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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不晓事!既是你家帮主所作的决定,哪容得了一个下人来置喙?莫非斧头帮便有这种规矩?”
那妇人面如土色,又口不能言,身不能移,眼睁睁看着这少妇从她身边走过,推开了小姐的厢房。
这院内三间房屋,一明两暗,正厅却是个小小的会客厅,聂微兰便住在西厢。谢描描进去之时,只见靠窗立着一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概俱全,墙上挂着把女儿家用的剑,看剑鞘应是轻巧之物,床头挂着红绡罗帐,银钩暗坠,罗帐轻掩,她料着这位聂小姐定然有些武功在身,先防备了几分,从旁边架上取了一只湖笔,聊胜于无,轻捷的将罗帐掀了起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蹬蹬蹬连着后退了三步,差点跌坐在地下……
进退失
ˇ进退失ˇ
按着斧头帮众人的说法,聂微兰此时正应垂泪红帐,畏见闲人,但谢描描一顾之下,只见聂小姐的罗帐内并依着两人,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少女粉面桃腮,光着颗青白头皮,正斜倚在一名白衫男子身上,那白衫男子一脸痞笑,一手正搭在那少女头上摸那光光的头皮,笑得格外不怀好意,不是别个,正是叶初尘。
谢描描万料不到叶初尘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一时脚软,几乎要吓得撒腿就跑,转念一想,看这聂微兰此景,定然是同叶初尘有些瓜葛,许是你情我愿,但若是前厅的聂胜远聂老帮主也与叶初尘是一路的,那秦渠眉便危矣!想透此节,她几乎转身便跑,可惜还未跑至门边,只觉一物如灵蛇般缠在了她脚下,她低下头去看是,竟然是一条长得出奇的罗绢,死命挣了两挣居然没有挣开,抽出腰间长剑便要砍了下去,只听得背后一声清晰的叹息,全身一软,便倒了下来,竟料之外的,她跌进了一个全然陌生却有似曾相识的怀抱,抱着她的那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描描妹妹,你脾气也忒有些大了,再说本谷主也不曾得罪于你,怎么一见了我便要落跑?”
谢描描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藏头露尾的鼠辈!除了会暗算于人还会做些什么事情?”
叶初尘将她放在聂微兰身侧,欺近了贴上来,呼吸扫过她耳边,微笑道:“如若不这样,我怎么见得到描描妹妹呢?你的那位秦庄主倒将你防护的挺严,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什么机会!”
谢描描被这贴上来的呼吸搞得极为难受,面潮耳赤,侧转头去避开他的呼吸,却正正与侧卧的聂微兰相对而视,但见她初进来之时,这位聂小姐学是粉面含羞,此时却是满脸苍白,正不可置信般盯着这二人看,似被吓得呆怔。谢描描见此情境,心内升上来了一丝微渺的希望:莫非这聂小姐与叶初尘不是一路的?
“聂小姐好!”
聂微兰万料不到这位少妇此情此境,居然同她打招呼,心内巨浪翻滚,碍着叶初尘在侧,却又质问不得,只得讷讷道:“不知道这位夫人是?”
谢描描未及回答,已有一只手极为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来,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喜笑颜开道:“描描妹妹已与我私定终身!等跟本谷主回谷之后便要成亲!”
不但是聂微兰面色苍白,便是谢描描听得此语,亦是一怔,明白过来之后恼怒不已,狠狠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谁跟你私定了终身?不过就是见了你一面,但早听过了你做的那些混帐事情,有哪一件可以拿出来当作侠义之事宣扬的?”她从前学艺之时,也以侠义精神为楷模,此时张口拈来,只以为会骂得叶初尘面红耳赤,羞不能言。岂料这人闻言,竟也不恼,笑嘻嘻道:“我倒不知道描描妹妹一心向善,尚以侠士自居,难道妹妹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吗?”听在她的耳内,竟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一刹时她耳清目明,心内乍凉,猛然间想起这人往常行径,更想起江湖传言与自己父母的身份,却又极为不甘道:“那又怎么样?黑白两道不过是世人俗眼,与个人做人无关,何况以侠心自居也没什么错——你休得再胡说,我是断然不会与你成亲的,莫非你竟是目盲,看不到我头上妇人发髻?”
