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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死亡之力，是无法开启死亡之门的，不然当初一百座死亡之门存在于人类世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会被它吸进来。”布耶达克道，“现在到人类世界中找一个亡灵修行者恐怕已经很难了，没有亡灵修行者，也没有死神骨头亡者之心这样由死亡气息化身而成的亡者至宝，就无法得到死亡之力开启死亡之门，这就是原因。”
人情债 （10）
丁一道：“原来如此。可惜那个亡灵法师被我们干掉了，估计千把年内再难有亡灵法师出现，死亡之地恐怕又要沉寂下去了。”
“只要死亡之门还在就不是问题，你们得到了死亡之地的第五颗亡者之心，有了它就算不是亡灵修行者也能打开死亡之门。”布耶达克道。
听了这话丁一心中苦笑，自己还是低估了亡灵君主的实力，亡灵君主和各个领主的灵魂链接功能竟然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不但林业奇的宝藏他都知道，恐怕自己前半路打家劫舍也瞒不了他。想到这，丁一甚至觉得后半路没有任何阻挠就来到了骷髅山恐怕也是因为这位亡灵君主的安排。不过，听他的意思，并没有抢夺亡者之心的念头，而且话语中隐约有可以让他们回到人类世界的意思。
“你想得没错，你们四个来到死亡之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在这死气弥漫的死亡之地，一点点生机都会惊动像我这样的亡灵修行者。但由于你们降临在东方疆域，所以另外三个老家伙没有找你们麻烦。”布耶达克道，“至于你们后来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也都不是什么秘密，在东方疆域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我的灵魂。那个林业奇居然以为我会抢他的亡者之心，费尽心思把自己藏了起来，到头来却便宜了你们。”
丁一说道：“亡者之心已经被我同伴的契约伙伴收取，怕是无法送给君主阁下了，只有一些材料奉上聊表敬意。”
布耶达克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向你讨要亡者之心的。每一个亡灵只可以拥有一颗亡者之心，我就算拿到你手上的这一颗也只能送给别人，和送给你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在死亡之地，我已经不需要什么人情了。”
统治死亡之地四分之一疆域的亡灵君主，确实不需要拿亡者之心去还人情。就听布耶达克又道：“不过，我却想从你这里换个人情。当然，不是用亡者之心，从林业奇灭亡的那一刻起，这颗亡者之心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们了。”
“哦？不知君主阁下想用什么来换我们的人情？”丁一道。
“连接人类世界和死亡之地的途径有两个，一个是单向的死亡之门，另一个是由任何一位亡灵君主消耗五千年的力量打开一个通道。”布耶达克道，“用我五千年的力量，换你们每人一个人情。”
“五千年的力量？！我们的人情有这么值钱吗？”丁一道。
“东方修士的人情可以说是无价。或许林业奇不清楚你们有多强大，曾经生活在诸神时代末期的我却是知道的。虽然你们现在实力还没到巅峰，但修炼的前景却是亡灵修行者无法比拟的。”布耶达克道。
人情债 （11）
从诸神时代末期活下来的修行者，难怪能修炼成亡灵君主。看来这个布耶达克曾经见过洪荒时代那些仙人的力量，可惜他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修真界力量在世界规则压制下已经弱得不能再弱了。
丁一看了看唐棠，看了看水月夜天，又看了看宁苍生，从他们眼神中读到了答复，然后面向布耶达克说道：“好，只要君主阁下能够把我们送回人类世界，那么我们四个每人都欠君主阁下一个人情，只要我们的灵魂还在就会竭力偿还。需要定一个契约吗？”
人情债最难偿，可是如果不能离开死亡之地，就算是修真者也有完蛋的那一天。丁一的灵力早晚会耗尽，唐棠、水月夜天和宁苍生虽然能够得到补充，但死亡之地的金水火土元素中都有死亡气息，若不是丁一为他们施展滋养术，附带着吸入体内的死亡气息绝对会把他们毒个半死。因此，就算是天大的人情都得欠下，若死在了这里还谈什么飞升大计。
“我相信你们。”布耶达克道，“不过，有一个人情我需要在你们回到人类世界之前就还了，你们还会同意吗？”
“我们也相信你。”丁一道。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布耶达克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要求你们帮我入侵人类世界的。人间界只有一个死亡之地就够了，遍地都是亡灵并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我们的人情债并不重，这样再好不过了。不知需要我们现在就还的人情是什么？”丁一道。
“这个人情，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也只有你能还。”布耶达克道。
“只有我能还？莫非，君主阁下对我这一身修为感兴趣？”丁一道。
“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类。”布耶达克道，“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十天，与我一起探讨生与死的问题。”
生与死，当然不是活着或者死亡，而是生机与死气，成长之力与死亡之力。丁一想了想道：“没有问题，我可以在这里停留十天，但十天后还望君主阁下打开与人类世界的通道送我们回去。”
“十日之约，从明天开始算起如何？今天我想听听你们介绍一下这三千年来人类世界的变化。算算我已经有三千年没有与人类世界过来的亡灵修行者交流过了，都不知道人类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布耶达克道，“当然，这不算在人情之内，不过我会为你们的介绍送上一些酬谢。”
