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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
“好了,不哭了,我帮你擦身……”
“别!”我压下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他把帕子交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身黑衣,潇洒地蹲身在我面前,他看我停住不动,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我擦身,你呆这里做什么?出去啦——”
“看着你擦身喽……”
“喽什么喽!出去啊!不许看!”
“哎!娘子,我碰不得你,你让我看看不成吗?”
“不行!会憋坏你的身子的,出去!”
“还说我下流,你比我更下流!”
“景寿!!”
“唉,别打,我出去、出去……这就出去——出去给娘子你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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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我倚着景寿的肩头,坐在山巅眺望麦乡的方向——
“冷么?”
景寿敞着的披风一卷,把我包覆得严实。
我摇摇头,抬头望着远方,抬眼就见的星辰,我说:“这时候,芽芽应该睡觉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很乖。”
景寿冷笑一声,嘲笑我的杞人忧天:“一看芽芽就知道她是乖苗苗。芽芽肯定很乖——”
“你怎么知道?”
“我的女儿,当然像我,我小时候也很乖——”
【独处】你很乖?哪里乖了
“哈哈哈……”我笑出来了声,逐一列举他的卑劣,“你很乖?哪里乖了?也不知是谁,总被爹打屁股,还跑来我院子里吃豆腐!”
他左右晃头望了望:“谁啊?谁啊?”
我倒是好奇:“你说以前怎么惹爹生气的?你生来就是闯祸精唉——”
“忘了。爹很少管我,一管起来就是动家法的……娘走了以后还是这样,现在想想,不是很好么?天天去你那里吃免费豆腐,还能天天看着你,若不是我们青梅竹马,我未必会娶你呢。”
我笑了笑:“是啊,好一个青梅竹马。”
我们的假成亲,也是因为青梅竹马,到如今,假戏真做,爱得难舍难分。
景寿突然在我额头上一吻,莫名其妙道了一声谢:“娶了你——真好,娘去世后,家里衣裳没人洗,饭菜没人做——那个本就不怎么样的家里,乱七八糟的。可是你一来……一切都变了。”
“比方说呢?”
“嗯——我记得你在我家做的第一顿饭,那时候,爹尝了,还笑了。很久以来,我很少看到阿爹他笑,自从娘去世了他压根儿就不笑,你那顿饭……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说:“我也忘不了,你还在桌子底下狠狠踢我呢。”
“谁让你讨我爹欢心的。说真的,你是我娶回家的,可看起来,你像是我阿爹娶的,对我这个亲亲相公大呼小叫,没个好脸色;对着我爹却是甜甜的笑——气死我了!”
我哀叹:“谁让我们以前看谁都不顺眼呢?”
那时候,我们在桌底下互踢,偏偏踢到的,是景源。
不知不觉提起景源,景寿还是急着避讳——
他口吻恶劣地问我:“娘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忘了。”
“不行!非要说——”
我冷哼,反问:“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独处】喜欢上你这个冤家
“你先说……”他和我讨价还价,并且很肯定,“你喜欢我,肯定是在我喜欢你之前。”
这一点我不否认:“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在你前世作孽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这个冤家了。”
“有那么早吗?”景寿自己盘算着,“我以为当初我追着音嘉小姐,你那时候够醋了,我算着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怎么——我们前世就碰上了?我怎么没印象?”
“反正你都忘了。别美了……说,你呢?你不是一直很在乎音嘉么?什么时候发觉我比她好了?”
景寿仰着头,嗯嗯嗯的想着,好半晌才告诉我:“一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总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爹又特别疼你,好像你才是他亲生的一样。我就处处针对你……和你闹……要说喜欢啊,还记得我爹摔坏了脚的那次,那时候你对我特别凶。”
我说:“你活该,做完了事情拍拍屁股,对我不理不睬,我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他嘟哝了一句:“又不是故意糟蹋你的……”
说话间,景寿伸手紧紧抓着我的,他说:“那天,我给你烧了洗澡水让你先回去沐浴,我爹喝不进药,我跑去找你,刚好看到你在穿衣——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什么?”我惊讶,“我穿个衣服也能叫你对我死心塌地?”
“不一样——”风中,景寿抚着我耳鬓被吹乱的发丝,“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你很特别,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为什么……我之前就把你给忽视了?”
我笑笑,偎在他怀里。
有些事,我不得不说:“阿寿……我对不起芽芽……”
“怎么了?”
