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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方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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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心转意,末了就连娥姿姐姐也要陷入痴迷了……”  武帝果然沉了脸:“竟有此事?”  “娥姿姐姐实在是有福之人。虽说出身卑微,却得陛下厚爱掌领后宫多年。不知何故,这几年却有些任性了。明知陛下平素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佛神鬼怪和邪魔歪道的东西了,真有些让人闹不明白了,?”  武帝阴着脸一语不作。  郑姬一边为武帝抚着衣缝,一边又说:“听说太子手下有一位初出茅庐的周将军,不知陛下知不知道这位小将是谁的儿子?”  武帝望着郑姬的眼睛:“哦?”  郑姬一笑:“陛下果然不知么?他就是贺公主奶娘的儿子啊!臣妾听说他原是少林寺的一位和尚。法名叫做慧忍的。”  武帝警觉地问:“你如何处得知的?”  郑姬心内“格蹬”一下,脸上却微笑着:“陛下你想,周将军既是贺公主奶娘的儿子,又是太子的属下,此事在宫中岂能一点传不开么?”  武帝不再做声了。  郑姬一笑:“陛下,我有些不明白,佛教第一戒规乃是禁止杀生。他既是少林弟子,又是大周武将,阵前杀敌与禁止杀生的佛门教义根本相悖,他怎么两全的?”  武帝听着郑姬的话,一时竟猜不透这个小巧俏丽、又很有些鬼心眼儿的爱姬,今天究竟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郑姬继续说:“陛下,臣妾知道陛下一向憎恶释老,又准备削减二教。臣妾是担心,若陛下此时反而格外擢拔一个少林和尚……”  武帝沉默不语,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郑姬见陛下认真思量着自己的话,一时得意,竟忘了忌讳:“陛下,他既然救过太子,又立有战功,陛下若不晋封于他,只怕会令阵前将士寒心。臣妾听说他身中毒镖之伤,眼下尚未痊愈。陛下何不厚赠以金银、准其回乡养伤,终生免去征役而得以两全?”  武帝心想:这个郑姬竟然精明如此!不过,这种精明若放在自己藏韬晦略的那十几年中倒也有用。可是如今朝廷中已经云集了天下贤能、满朝文武,她这点女人的小聪明,不仅显得可笑,反令武帝对她生出一种嫌忌和疑心来。     。 想看书来

少林方丈(第二十三章)(5)
自打武帝亲政以来,连李妃都不敢再参与和打听朝廷之事了。若论心机,郑姬比起李妃不知差了多少呢!不过武帝并没说透,只是笑道:“哦?这主意不错,怎么想出来的?”  郑姬心中暗喜,越发不知忌讳了:“陛下,听说这位小将当初在少林寺时,贺公主曾带人出宫离京,赶到百里之外的山寺探看于他。如今若要格外晋升他,因他是公主奶娘的儿子,朝廷大臣中会不会议论他们有挟私之嫌?”  武帝突然拉下脸来:“哪里来的这些流言蜚语?你难道不知,朕平生最憎恨的一样就是后宫之间的信口齿黄吗?”  言罢愤然而去。  郑姬一下子楞在了那里,一时悟不透究竟哪句话犯了陛下的讳忌?怎么好好儿的笑模笑样,突然就翻了脸了?  太子没有料到:朝廷诏布奖掖众位立功将士的圣谕上,除了自己特别提请父皇格外晋升的周将军之外,自己的表章中所提到的立功将士几乎全都得到了提升!偏偏只有周将军一人,仅仅只是赏以重金厚帛,却格外下诏令其回里养伤、免却一切役赋公职!  这分明是诏令周将军削职还乡的啊!  太子大惑不解。当他匆匆找到父皇问及此事时,父皇说“朕之前已有诏令,凡伤残将士一律准予免服役税,皇儿莫非不知?”  太子急忙辩道:“父皇,周将军他只是一般的负伤,并未残疾啊!再说,他也并非是一般的士卒军官。他是皇儿一手提拔的心腹,又是文韬武略过人的良将贤才。伤好之后还能为朝廷再出大力、再建奇功的,为何非要他去职归里呢?”  父皇突然沉下了脸:“朕自有道理!”  太子久久地望着父皇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末了,闷闷地辞过父皇、满腹狐疑地退出了朝堂。  