“举手之劳而已，酬谢就不必了，死亡之地出产的物品对我们来说并无大用。”丁一道，“三千年的历史有点长，或许他们三位能说得详细一点。”
人情债 （12）
没有读过小学、初中、高中，只完整读了一年大学的丁一，根本就没有学过历史课，他所知道的历史基本上都与修真界有关，由他的师傅说给他听的，想要他介绍一下古今中外三千年还真有点难为他。
三千年的历史，说起来就长了。以唐棠为主，水月夜天和宁苍生补充，先从西方说起，把发生过的著名战争，古代诸多帝国的更迭，神圣议会和黑暗议会的交锋细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东方的封建帝国建立，朝代更迭频繁一直到民主共和体制建成细说了一遍，当然也少不了朝代更迭中发生过的知名战役。说起这段历史，自然少不了东西方出现过的那些知名人士，诸如孔子孟子，诸如欧几里得亚里士多德等等。
自一千两百年前开始，由于东西方有了更多的交流，很多事情便有了交集，这一千多年历史就东西方结合起来说了一下。包括1900年前后发生的多次西方入侵东方事件，以及进入热兵器时代后的两次世界大战，和最近一个千年来发生过的三次核子战争。
即便是家学渊源深厚，对于修真者来说也不可能天天去研究历史，所以唐棠主讲的还是最近一千年来的历史。从新科技革命到外太空探索，从全球人口膨胀到资源危机，从第一次核子战争到第三次核子战争，从人类世界濒临毁灭到全球禁核，从千疮百孔的地球到再次复苏，细数一遍之后就会发现人类世界在这一千年里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走了一个圆圈后又回到了起点。“也就是说，现在的人类世界比起三千年前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比起一千年前没多大区别。”唐棠最后道。
第二五八章生与死
十天，数着指头盼日子的话会感觉很长，比如唐棠就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十天来，她能做的事情就是无聊的等待，与水月夜天和宁苍生一起等待。虽然布耶达克告诉他们可以在骷髅山周围百里之内随意走动，可是骷髅山附近的风景并不比路上看到的好上多少，一样是灰蒙蒙的天，光秃秃的地，还有四处游荡的骷髅，只是多了跑马巡逻的恐怖骑士。
十天，如果不去在意的话却会很快就会流逝，比如丁一直到布耶达克提醒才知晓十日之约已经结束了。这十天，在骷髅山上布耶达克的宫殿中的一处密室里，丁一和布耶达克相对而坐交流了十天。交流的内容，是生与死的修炼问题，涉及到丁一这个修真者和布耶达克这个亡灵修行者在日常修炼中感悟到的方方面面。
丁一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把自己的修炼心得和盘托出说给一个亡灵修行者听，没有做丝毫保留，因为在与布耶达克的交流中，他感到自己迈入了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人情债 （13）
生与死，完全的对立，本来丁一以为两者不会有半点联系，可是在与布耶达克交流了七天后他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他的心中却有隐约有了一个足以震惊整个修真界的想法——
修真界现在的传承可能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完善的。天地间的元素并不只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圣光与黑暗的力量就不在东方修真之列，死亡之力同样也不属于东方修真界。即便是修炼五行元素的修真者，也都是追求单系的修炼方式，锐金灵力就是锐金灵力，葵水灵力就是葵水灵力，乙木灵力就是乙木灵力，厚土灵力就是厚土灵力，炽火灵力就是炽火灵力，虽然有宁苍生修炼的离火灵力算是把木火属性结合了起来，数量却是少之又少。那么，五行属性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组合呢？比如糅合了金之犀利和火之狂暴的金火灵力，比如糅合了土之厚实和水之冰寒的土水灵力，甚至是相克的属性遇到一起衍生出新的灵力来，就如同水火相克，可是水火相济就一定不可以吗？这个疑问放到丁一身上，就变成了生与死之间除了对立，有没有可能联系到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丁一想到了在东方传承已久的阴阳图，那一黑一白两尾鱼儿，想起了传承已久的一句话——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对于阴阳来说，没有阴就没有阳，那么对于生死来说，没有生，何来死？但是，静思了三天，也听了布耶达克的诸多猜测，丁一还是想不通生与死之间的交集在哪里，两者又如何能够像阴阳图那般共存于一体，或者互相衍化。
这是一个艰难的命题，难度之高不亚于哥德巴赫猜想，丁一想不明白，布耶达克也不明白。正因为不明白，布耶达克才用一个人情换来丁一的修炼心得，并把自己的修炼心得也悉数托出。经过十天的交流，对丁一来说受益匪浅，布耶达克同样没有白忙活。丁一在冥铁铸造的墙壁上刻画下的阴阳图和那行“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文字，让布耶达克也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修炼世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布耶达克就可以像丁一那样修炼乙木灵力，也不意味着丁一可以像布耶达克那样修炼死亡之力。两种力量同时修炼，且不说环境允不允许，他们的身体也受不了。他们收获的，是一种全新的修炼思路，一种彼此之间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