“她出生起……我就没管她,孩子什么时候长牙、什么时候学走路我都不知道,我浑浑噩噩过了五年,芽芽的一切我都没管她,她一直都是二蛋他们照顾的。”
【独处】吃豆腐比命都重要
说话间,他搂在我身上的手紧了几分——
“芽芽不会怪你,她很乖,我都看得出。”
我点头:“是啊……就算我对她不好,她还是叫我娘。等我们这次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补偿芽芽。”
“嗯……我和你一起去接她。我让你们母女俩都过上好日子。”
“只要我们一家人不再分开……那就是好日子。”
他点头:“好,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注定了是绑在一起的。”
“阿寿啊……”我想起一个纠缠了很久的疑惑,这个问题让我一再地纠结,我问他,“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吃豆腐?”
“嗯?没有吧?”
“有!豆腐比你的命都重要!”
“不知道……好像记忆里有人给了我那么好吃的东西,我吃着……就想起了那个人……”
“那人是谁?”我迫不及待地问。
能把豆腐这块烙印打在罗刹身上的人,对于罗刹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可惜,景寿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可我确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觉得心里温馨又踏实。”
“哦……”我顿时沮丧了,也是,他喝了孟婆汤,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算了……管那个人是谁,反正现在罗刹完完全全属于我,我没什么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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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对着那些麻木的不死军,我看得腻了。
“阿寿,我们整天这样无所事事的,究竟还要停留多久?”
他正在换一双绑腿的靴子,抬眼瞅了瞅我,反问:“怎么,和我在一起觉得没意思?”
“我是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回麦乡。”我想芽芽了……
“这样的宁静不会太久的——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安静,不是好事。”他穿妥了,从桌上收了两把匕首,一把给了我。
我问:“这是干什么?”  ;
【独处】你哪里像个将军
“陪我上山采药吧,我怕到时候,药材不够用。”
“你们这算什么啊?”
“紫焰王朝快完蛋了——”他说得很平静,我听得震惊!
“什么?”
“皇族里有异变,闹不好,这个王朝都会不复存在——”他拍了拍我的肩头,换了一个说法,“我们收回不死军团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打天下,不是单纯的造反。我们在为了挽救这个‘家’而上战场。”
“能不能……说仔细点?”
“我们要打仗——”说完了,景寿突然回身盯着我,“如果你想芽芽——要不先回去吧?我怕真打起来了,你会受伤。”
“不要——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我受伤了不是还有你么?”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要是受伤,我不心疼死?”  ;
“那你就不心疼我每天为你担惊受怕?”我摇了摇头,“芽芽有阿妞他们照顾,我放心。可你——我不放心。我还是留在你身边跟着你。”
景寿傲气十足地哼了哼:“现在跟吧,等上了战场,本将军就不许你再跟着了。”
我冷嗤:“将军?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你哪里像个将军的样子?”
“我哪里不像个将军的样子?”  ;
“嗯——”我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还是摇头,“你像个大夫,不像将军。”
景寿气得哼哼:“废话!这是上山采药!跟着一起来吗?将军夫人?”
“乱叫什么呀?万一你当不了大将军,这么喊,你也不嫌丢人?”
他耸耸肩:“反正没人听到,怕什么。走了走了,天黑前,我们要回来的。”
“好。”
景寿带着我在附近的山林里采药,我背着药篓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采药、割药草,动作居然出奇地熟练。
“阿寿……”
“嗯?怎么了?你累了?”
【独处】出息了,觉得奇怪
“不是——”我从他手里接过那一把药草,我只是一时感慨,“你……还是我认得的景寿么?”
“这话怎么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让你学医你都不情不愿……可是现在……”
凡事都很熟练,景寿现在像极了一个大夫,比起当年的景源丝毫不逊色。
“我出息了,娘子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奇怪,你在哪里学的医?爹在世的时候,你也没跟着他好好学呢……”
我提起景源,景寿的笑容总会淡去,他拍着手上的脏东西,沉沉地一叹:“是啊……爹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才想要出息,想继承他的衣钵。昆仑里,我不仅学武,还学医。千年来,紫焰王朝的那些医书大典,我全背下了——”
我一怔:“那么……上次你给我开的那个退烧的方子……”
“很有效对么?也是那些医书上的偏方。我是不是很厉害了?”他凑来我面前,讨一句表扬。
我点点头,的确……  ;
这男人出息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出息……
景寿得了表扬,有些不好意思地抠着他的脸颊,回忆道:“那时候,漠和修罗都只顾学武,他们看我背医书,活像看怪物一样。他们根本背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名——”
我附和着笑了笑:“当然,你从小就在医馆里长大,你比他们有优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