贺公主得知父皇在对西征立功将士的诏封中,偏偏只对周将军一人,不仅未见晋升,反被诏令去职回里时,禁不住气冲冲地寻到太子的东宫,责问大哥为何立下大功奇勋的周将军独独没有得到晋封?  太子冷笑道:“你来问我?我又问谁?你何不自己去问一问父皇?我倒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得到实情后,别忘了回业告诉我一声为什么。”  贺公主惊愕地离开了太子的东宫,寻思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疑虑,当下便来到了父皇的御书房。  武帝见是公主到来,满面欢喜地问道:“哦?朕的女儿,今天怎么想起看看父皇来了?”  贺公主问过父皇并谢座后,径直道:“父皇,此番太子西征,诸将皆有晋升,周将军的功勋最显赫,为何不仅没有被父皇晋升,反被去职还乡?”  武帝收敛了笑容:“你不是遁入佛门了么?佛门弟子本当六根清净,公主为何突然关心起红尘俗世的功名利禄来了?”  贺公主一下子被父皇问住了。她怔怔地望着父皇那高深莫测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父皇,他是女儿的奶哥哥,女儿过问一下有何不当么?”  武帝转而又和颜悦色起来:“皇儿,你一天天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不要再任性了。父皇把你聘于尉迟公子,是父皇经过几番思忖,觉得这门亲事无论是对女儿还是对你父皇母妃,也无论是对你皇兄还是大周朝廷都是再无不妥的事,才斟酌定下的……”  “父皇!凭他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女儿情愿一生礼佛,不谈婚嫁!”公主急忙拦住父皇的话头。  武帝冷笑道:“皇儿!你要清楚自己是大周公主!即令终老宫中,也不能走到民间百姓家!”  贺公主不觉一惊!父皇肯定已经听说什么了!她望着父皇的脸说:“父皇,莫非父皇这样胸怀天下一代明君,也只重门第出身而不注重品德才学吗?”  武帝愤然作色:“住口!朕今天也明白地告诉你,你就断了这份痴心吧!朕疼爱自己的儿女,因为朕也是一个人;可是朕更是一个帝王,朕肩负的决不止一家一户的安定和幸福。朕更要整个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和江山社稷的安定稳固,做朕的儿女,不仅只要自己的幸福,更要为大周江山社稷谋!朕决不会任由谁敢我行我素、乱了大周朝廷的规制、做出羞辱大周皇家脸面的事!若有谁胆敢视朕的江山和皇家脸面为儿戏,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别怪朕做事太绝!孰轻孰重,公主自去料度!”  贺公主蓦然震住了!  她全身发冷的望着父皇那张突然陌生起来的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虽说清知父皇是一位只以国事为重的君王,可是父皇今天突然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神气和口气,一口一个“朕”的跟自己说话,她生平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她望着父皇那张突然间充满杀气的脸,分明清楚,自己胆敢再和父皇顶撞一句,翰成哥很可能立即就会遭遇惨祸!自己此时虽不能和父皇抗辨,却也决不能显出畏惧和屈服的神色。  她定定地望着父皇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女儿不会让父皇因为女儿之故让天下人笑议!但是父皇也请明白,如果父皇杀了哺养孩儿多年的奶娘的唯一的儿子,父皇您唯一的女儿决不会比一个仆妇的儿子多活一天的!”  武帝闻言,脸色青紫地怔了好一会儿,渐渐的面露戚色起来,末了,望着一向宠爱的爱女诚心诚意地说:“皇儿!你要为父皇想想啊!父皇不是不疼女儿,可是,父皇毕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父皇啊!眼下大周强敌四邻,必得靠联姻增强国势。当初父皇派使三年迎娶突厥公主,才得以使我大周北疆多年安定。贺儿,父皇非是无情帝王,在父皇的治下,大周境内已经尽数释放了数以万计的奴隶杂户,父皇实行均田、赈济涝旱,外交内睦,这可免了多少杀伐流血?又可使得多少夫妻团聚、百姓得安?    