叶初尘脸色微变,冷冷一笑,道:“描描妹妹忒也天真幼稚!自古正邪两立,你只见过那秦庄主自诩侠士,年少成名,可曾见过那些自许正道之士铲除我闻蝶谷众之时的残忍?这些披着侠义羊皮的人,不过是些争名夺利的豺狼,连几岁的孩子与孕妇都不肯放过,又岂是好人?只不过这些人伪善,擅于掩饰罢了!”面上厌色恶浓,但看着谢描描的目光却是微带悯意,忽尔语声转柔,拍拍她的脑袋,如哄小儿一般:“你自小生长的那种环境,又哪里能瞧得见真相?本谷主不怪你!”
谢描描翻了翻白眼,只觉自己与此人全无沟通之处,简直鸡同鸭讲,也懒得再与他争执,目光只在聂微兰床内扫动,只见她这纱帐之内的描金雕花大床之上锦被绮枕,暗香盈鼻,身旁少女虽被剃光了头发,却难掩其丽色夺人,不由深为她叹息,也不再理叶初尘,转头对聂微兰道:“聂小姐,聂老帮主担心你卧病在床,让我前来劝导于你。只是依着我看,小姐这里别有洞天,应是用不着我劝即日便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她此时看着聂微兰苍白的脸色,与她注视着叶初尘的依依双目,心内又是明白了几分,不由想着刺激她一番,许能想出逃离此地的法子。
那聂微兰紧咬着双唇,良久涨红了脸道:“我既已钟情叶郎,自当坚定不移追随于他,原是父亲多虑了!只是累及帮中众人受辱,原是我的不是,微兰定当设法补偿!”
谢描描万没料到,这位聂小姐倒是位敢作敢当的奇女子,已见得叶初尘似笑非笑,道:“你可是考虑好了?我闻蝶谷可不收废物!”
聂微兰似被这话伤了心肺一般,眸中含泪,但也只是一刻,立时点头,似生恐叶初尘反悔一般:“能……进闻蝶谷,自是我极难求来的福气,能追随在叶郎身边,此生无悔!”
谢描描心有所动,脑中不期然浮现出秦渠眉那张微含笑意的脸来,由衷的感佩这位聂小姐的勇气,又叹息她遇人不淑,转头即见叶初尘似笑非笑的脸,似并不把这位聂小姐放在心上,只将骨节修长的手按在聂微兰那颗青白头皮之上,笑叹道:“这样,也好!”
只惹得谢描描翻了个白眼,早见得他嘻笑人间,认真追究起来,却是个极为冷情的人,偏生外面细雨迷蒙,哪怕屋内动静再大一点,屋外所立聂家仆人一时半会也听不到动静,自己又记挂着大厅之内的秦渠眉,想要报讯是万万不能,落在叶初尘手中,前景并不乐观,此时她也唯有拖延一途,只盼着时间过久,秦渠眉能前来寻找于她,不教叶初尘离了此地便算作了上策。是以,她只得再次开口:“叶谷主既如此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今日我们离开客栈之时,那堵在门口的一众少年,怕是经你的口才会寻摸了过去吧?整件事情便是你设的一个套子?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与聂小姐有这一段情缘,为何偏要将斧头帮折辱至此?内中竟还有她的父亲?”
叶初尘竟似晓得她的心思,盘膝坐在床上,抚着下巴盯着她出了一会神,极难得的敛了笑意,道:“看来是我低估了描描妹妹,原来你也是个聪明人,若非那秦渠眉以侠义自居,又怎么会被我唆使的这帮无脑少年给请得动,来此间主持公道?怨也只怨他一心迷那虚名,方能掉进此陷井之中。我平生最恨这种人,外面侠义,谁知道内里是不是黑心烂肚肠?哪里我既已放了你去与他别离,今日便跟了我走吧?谢副使与姬副使还在谷中等着你呢!至于聂小姐,她既有去意,怕是她的父亲也阻拦不住,再说如今这般模样,寻常人家的儿郎又有哪一家的肯娶了她回家过日子?”
