生的轨迹是么?把生和死两头接在一起,在前行的路上,似乎我们在重复一遍又一遍相似的故事。有很多人,来了又走了,和你伴行一段。
※※※
林墨站在经济系大楼的门口,大概已有一个小时了。她给张小薇打过电话,知道江之寒今天要来一趟系里,和一帮熟识的研究生说再见。
林墨没有打江之寒的手机,她很安静很耐心的站在这里,等待他的出现。
远远的,那个人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林墨眯着眼睛,在下午的阳光下仔细观察他,想要发现些不寻常的地方。
他的胡子刮的很干净,下颚处仔细观察似乎有剃须刀不小心留下的淡淡的一条血痕。他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眉毛显得更浓了,而眼睛……眼睛似乎有些不同。她努力把眼前的他和自己脑中储存的影像仔细对比,想要发现那不同之处。对了,他嘴角处常常不经意挂着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再在那里,眉头似乎总是略微挤在一起,眼里的神情带着三分疲惫。
自从文楚出事以后,林墨见到江之寒的次数非常的少。江之寒行踪诡秘,而她很看重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除了期末前受吴茵的拜托当了他一天一夜的跟屁虫,其它的时间多在复习功课准备考试,两人少有碰面的机会,连周五的聚餐也停止了。
林墨迎着江之寒的目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找你有话说。”她说。
江之寒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指指楼上,“我的办公室,钥匙等会儿才还。”率先往楼上走。
这个办公室,是张主任破格拨给江之寒的,这三年就是他和吴茵在用。虽然大四这年,吴茵毕业,他来这边的时间也很少,还是没有交给其他人使用。
江之寒好久没有过来,今天顺便来收一下遗留在这里的东西。
打开门,里面已经有些灰尘。他走进去,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原先对着自己的桌子(吴茵坐的地方)上还竖着一个心形的相框。在里面,女孩儿依偎着他,甜蜜的微笑。四周是深秋的落叶,金黄满地,正用凄凉反衬出甜蜜。
江之寒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的座位,灰也不拍,一屁股坐下来,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林墨坐下。
林墨坐下来,让江之寒很恼火的是,她把那相框拿到手里,在近处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
放下镜框,她抬头,问:“你和吴茵姐是怎么了?”
江之寒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林墨追问:“你们分手了?”
江之寒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林墨扬扬眉毛,“你不知道!……那她为什么辞了江吴的职务,跑回老家去了?”
江之寒淡淡的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我不知道。”
林墨嘿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嘲笑,“你的女朋友忽然走了,你不知道为什么?”
江之寒说:“你找我……就这个事儿?”
林墨很肯定的说:“就这个事儿……因为她前段时间拦着你,所以你就恼了她,和她分手了?”
江之寒低头看看桌面,那里蒙着薄薄的一层灰,他也不嫌脏,拿手抹了抹。
林墨说:“你们在一起三年多,经过了那么多的事儿,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的分歧,你就让她走了?”
江之寒淡淡的说:“她走了……并不是我让她走的。”
林墨问:“她为什么走?”
江之寒看她一眼,“你问我?”
林墨提高了声音,“我问你。”
江之寒沉吟了一下,“我想……她去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吧。”
林墨问:“她想要的……不是和你在一起?”
江之寒耸耸肩,没有答她。
“好吧,我换个问法。那我问你,你想要的不是和她在一起?”林墨说。
江之寒说:“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一个契约。林墨,我并不是解除契约的那个人。”
林墨深深的看他一眼,“你可以去把她追回来!”
江之寒说:“如果她并不想呢?”
林墨冷笑一声,“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吴茵姐有多喜欢你,很难发现吗?你去追她,她会不回来?”
江之寒说:“你……这么了解她?你真的了解她?”
林墨轻轻哼了一声,“说到了解她,我当然不如你。但至少我了解,她是不是爱你?”
江之寒叹了口气,“林墨,我的女朋友跑了,你干嘛这么着急呢?你自己呢?大学一年了,还没带个男朋友来给我看看。”
林墨站起身来,“是啊,我真可笑!你的女朋友跑了,我干嘛比你还着急?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其实她也不确切那是不是怒气,“我才认识你的时候,你给我讲你和姐姐的事儿。我那时想着,要是你们能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