少林方丈(第二十三章)(6)
“皇儿,你身为大周公主,华服高车,衣食无愁,不事农耕而金珠绮罗,不出役赋而享金殿银阁,一切皆是百姓所供,难道皇儿就不能为了国家百姓,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一己之儿女私情么?”  贺公主悲从中来:“可是父皇,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想要金珠绮罗,也不想要高车华屋,孩子只想要他,只想做一个农家妇,宁可一世桑蚕纺绩。父皇,莫非你的江山一定要以你唯一的女儿也来做基石?”  “住口!父皇若只为江山计,前年就把你嫁到突厥去了!”武帝顿然喝道。  公主屈膝跪下说:“父皇!女儿情愿服侍父皇母妃一生、情愿礼佛一生……”说完,深深叩拜了父皇后,神色宁静的默默退出殿堂。  公主柔中有刚,武帝虽一时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从发作……  因天热气燥,归京一个多月了,翰成胸肋处的毒伤竟一直未能全部愈合,偶还会有些隐痛发作。  他想,当时幸亏有师父的“轮回救生散”及时敷在毒伤之上,加之吞服的一粒救生丹,否则自己恐怕已经魂断西番了。  翰成每天在家中等着盼着,一天天过去了,朝廷那边竟然一直都没有动静。起初太子也曾微服出宫来府上探视过一次,后来几次派属下送来伤药和补品,却仍旧没有消息传来。  终于等来了消息——  前来颁旨的是几位普通宫监。  翰成忘了圣诏前后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因伤致残,着令去职归里、颐养父母,终生免服各种赋役……” 他万没有料到,自己跟随太子出征一年有余,大小数仗,几番生死,众位同袍属僚皆有晋升,唯有自己,等到今日,不仅没有得到晋升,竟被陛下一道诏书“去职归里”了!  当宫监们大声宣读诏敕赏赐时,满头轰轰直响的翰成突然悟出:公主断发抗婚之事的真情被陛下察觉了!  他只不明白:陛下为何没有处死自己,反倒厚厚赏赐自己?或许接下来一道圣诏就是灭门之祸么?  一时间,翰成只觉着天旋地转,连谢恩都没来得及说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的翰成,醒来后仍觉得天眩地转。稍清醒一些,只要一念前事,即刻便会觉得胸口骤如刀剜火灼般剧痛起来。  如此,他便借酗酒和昏睡来排却烦痛。  军中同僚来府中探看,见他不是疼得满头虚汗,便是昏昏不醒的模样。众人不知内情,以为他果然是因镖毒落下了症疾所以才被朝廷准予归里疗养的。一时既有为他感到惋惜的,也有为他感到庆幸的。毕竟天下几分,兵事频繁,做为一介国家武将,功名荣华虽唾手可得,但命断沙场的日子却随时都会发生。  这晚,从酒梦中醒来的翰成觉得口渴难忍。他摇摇晃晃地来到院中,就着煌煌的明月,摇着橹栌,吊上来满满的一桶井水,就着木桶咚咚地喝了一通的凉水后,又把脸浸到水里镇了镇,尔后靠着石头井栏上,头昏脑涨地闭眼养了好一会儿神,睁开眼时,见头顶那轮圆月又大又亮,冷光静静地泻在地上、房顶和井台。  望着满天繁星和盈盈之月,贺公主一双忧怨含泪的眸子骤然浮于面前。一俟想到公主,翰成忽觉胸口一时又痛如刀搅起来,他捂紧胸腹、不觉叫了声“阿弥陀佛!”  奇的是,只这一声佛号,他立马便感到胸口的疼痛缓轻了好些。  “阿弥陀佛……”  此时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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