聂微兰面色惨白,似被他说中心事,目中流露出乞怜神色,似乞求他不要再说下去,但叶初尘岂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已见得他伸指在二女身上快速一点,聂微兰缓缓坐了起来,翻身从谢描描身上翻了过去,下床收拾了些细软物事,不多进便挽了个小包袱来,恭谨立在床前,似欢欣似甜蜜又似伤心难过一般,在房内四顾一番,低低道:“叶郎,可以走了!”
谢描描被他那一点,心内暗道不好,已知他点了自己哑穴,心头惊慌,眸子在眼眶内急转,一时想不出对策来,已被叶初尘抄手捞了起来,抱在怀中,似极为怜惜般道:“描描妹妹,我们这就离开那人面兽心的秦渠眉,去闻蝶谷快快活活过日子罢!”见得谢描描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移,只由得他挟在怀内,见聂微兰低下身来,在床脚某处按了一下,床板缓缓移开,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暗道来,聂微兰恋恋不舍在房内回顾一遍,带头跳了下去,叶初尘挟着谢描描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眼前床板缓缓合上,谢描描眼前漆黑一片,鼻端只闻得到一股男子的清香体味,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他不住跳跃的心,诡异而危险,一如面前漆黑的世界,让她惊惶难定,却又无力逃离。
聂微兰的房内,一切又恢复了原状,似从无人来过或者是主人刚刚离去。门外细雨不止,雨中静立的仆人如泥塑木雕,只眼睁睁的盯着那两扇紧闭的门板,虔心等待。
灯火昏
ˇ灯火昏ˇ
黄昏时分,雨中众人皆冷的打哆嗦,蕊珠与瑞嫂子相视一眼,小声议论:“这秦夫人进去多时,怎听不到半点动静?”
旁边有人冷的上牙与下牙相磕,撺掇道:“不如蕊珠与瑞嫂子进去瞧瞧,万一小姐这会要吃要喝,总好让厨下备着?”
二人皆深以为然,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紧贴着门去听,里面竟然一丝儿动静也无,小声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只觉不妙,一惊之下就推开了门,只见房内空空如也,一览无余,不但是藏两个大活人,便是一只猫也藏不下,二人这才齐齐惊呼:“来人呐!小姐与秦夫人不见了……”
门外雨中站立这人本就吓冷的打颤,这会未免吓得腿软,呼叫着往前厅而去,厅堂之内秦渠眉与斧头帮主聂胜华将前情梳理,只盼能找出点线索,正谈至十五年前的一场小战,与剑兰帮结怨之事,猛听得女儿与秦渠眉的夫人一直失踪,直吓了个半死。他平生仅得此一女,妻子又早逝,无不是疼得如珠如宝,她要学武也由她,她要行侠也由她,好在聂微兰也还体贴乃父不易,多不作出格之事。
秦渠眉闻言双眉皱得死紧,双拳紧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了起来,当着聂胜华的面便招手唤来了暗卫,连随着聂胜华往后院而去,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暗卫前几日刚刚遭受过一次庄主夫人失踪之惊魂记,这会儿心肝还在乱颤,尚未平复,又见得庄主那张堪称铁板的脸,额上青筋几跳,几乎要双腿打颤,禁不住结巴了一回:“回……回禀庄主,少夫人随了这帮中蕊珠姑娘去了聂小姐房里,一直不曾出来,后来蕊珠姑娘推门去看之时,方才发现里面人影皆无,不但是少夫人不见了,便是聂小姐也一起不见了。依着属下……属下所想,怕是聂小姐房内有机关……”窥着秦渠眉越来越黑的脸,终于讷讷住了口。
秦渠眉大步而行,也顾不得细雨纷繁,劈头盖脑砸了下来,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